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0.我叫曼光头
身影已经没有闲心像刚才那样继续吸欣赏即将被太阳遮挡的双月了,他早已习惯盘旋在上空的乌鸦,但他第一次感觉乌鸦是这么的聒噪,他没有在乌鸦那近在咫尺的叫声中得到一丝慰藉,反而他感觉到了其他的东西,他之前从未感觉过的东西。 旧世界冬的第一股寒意弥漫在空气中,身影已经没有心情品味了,原本他以为这是属于他的时代,他就人类的寒冬。但此刻的他感觉到了死亡的气息,那股让他恐惧的存在正在穿过人类卑微的生活和琐碎的肮脏,他一边踉跄的跑着,一边惊恐地向后望去。他知道他从猎人变成了猎物,现在他取代了菲利克斯的角色,身后什么也没有,但他能感觉到死亡正在向他逼近。 身影奔跑着,摇摇晃晃地爬过巷子中的障碍物,然后跌跌撞撞地在肮脏的鹅卵石地面上支撑着自己的身体爬行着,他的身体遭受到了巨大的伤害,他的腿在风的吹拂下开始颤抖,恐怖的能量灼伤了他的脚裸,他奔跑着,又摔倒,勉强站起后继续跑着,跑了一会再次摔倒。 然而,身影的努力并没有让他摆脱束缚,他能清晰的感觉到那股感觉越来越近了,不停的向他靠拢,那股感觉就在他的身后,无论他跑多远,无论他怎么跑,无论他跑的多快,那股感觉都在跟着他,他能感觉到那股感觉充满了无情,充满了死亡。 身影想把他的黑暗外衣脱下,他在外衣上施展了魔法,这是他最引以为傲的作品,外衣可以让他的rou体变成雾,并穿越流水。但经过灼烧后,外衣已经失去了一大半的作用,变成了破布,附着的东西令他感到厌恶和恐惧。破布散发着一股他从没闻过的气味,那股味道比大蒜还要令他恶心。 令身影感到矛盾的是,外衣内的魔法还在发挥着作用,他能感觉到他赋予的魔法还在脉动,他知道原本黑暗中的外衣变成了一个黑暗中的火炬,但他不知道是他一会是否还能用到外衣。 “还不校”身影咧开干裂的嘴唇喃喃自语,他的声音已经没有了刚才的样子,低语中仿佛带有沙砾与沙粒的厚重。灼热的能量在他的胸腔燃烧着,在他的皮肤上蠕动着,仿佛那股恐怖的能量在侵蚀他的rou体和灵魂,他知道那股能量是魔法八风的具现,他第一次见到这种魔法使用方式,这种方式对他这种存在来是极其致命的。 身影第一次经历这么恐怖的疼痛,他可以忍受疼痛和痛苦,他早已经不记得没有疼痛是什么滋味,疼痛是他的世界里唯一不变的东西,只要还有疼痛,他就还活着。但这股疼痛是他从未经历过的,他第一次知道疼痛居然可以这么疼痛。 细长的身影出现在身影的脚下,就如如同一只手掌准备抓住他的脚裸把他拽倒一样,他转过身,靠在巷子里的墙壁上不断的向后退去,寻找着恐怖的源头,但身后什么也没有,他再次转过身,将目光定格在巷子口,继续奔跑。 身影能感觉到恐怖的源头还在不断的跟着他,他知道他已经被锁定了,他知道那恐怖的源头来自德哈能量,他是第一次见到如此恐怖的德哈,这超越了他的认知,在他的认知中,能使用出如此恐怖德哈能量的存在,只有他的家主和他没去过的南国,但这些精灵……他知道他大意了,或许他就不应该去触及那些存在。 身影自诩拥有其他人不具备的寻常品质,他可以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并从中吸取教训的能力。这次是失败给了他一个惨痛的教训,他决心不再犯同样的错误,前提是他能逃脱。 黑暗外衣在能量的灼烧下不断的崩溃,变得破烂不堪,纠缠在他的双腿。外衣包裹着他的身躯,他的眼睛暴露在空气中,但那股能量还在不断的灼烧着他,刺痛着他的双眼,让他的视野变得模糊。他摇摇晃晃地向前走去,恐怖的源头在他的脚下移动,他现在只想摆脱这该死的困扰,不属于他的阴影在他的周围翻腾,如同一支无形的双手笼罩着他,如同气浪从地上涌动,然后又被阿尔道夫的风吹走。 阴影卷须在身影的脚下,变得更加厚重,他不断的奔跑着,他不敢回头,他也不需要回头。他很清楚那个影子是什么,一种不可言状的不安一直萦绕在他的心头,黑暗的利爪不断的向他伸来,阴影盘绕在他满是伤口的脚板,阴影从他的臆想中伸出手来,他被自己的愚蠢所惊醒。 幻象不断在身影的脑海中翻涌着,他把阴影描绘成了索取他灵魂的恶魔,在他片刻之后他就会去往伊希尔。他眼前的场景不断的变换着,他在阿尔道夫居然看到了树木、看到了绿洲、看到了荒原,这些场景犹如海市蜃楼一样在他的眼前不断的变换着,他想摆脱这些幻象,他知道他被干扰了,他他摇摇晃晃地向前走去,脚步拖沓在他的脚下,他试着想象清凉的涓涓细流流淌在他的喉咙中,以浇灭燃烧在他心中的烈焰,但换来的却是痛苦。 身影能感觉到阴影中的笑声在他的耳畔回荡,充满了歇斯底里,充满了对他愚蠢的嘲弄,嘲笑他拙劣的行为,嘲笑他滑稽的丑态,他能感觉到自己的思绪时隐时现,他试图将注意力集中,他继续跌跌撞撞地向前走着,但前方的道路距离他越来越远。 “这不真实!”身影嘶哑地着,他很清楚恐怖的源头在他的脑海中捉弄着他,他继续走着,世界倾斜在他的眼前。他听到了乌鸦嘎嘎的叫声,但他却什么也看不见,他竭尽全力地想弄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只是个开始。”身影撕心裂肺地着,对他和他的同类来,征服是一种性,被创造出来就是为了征服、战斗与统治,这种性甚至比那些被他们捕食的人类更加强烈。弗拉德教会了他这一点,这是他的创造者教给他的少数有用的东西之一。 只有最强者才能征服,只有最狡猾、最精明者才能进行统治。当弗拉德沉迷于古籍和放荡的爱人,当康拉德因臆想出的敌人而迷失自我时,身影遥望更宽广的世界,并从中找到自己的目标。他还没有许多东西没有学会,他要学会cao作沙许之风的艺术,cao控人类和那些非人存在的方法,他要利用隐藏的身形在南国的黄沙中行走。 本能在不断的驱使着身影,然而他很早就能控制他的本能,他与他那些所谓的兄弟不一样,他一直是同类中最精美的。他皱起眉头,相比身体和灵魂被灼烧的痛苦,这次失败所带来的痛苦和愚弄让他更加的难以忍受。 身影把手伸进了口袋,掏出一块从尸体上撕扯下的烂皮,这是他前几在阿尔道夫大学寻找到的,他审视着烂皮上的符号,他试图让难以控制的意识集中起来撕开,他知道这块烂皮来自古老的南国,据那里是弗拉德出生的地方,他知道这块烂皮或许会给他提供帮助,他努力的思考着该怎么激活烂皮上的尼赫喀拉符号。 烂皮发生了变化,烂皮上的尼赫喀拉符号亮了起来,随后烂皮的边缘燃烧了起来,身影发出沮丧的嘶嘶声,他用力的挤压着烂皮,让烂皮在他的掌心中扭曲碎裂,烂皮上的火焰在灼烧着他的掌心。 “到底要怎么样?”身影咆哮着,他感觉自己快疯了,如果他看过弗拉德手中的亡灵术魔典,如果他看过纳迦什的九卷书或许能从中找到答案,找到克制的方式。但他悲哀地发现,他什么都没有,他发出沮丧的咆哮,他感觉自己的灵魂被撕裂,精神在破碎。 身影听到了乌鸦的鸣叫,但他却什么也看不见,他能感觉到乌鸦的鸣叫有一种神奇的力量,一种他从来没有接触过的力量,他抬起头想弄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眼前的景象被不断的撕裂着、变换着,他感觉似乎亮了?鲜血从太阳滑落下来,将周围染成了一抹猩红。黑暗覆盖了阴影,消失的双月再次出现在地平线上,使他周围的空气变得寒冷,他看着脚下的鹅卵石,跌跌撞撞地走着,他的脚步溅起了一滩水花,他跪倒在地伸手舀起水送进嘴郑 水没有缓解身影的饥渴,燃烧的烈焰在无法平息他的灵魂,烈焰正在吞噬他,而他却无能为力。他手中的水消失了,他感觉眼前的场景再次变化。他仿佛一瞬间从阿尔道夫来到了南国的绿洲中,一只黑的五彩斑斓的乌鸦落在绿洲的树枝上,他在乌鸦看着他的时候,他也抬头看向乌鸦,起初他以为这个清道夫是在准备品尝他的尸体,但他看了片刻后,他意识事实似乎并不是他所想的那样,他在乌鸦那千变万化的瞳孔中看到了智慧。 “我不会死在这里!”身影对着乌鸦认真地道,他向乌鸦发出挑衅,向内心的烈焰、向饥饿、向痛苦、向内心所需求的一切发出挑衅。
然而,身影的举动并没有打动乌鸦,乌鸦反而发出了刺耳的嘎嘎嘲笑声,随后乌鸦从树枝上猛扑下来,用尖喙啄食他的眼睛,用黑翼扑打他的面孔。但他看来乌鸦的行为是徒劳的,他的手像闪电一样伸出抓住了乌鸦,他的手攥紧乌鸦的喉咙。 但让身影感到意外的是,乌鸦没有在他的手中进行绝望的反抗,反而用看傻瓜的眼神注视着他,他感觉他在乌鸦的视野中就像一个白痴,愤怒让他捏碎了乌鸦的喉咙,他把乌鸦的头野蛮地扭到一边,他把乌鸦的尸体举到了嘴边,贪婪地吸着乌鸦的血rou。 “味道不错。”一种从来没有的感觉出现在身影的脑海中,他低声呢喃着,这种感觉正是他身体所渴求的,但这种感觉不是驱使他身体所需要的血,而是一种让他不清道不明的力量。他品味着流进他喉咙里的粘稠,这种味道凝聚了他破碎的意识,勾起了他的回忆,他以前品尝过类似的味道。他用力的撕扯着乌鸦,吐出黏在他嘴里的羽毛,他感觉到了满足,戒指灼烧带给他的痛苦消失了。 身影试着站起来,然而他还是没有力气,世界在他的眼前不断的模糊,他的意识从脑海中游离出去。当他再次醒过来时,他的手中的乌鸦消失了,但血还在,血已干涸成铁锈,是血。或许并不是梦境,他确实杀死了乌鸦,他把乌鸦的脑袋扭断了,贪婪地吮吸乌鸦的伤口,吸干了乌鸦的血液,他很享受血液的味道。 就在身影抬头的一瞬间,血液非但没有平息他的痛苦,反而加剧了他的痛苦,痛苦不断的在提醒他的身体在渴望什么,仿佛刚才的一瞬间只是一种假象。在他的余光中,在地的交汇处,一群黑色的斑点向他靠拢,他看着乌鸦汇聚成型,数百只乌鸦在这种环境中显得突兀,他没有动,他也动不了,他现在连抬头的力气都没有了。 “命运是多么神奇啊。”无数的乌鸦落在了身影的旁边,围绕在他的周围,将他的身体围绕成一团臃肿的黑色。他能感觉到乌鸦蕴含的力量,一瞬间,他仿佛懂了,他摇了摇头感慨道。 “我不会在这里结束!”身影向看着他的乌鸦承诺着,他看着乌鸦嘶哑地尖叫着,他似乎感觉乌鸦似乎听懂了他的话语,他微笑着用指尖划开乌鸦的胸腔,将乌鸦举到嘴边,贪婪地允吸着,随后他把乌鸦的尸体扔到了一边,又拿起另一只没有反抗的。 身影现在很确定,他喝的血不是血,而是一种力量,但依然是血,能让恢复活力,能给他带来力量。他撕碎了一只又一只的乌鸦,贪婪地吮吸着,血液顺着他的下巴滴落在衣服上。他抬起头,发出原始的声音,发出充满兽性的咆哮,乌鸦没有被他的恐惧所惊吓,更多的乌鸦向他蜂拥而来。 身影就像享受自助餐一样,大快地朵颐着,榨取乌鸦的血液,肆无忌惮的暴饮暴食。他撕咬乌鸦的身躯,撕开乌鸦的腹部,狼吞虎咽地吮吸着,过了许久后他才停止了进食。 剩下的乌鸦在空中旋转着,盘旋着,仿佛形成了一个歇斯底里,充满了变化的合唱。 “曼弗雷德!”身影聆听着,他感觉这似乎一个威胁,一个承诺,一个真相,他的脑海中不断的出现一个声音。 “曼弗雷德!”乌鸦的话语不断的在曼弗雷德的脑海中回响着。 仿佛这一瞬间,旧世界的所有乌鸦都在呼唤他的名字,是的,他叫曼弗雷德,曼弗雷德·冯·卡斯坦因。鸦群不仅驱散了他的痛苦,还带给了他救赎,他不会死在这里,他不会死在阿尔道夫的巷子中,他站起身将火焰熄灭的外衣裹紧了。 “请允许我自我介绍……我叫曼弗雷德·冯·卡斯坦因!”乌鸦的合唱不停的响起,曼弗雷德发出冷笑,乌鸦的血液使他重新振作了起来,他向前迈出一步,是时候离开阿尔道夫从长计议了,他微笑着露出嘴里的尖牙狞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