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山院 - 都市小说 - 九叩首在线阅读 - 第二十七章 义字当头,韩守义

第二十七章 义字当头,韩守义

    马子江和阿杰见大事不妙,扭头就往洛城村的方向跑去,他们俩在持续狂奔一公里后,终于在马路边的田里看到了一个救星——韩守义。(韩三的亲叔叔)

    此时,阿杰已经跑不动了,只见他气喘吁吁地捂着肚子朝韩守义走去。而马子江则面不改色,气不喘地朝村里跑去,他这是要去通知韩三与陈军的父母。

    “不……不好了,韩三,他出事了。”阿杰跑岔了气,捂着肚子结结巴巴地说道。

    “啥?不会是被车撞了吧!”一个光着膀子,赤脚,只穿着一条大裤衩的男子把手上的农具就地一扔,胡乱猜道。

    “没有,他被薛家庄的人给打了,现在被人绑在他们村……路边的大树上……”阿杰说着说着便哭了起来,他从来没有见过这种场面,但当他看到韩三那一身的血和他手中紧握的尖刀,便知道事情严重了。

    “被打了?还绑……”韩守义没把话说完,便气急败坏地从地垄边上捡起一把镰刀,往裤腰上一别,往停在路边的一辆破旧大梁自行车上一窜,急匆匆地朝薛家庄的方向去了。

    韩守义因为跟他哥哥韩守信(韩三的爸爸)性格不合,因此两人关系并不太好,但这并不影响韩守义和他的小侄子韩三的叔侄关系。况且韩守义还是一个极其护短的人。

    只用了几分钟不到,韩守义便到了薛家庄,站在村口从主路上远远望去,距他一两百米远的地方围着一大群看热闹的人,想必韩三就被绑在那里。一想到这里他就恨得牙根子痒。

    “我再问一遍,我家小贵子(ze)是你俩谁捅的?”韩三和陈军一脸倔强,谁也没有理会薛村长的提问。薛村长见状便扇了陈军一耳光,咬着牙问道“是不是你?”

    天气很是闷热,陈军脸上的那道刀伤很快便结了血伽。但薛村长这一耳光使陈军脸上的伤口再次裂开了,鲜血顺着陈军的脖子,缓缓流下。

    陈军学着电视上的场景,啐了薛村长一口,但仍没有回答。薛村长当着这么多的村民被吐了一脸的口水,觉得很没面子,举手作势要打陈军。

    “别打了……人是我捅的,有什么冲……”还没等韩三说完,“啪”的一记耳光已经扇在韩三的脸上。

    “我……”陈军见韩三替他挨打,心里很不是滋味。

    韩三看了陈军一眼,冲他皱了皱眉,示意他不要说话。而后抬起头盯着薛村长,喘了口气恳求道:“一人做事一人当,人是我捅的,放他走!”

    “啪”又是一记耳光,薛村长下手极重,打的韩三耳朵嗡嗡直响。韩三闭上眼,扯着嗓子喊道:“人是我捅的,出什么事我担。”

    “你承担?你才多大?拿什么……”薛村长举在半空中的手没有再打下来,他分明看到韩三的口角有血流出来。

    “杀人偿命,欠债还钱!”韩三咬着牙说出这句戏词。在场的人大多数都是来看笑话的,但听到这样的话,从一个十岁的孩子嘴里说出时,没有谁还笑的出来。

    韩三闭着任人宰割,但迟迟不见薛村长动手,此时也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只听他十分冷静的说道:“刀在地上,要不你也捅我一刀,然后咱们两清……”

    薛村长站在原地,盯着地上沾满自己儿子鲜血的匕首,没动。他知道自己的儿子是个什么样的人,他心里清楚一个巴掌是拍不响。周围聚集的人越来越多,薛村长犹豫了一下,弯腰捡起地上的那把藏刀。

    “去你妈的……”一声怒呵如同惊雷般在人群中炸响,一个光着上身,赤着脚,仅仅穿着一条遮羞的大黑裤衩的精炼男子从人群中挤进来,一脚把正弯着腰的薛村长踹倒在地。

    “你谁啊?”见村长被打,人群开始sao动,纷纷指责那个打人的男子。

    “我是谁?我是你爷爷!!!”见众人朝自己围了过来,韩守义反手拔出插在腰间的长柄镰刀,抡圆了胳膊,转身朝后一扫,人群如同潮水般害怕的朝后退去。

    “二叔。”韩三听出是他二叔的声音,一下子就委屈地哭了出来。

    “看什么看?没事都滚!”韩守义又朝人群挥舞了几下镰刀,一脸的凶煞之气,吓得众人都躲得远远的不敢靠前。

    薛村长再怎么着也是一村之长,自己的儿子先是在本村被捅成重伤,接着还被外村的小屁孩啐了一大口唾沫,现在又被外村男子当众一脚踢翻在地,这使他脸上很挂不住,但他还是沉着气问道:“你就是这孩子的家长?”

    韩守义并没有理会一身是土的薛村长,而是用镰刀割开了两个孩子身上的绳索,准备带他们离开。

    一阵凉凉的微风拂过,变天了,一滴、两滴……一场小雨漫了过来。

    “你把薛家庄当什么?厕所?想来就来,想走就走!”随着薛村长的一声怒呵,周围的村民又都聚了过来,把韩守义和两个孩子围在里面。

    韩守义见围过来的村民手里都拿着棍棒、锄头一类的东西,很是不屑,直接领着两个孩子往外硬闯,见有人阻拦,便挥舞着镰刀威胁道:“都滚开!”

    “咱们薛家庄,什么时候让外村人这般撒野?”人群中有好事的人开始煽动村民。

    “就是啊!咱们自家的孩子在村里的大街上被这个外村的孩子捅了,白捅”一个中年男子越听越气愤,拿着棍子朝韩守义冲过来,举棍便打。

    韩守义见状嘴角微微上扬,不躲不闪,“咚”的一声,一闷棍打在韩守义的头上,鲜血浸湿了他的刘海,从头上流到肩膀上,再流到手臂上,最后从指尖滴落在马路上……

    人群霎那间安静下来,只听到韩守义一人“哈哈”大笑一声,举起镰刀,便猛地朝眼前的那个中年男子的头部抡去。中年男子吓了一跳,提棍来挡已经来不及了,便一扭头,身一侧,朝边上躲去。

    “啊……啊……”中年男子虽然已经做出了躲闪,但呼啸而来的镰刀还是砍中了他的肩膀,镰刀前段的利刃已经深深扎进了他的骨rou。韩守义握镰刀的手一拉,中年男子吃痛,便一下子被拉到了韩守义面前。

    都别过来?不然老子今天……”韩守义用镰刀勾着那个男子的脖子威胁道。众人都意识到眼前的这个赤膊男子是一个狠角色,于是乎便拿着棍棒围在外围不敢上前。

    又一个村民受伤后,薛村长便吩咐他本家的亲属带着几十个村民把薛家庄的四个主要进出路口都封了,暂时不让外村人进来,以免洛城的人冲进来强行把人带走。但后来不知怎么搞的,命令传下去后竟成了不让所有的外村人进出。

    此时正是放学时间,仍有大量洛城的学生留在薛家庄,这一封村,几乎所有的洛城孩子都被扣在了薛家庄。这些孩子没办法回家吃午饭,又没地方去,只好结伴回学校去了,至此,薛校长才知道薛家村发生了这么大的一件事。

    薛校长是薛村长的亲弟弟,当他听说村长下令封村,并扣留了所有还在薛家庄的外村学生时,便意识到这件事已经被人为地放大了。

    本来只是几个孩子之间的小矛盾,因村长和韩三的二叔的介入扩散的两个家庭之间的矛盾,而此时扣留洛城村的孩子,那矛盾可能上升为村与村之间的对抗,这可不是谁都想看到的。

    韩守义领着两个孩子,慢慢退进街边的一个小卖部。小卖部的主人早就跑出去看热闹了。此时这个二十几平米的小屋子内,只有韩守义、韩三和陈军三人。这个小屋只有一扇临街的铁门和一扇临街的带有防盗栅栏的窗户。

    韩守义反锁了屋门,和两个孩子坐在里面等待援军的到来。雨一直稀稀拉拉地下着,屋外已经聚集了数百人,围在门口不肯散去。

    饿了吧!拿着,快吃,”韩守义用拇指擦去韩三口角的血迹,递给他一包饼干和一瓶水,又拿了一包方酥饼干给陈军道:“吃吧!能吃多少,就吃多少,千万别客气!反正又不用付钱!

    “二叔——”韩三真是饿了,胡乱往嘴里塞了几块饼干,还没咽下去,一张口,喷地到处都是饼干渣子。

    “啥?”此时韩守义不知从哪里找到一个喝水用的白瓷缸,正把一袋白酒往缸里倒。那袋酒是他随手从架子上拿的,这是一包用简易的透明塑料袋做包装的劣质白酒,那袋子上赫然写着“人参酒”三个大字,但在包装袋上你却看不到生产厂家和生产日期的任何信息,而那袋里分明泡着一个神似人参的物体。

    “对不起!”韩三低着头不去看二叔头上的伤口和那一身的血。“都是我的错”

    韩守义头上的伤口已经不流血了,但那血把他的头发粘成一团,看上去令人很不舒服。

    “你的错?哈哈哈……”韩守义没有再说什么,只见他从袋子里抓了一把炒花生,胡乱剥开几颗往嘴里一扔,嚼了几下后,才满足地灌了一大口“人参酒”。这酒很烈,辣人的很,而此时的韩守义却半眯着眼,一脸享受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