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回家
瘦子不说还好，一说，汪大狗的思念便更是汹涌而出，压抑不住。瘦子等十余同乡青壮照例去到“富人区”休整，汪大狗则像平时一样跟着李意折返家中。 “吱吱唔唔的像个什么样子！”回家的路上李意突然喝道，吓得身后的汪大狗一个机灵。 “有屁就放！” 听着师傅一如既往的严厉话语，大狗心里有些忐忑，但是想了想家里的妻儿以后，还是咬牙说道：“师傅，我出来也有一个整月了，想回家看看……” “回家？” “是的，今天刘茅说我家儿子想我了。”短短的一句话，却好似戳中了大狗的泪点，大狗的眼中，竟是有着泪花翻动。 “哭哭啼啼的不成体统！想家就回家……咋地，我老头这么难说话？” “不是啊师傅，我担心的是我回来你还要我作徒弟吗？” “嗯？”李意不解。 “你看我这么笨，师傅你的水平这么高，这十多天都有十几个想要拜师的了……他们拜师礼比我重，还有些也比我聪明。我在这还好，我怕回去以后，你就不在收我作徒弟了……” 一番话说出，李意竟是感觉到这个汉子心里的唯唯诺诺和害怕。害怕什么呢？害怕自己不再教导他。 “那你看我收他们了吗？” “没有。” “那我说了不教你了？” “这也没有。” “我说不让你回家了吗？” “还是没有。” “那你怕个求啊，我老头子会吃人？” “应该……不吃？”汪大狗的神色，表明他似乎不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当即给李意气的一脚踢在他屁股上。 汪大狗再愚钝，此刻也懂了自己的师傅的意思了，遂而笑逐颜开，开心的恭维到：“我就知道，师傅您老人家面冷心热，刀子嘴豆腐心，是天上掉下来的大善人！”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一番话下来，师徒二人都开心了许多。 李意随后接着说道：“你打算明天跟他们一起回去吗？” 汪大狗点头。 李意了然，随后装作不经意的说道：“你家那小儿子，多大岁数了？唤个什么名啊？” 汪大狗不知师傅此言饱含深意，愚钝的他老老实实的说道：“回师傅，我儿子叫汪成虎，今年已是七岁。” 李意闻言，表面平静的他，心里却一下子掀起了波澜！ 难不成自己是骑驴找驴找了个寂寞吗……这个汪成虎，从年纪和姓名上看，很大可能是王成虎啊！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现在还不能做定论，得看到真人，确定是自己要找的那个人再说。李意年头一转，便想到了个好办法。 “你有心学艺，但是现在又想时常见到妻儿对不对？”李意问道。 汪大狗点头到：“是的师傅。” 随后汪大狗接着说道：“我想了想，等日后学成，我赚到钱了就把他们娘两接过来住，跟我一起伺候师傅您。现在的话，师傅只要每个月……给我两天时间回去探探亲就好。” 既然有这想法，那就好办多了。 “那这样把，你把我这一月赚到的钱，先拿出来部分来给付辉夫妇买块地，然后将你妻儿接来以后，自己在地上盖个屋就好。” 李意的建议让大狗怦然心动，但是想着要将师傅的钱拿出来，自己又觉得过意不去。 见汪大狗眉头一皱，李意就知道汪大狗在担心什么事，于是开导到：“你以为那钱是给你的吗？那是借！日后连本带利都得还我懂不！” 大狗本不同意，但想到自已本来就已经欠了师傅不少，日后怎么都得还，又想到自己家里妻儿的孤单，遂狠下心来就同意了这个提议。 见汪大狗同意，李意心道自己的谋划总算是得逞了。本来汪大狗就已经拜师，这个麻烦自己甩不掉的话，也不怕它再加两人。而且如果大狗的儿子汪成虎，确实就是自己想找的王成虎的话，这个交换便就更是值得！ 两人商定好事情后，很快就回到了李意的小木屋。 付辉夫妇对汪大狗来此处定居的想法表示了十分的支持，作为“同门”师兄弟，付辉早就想见见自己“师弟”口中烧菜十分难吃的“弟妹”了，两口子之前也想过让大狗把家人带过来，但有碍于自己身份，怕大狗认为自己等人多心，遂又搁置未提。 此时由师傅做主，加上是拿钱买卖地皮，夫妻二人自然是没有什么意见，甚至连地皮的钱都给减免了许多。 敲定了事情以后，激动又忐忑的大狗差点没能睡着，一边是想着能和家人团聚，能带家人来到这更好的村子里生活了，一边又想到自己购置了的地皮该怎么打理，再而又想着如何报答师傅的提携之恩、还有付辉的宽容大方、还有自己的雕刻技术，乱起八糟的想了些，直到凌晨才焦虑的睡着。 第二天一早，汪大狗背上背了点干粮，手上提着一个包，包里是李意送的木雕，就这样和李意三人辞别了。汪大狗准备先到镇上找自己的同乡们，这些同乡里，就有那个告诉他他儿子想他的那个瘦子。 李意望着远去的大狗，心里却是在想着他的那个“儿子”。 “不知道是不是那个‘王成虎’……先看了再说吧。” 汪大狗的离开并未产生多大影响，付辉夫妇二人照旧上课，李意则一边做着“老师”，一边修炼着，心里则还期待着汪大狗的到来。 体内的真气在锲而不舍的积累下已经有了很可观的量，李意感觉到自己三层的真气已经压缩到了大约九成，熟悉的气海胀痛让李意知道，自己不日就可以突破到凝气四层了。 从重生到现在，李意的修炼一直稳扎稳打，从没懈怠。这天终于到了突破的时候，此时气海内的真气在李意轻描淡写的控制下，开始不断的向中心凝聚压缩。真气颜色加深，也代表着李意的修为顺利来到了凝气四层。 凝气四层，应该是远超一般的族中弟子了，李意心道。 实际上，大多数的李家后辈，包括青帮的这些天赋超出一般弟子的修士，一般在第一次试剑大会的时候，修为都在三层往下。从重生到现在，李意见过的修为超过三层的，一个是李道成，一个便是李小白。 李道成自不用说，身为大少主的青帮，有财有侣，加上自己本身也就天赋过人，修为自然是一日千里，常人不可比之。当时观海大典便已七层修为的李道成，修行了这数月后，在李意的估计中，试剑大会的时候李道成至少能到八层境界。 而李小白与李意分开之时已经是五层修为，但是因为自己教给他的一套晚风剑法，李小白剑痴性格，必然会在近日全心钻研此剑法，因此李意对其在试剑大会时候的修为不作什么估计，最多能到六层。 而自己在重生以来，先前的修炼以rou身为主，本来能凭rou身战凝气四层，在修炼了炼精化海大法以后，一身的rou身修为全转换成了气海大小了。如今正式修炼不过一月时间……已经到了四层境界了。 这种修炼速度，如果是让李小白知道，怕是会吓得跳脚。 这天又到了集市开门的日子，李意今天去到集市上，摊位还未摆起，几个半大的小孩已经簇拥在了摊位面前。 李意习以为常，一个月的时间，自己的小摊因为自己出彩的雕刻已经有了不小的知名度了，求购雕像的人虽然不算络绎不绝，但也有了些许。在自己摊位面前的这几个小孩，显然就是这“些许”中的一员。 李意将箩筐里面的雕刻拿出来放好以后，小孩们立刻就开始在摊位上挑选了起来，急促的样子像是眼前放着的是一排金子。李意习以为常，任由他们争抢。 待到第一拨人散开以后，李意才注意到一件事。 今天已经是汪大狗回来的日子了，但他和他的那几名同乡，并没有出现！ 李意的旁边，空荡荡的几个摊位一直没有人来此处摆摊，在之前赶集的时候这几个摊位都是由汪大狗和几名同乡一起占据的。李意本以为几人有事耽搁了，但如今按照这种情况来看，只怕是这几人出了什么问题。 “应该不可能是迟到……这种情况，那几人必然是出了什么变故。”李意微咪着双眼，心中开始计较起来。 “按照那几人性格，赶集……他们是必然会来的。如果是一个人有什么事耽搁了，那么剩下的几人也应该来此处才是。” “除非是所有人都‘有事’了。”李意心念及此，又想起这是断天山脉西部……一个土匪横行流窜的地界，一个不好的推测出现在了李意心头。 李意沉着脸，摊子上的雕刻被他迅速收好。随后李意对着摊子上的几人说到：“暂且就卖这些吧，老朽身体不适，今日就先回家歇息去了。” 话毕，李意迅速收好摊子，回到了自己的家中。 付辉自从拜师李意之后，砍樵的活计就丢下了，他整日和妻子兰芝泡在李意的篱笆院子里面雕刻着一个又一个的小人，这不，付辉手上一个栩栩如生的儿童木雕崭新出厂。付辉仔细盘看着木雕，心里对雕刻的理解和认识又加深几分，然而正当付辉仔细研究的时候，他忽然看见了一个矮小的老头子背着箩筐回来。 “师傅，您怎么回来了？”付辉不解，老头子虽然有些散漫，但这五天一次的市集可是他雷打不动的习惯，今天集市未散老头却回来了，这可还是头一遭。 李意看着付辉，又看了看了一边的兰芝，随后说到到：“你随我进屋，有事跟你说。” 进屋以后，李意将汪大狗未回之事和付辉一说，付辉起先并不觉得如何，只当是汪大狗有事耽搁了几天，但在李意将自己猜测说出后，付辉也开始忧心起来。 “难不成真是遭了匪？”付辉心里也直犯嘀咕。 李意看到了付辉脸色变化，遂道：“这样吧，师傅才来市集个把月，对这落英村不太熟悉，你和大狗既然是同门，就帮我去市集上打听打听他们一行人的消息看看先。毕竟遭不遭匪，也不一定，先问问有没有人知道情况再说。” “此法倒也不错，那就依师傅所言。”付辉点头，同意了李意的说法，随后他带着兰芝就到了市集上，开始找熟人询问近期，周围发生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