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门疑云(一)
话说二人在林中暂歇一晚,等着那天际刚亮便起了身,李川儿虽贵为皇女可风餐露宿也怡然自处,等那萧衍伸个懒腰迁来马时,这女王爷已经寻来水源收好行囊。 萧衍看得一奇,笑道,“没想到我们王爷也过得惯粗野的山林日子,这倒叫我不得不佩服了。” 可一夜过去,这李川儿仿佛变了一些,也不似昨夜那般与萧衍打趣吵嘴,只是翻身上马,面色端正,淡淡道,“本宫早些时候在青山派学过几年武,这点风餐露宿算不的什么。”话罢,缰绳一执,也不理他缓缓向林外行去。 萧衍本想打趣两句,可见后者也不搭话,不免心头感慨,“这李川儿平日里为了权谋大事收敛女儿态,昨日肯当我作半个朋友打趣几番已是颇有为难…”他想起自己曾答应过助她一臂之力,于是也轻笑一声,拍马跟了上去,这般一前一后,默默行在深山林间,似乎有着某种默契,谁也不愿点破。 再过小半个时辰,天色已亮,二人马鞭一扬出了林外,不一会便到了那官道的岔路口上,二人缰绳一紧,停了马儿盘算着从何路去长安。 “此路向右乃是泉州境地。而身后的林子距泉州不出五里,出了如此大的命案,当地百姓必然报官,你虽是大唐皇子可也难免不被波及,若入泉州北上长安,只怕多生事端。”萧衍说着指道,“再看这左边的官道,此间路口通漳州北上,一路过汀州、潭州、荆州、归、峡二州便可至长安了。可如此这般绕开泉州城,又要耽搁月余时日。” “本宫想了一夜,绕开泉州北上虽未尝不可,但是这泉州一地的南岳派与福镖门私下争斗厮杀,也是一个难得的机会。”李川儿冷笑道,“家兄李承乾虽掌管将军府军务要事,可到底兵权在父皇手里,所以他无时无刻不想扩充手下军力,这才设下群雄宴收服武林各派宵小。” 萧衍听了几分,明白过来,沉眉道,“莫非少主想做贼拿脏?” “此番南岳派与福镖门私斗,是犯了父皇天下大同江湖禁武的大忌,我若擒下南岳派或是福镖门的管事之人,便是拿住把柄。”李川儿才思敏捷,片刻道出利害,如若被她抓住把柄,到时候争夺皇位起来,这二派掌门投鼠忌器,把柄被握,必定出功不出力,好似断了李承乾一臂。 “有理。”萧衍点了点头,“可惜昨日我下手太重,那十余名福镖门的匪儿都没有留下活口。” “无妨。”李川儿摆了摆手,“左右那十几个喽啰也是贼匪之流,就算被你擒了,那福镖门的门主石震也定然弃车自保,死不认账。我们不仅要抓人,更要抓关键之人。”话罢,想了片刻,说道,“萧衍,我们不如再去昨日那竹林查看片刻,定能搜出一些线索,到那时再入这泉州的南岳派,也不怕没有收获。” “少主果然是少主。”萧衍也颇为佩服,此人看事通透,利害盘算分毫不差,为了争权夺位竟然还敢回到昨日那惨烈的尸首之地,“不如让我独自…”萧衍本想问李川儿是否要回避片刻,让自己独自去昨日杀人之地打探,可刚要出口又被李川儿一眼瞪回。 “不必,本宫还不至于如此胆小。”言罢快马加鞭,顺着官道往回疾行,不出小半时辰,二人一前一后,又回到了昨日那血腥的竹林中。 “这?!”萧衍刚入竹林,顺着那血腥味寻了半柱香的功夫,不免大吃一惊,“怎么不见了?” “咦?!”李川儿见状也是一愣,这地上的血迹已干,可空气中浓烈的血腥味却掩鼻难盖,然而地上几十具尸体却凭空消失了。 “萧衍,莫非你昨日失了手?跑了几个福镖门的弟子?让他们回来毁尸灭迹,消了罪证?”李川儿不解道。 “不可能。”萧衍连忙摆手,“我这一掌一人,数的明明白白,而这竹林不甚茂密就算藏人也躲不过我的耳目。”他想了片刻,还未再答,眼角一瞥忽然看见一抹新鲜的血液从山上流下。萧衍赶忙抬头一望,只见竹林山上一块五丈方圆的巨石横卧,这鲜血点点滴滴,时而成流,正是出自哪个方向。 “萧衍你看!”李川儿此刻也瞧出端倪,出声喝到,“莫非那石后…” “嘘!”萧衍袖袍一挥,示意轻声蹑足,当下冷冷道,“石后有人,少主不可轻举妄动,先待我去查看一番。”话罢轻功一点,身影骤变,只几闪便到了巨石之上。 还未等李川儿问话,那萧衍身形又转,从石后绕了一圈,眨眼又回到了李川儿的身边,只不过手上多了一个八九岁大的男童,这娃娃面色惨白,腿脚受伤,早已昏死过去。 “怎么是个娃娃?!”李川儿瞧得一奇,本还以为是那南岳派或是福镖门的逃命弟子,怎料是个娃娃。 “我也不知,不过昨日那福镖门埋伏南岳派时,被过路的十余名百姓撞见,这小娃娃怕他们的孩子。”萧衍从怀中取出些许金疮药,帮这男童止血擦伤,又单掌一提,渡入几分内力活血化瘀,护住他的心脉,“朝廷无道,这天底下又多了个孤儿。” “这分明是福镖门和南岳派的罪孽怎的…”李川儿闻言不悦,刚想反驳,忽然又想起这南岳派和福镖门是朝廷册封的统管江湖事务的帮派,不免把后半句话咽了回去。 “孰是孰非自有论道。”萧衍把这男童缓缓放下,安置在马背之上,又取水喂了他几口,过了片刻,这娃娃才轻哼几声,醒了过来。 “唔…唔…”那孩童虽着粗布麻衣,也整洁得体,虽是农家的贫苦娃娃,料想平日里也是受到父母宠爱,“你…你们…”这男童睁开眼睛,只见两个男子打量着自己,神态奇怪,还有那萧衍眉色冷冷,好不吓人。 “我…我要回家…我…哇…”还未等萧衍开口问话,那男童却吓得从马背上翻了下来,张嘴大哭,似受了不小惊吓。 “别哭了,小弟弟。”李川儿见着男童惨状,也猜到他是那横死百姓的遗孤,必然是父母双亡,孤苦伶仃,心中不免升起怜爱之心,“别哭了,我二人不是贼寇。” 可无论那李川儿如何劝解安慰,那男童也不回话,大嘴一张,自顾自得哭闹起来,直急的李川儿眉头紧皱不知所措。 “小娃娃,叫你别哭还哭,我若是想害你还会救你么?”萧衍心地虽好,可性子颇为不耐,他单手一提又把这男童丢在马背上,两指一点封住了这娃娃的哑xue,“你再哭我可喊老虎来吓你了。” “萧衍!你!”李川儿见得皱眉,只见那男童虽不能哭喊,可整张脸憋得通红,两只小手攥成拳头挥舞起来,似比刚刚还要痛苦,“你真是胡闹!”李川儿叫骂一声,赶忙伸手解xue,可怎奈萧衍的点xue功夫独辟蹊径,指力难破,自己摸索了半天也还是不得其法。 “胡闹!萧衍,你给他解开!你一个八尺的男儿怎的难为其娃娃来了,孩子生下来便是会哭,你以为都似你这般石头一样!”李川儿见状心急,指着萧衍怒道,“还不解开!” 萧衍被她一说,心头不悦,自己若是为难这娃娃,又怎会帮他疗伤度气,只不过生来的脾性罢了。他被李川儿骂了两句,也知道不该为难一个娃娃,单手一挥,解了那娃娃哑xue,冷冷道,“小娃娃,我刚刚可是救你,你若再哭,我不但叫你说不得话,更叫你动弹不得。” 李川儿见状赶忙把那男童抱在怀中,安抚起来,只等着男童憋了许久使劲咳了几声,才安静下来。也不知是李川儿怜爱之情抚慰了男童的心里,还是萧衍吓唬人的本领发挥了作用。这一番折腾下来,那男童终于不哭不闹,睁着一双大眼睛打量着这两位救命恩人。 “小娃娃,我问你,你怎的受伤落在了石头后面的?”萧衍从未与娃娃打过交道,此番也是面色一冷,沉声问道。 那李川儿见状难免摇头,还未等她说话,那男童躲着萧衍目光,轻声道,“我…我不要和你说话…你…你凶巴巴的…我…我要和这位漂亮哥哥说话…”男童说完一把抱住李川儿的脖子,躲了过去,看也不看萧衍。 “你…”这么一弄,萧衍却是一愣,好不尴尬,“她是漂亮哥哥?我凶巴巴的?” “噗…”李川儿终于忍耐不住,笑了起来,“你这笨萧衍,除了打架吓唬人,只怕什么都不会,便连个娃娃也哄不好。” “我哄娃娃作甚?我哄你就好。”萧衍吃了个鳖,自顾自的喃喃道,换了李川儿一双白眼瞪了几番。 “好了好了,乖娃娃不哭。”李川儿笑了笑,慢慢放下这男童,可这孩子依然紧紧抓着自己衣角。 “既然你不和这凶巴巴的小哥哥说话,你总得和我这个漂亮哥哥说话吧!”李川儿见着萧衍落了下风躲在一旁,心头觉得有趣,柔声问道,“那么漂亮哥哥问你,你怎么会受伤躲在这大石头的后面?” 那男童见李川儿目色温柔,不似坏人,这才挠着脑袋答道,“我也是被这奇怪的味道吸引来的….” “小娃娃,你说清楚些,什么味道,这里又发生过些什么?”萧衍追问道。 “我…”那男童见着萧衍模样冰冷,赶忙躲在了李川儿身后,低声道,“我…我本住在竹山后的一户茅屋内,怎料今日上山挖些竹笋却闻到一股刺鼻的味道,我猜测这竹山上肯定有大事发生,这才心头好奇寻了过来。” 李川儿摆了摆手,示意萧衍不要心急,自己蹲下身子慢慢问道,“小弟弟,你告诉漂亮哥哥,那个味道是什么味道?” 男孩挠了挠头,忽然鼻子一嗅,赶忙捂了起来,说道,“就…就是这个味道。” “什么?!”萧衍赶紧使劲一闻,山林间血迹虽干,可腥味扑鼻,“感情是血腥味…” “原来如此。”李川儿也明白过来,这孩子是被血腥味引了过来,她接着问道,“那小弟弟,你又怎么会受伤呢?” “我…”男童显出迷茫的表情,“我也不知道,只感觉有人要追我,我忽然感觉腿疼,就晕倒在了这巨石之后。” “哦?”李川儿猜测这男童是撞破了福镖门和南岳派的争斗,才惹祸上身,于是又问,“那你可见过竹林内许多人在打斗?” “没…没有,我来这里的时候没有其他人。”男童老实般摇了摇头。萧衍见状不禁奇怪起来,此地本是那福镖门埋伏南岳派的地点,必然打斗之声贯彻山林,这娃娃看似不会说谎又怎的说没有见过其他人。 “既如此。”李川儿又猜测起来,“必然是福镖门的弟子前来毁尸灭迹,被这个小娃娃撞见了。”她想了片刻,把那男童扶上马鞍,开口问道,“小弟弟,你叫什么名字,住在竹山的哪儿,我现在送你回家。” 那男童见李川儿温柔体贴,小脸一红,乖巧道,“我…我叫小豆子..就…就住在后面那条山路上,行个盏茶的功夫便到…” “走吧,撞见了便是缘分,这小子命不该绝。”萧衍笑了笑,知道自己刚刚吓着了孩子,连忙对他招了招手,边走边道,“川儿,这竹林古怪的紧,一会不如改走西南官道。” “你说的有理。”李川儿明白这荒山野岭,不仅匪患甚多,还有武林各派私下争斗,二者为了周全不如暗中改道,也好避开风头。 如此这般,三人牵着马儿行了一炷香的功夫,由于小豆子腿伤不轻,一路走走停停,时而休息片刻,盏茶的山路却行了许久。正当三人绕过竹林山道,往山腰行去之时,忽然又一股扑鼻的血腥味弥漫开来。 “奇了!”萧衍不禁皱眉,“我们天际刚亮时路过这条山道,那时候却没有什么血腥味,这味道由何而来?” 李川儿闻了也是眉色一紧,她见着马上的小豆子显出害怕的神情,赶忙抱他下了马儿,护在身边。 “有人!”那小豆子被李川儿抱着,只看见山道旁竹林中斜依着一个壮汉,此人身高七尺有余,赤膊上身,手里一把开山刀托在地上,似乎睡着一般靠在竹丛旁。 “是个死人。”萧衍双目一凛,看出究竟,那壮汉面色惨白,左臂已断,赤膊握刀,两腿扎成马步,身子倾斜靠在竹丛旁,分明是失血过多而死,而腰间血迹未干,分明刚死不久。 “萧衍!你去查看一下,是不是那福镖门或者南岳派的弟子。”李川儿打量片刻,也看出这壮汉是个武功好手,此乃泉州境地,多数习武者拜入那南岳派的麾下。 “那你二人留在此地,万一竹林内有何陷阱,我也可全身而退。”萧衍知道这竹林甚为诡异,先不说昨日的尸体如何消失,而眼前这扑鼻的血腥味不可能是一人可以发出,林内必然还死了不少人。想罢,轻功一点,入了林内。 片刻的功夫,萧衍从林内行出,单手拿着那壮汉的护腰,上刻“泉州南岳”四字,可却叹气摇头。 “怎的了?”李川儿颇为不解,这“泉州南岳”四字便是代表这壮汉是南岳派的人,“ 既然查出此人身份,死因必是和福镖门有瓜葛,你又叹气什么。” “少主,你闻这刺鼻的腥味,没有几十人的血迹那会有这般浓烈,此处是竹山林间,风起风来,死一个人你又怎会闻到这血腥味?”萧衍皱眉解释道,“再者我在林间查探了一番,除了这个大汉其余尸首下落不明,这竹林当真诡异的厉害。” 李川儿想了片刻也觉奇怪,可此刻至少有了这尸体身份,不由计上心头,“先不说这竹林的尸首究竟去了哪,既然此人是南岳派的弟子,那我二人不如利用这腰带,假扮南岳派的弟子,去泉州城内找那福镖门的聚集地,让他们显出真面目,再拿个头领问话,不仅能问出这竹林的秘密,还能拿住把柄。” “也好,假扮南岳派的弟子为诱饵,引出福镖门的杀手,这竹林发生的一切必然水落石出。”萧衍点了点头,接着道,“那壮汉的衣物还在林内,要扮便扮的真一些,我去取来。”话罢,萧衍又运起轻功入了竹林,可还未等他入林深处,忽然林外传来李川儿的叫声,“你是何人!” “不好!”萧衍闻声一惊,也顾不得那衣物,赶忙点足一停,翻身蹬在那翠竹之上,催起十成内力,奔出林外,只见一个打扮与那死尸壮汉模样相同的男子扑向李川儿,双手如铁爪般挥舞着,只把那竹子断为几截,甚是骇人。 “这人看似内力平平,空着一双rou掌怎的像铁手一般?”萧衍一愣,瞧见那怪异男子已然扑到了李川儿面前,他赶忙足下一顿,挑起一块大石,袖袍一摆,反身踢出。 刹那间,巨石呼啸而去,可那怪异男子似未察觉,依然不依不饶般追着李川儿。 “萧衍,护好孩子!”李川儿心知这怪异男子是冲自己而来,她虽会些轻功,可毕竟手上抱着孩子,行动受制,想罢,她见着萧衍赶来,赶忙举起小豆子往萧衍那头掷去。 “砰然”一声,那大石正中在了怪异男子的面门上,只把他砸了个踉跄,可还未等萧衍接住吓哭了的小豆子,这怪异男子一个弓身又弹了起来,动作怪异,不似活人。 “什么?!”萧衍一愣,还在观察那怪异男子动向,忽然这似死似活的怪人又举起双抓,向李川儿逼近,“小心!”萧衍高喝一声,准备接住小豆子,再去回救李川儿,可怎奈一道黑影袭来,两团烟雾散出,竟然还有埋伏。萧衍心下一惊,赶忙闭口掩鼻,生怕那烟雾有毒,眨眼间一黑衣人乘机抢在萧衍之前抢过小豆子,反身一掌拍向萧衍。 “不好!”萧衍心头一凉,知道来者不善,赶忙足下一顿,单掌一翻,提起三分内力对了过去,刹那二掌相交,那黑衣人内力土崩瓦解,一口鲜血吐了出来,可也借着萧衍的掌力翻出几丈之外,仓皇逃去。 “小豆子!”萧衍高喝一声,刚要起身追去,可李川儿那头又被怪异男子步步紧逼,已入险境,“该死!”萧衍骂了一句,身影几转到了怪异男子身前,面色冰冷提出十分内力,双掌拍出,与那怪异男子对了过去。 这一过招不要紧,萧衍却心中一奇,四掌相对,他透过内力而知,这怪异男子双臂xue位已散,筋脉滞行,可那一双rou掌确如铜铁一般坚硬。萧衍赶忙内力翻转,招式一变,旋劲再出,只把那怪异男子的双臂搅在一起,“咔嚓一声”生生拧断。可抬眼一看,那怪异男子面色呆滞,惨白无变,双臂尽断也无动于衷,依然向自己扑来。 “什么鬼东西!”萧衍无奈,单足一点,翻身滞空,后掌从天而下,一掌击在了这怪异男子的天灵盖上,只又听“咔嚓”一声,这怪异男子双腿骨折,脖颈尽断,头顶一声闷响,凹陷下去,这才没有气息。 “萧衍….”李川儿此刻惊魂未定,双眼瞪得溜圆,死死看着那怪异的男子。 萧衍也不答话,俯身查看,只等他单手顺着怪异男子的尸首试了一番,方才脱口道,“这人的血呢?” “什么血?”李川儿不解问道。 萧衍忽又想起那小豆子被人劫走,也来不及解释,赶忙牵了马来对李川儿道,“小豆子生死未卜,那贼人被我内力所伤逃不远,我们先上马追赶,这怪异尸首我边走边说。” 话罢,李川儿也明白事不宜迟,翻身上马,长鞭一扬,跟在萧衍马后,顺着山道奔去。 “萧衍,你怎么知道贼人逃亡这个方向,兴许他改了道回泉州了。”李川儿策马疾行,开口问道。 “那贼人身上有股浓厚的血腥味,我练过玉虚心法,眼睛鼻子灵的很,这方圆数里都是竹林,荒无人烟,血腥味一览无余。”萧衍解释道,顺着那浓烈而又难闻的血腥味疾驰着。 “那怪异的尸首呢?”李川儿边行边问,“我与他过了几招,为何感觉想和木头打架!” “因为那厮的血早已流干,你看他双腿尽断,也不曾流出一滴血,况且此人筋脉固化,xue位大乱,像是被人cao纵一般。”萧衍只能猜测一二,却也不知这怪人如何而来,“不过抢走小豆子的贼人招式狠辣,每出一掌均是血味浓烈,料想是什么劳什子的邪功,只怕那怪异的汉子是他练功的器具也难说。” “什么?!”李川儿听得一惊,“这人血已流干又怎能不死?莫非那贼人真的会妖术?” “妖术不妖术我不知,不过这功夫九天洞中我曾看过古卷记载。”萧衍回道,“这本是晋朝一个道士发明的医术,名曰换血疗。是为那些病入膏肓之人所创,我料这贼人也知晓其术,可却用来害人,只怕他那一身功夫都是这么而来。若我猜得不错,只怕那些尸体的消失也与这妖人有关!” “你看前面!”李川儿听着萧衍解释,心头发凉,忽然只见前方一个黑衣男子坐在石上,闭气养息似在疗伤,而此人的身旁却躺着一个孩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