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三章 即将烧起的一把火
苏凡这会儿也不怪邢国春给孔庆军欺骗，倒是邢国春见孔庆军在苏凡面前就说实话心里也有些不爽的感觉，不过更多的还是觉得脸红，毕竟他来时只关注给孔庆军检举的韩忠，而忽略了孔庆军的心理。 邢国春斜眼看了苏凡一眼，不知这时候孔庆军还能配合他做什么，默不作声的听着苏凡继续说话。 这时苏凡又问孔庆军道：“你的脸是谁打的？” 孔庆军一时没反应过来，以为苏凡这时突然良心发现在关心自己，连忙颤声回道：“苏局长，这是同监号里的犯人打的，我一进来就给他们欺负，苏局长一定要给我做主啊，他们还动用私刑审问我……。” 苏凡眉头皱紧，接着问道：“你给人打成这样，狱警就没有管的吗？” 苏凡这样问邢国春才顿时明白过来，若是说之前的吴帅和孔庆军的事算是他上任的两把火，那么第三把火苏凡很有可能想在看守所烧起来，与之前的两把火相比，这第三把火怕是会牵连甚广，影响更大。 邢国春也明白看守所里有不成文的规定，每个监号里都有一个号长，除去狱警之外他们就是这个监号内的老大，负责配合狱警管理监号，他们的权利仅次于狱警，因此也有些人成了狱霸，衍生了一系列不合法的规定，狱警对此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苏凡若是真想从此下手，他要做的事很多，因此得罪的人也会很多，不管是下面的狱警，还是给关在看守所里的犯人他都会得罪，当然有一些弱小的也会支持，但那些弱小在外面也没有任何力量。邢国春不想在这事上跟苏凡站在一起得罪人，因此便一直保持沉默。 孔庆军现在脑子给打的少了根了线，只当苏凡关心自己，带着哭腔回道：“苏局长，这些狱警跟他们都同流合污，鼠蛇一窝，明明看到也不管，还叫他们别闹出人命来……。” 苏凡早就知道看守所内的黑暗远比社会上某些角落里的黑暗，接着又问：“你愿不愿意指证打你的犯人和包庇他们的狱警？” 孔庆军给苏凡问的一愣，他之前抱怨归抱怨，可是这会儿一颗心却是在颤抖，他在开庭之前一直都要住在看守所里，若是他答应指证，那即使他换了监号，也不可能有好日子过。 孔庆军愣神的当口，苏凡已经看出他的顾虑，淡淡的说：“你不用怕会有人对你不利，若是你答应，我会想办法给你送到其他地方直到开庭。” 孔庆军抬头瞄了苏凡一眼，不敢立即答应，苏凡又接着说：“当然你若是答应配合我的工作，我也会给你向法官求情，你的量刑也会从轻……，我给你时间考虑，等你考虑清楚之后再找我吧。” 苏凡说完便站起来想往外走去，他不再提给孔庆军换监号的事。 孔庆军见苏凡要走，他已经给打怕了，就是一秒钟也不想再回那间监号待下去，连忙说：“我答应苏局长，还希望苏局长能履行诺言。” 苏凡淡淡一笑又坐下，叫两个办事员去门口看着不要人进来，认真的说：“这个你放心，只要你答应按照我说的去做，我一定会为你跟法官求情。” 孔庆军已经答应便没了退路又连连点头，这时苏凡又说：“你还是先委屈两天吧，最好你能联系几个与你一样的犯人共同作证，人多力量大，成功的机会也多一些……。” 孔庆军又苦着脸，想着再回那个监号心里又是一阵恶寒，在心里暗骂苏凡不将自己当回事，不过他也没有别的办法，回去挨打就挨打吧，只有按照苏凡说的去做协助苏凡，他才有可能在开庭时获得较轻的量刑。 苏凡跟孔庆军说好叫他怎么做之后和邢国春三人离开。 邢国春不想跟这事沾上关系，不过倒是满欣赏苏凡的作风，他也希望公安队伍里多几个苏凡这样的人，不想苏凡因为这事给人换掉，犹豫良久还是忍不住说道：“苏局长想整顿看守所要做的事很多，因此得罪的人也很多，压力会很大，我认为还是要慎重一些……。” 苏凡淡淡一笑说：“监狱劳教所那边归司法管，我们插不上手，但是看守所这一块是公安管理，我看到问题就不可能不管，不管有什么压力都要顶着，顶过去天便晴了。” 邢国春见苏凡坚持便不再多说，自己已经提醒过他，苏凡有背景，既然他不怕压力，那就去做吧，只要不和自己沾上关系就好。 车内的两人沉默了良久，苏凡突然问道：“邢局长在这事上支不支持我？” 邢国春微微一怔，见苏凡要自己表态，他连最后的结局是好是坏都说不清，这会儿苏凡问自己他不好说不，但也不好说支持，沉默片刻沉吟道：“我认为还是要回局里讨论一下，毕竟不是小事……。” 邢国春说完苏凡只是摇头一笑说：“这事不需要过多的讨论，看守所的问题必须要整顿，不整顿任凭这股风气一直吹下去，对谁来说都不是好事。” 苏凡坚持，邢国春知道自己不可能影响他的想法，只是一笑便不再说话。 回到局里，苏凡又拉着邢国春去找王旭和赵伯君，四人又坐在王旭办公室内，苏凡示意邢国春开口说出孔庆军的问题。 邢国春本以为苏凡会将功劳揽下，见他向自己示意，便笑着说：“刚刚我和苏局才去过看守所，这次经过仔细的问询之后得知孔庆军在看守所内给同监号的犯人打怕了，这才混乱的咬人想要尽快脱离那个地方，韩忠局长是无辜的，还好这事没有上报，也没造成太坏的影响……。” 王旭和赵伯君都没想到问题这么快就调查清楚，王旭这会儿也舒了口气，暗道还好没直接上报到部里造成乌龙。 王旭认为这事只能算是个闹剧，淡淡的笑着问：“孔庆军在里面挨打了？” 苏凡正要说这个问题，王旭问起苏凡直接说道：“王局，我正要反应这个问题，从孔庆军给人打来看，看守所的问题现在很严重，牢头狱霸当道，这些人控制监号，某些狱警也跟他们同流合污，甚至有一些牢头狱霸想要减刑对新进去的犯人滥用私刑，想要逼问出一些他们没有交代的问题，诸如此类等等见不得光的事里面都有发生，所以我有想法要彻底整顿看守所的现状，废除以往的旧制度，重新制定新的规章制度，让看守所有个看守所的样子……。” 王旭只是这么随口一问而已，从没想过苏凡会突然揪着这事，看守所的问题王旭其实是知道的，但这是自古就有的事，不是一天两天才衍生出来的，也不是苏凡一个人两双手一张嘴就能办成的事。 王旭盯着苏凡，又看看赵伯君和邢国春，沉默良久说道：“这个问题小苏局长也不能心急，旧的规章制度虽然有不完善不合理的地方，但也不是你想废除就能废除的，这需要人大的否决。再说看守所内的问题虽然一直有，但一直没有人重视，更没有人举报，你想要从看守所入手，就要有真凭实据，有了真凭实据再说话我们在座的各位也会支持你……。” 苏凡不管王旭是虚情假意还是真心话，他坚信只要孔庆军能站出来作证，他抓住不放就有可能按照自己的想法进行下去。 赵伯君倒是支持苏凡，见王旭如此说，也笑着说：“我也认为是该整顿一下了，不能任凭这股黑风在里面吹下去。” 不管王旭真心还是假意，他已经表态，赵伯君在王旭之后也表了态度，邢国春见四个人中三人都同意，尽管不想沾边但还是点头说：“既然王局长和赵局长同意，那我也没有意见。” 晚上下班回家，刚刚吃过晚饭苏凡接到顾思怡的电话，说想跟他见一面，为了顾念棠的无礼跟他道歉，顾思怡电话里的声调有些失落，苏凡不想拒绝，也不想将夏雪一个人扔在家里，问过夏雪之后便也将夏雪带上一同去酒吧。 顾思怡见苏凡夫妇二人一起过来，见到夏雪有些抗拒，想起夏雪针对哥哥，也怕她不给自己好脸色。可夏雪见到她全然没有将那天的事当成事放在心里，一副笑脸热情的叫着顾思怡meimei，夏雪这几声meimei也让顾思怡心里的那点内疚渐渐的散去。 自从顾思怡从母亲李玉芳那里知道哥哥顾念棠曾经做过什么错事之后，便不再理他，也为哥哥做这样的事而觉得丢人。同时还在私下里跟人四处打听，那个给哥哥强暴的女孩到底是谁，现在人在哪里。可是顾思怡一直没问出来，还遭到父亲顾成军的白眼，叫她不要再提起旧事惹得顾家鸡犬不宁，给顾家带来不好的影响。 顾思怡电话里说是给苏凡道歉，其实也有是有意想通过苏凡从夏雪的口中得知一些那个女孩的消息，母亲李玉芳说顾念棠的事知道的人很少，但顾思怡亲耳听见夏雪提起，便认为夏雪很有可能知道一些那女孩的下落，即使不知道或许也知道她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