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子(二)(260)
而那个龙馨慧则是一言没发,或者说她根本是没捞着说话的机会。从她的冷漠上来看,也许是个不爱说笑的人。 一些人跟随其后,鱼贯而入,其中有四个荷枪实弹的鬼子兵在内,他们是在没人热情帮忙牵马的情况下是自己把马拴在拴马桩上的。 伍老太爷回头对桥本木三说:“只许你一个人进来,女眷众多,多有不便。” 那个日本司机说:“他们只是为了保护经理大人,不会有恶意的。” “我这里又不是阎王殿。” 桥本木三说:“请放心,他们是不敢惹事的。” 伍老太爷没再说什么。 于是,四个日本兵和那个司机都跟了进去。 可另外的四个兵就不一样了,其中一个横眉立目的用生硬的中国话以命令式的口吻说: “你们,过来,把马拴上!” 人们相视下犹豫着,包括没进院子的程袁两家迎亲的人。最后还是由伍祥带头不情愿的上前接过缰绳,把马拴上。 这四个日本兵就得意地哈哈大笑了起来,一个家伙洋洋得意,嘴里像是含了屪子说道:“在大日本皇军的征服下,需要的就是奴隶!用不了多久,中国的地盘将被统统的占领,什么矿产资源都是属于我们的,属于大日本天皇陛下的。” 看着鬼子竟如此的嚣张跋扈,人们心里这个骂:小鬼子真他娘的不是个东西! 随后这四个鬼子就持枪站立在大门口两边,如恶狼般的眼睛就在人群中寻找着什么。 幸好的是,一些大姑娘小媳的在见到有鬼子来了后,就吓得早跑没影了,也许一些人家曾经挖掘准备好的秘密藏身之处这下可以派上了用场了。 这个时候可急坏了一个人,她就是花蕊,真实身份是日本人的樱花舞子,似乎是要比任何人都充满了焦虑。她打定的主意是,要采取行动最好的方法就是接近桥本木三,好把犬养三郎在此遇害的消息传递给他。一个商行的老板竟然能带着兵来,由此可见也绝非是一般人物。尽管她不知道犬养三郎的真实身份是什么,估计不只是勘察矿藏那么简单,或者是肩负着什么特殊使命,不然怎么会一个人无缘无故的来到这龙骨山上来的呢? 她觉得机不可失,时不再来,所以千方百计要把这消息通知给自己的同胞,但众目睽睽之下苦无良策。要是冒险直接用日语或中国话,无疑是暴露了自己真实身份,何况是懂日语的陶振宗就在跟前。一旦露了馅,自己死不足惜,怕得是这几个日本人也难以脱身,这个小山村可说是龙潭虎xue,每一个彪悍的猎人都是好枪手,一旦打起来,到时恐怕都得命丧于此,还何谈报仇有望呢? 于是,她顾虑再三,实在没招下只好把伍龙拉向一边。 焦恒见并不完全属于自己的女人当着众人面前竟与别的男人拉拉扯扯神神秘秘的,若放在那怕是昨天呢,就是打情骂俏勾三搭四的倒也没什么,因为花蕊靠的就是以身子当地种而生活的人,拉的是妓女与嫖客的生意关系,那样他不但不会嫉妒憎恨反而会很高兴的。可今天就有所不同了,让他仇恨的日本鬼子就在跟前,还有闲心没忘了勾引男人呢!他气的心里这个骂: “你个sao货,真是个当婊-子会上瘾的好材料,打铁烤糊卵子也不分个火候!” 可他怎么又能知道此时花蕊的想法呢?! 而这个借用“花蕊”一名的冒牌货,伪装的躲藏在虚假名字下的樱花舞子,连做梦都害怕暴露出自己是日本人的身份。曾经可以说是以行尸走rou般苟且偷生的活着,几乎是在绝望下不再对人生抱有任何的美好愿望了。可是在冥冥之中命运的cao纵安排下,不可想象的是却让她再次与自己的初恋情人在此相逢,而且成了今生的永别!伴随着犬养三郎的葬身天坑后,却点燃了她要为他报仇的强烈欲望。此时的她,在自己的同胞面前,竟然是咫尺天涯。急需有人帮助她来完成复仇计划。于是,她无计可施的情况下选择了伍龙,因为伍龙在伍家少辈人里占据着不可忽视的重要地位。 伍龙见她通着众人的面就表现出了轻佻举止,很是窘迫地问:“干啥?” 花蕊说:“你把我介绍给那个当官的日本人吧!” 一听这话,伍龙猛然一惊,疑惑地问:“有多少大姑娘小媳妇的躲着日本鬼子还怕来不及呢,可你倒好,还想来个羊入虎口,你想干什么?” “好奇。” “好奇!只是好奇这么简单吗?” “那——你以为呢?” “我以为你想和小鬼子要做皮rou生意呢!” “是又咋样?” 伍龙一笑说:“听说小鬼子最是好色了,见了有姿色的女人就变成也畜生,就他们一拥而上,还不得把你折腾散了驾子,你以为你的身子是铁打的呢?” “被祸害死我愿意,日本人有钱!” “我看你这是耗子给猫当媳妇,真是要钱不要命了,到时候怕是让人家占了便宜你连一个镚儿子都捞不着!” “在这里只跟你们几个色鬼好也得不到多大的好处,谁也不想过了瘾后大方的多给点儿,还有想吃白食的,就算记了账也不知道啥时候才能给。我们在这里房无一间地无一垄的,就那个窝囊废焦恒能养吗?现在也不让赌博了,还不是得靠着我脸蛋儿和身子挣点儿钱,总得活着吧?!” “村子里可是有些人的钱都进你俩的腰包了,还苦穷呢?真是贪心不足!开荒你们怕累,从我们家白送你们几亩地也懒得种,倒底还想咋样吧?” “就说你想不想帮我吧?” “在这件事上,别说我跟日本人不认不识的帮不上你,就是能帮也不会帮的,你干脆死了这心吧!” “为啥?” “我丢不起这人!异想天开,荒唐之极!” 花蕊怒道:“就你们父子爷们儿的,没几个好东西,表面上是八面风光的,一本正经,其实也是干着男盗女娼的勾当,玩够了人家就腻烦了,就想不……” 伍龙也急了,警告道:“闭嘴,你个下贱的sao货!你要再敢瞎嘞嘞,在这一亩三分地上,弄死你就跟碾死只蚂蚁一样容易!” “都是些无情无义的家伙,男人都没个好东西!还不许人家发牢sao了,威胁我,觉得不光彩就想杀人灭口是咋的?我恨你们,呸!”花蕊错打了算盘,在暗暗自责太冲动了,可除此之外还能有啥办法呢?她像是受了委屈的红了眼圈儿,忿忿地退到一旁去了。 焦恒见有点儿不对劲,就凑到她身前低声问:“咋了?” “关你屁事,一边去!”花蕊骂了句。 焦恒脸皮厚,倒也不以为然。谁叫自己一个大男人不争气,得把这个骗来的婊-子当摇钱树了呢?! 在犬养三郎被面临送地狱谷时,他用日语说了一串莫名其妙的话,经过陶振宗翻译之后,引起了人们的怀疑,认为是他的话是有意说给别人听的。于是,事后蒋则义还特意为此暗中调查了全村近二十几户不算是太知根知底的人家籍贯及近几年亲戚朋友之间的来往,但是在这一系列过程中并没有发现可疑的蛛丝马迹,在这穷乡僻壤的山村能会潜伏着日本特务吗?要是有能有什么意图呢?最后还是把怀疑目标落在了最后来到这里的焦恒和花蕊身上。焦恒不学无术,花蕊水性杨花,在这两个人的身上虽存有可疑之处,几经唠家常一样盘问之下但也没获得什么把柄做证据,家乡住址以及人际关系都说的有枝有叶,也无法派人继续详细调查下去了。就两个人来了之后,谁也没离开过村子,甚至是连生活日用品都是由经常去县城里送货的人捎带回来的。蒋则义暗中把这结果汇报给了伍老太爷,那么这事到此为止也就不了了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