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为祸一方
遥遥看着龟背山上透红的晚霞，李意看着目的地快到了，于是叫醒了背上昏昏欲睡的小童，顺势将他放在地上，然后说道： “我看你是根本不想救你娘吧……还不快醒过来看看地点对不对！” 小童揉了揉惺忪的眼睛然后说道：“人家太累了嘛，谁叫你背着人家这么舒服……” “意思还怪我太照顾你了是吧。” “不是不是，意哥息怒。” 在这一天的赶路途中，两人相互交换了姓名，李意也由此得知小童名叫沈心彤。 沈心彤在李意的示意下开始在龟背山周围勘察，一番左右寻找，均是没有找到当时母亲被掳的地点，沈心彤不由得着急起来，两只眼睛开始水雾弥漫。 “哭？哭也算时间的啊！” “你越是在这里浪费时间，你娘的安全就越不能得到保证，懂不懂？” 李意推搡着小童，示意其接着查看……不是李意狠心，被贺三掳走的妇人，一般都是榨取了价值以后送到就近地点的红楼卖掉。李意虽然没有太多关于“贺三”的印象，但结合前世龟背山周围的蛛丝马迹，李意还是推断出了一件事，那就是沈心彤他娘应该还在龟背山上。 因为贺三，是个色中恶鬼。 小童听到李意的呵斥，心下虽然有些委屈，但却没有像之前一样剧烈反抗，他明白自己老娘确实是危在旦夕，此刻分秒必争。 沿着官道一路寻找，沈心彤终于在龟背山脚看到了当时熟悉的景色，他指着一处地点咬着牙说道：“意哥，就是在这里，那个贼人掳走了我娘。” 李意上前查看，官道上痕迹早已磨灭，但在路边的茅草里面还留存着数个浅浅的脚印。 贺三一伙山贼就五人，但是能够为祸一方到了能被李家卷宗记录的程度，一方面虽说是贺三本人的实力确实超出凡人许多，另一方面也说明这五人的残忍与狡猾程度。 脚印虽然是沿着山脚往山上蔓延，但贺三几人显然是做了伪装，一些脚印通向的是他们布置的陷阱，好在李意谨慎小心，这些陷阱并未造成多大麻烦。 但是身后的沈心彤确实是个拖油瓶。 贺三等人的前进路程专门向着难走的路前进，沈心彤跟着李意不时的跌倒、摔跤，李意没想到这小孩如此不堪，一般的农家子弟四五岁的时候，上山下河跟个猴一样，小小的山路根本难不倒他们，倒是沈心彤如此表现……难不成还是个小公子哥？ 李意在沈心彤的再一次摔倒后，终于出声说道：“小彤，要不我先找个安全的地方，你在那等我？” 沈心彤说道：“啊？” “我说，我自己一个人去探查，你在安全地方等我。” 沈心彤咬牙，也不说话，就紧紧跟在李意后面。他用实际行动，证明了自己不想一个人躲着。 李意也没说话，回头示意沈心彤小心脚边的另外一块顽石，一个半大小孩和一个小孩，在这山上踉跄前行。 …… 天色已黑，龟背山上漆黑一片，时不时还有夜莺啼哭。龟背山上一处隐蔽的石洞里面，却是别有洞天。石洞之后，是一个异常大的空xue，其宽敞程度难以想象，如果有人想在里面生活，修房建房都可以！ 实际上，贺三等人也确实是这么做的。 只能容纳两人进入的洞口里面，贺三竟是在后面的空间里面建起了七八座房屋！ 此时在最大的一间房内，贺三正瘫在床上，两个妇人端着果盘颤抖的立在两侧。一个浑身是伤，三十岁模样的男人跪在大厅中，旁边站着的两个穿着马褂的男人，相貌和贺三有七分相似。 说是山贼，贺三的集团却不大，五兄弟贺一到贺五。 先是自幼丧母，几兄弟跟着父亲开始流浪。然后在父亲蛮狠粗暴的带领下，几兄弟充分享受到了劫掠别人、为非作歹的快感，同时也养成了他们凶狠刁蛮，睚眦必报的性格。 在一次劫道中，其父被路过的剑修砍了头，五兄弟惊惧之下逃到了龟背山，发现了此处仙人洞府，而后在此定居。 有了老父亲的前车之鉴，几兄弟非但没有痛改前非，反而是变本加厉，凡是劫道必捉拿全部rou羊，凡是活口一个不留。 就比如此时跪在地上的男人。 贺三拿起旁边侍女的果盘里面的葡萄轻嘬一口，其目光之猥琐，表情之享受，完全没有理会两个侍女心里强忍的恶心。 贺三坐直了身子，看着大厅里面跪的男人说道：“张平之……既然你是个秀才，那我这有个问题给你回答……回答对了，我放了你和你相好如何？” 跪在大厅里面的张平之，双手被一左一右被贺四、贺五擒住，他听闻贺三话语，心里并没有一丝动容。 经过这几天的囚禁，张平之对逃生已经不抱任何希望了。他只是尽力挣扎着，哪怕是死，他也不想给贺三那种“驯服”的成就感。 他想告诉贺三，不是所有人都会向他求饶。 但贺三接下来的话，却如晴天霹雳一般在张平之心中炸开！ “你回答一下，你那相好……嗯，好像叫张茹……昨晚是自愿还是被强迫呢？” “你再回答一下，此时在我墙背后的，他们用了什么姿势呢？” 贺三一边说着，一边嘬着葡萄，而擒着张平之的贺四，贺五，不由得笑出了声。 “狗贼！我杀了你！！！”不知从哪里来到巨力，被饿了三天的张平之挣脱了两人的擒困，大吼着朝贺三冲过去。 两个侍女被吓得瘫坐在地，从大厅到贺三面前有七八米的距离，张平之竟是瞬间冲到了贺三眼前，贺三好整以暇并未反抗，他任由张平之掐住了他的脖子。 “哦吼吼……小猫发威了！”贺三笑道。 张平之双目通红，像是快要流出血来，他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四名掐着贺三，他此时只恨自己把时间拿来看了经国大略，而不是拿来习武强身。 贺三把舌头吐出来，翻了个白眼，然后说道：“呃……你快把我掐死了。”他拍打着张平之两只铁钳般的手说道：“快松手，松手我就放了你二人离开。” 张平之闻言，双手却是因为愤怒凭空生出了两分力气，他死死钳着贺三，并未收力分毫！ 贺三见张平之无动于衷，表情骤然一冷说道：“你真以为，就凭你，能杀了我？” 贺三抬起双手，缓慢的掰开了张平之的双手，随后他单手拉着张平之，一个三十的汉子竟是被他单手扯上了天！ 然后，贺三用力一砸，张平之口吐鲜血爬在地上。 贺三蹲下，他虽然享受着这力量带给他的安全感，但他最享受的，还是别人的痛苦。 “你以为，你真能杀死我啊？” “凝气，你知道吗？”贺三露出自己的脖子，上面泛着白光。 “你就是把你手指掐断，也破不了我的气哦……” 张平之进气少，出气却伴随着血沐吐出。他双眼无神，心道自己就这么死了也好，只是可惜了茹儿，还需在这世间受苦…… 贺三看着张平之快要死去的样子，一股无名之火升起，他一脚踩在张平之头上骤然喝到：“你想死？！这么容易就想死？” “我还没折磨够你呢，想死？！” “可没这么容易！” “贺一贺二，玩够了没！把他女人带出来！” 张平之本来开始涣散的眼神，听闻此言有了凝聚的迹象。 伴随着贺三的话语，一高一矮两个面容猥琐的男子从贺三被后的墙里走了出来，其中一个一手提着裤腰，一手拖着一个衣衫不整意识涣散的女子。 高个的叫贺一，出来以后见到这一幕，笑道：“这秀才还没断气儿呢，哈哈，等会正好让贺二给他表演一下！” 贺三很满意这两个哥哥的表现，充分配合了他想要折磨脚下这个秀才的想法。 张平之看着神智不清的相好，心底的愤恨全被无力感冲散，刚才挣脱贺四贺五掐住贺三，已经让他用出了生命里面最后一点余光了。 “茹儿……我对不起你……呜呜……” 血泪，伴随着这个秀才的哭泣，缓缓滴落。 张茹骤然听闻此言，眼睛里面逐渐恢复了一丝神色：“平之……” 回神以后张茹看着心上人被贺三踩在脚底，一直以来支持着自己活下去的信念在此刻骤然崩塌。 “贺三……我诅咒你不得好死！” “你明明答应我的，只要我伺候你们兄弟几个，你就放了平之的！” …… 张茹歇斯底里的叫喊传入贺三耳朵。贺三充耳不闻，他只是看着张平之带着血污的脸，笑问道： “秀才，你告诉我，读书能救人吗？” 张平之没有回答，他闭上了双眼，他不忍心看到张茹褴褛不整的衣裳，不忍心看到她歇斯底里的叫喊，不忍心看到贺三变态残忍的心，也不忍看到毫无抵抗之力的自己。 “这吃人的社会啊……下辈子还是不来了吧……” “如果能来……那就让我习武，杀了这些狗贼吧……” “我张平之，此生愧对张茹啊……” 看着闭目的张平之，贺二急不可耐的说道：“大哥，那我接着去后厅？” “不了，就在这吧，刚好给贺四贺五也尝尝！” 张平之没有听到这些话，他已经，永远的听不到了。 “平之！”张茹朝着张平之挣扎着，可惜在贺二的铁手下不能移动半分。 “你死了！我怎能独活！”张茹面色一冷，就要咬舌自尽，怎料贺二眼疾手快，一巴掌打在张茹脸上，随后怒道：“贱女人，老子阅女无数，能让你死这里败了老子性致？” “不识抬举的东西！”说着贺二一把扯开了张茹衣服。 …… 李意带着小彤紧赶慢赶，终于是找到了贺三几人藏身之地，预料到危险的李意让小彤在洞外隐藏，自己进洞里查探。等待李意摸清洞内底细来到贺三的这处庭院的时候，刚好见到了贺三让贺一贺二出来这一幕，待到贺二扯开张茹衣服的这一刻，李意已经借助体型小的优势，潜伏到了一个极佳的突袭位置……贺三顶上的房梁！ “肮脏的杂碎！”即便是李意这种再世为人见多识广的人，都已经看不下这几人的作风了，乘着这几兄弟心神被张茹和贺二吸引，李意的刀锋开始泛起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