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三章 两个人的两个态度
苏凡跟王明说不管任何方面的压力都要将黎展华的问题调查清楚，可事情才到中午王明便遇到了阻力，先是是市委副秘书长钱云的电话，然后有督察局王旭的电话，表面说是来打听情况，其实都是有意无意来给黎展华说情的，要王明不要太深追究，放过黎展华。 不过在王明跟人说清楚情况之后，王旭和市委副秘书长钱云便不再多说此事，不想此事也跟自己有牵连，这会儿也怪黎展华的爱人孙兴兰不跟他们说实话。 苏凡得知消息之后，知道市委那边的事情他管不到，也伸不进去手，直接问王明督察局这边到底谁给他打过电话给黎展华求情。 苏凡问什么王明自然回答什么，直接说道：“是王旭局长。” 苏凡不知黎展华跟王旭还有关系，想着自己一来就将他提拔起来的孔庆军拉了下去，这会儿又对他认识的黎展华下手，怕是他们两人间的关系，不出意外的话会一直都有裂痕。 苏凡无奈的叹气问道：“王旭局长都跟你说了什么？” 王明沉思片刻说：“没什么大事，只是问我黎展华到底出了什么问题，要是小事就尽量放过，不要太深究。” 在苏凡的眼里，昨晚的事和今天一早他听王明说的事都不算是小事，苏凡又问：“你是怎么回答的？” 王明笑着说：“我跟王局长如实说的。” 苏凡又问道：“他当时有什么反应？” 王明回道：“王局长跟您的意思截然相反，他不想这事闹得众人皆知，希望能悄悄处理掉。” 不说任何私心的问题，其实苏凡也能理解王旭的意图，他可能是为了公安系统的声誉才会如此要求，当然若是说私心，从王旭在不知情时要王明从轻处理，就能看出他跟黎展华多少还是有些关系的，不然王旭也不会给他求情。 两人沉默良久，苏凡淡淡一笑说道：“王旭局长那边我去协调，你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黎展华这边不能轻易给开口子，任何人都不行。” 王明应声，承诺道：“苏局放心，上次整顿时给黎展华钻了空子，这次证据确凿，一定不会让他逃过。” 苏凡对他的承诺只是一笑，然后又说：“你不要太激进，问案也要讲究文明，不能采用任何软硬暴力。” 王明对苏凡强调这些事情心里清楚的很，知道苏凡一直就看重这个，笑道：“苏局放心，从上次整顿之后我们就一直开始强调文明执法，昨天海阳分局的事只是个例。” 苏凡不再和王明多说什么，放下电话转身去找王旭跟他说说黎展华的事，希望他不要插手此事。 因为孔庆军的事，王旭还在心里微微恨着苏凡，一直想要找机会，抓苏凡的把柄扳回一盘，可是苏凡刚刚才来，根本就没有露出任何缺点来，他一时真抓不到。苏凡一回京就表现出强势的一面，风头甚至压过了他这个局长，从吴帅事件到如今的黎展华事件，每次都跟苏凡有着密切的关系。 王明在市局整顿是因为吴帅事件而起，孔庆军发现问题也是因为苏凡，而黎展华的事也跟苏凡有关系，即使两人间没有一开始因为孔庆军之事，王旭心里对苏凡升起的恨意，这会儿他也会嫉妒苏凡。与苏凡一样，王旭也是新官上任，而苏凡算上还没正式上任时遇到的吴帅事件，三把火已经烧了出来，而他王旭却是一把火也没烧起来。 苏凡敲门进来时王旭抬头见是苏凡，又低下头将手中的文件签好放在一边，这才抬头露出一丝笑意客套道：“小苏局长怎么有时间过来？不会是想跟我喝茶吧？” 王旭对苏凡第一次到自己办公室为了什么事，也猜个不离十，但嘴上还是客套着问些无关的事，他不想跟黎展华的事扯上任何关系。 苏凡跟王旭寒暄了两句，直接转入正题说：“想必王局长也应该海阳分局黎展华的问题吧？” 王旭不置可否的点头，他对王明和苏凡的关系还算是了解一些，两会之后原本王明的位置是要调整的，可是有苏家人在背后支持，王明这才没动，苏家的用意其实也很明显，也是为了王明能帮苏凡，助他一臂之力，而从吴帅之事和这次的黎展华事情，便可以看出苏家没有白白的努力，王明的作用确实可以帮助苏凡。 王旭收起笑意认真的说：“黎展华的问题，我认为还是要低调处理的好，要是公开这对我们公安系统的名声不好，原本就有人拿异样的目光看待我们这些执法部门，若是这事公开怕是那些人对我们会更加厌恶。” 苏凡见他主动开口说这个问题，接话说：“任何事情越是藏着才会越糟糕，我们公安系统也要提高透明度，让世人都知道我们在做什么，黎展华的事若是一直藏下去只会让世人对我们的偏见更深，相反公开此事不仅仅会扭转公众对我们的认识，也可以将黎展华做个典型范例，作为反面典型，让所有干警都引以为戒……。” 王旭一早就从王明口中听说了苏凡的想法，这会儿见他坚持又说的有些道理，不管他心里的那一点点小恨意，点头沉吟道：“小苏局长的想法不错，但是也不能让黎展华想不开，他精神承受能力太差，他昨夜里已经想要畏罪自杀……。” 苏凡见他这样说，呵呵一笑说：“黎展华是假自杀，从时间上考虑自杀这事就不成立，不说他自杀的心里准备时间，王旭给他打过电话十分钟之后给我打电话说黎展华自杀，期间只有十分钟，从给打急救电话到救护车出去回来到他家最近的医院至少要二十分钟，而王明只放下电话十分钟，就接到黎展华爱人的电话说人已经在医院抢救过来。” 苏凡见王旭吃惊的表情，叹道：“王局长也认为这不太可能吧，事后王明亲自到医院问过医生，医生回答昨晚根本没有自杀送进那家医院的，这才将黎展华给直接带回了市局。” 王旭对这些一点也不知情，他只是接到黎展华爱人孙兴兰的电话说市局要处理黎展华，并没有说事情的起因，王旭这才给王明打了电话，要他没有问题的话就简单从轻处分一下。 王旭给王明打电话时，王明只是将黎展华犯了什么事说出，也没多说昨晚那些事情，直到苏凡这会儿说完，他才认真的道：“既然是这样那就严肃处理吧，他想要逃避责任，就说明他本身一定有问题，不然怎么不见其他人借口自杀想要逃避……。” 苏凡接话说道：“那我跟市局那边说一下，要他们就黎展华的问题尽快审问，此事既然要作为特例那就要严肃处理，然后写个材料给全国各地都下发下去以他为戒，王局认为如何？” 王旭瞄了苏凡一眼，见他表情坚定，也点头说：“就按你说的去做，如果可以的话，孔庆军的问题也一起，这样也能让我们公安系统的不正常支出少一些。” 从孔庆军事发到现在，经过几天的调查，已经彻底的查清楚孔庆军的问题，他不仅仅是在找电脑学校上拿回扣这么简单，以往利用公职之便还谋过取很多灰色收入，身家与黎展华相比可以说是不相上下。孔庆军一直蒙蔽着王旭，一开始王旭还因为这事对苏凡有些恨意，但这会儿他也想让公安系统内能有个良好的风气。 苏凡微微一怔，不知王旭怎么就突然想开了，笑着说：“那我去跟邢局说说，让他准备一下孔庆军的相关材料。” 苏凡转身刚刚走到门口，忽然想到心里早有的打算，又返身回来说道：“王局长，我认为我们督察局不仅仅是要做几个典型反面例子，也应该适当的出去走走看看，在全国各地公安系统内如黎展华这样的人很多，我知道我们不能一一的揪出来，但也不能没有任何作为。 从眼前来说，社会在进步，科技在发展，我们也要顺应潮流，我认为应该直接建立个面向全国公开的电子邮箱，无论是举报还是群众吐露心声，我们都要仔细对待，发现小问题交给下面处理，若是处理不好，我们便立即派人出去，发现大问题我们直接接手过来，不知您认为如何？” 王旭盯着苏凡犹豫片刻，笑道：“你的想法不错，但是现在个人电脑在国内刚刚起步，会用的人还不是很多，电子邮箱的作用怕是不大，但可以先试试，为以后先打个底子。” 苏凡见他点头，这会儿倒是不再认为他是个狭隘的人，王旭跟苏宏晟年纪相仿，他能接受新的事物对全局的发展都是好事，当然若是换成苏宏晟怕是很难接受苏凡的提议。 苏凡也笑着说：“王局长时间要是充裕王局长就去做吧，我抽空带人下去走走。” 王旭见苏凡抛出橄榄枝来，脸上也露出一丝喜色，呵呵笑道：“正好我这段时间不太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