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圣教军 第一节
后方闹得再欢都没有人敢跟张嘉铭报告,夜狼们也知道:不能干扰在前线的大首领,否则一旦分心,夺取南方重镇LZ的战役就会被耽搁。就连头脑还算勉强灵光的老太爷张荃尹也是双手双脚赞同,所以的,上下一致的采取了三缄其口的措施,让张嘉铭得以全心全意的施展手脚! 凤山镇的防线布置在大雪天气下是别想开工了,就连鸡公山附近的四千多群众的生活用盐问题都没解决,更别提把群众转移到平原上来充当苦力。一切的一切,还是得等龙子殿下挖通了道路,或者天气放晴,才能安安稳稳的把事情做妥帖了。 该忙的事情一件都不老少的。 为了把周边的闲散力量全部汇集起来,拿下庄园之后,张嘉铭连夜突击审问了几个侥幸活下来的土匪,经过一番“促膝长谈”之后,得到了足够情报的张嘉铭也没打算放过他们,全部扔给了后续冒雪抵达前线的几只分遣中队--其中就有第七司的审讯小组。 根据匪徒们的交代,附近零零碎碎的小势力居然也有三十股之多,每一支力量按照人数分派来看,从百来人的星碎小据点到千人大户口的匪帮之间,很难想象,这些人是靠着如何过人的意志力才能在这附近的山地荒野之处求得生存的。 张嘉铭和抵达前线的几个参谋官一合计,敲定了先礼后兵的策略--让精锐的少民山地先遣队带着狼犬们直接去叩各路英雄好汉的大门,本着教育收服为主,武力攻打为辅的理念,花了将近大半月的时间,各只小队不辞辛苦的在大雪山地上摇旗呐喊,奔走呼号,一番各种恐吓加卖拐的拉拢,总算是大半的完成了“招安”的任务,基本上没有遇上多少像样的抵抗--本地武装力量基础薄弱到什么地步?就跟八国联军面前的义和团一个水平,好一点的还能拥有一点火枪充充门面,差的都还是大刀长矛拐子流星十八般兵器统统上阵,初一看还颇有点气势,不过对上了张嘉铭手下那帮武装到屁眼的“悍匪”们那就有点尴尬了,民兵们都是胆色过人,早就习惯了大江大浪他们百万丧尸都不放在眼里,你们几个区区小爬虫就不要在大爷们面前献丑了,乖乖的跟爷走还有你一口饭吃,不识相偶尔的也有,民兵们才不跟他们客气什么!一声呼哨的,巨型狼犬在前面汹汹开路,各种轻重机枪往他们那破寨门那么一摆,保管比什么温柔话语都来得管用的。 其实也不奇怪,被丧尸吓破的胆子的人类各支势力早就已经到了山穷水尽,早不保夕的地步了,前面提到的鸡公山算是最大的一股势力,他们有了大鹏金翅鸟的庇护日子都还过得紧紧巴巴的,不仅缺吃少穿,就连盐巴都已经告罄。 现在倒是好,突然出现一支装备齐整,打着收复国土,保家卫民旗号的自家人队伍,绝大多数难民们的反应跟鸡公山那帮幸存者有得一拼,大多人一看见队伍进山,不等他们走近,一个个就从藏身的山洞里面狂喊着冲出来,一把鼻涕一把泪围着士兵们哭得是呼天抢地,就差没搂着领队的贺云龙大腿嘶喊:我滴那个亲爹啊,你们可算是来了! 各路出去征剿的士兵们遇上的基本情况都是如此,初始的几天之内,从几个方向汇聚过来的人群陆陆续续的已经有上千人等,张嘉铭也不客气,来者都是本乡本土的,统统把他们收录编入自己的队伍! 接下来的日子自然是按部就班的安排营地,整编壮丁,特别是恢复生产!各位看官你们别急着追问:“大雪封山的,地上连颗耗子屎都留不住,你狗日的作者恢复啥生产?” 那几千头牛马可是在冬日最宝贵的财富! 附近的草场都是现成的,虽然大雪积压,草地基本看不见,但是牛群很聪明,用不着人类为他们扫雪铲雪的,牲口们都知道自己个的刨开厚厚的雪地,寻找下面的嫩草根吃,马群脑子笨嘴巴可不笨,却也知道跟在牛群屁股后面,捡那些憨牛们嘴巴漏下的草料吃,倒也还能混个六七分饱的,加上张嘉铭带人冒险突袭LZ附近几个还算保存完好的村镇小粮库,抢夺了不少的口粮,注意,这些口粮不是给人吃的,都是用来提供给牲口的绝佳饲料!张嘉铭算盘可是打得门清着呢,那些发霉的粮食给人吃顶多是饿不死,基本上没有任何营养,吃多了还容易得病,现在人群个个都是逃荒模式里那些瘦骨嶙峋到要死不活的,给他们吃等于要他们的小命!但是给牛牛吃就不同了,这帮牲口来者不拒,加上那里面可是有不少的荷兰花大奶牛,高产量的奶牛们吃下粮食就可以转化成优质的蛋白质,等于是为那些虚弱的人群恢复体能提供了最佳的途径--R县士兵们就是靠着变异牛奶才能在冬日里把体能练到了极致!优先的把难民们组织好了,再把周边的奶牛场的器械洗洗干净,消消毒什么的,一下子就可以恢复基础生产,虽然没有电力,足够的人工不是摆在哪里吗?统统打发妇女们去挤奶的,既得了工作,又得了食物,两全其美! 在整顿人群的时候,临时调派来的民事官报告张嘉铭:经过详尽的统计,很不幸的,妇女和男人的比例在这伙子难民里面也是惊人的达到了一比八的地步!天灾面前,妇女的存活率下降得触目惊心。 性别的天平倾斜之下,为张嘉铭整顿部队留下了可以cao控的大量空间!他也不跟投靠过来的大老爷们客气,统统编入自己的军队,只不过,中国人懒散的分帮结派的思想实在让人讨厌,这帮本地百姓之中尥蹶子的可不是一个两个的,张嘉铭一天之内就是因为这些新加入的人群之中各种不服管束的家伙就开了几次杀戒!等到营地内刺桩之上挂满了人头之后,喜欢挑刺的家伙基本上都知道自己要面对的是谁了。 大雪天气的,能做的事情实在少,除了逗弄下自己收养的女儿张春雪,加上白天忙活着整顿下新部队的纪律,到了晚上基本都是张嘉铭一个人就着破煤油灯在一间不大的屋子里面发愣--前线参谋官一个都没有抵达的!总参部倒是派了一帮刚挂帅的工程小官员来负责勘查地形,身边唯一还能可以参加讨论下问题就是那个李彩凤了。 皱着眉头,盯着地图上的各种标记,摆在张嘉铭面前的难题还不止一件。 “大首领,可是还为那件事情烦恼?”等了好一会,李彩凤才壮着胆子小声的发问道。 “地牢哪位?”张嘉铭头也不回的,紧吸了几口嘴巴的烟屁股,这才恋恋不舍的吐出一口老大的烟圈。 “是的。”迟疑了一下,李彩凤继续报道:“好几支外出的小分队来报告了,大体上都完成了既定任务,但是,东南方向那边缺了一支小队,他们的方向就是哪个至今还未曾露面的宗教组织。”李彩凤除了担当临时卫队长之外,还得兼任秘书和副官的职责。 “这些天你派别人下去过吗?”张嘉铭把图纸暂时搁置到一旁,又点起了一支。“我说的是地牢那边,我们的贵客现在还好吧?” “没有,一直都是我下去送饭送药的。”李彩凤浅浅的把头低下去,遮挡住微微发红的脸。 “那么,这个家伙应该对你有好感了。”张嘉铭皮笑rou不笑的,果断的把烟头掐断,回头望着猛然又抬起头来的李彩凤,露出微微泛黄的牙齿,邪邪的笑道:“你有演戏的天赋吗?” 是夜,在那个罪恶的庄园地牢里面,一阵阵锁头被打开的声音在阴暗的环境里震荡开来,带着汹汹急切的气势,两名夹带着外面刺骨寒风气息的匪徒冲了进来!地上散乱发黑的稻草上躺着一名负伤倒地的人,暗淡的光线让人看不清脸,但是从他肩膀上隐约可以窥见的暗红色伤痕上可以判断,他伤不轻。 “起来,你这条废柴!吃了老子那么多天的白饭,还他妈的装死!”躺在地上的汉子艰难的抬起头,看着那名哆哆嗦嗦喊出话语的匪徒,他根本没认出来人是谁。 “跟他废什么话啊!老大交待了,今晚就是他的祭日,快着点,拖出去了,省得我们在这破地方闻sao味!”另外一个匪徒语气分明带着十二分的寒战在里面,但是他还是硬挺着,得把自己的台词念完。 倒地的男子也没有多余的反抗能力--几把大铁镣铐钳制住了他所有的关节部位,让他无法动弹半分,被关押的数十天,就连拉屎撒尿都得艰难的挪动着才勉强够到旁边的尿桶,整个地牢也因为无人打扫,sao气那个冲天。 两个匪徒互相望望,再也没有多余的话,一前一后的把该名囚徒抬起,看也不看的就往地牢外走去。 初春的冬夜,外面已经积了厚厚的一层大雪,无数的雪花还在不停的落下,把刚刚铲出来一块准备用作临时刑场的地方再次遮蔽住。几支似乎随时都要被狂风吹断最后一丝气力一样的火把被绑在刑场周围,用那忽明忽暗的亮光把在场的两个蒙面汉子的影子扭曲得不成形状,不停摆动的影子就跟妖魔一样的,舞动着变化不停的形象,映盖在皑皑的雪地上,让人看着别外的心悸。几把磨得雪亮的大刀就摆在汉子们的脚边,所有人都恶意的保持着沉默,静静等待着行刑时刻的到来。 被恶狠狠的掼在地上的囚徒发出了一声不大的痛哼,两个负责押送的匪徒任务达成,连忙躬身致意,在得到蒙面侩子手的点头之后,才如蒙大赦一般,他们头也不回的往远处跑去,似乎生怕多留下一会就会被什么妖魔邪祟盯上一样! 使劲的揉揉干涩的眼睛,再去环视着周边情况的同时,该名汉子的形象也被人看了个清楚--瘦削的瓜字脸,,高高耸起的颧骨加上拉碴的胡子,乱蓬蓬的过肩头发,就算是多日的折磨和伤病加身,也无法掩盖住此人眼神之中蕴含着的那股子傲气。在场的屠夫们跟那双眼神对视之后都不由得一个愣神,那是一双桀骜不驯的眼神,就跟受伤的猛虎一样,就算深陷囚笼,也是一副随时择人而噬的凶残模样! 刽子手们互相对视了一下,耸耸肩膀,他们居然被一个死囚的气势所惊着了? “哼,一块死rou了,还敢在这里装牛逼?”嘴里嘟囔凶狠话语,不再去看死囚的面色,一名刽子手cao起了寒光闪闪的钢刀,走近了跪坐在地上的汉子,在他脖子上比划了几下,这才满意的举起的凶器! “圣堂的武士不会怕死,天父会张开双臂,迎接迷途羔羊的归来!”就算是迎接死亡,这名迷一样的男子始终没有皱半点眉头,喃喃的自语着:“弥撒的钟声即将响起......看啊,加百列展开他纯洁的六翼之翅,迎接我进入伊甸园的神圣之地!” 在大难临头之刻,男子忽然眼神变得如此的明亮,没有带有刚才一丝一毫的凶残或者是蛮横的味道,倒更像是一名殉道者一样,虔诚的低下了原本高昂着的头颅,似乎已经坦然面对自己要面对的最终命运一般。 “啊!!”“哦......”两声惨叫在已经紧闭双眼的男子身后响起!不等他醒过神来,一个黑漆漆的影子猛然从他身后跃出,来人身手矫健,下手也不是一般狠毒--两名蒙面刽子手居然被瞬间杀掉,满面是血的仰躺着在雪地上不见动弹!似乎来人早就埋伏在旁边盯着动静已经很久了,专等着恰当时刻动手呢。 身上背负的镣铐一早被除掉,要不是伤痛,男子应该还可以配合着抱拳来上几句:“大恩不言谢,他日必有回报!”很可惜,肩背上传递来的巨大痛感让他连站起来走两步都办不到。 来人也不啰嗦,扒拉他的肩膀,只把一个蒙面的形象让死囚看个清清楚楚。 “你不是彩凤姐?你到底是谁?”来人似乎很是迷惑。 “彩凤?”死囚也懵了,不过他很快就醒转过来:“你说的可是那个为我送饭的彩凤?” “嘘!”蒙面汉子也不多话,拖着死囚就往一间田地间的破房子就走。 这家伙力气好大--死囚心里暗暗赞叹道,自己就算体弱,也有将近百八多斤,他居然能单手拖行自己! 两人躲藏到了阴影里面,蒙面汉子猛的把死囚脸扳向自己这边,让对方能够看清楚自己那双恶狠狠的眼珠子,同时,一把锋利的金属物件也抵住了死囚的喉咙。 “我时间不多,巡逻队随时会发现这边的情况!告诉我,彩凤姐在哪!”蒙面人目光咄咄,锐利的眼神让死囚觉得自己脸上仿佛有细细的针在扎自己一样。 “她?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微微的喘着气,死囚混沌的脑袋还搞不清楚来人是来救自己还是别有所图!“我只知道她是一个好姑娘,如果你是来救她的,请放弃我,去找她,就在那边的柴棚!”死囚说完,勉强硬撑着,抬起了右手,指向黑暗之中,百米之外的那个破柴棚,在他指示的方向,一阵嘈杂的人声正在传来,其中就有女人惊恐的喊叫声! “彩凤姐!”蒙面人目光一怔,松开了死囚的脖领子。“彩凤姐!”又是一声惊呼,蒙面人正要支起身子冲出破房,死囚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猛然抱住了蒙面汉子的肩膀! “你放开,你狗日的给我放开!我要去救彩凤姐!”蒙面汉子一时间居然挣脱不开获救者的钳制! 两人几乎扭成一团的时候,对面的声音变大了,同时,风雪之中传来不祥的讯息,一个低沉而有力的咆哮在不断的发出恐吓的声音:“犯人跑了,行刑手被人杀了,我艹你妈了个逼的!” “你们这群饭桶,统统都是饭桶。” “赵老大就是养群狗都比你们能干十倍!”“都给我去搜,没找到人就别回来了!” “把那个逃跑的家伙给我找出来,老子要拿他点天灯!” “老大,这个女人怎么办?”风雪之中,一个在雪地上被抽打多次的女人身影居然被映照得如此的清晰,停下厮打的死囚和蒙面人都看到这个景象--一名持枪的匪徒正揪着女人的头发,正使足了牛劲一样的不让受害者脱离掌控! “赵老大有话下来了,这个婊子一天到晚阴阳怪气的,还敢私下底鼓动其他的贱人,留着也是个祸害!处理了!”那个低沉的声音还在继续下令着。 不等蒙面人冲过去,一声沉闷的枪响,风雪交加的远方,一个瘦弱的女性仰躺着摔落尘埃。 “小兄弟,小兄弟,你听哥说一句,离开这里吧,你jiejie她没了!快走,再晚一步,连你也走不掉的。”死囚满面的死灰,点点荧亮在眼珠之中隐隐可见,但是他的目光之中除了怜悯,更多的是一种让蒙面人感到胆寒的凶残!似乎在为那个善良的姑娘的陨落感到忿忿不平一样。“把你的刀给我,我来掩护你,我本来就是将死之人了,咳咳,你的jiejie救助过我,她人很好,我没有其他能够报答她的地方,既然你来了,就让我为你做一点点事情,这样就算到了天国,我也好坦然的面对她。” 蒙脸的汉子定定的看着获救的男人,又望望远方开始接近的火把,带着不甘的愤懑,架起了死囚,开始了亡命逃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