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义(一)(369)
众人一直没下马,就是怕情况有变,要是万一被人看出了破绽来,好迅速撤离。 身临其境,才让苗运昌看到曾经以为和平村的伍家深宅大院的就够气派的了,可称得上是富富甲一方。当站在鄂家这威严壮观的城门楼前,才知道伍家与鄂家相比是小巫见大巫了!门前不仅有两个威风八面的大个石狮子,还有上马石和下马石及拴马桩。而且让村民的房舍拉开有半里地的距离,占地面积足有近百亩,还不知道里面究竟是何等豪华建筑呢。就那几个大红灯笼从其亮度来看,不是粗大的蜡烛而是电灯泡,来时也见到了电线杆子。一个开有煤矿,在城里又有生意,和政府及日本人又有密切关系,儿子鄂多斯是警察局局长,就凭这些鄂冲洲现在能不辉煌吗?看着这王爷府一样的门第,真是有些深不可测了,就他带这点儿人马来,会不会是羊入虎口?可是事到现在,也只能是既来之则安之了!只要不突发变故,就有险中求胜的机会。 索性的是门外站岗的挎枪四人并没有上前检查什么,有外面巡逻放哨的黑涯和白幕在内,再加上平时宁逆天来此也不是一次了,所以就掉以轻心了起来。 对宁逆天来说,他不得不乖乖服从。苗运昌说了,是死是活就要看他的表现了,为了求生,为了山上的老婆孩子,他只能学会听话。当他发现只有这几个人时,而且多数还是他的兄弟,山上的熊英和虎勇并没有来相助,就估计他们不知情,也没投靠这几个胆大妄为的人,不免心中暗暗窃喜,希望有变他好逢凶化吉。在心里,他也在打着如意算盘,到时候就得看天意了。 每个人都是忐忑不安的。 好在这时大门慢慢地开了。 宁逆天第一个催马而进,与他并排一直的就是苗运昌。穆永清在最后,怕的是几个小土匪临阵脱逃,那就坏了大事了。 黑涯和白幕勒马留在了外面。 罗焕保跑下城门楼迎接,点头腰道:“各位里边请,我会吩咐厨房炒菜做饭的,当是为兄弟们接风洗尘了。” “好说,好说,那就麻烦大管家了。别关大门,后面还有兄弟没到呢!”宁逆天心不在焉地客气着。 苗运昌没有下马,别人自然也是不下马了。 马没放在外面倒是可以,因为鄂家院子大,自会有喂马处。只是都没有下马,这未免有失礼貌了。尤其是后面还有兄弟——于是,这让罗焕保警惕了起来。 这时黑涯和白幕在外面下了马,把马拴好就进来了,顺着台阶上了城门楼,和两个站岗的套起了近乎,敬烟闲聊起来。 走出一段路后,苗运昌把下垂的帽沿儿向上提了提,勒住了马说:“罗大管家,幸会!我们又见面了。” “你是——?”罗焕保顿时愣住了。 “上午见过的,你不会这么健忘吧?”这时苗运昌在马的一则把双管猎枪提了起来。 “怎么,怎么会——会是你!你不是走了吗?”罗焕保马上意示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他回头去瞧。 “罗管家不要惊慌,喊人是对你没好处的。我之所以去而复返,我们才有缘再见!罗大管家不会以为我是被吓跑的吧?哈哈——鄂家是龙潭虎xue吗?我来闯了!” “这,这——这里与你无怨无仇,你何必——?” “我之本意,与世无争。我心安处,灵魂所在。怎奈何之,民之所向,我心向往。国之不安,我心何宁。何慰我心,团结一致。佛无杀念,鬼有恶心。谁与为敌,我必杀之!” “这是何意?” “你懂的。聪明人会命长一些的,希望你配合。” “宁大当家,这——这是怎么回事?” “还没看出来?我已成俘虏了!我打了一辈子雁,却被雁啄瞎了眼睛!”宁逆天在马上悲叹。 “这——” “鄂胖子呢?把他交出来!”屠龙客阴沉地说。 “怎么,龙客你也——?” “想不到的事多了!要解心头恨,拔刀斩仇人!”屠龙客跳下了马,在罗焕保的腰里搜出一把枪来。 苗运昌说:“罗大管家倒是一个慈善之人,我来这里的意思本已向你挑明了,多谢你能网开一面,并没为难我。” 罗焕保的脊梁骨直冒凉汗,战战兢兢说:“我家老爷大寿,本想相安无事就好。你孤身一人,让你知难而退。收下彩礼,你这个做义兄的也能做个主,好让一门亲事水到渠成,没想到你真的——?!” “呵呵——,一切都是天意,不可违之,鄂家气数已尽!鄂冲洲还想老牛吃嫩草呢?就等他下辈子看看有没有艳福了,这辈子的新郎官已经是当到了到头,除非去地下跟女鬼结姻缘。” 这时外面传来了一阵马蹄声,接着有争吵声,很快就没动静了。 苗运昌知道,是莫宝带人把那四个把守大门的给控制住了,他吩咐一声:“兄弟们,开始行动,都麻利的!” 众人纷纷下马,几个人持枪四散而去,去办他们的事了。 门楼上的两个人发现情况不对劲儿,却被黑涯和白幕给抓住了,没敢喊一声。 就这样,一枪没开,大门这重要之地就失守了。 “请罗管家头前带路,我要会一会鄂冲洲!” “大意失荆州啊!”罗焕保懊悔和惧怕,两腿在哆嗦。 苗运昌笑道:“你就别羞辱九泉下的关二爷了!” 他觉得此人是个笑里藏刀之徒,对他的第一印象就没什么好感。 宁逆天和罗焕保几乎是被押着向前走。 “你们想怎么做?”罗焕保胆怯地问。 “我们现在也是土匪,你说呢?”苗运昌回答。 “这——请别伤害鄂老爷的家人,冤有头债有主,其它的都好商量。” “你以为有商量的余地吗?把所有值钱的东西统统装上车,都是不义之财,要带到山上去。千万别动歪点子,否则血洗鄂家,老少不留!”苗运昌故作凶狠的样子。 “这——”罗焕保似不知如何是好了,他擦了把额头上的冷汗。 果然,鄂家的建筑真是不一般,灯火通明,院子里雕梁画栋,有假山鱼池,有花园有街道。在高高的城墙包围之中,是个四合院的建筑,红砖绿瓦,透明的玻璃窗。 没有发现持枪巡逻的人。 这时却有两个穿着像仆人打扮的年轻男子走上前来,则身一旁,疑惑地看着其他人,对罗焕保恭敬地问:“大管家,有什么交代的吗?” 罗焕保装作很从容镇定地说:“来了贵客,是雁翅山上宁大当家的来了,还有十多个兄弟,告诉厨房准备两桌饭菜。另外通知后院的女眷,不要随便走动,去吧!” 其中一个人看着屠龙客发了下呆。 屠龙客说:“我当土匪了。” 两个人愕然地互看了一眼,就匆匆走开了。 苗运昌并没在意这两个人。 罗焕保说:“鄂老爷在客厅恭候着呢,里边请!” 后面的穆永清吩咐两个人在门外把守。 这时候莫宝带两个兄弟把六个人押进了院子,都缴了他们的枪。 进了屋,直奔客厅。 苗运昌料想罗焕保也不敢骗他们的。 在宽敞的客厅里,一把高脚椅上端坐着一个中年人,穿着员外的衣服,红黑间印有寿字,跟亡者穿的寿衣相似。他是个矮胖子,肥头大耳,体重足有三百斤,面皮白净,那神态真像是个大财主的样子。 在他左右,各自站着两个彪形大汉,腰里挎着枪,有怒目横眉的严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