第三百七十八章 节约从我做起
苏凡收拾整齐，又等到五点半钟下班，这才叫众人一起去楼下的政府食堂。邢彬彬对苏凡很了解，知道他不喜铺张浪费，无论是在市里还是去其他地方都是跟人混食堂，不过其他一些同行不了解的，本以为还能大吃不喝一顿，一见苏市长带着他们进了食堂，就有些不快。 杨国宇听了苏凡的吩咐倒是在食堂准备了两桌与食堂供应不同的酒菜，见到苏凡等人来了就去拿餐盘打饭，杨国宇忙上去制止说道：“苏市长，这边饭菜已经准备好了。” 苏凡虽然不喜铺张，可是也不能看着那些酒菜都给浪费掉，也不坚持便放下餐盘，又叫其他人与杨国宇一起进了包房。包房内可是与大厅大相径庭，俨然就是天上与地下，皇宫与猪圈，包房内装修华贵，富丽堂皇，与五星级酒店相比也是不遑多让。 苏凡看到屋内两桌摆满了酒菜，每桌上都是十八个菜，正桌已经做了三人，其中有泰运市的市委副书记、市长冯昪，常务副市长钱宏宇，组织部长韩仲宣，这三人都是苏凡认识的。苏凡一众人一进来三人便笑着站起来与苏凡等人问好。 苏凡依次与三人握手之后被杨国宇劝到主宾位置上，看着满桌的酒菜苏凡不禁一笑说道：“咱们这些人就是放开了吃，也吃不掉这些东西，以后在这事上不要浪费。我们节约一点，财政上就省出一点。虽然我们国家整体往上行，可是还有很多贫困地区，吃不饱饭，穿不暖衣，从现在就开始节约，从点滴做起或许二十年后就能让十三亿人口不再有贫困。” 给苏凡这么一说杨国宇脸上有点红，他好喝酒，这喝酒没好菜怎么能行。冯昪、钱宏宇和韩仲宣三人连连跟着点头，苏凡不知三人在想什么，他知道不是自己这一句话就能让所有人都改变观念的，毕竟华夏泱泱大国数千年，有些排场上的事是不可能一下子改变的，虽然无法迅速改变，但苏凡也希望某些场合能从奢侈转向简朴。 “苏市长说的是，不说咱们别的地方，就是咱们市里就有很多贫困家庭，只要我们能节约一点，消除铺张浪费现象，社会上的风气也会好一些，我们把节约下来的钱粮用在贫困家庭的扶持上，日积月累也能改变现状……。”冯昪堆着笑脸说。 苏凡点头，看着冯昪堆笑的老脸，似是一张老狐狸的面皮，也不知他是否真心这么说，还是只为了跟着自己表态，向自己示好。 这时杨国宇又顺着苏凡的意思说了几句，然后听见苏凡肚子里咕咕叫的声音，又笑着说：“苏市长在农田救人，干了大半天的活早就该饿了，咱们也吃吧，千万别剩了，剩下浪费啊。” 苏凡微微一笑示意大家边吃边聊，田头上救人的事，在座的这几位都知道，见苏凡不提，他们也不好说起。 苏凡在吃喝间多问的是下面各个乡镇的生活水平，泰运市的农业发展情况以及相关农产品加工厂的效益等等问题。众人的回答也多让苏凡满意，不过想要具体的了解情况，还是要亲自下去走访，多听多看才能真正的了解。 泰运市人口接近四十万，市内人口二十万，下面乡镇人口近二十万，其中农业人口占百分之七十，市内总耕地面积两百三十万亩，虽然在乌苏省粮产量不如几个农垦总局下属的几个大农场，但借着松嫩平原这块宝地上却也是每年都能旱涝保收，每年的粮食产量皆在全省的前列。 虽然粮食产量排在前列，但是有些农民的收入还是在全市人均收入水平之下，刘军三个兄弟一家就是如此，而他们三兄弟只是一个代表，与他们同样的人还有很多。 苏凡想从根本上解决农民收入问题，可是一旦真的如他所想那样开始实施集体农庄，难度很大，首先就是王学明的压力，然后他还要征求省里以及国家的支持，总之来说阻力很大。 现今社会土地实行公有制，农民有承包土地的权利，却是还没有转租权，因此最根本的问题还是土地流转，只要能解决这个问题，那么他所想的问题都会随之而解，但这个问题不是苏凡一个人来做实在太有难度。 一顿酒席吃喝了两个小时，饭后又是一片狼藉，苏凡看着桌面微微叹了一声，转身与服务员说道：“还能吃的都收起来，明天继续。” 杨国宇喝的醉醺醺的看到苏凡这么说，尴尬一笑劝说道：“苏市长，是不是就这么算了？” 苏凡看着杨国宇，说道：“刚刚你还说节约从我做起，现在怎么就忘了？” 杨国宇给苏凡说得不好意思，与冯昪几人对视了一眼，这才吩咐服务员按照苏凡的意思去做。 饭后天还不晚，杨国宇几人便带着苏凡等人在市里比较繁华的街道转了一圈，冯昪三人离开之后，杨国宇亲自送苏凡几人回招待所，车上他犹豫了好一会才笑着说道：“苏市长，您能不能通过关系给我们市里介绍一两家大的房地产公司。” 苏凡瞄了一眼杨国宇，笑问：“那个张有望不合你意？” 杨国宇吐着酒气说道：“他就是个黑心商人，我找他也是因为市里财务一时半会拿不出全部的工程款，他答应垫付资金……。” 苏凡沉吟道：“既然拿不出全部工程款，可以分期拆迁嘛，城北那一片，我看至少有几万人的住户，要是全部拆迁，工程量很大，最好能分成几期，这样一来财政上应该没有什么问题，你们也可以正式对外招标，省里的几家大公司我可以帮你联系联系，让他们过来考察一下，参与一下招标。” 杨国宇听苏凡这么说，就笑着感谢道：“那就多谢苏市长了。” 杨国宇将苏凡几人送去驻地，苏凡临上楼时又对他说：“接下来的几天就不用你们陪同了，我们下去各个乡镇走走。” 杨国宇本以为苏凡来了就会窝在城里不出去，哪里想到他还想着去下面走走，忙说道：“苏市长，下面可没什么好看的，现在庄稼基本都收割完了，农民们都准备卖粮呢。” 苏凡下来的最主要目的就是周边农村的发展和百姓的生活状况，也不接杨国宇的话，说道：“市里我就不去看了，那几个大工厂的效益很好，他们和粮食产业一样支撑着泰运市，这些从报表上就能看出来，我就带着邢秘书下去走走，让其他人留下，杨书记，你随便安排个人带他们去各个单位或者工厂看看，不过千万不能打扰人正常工作。” “那苏市长打算去哪里，我给您安排。”杨国宇笑说。 “我随意走走，走到哪算哪。”苏凡淡淡一笑，他可不希望走到哪都提前做好了准备，又都呼呼啦啦的跟着一帮人。 苏凡在田里救过人之后，就有打算去城北的泰隆镇，看看镇里百姓的生活水平到底如何。 杨国宇见苏凡不说他要去哪里，只希望不要给他撞见什么不好的事。回到家中就依次给下边二十几个乡镇书记打去电话，要明日时刻留意一些。 翌日一早，苏凡和邢彬彬两人起了个大早，连早饭也连来不及吃就出城往泰隆镇赶去。车在省道上行驶了半个小时，再转上泥土道开了二十几分钟才进了镇子。 泰隆镇是个小镇，镇内人口才一万出头，在泰运市二十几个乡镇中是最小的一个。刚刚一进镇子，苏凡入眼的就是破败的感觉，清晨里的街道上只有稀稀落落的几个人，临街的房子也是破败不堪，就连一家早餐铺子都没见到一个，路过的几个副食品商店也都关着门。 苏凡见此不禁一笑说道：“早知道咱们在城里吃了早餐再下来。” “再转转，说不定会有。”邢彬彬开车才在镇里沿着东西十字交叉的横道走了一条，见路上没有车他又调了头回到十字路口往南开去。 邢彬彬开出才两里地南边就到了头，苏凡笑道：“南边就是农田了，咱们还是往北吧。” 回到十字路口再往北，总算看到了一家早开门的食杂店，苏凡见此就笑道：“行了，咱们两个只能喝凉水啃面包了。” 苏凡下了车往食杂店内走去，刚刚来到柜台前就给从里面蹿出来的黑猫吓了一跳，黑猫蹿到苏凡身边又喵喵的叫了两声，接着里屋又走出一个三十上下的妇人。妇人脸上没有任何脂粉，长发在脑后随意的挽了个发髻，不过长相却是万般秀气，唯一的不足就是皮肤微微有些微黑。 “买什么？”妇人见到苏凡盯着自己也不介意，无精打采的问道。 “面包，饼干都成。”苏凡呵呵一笑说道。 “面包卖没了，只有饼干。”妇人随手拿出一大袋子饼干，又拿来秤，问道：“要多少？” “来四斤吧。”苏凡先尝了尝，见味道还算不错就笑着说。 妇人称过饼干，苏凡又说：“再来四瓶矿泉水。” “我们这小店可没这东西，只有汽水。”妇人总算露出一丝笑容，指着放在角落里的玻璃瓶汽水说道。 苏凡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不禁摇头问道：“没别的了？” 妇人摇了摇头说道：“你不是镇里的吧？” 苏凡点头，妇人又说：“看得出来，我们镇里生活水平不如城里，我这小店在镇里就算是货最全的了。” 苏凡四处看了两眼，他对那汽水没有任何兴趣，便笑着说：“大姐，能给我倒两杯水吗，我们路过这还没吃早饭，就着热水把这饼干吃了。” 妇人看了苏凡一眼，又朝窗外看去，见车上还一个男人，犹豫了一会就点点头说道：“那你叫你同伴进来吧。” 妇人说完就去倒水，苏凡则是出去叫邢彬彬进来。 两人就着开水吃着味道还算不错的饼干，妇人一直就站在柜台里面看着两人。 苏凡边吃边问妇人每月的收入能有多少，妇人也不知苏凡两人都是什么人，虽然两人穿着西服，看着很斯文，可是电视上那些坏人可是什么样的都有，她也怕这两人打她的主意，就笑着说道：“我也只能维持个温饱。” 苏凡看出她的担心微微一笑，说道：“我们不是坏人，是市里下来走访调查的。” “走访？调查？调查啥？”妇人先是一愣，又眼睛微微放光问道。 “看看百姓的生活是否有困难，等等。”苏凡笑着回道。 妇人点了点头，似是相信了苏凡的话，说道：“我这每月除去税、水电费用，一个月能剩下一千五左右，在镇里收入算是比较不错的了。” “那是相当不错了，我每月工资才这些。”邢彬彬这时就接话道。 苏凡见此也笑着点头，说道：“那看来我在你这是问不出什么了，你是衣食无忧啊。” “衣食是无忧，可是也有别的烦心事啊！”妇人微微一叹，盯着苏凡和邢彬彬看了良久，又犹犹豫豫的问道：“你们是市里哪个单位的？我，我能不能反应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