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成功
漆黑的暗室里，因太后的到来，又一次的闪现了光亮，只是这光亮只能闪耀暗室里人的眼睛，并不能照亮人心。 这是自从欧阳天娇母女被关在暗室里之后，太后第三次来到这里。 而因为小莫愁的伤势而被关到暗室里的欧阳天娇，还不知道小莫愁已经醒来，并且随着刘骏邵回了逍遥王府去，自也是不知道朝廷里正在发生的那些事情。 抬头望着太后那居高临下的视线，欧阳天娇一言不发的坐在墙角，怀中抱着已经睡着了的小欧阳欧阳，并不开口说话。只是，那双长期在黑暗中的眸子，越发的平静了，不若前两次太后来到时，所展现的阴骛。 看着欧阳天娇越来越憔悴的脸庞上挂着越来越淡然的表情，太后虽没说什么，可延伸也随之柔和了些许，不再那般的冷冽。 “哀家又来了，还是要问你之前的问题，你可准备好了会让哀家满意的答案？”太后望着欧阳天娇，低声的问道。 “臣妾知错，但无罪。”欧阳天娇恭声的说着，态度不卑不亢，望着太后的目光也平和的不见任何的不对劲之处。 “哦？”听了欧阳天娇的话，太后微微挑了下稀疏的眉头，问道：“那么，你错在哪里，有无罪在哪里，说来给哀家听听。” 说着，太后在唯一的一把椅子上坐下，并拿起锦帕在鼻下按压了一下，以去除暗室里的异味。 许是怕吵醒了小莫愁，欧阳天娇低声的说道：“臣妾知错，是错在明知太后娘娘对长公主的喜爱，却还放任尚不懂事的小欧阳欧阳去与长公主争宠，任由小欧阳欧阳的不懂事而伤害到了长公主，却不知道悔过。但臣妾并无罪，因为臣妾无心去伤害长公主，只是想要太后注意到小欧阳欧阳的存在，想要证明在太后心中，小欧阳欧阳的位置是无可替代的，臣妾并无害人之心啊！” 欧阳天娇含泪说着话，每句话皆是为了女儿所考量，丝毫没有为自己争取利益的意思，让人无法去责怪身为母亲的她，处处为孩子的福利做着争取。 听了欧阳天娇的话，太后扬唇笑了声，对站在一旁的秀姑说道：“把小公主抱出去吧，这么小的孩子，在暗室里呆了这么多天，真的是难为她了。” “是。”秀姑领旨，朝欧阳天娇走过去，可不敢确定太后心思的欧阳天娇，却不敢把孩子给秀姑，而是将小欧阳欧阳抱的更紧。见状，秀姑压低了音量，以两人才听得到的声音说道：“皇后娘娘自小在宫中长大，有些话不必奴婢说，也该清欧阳的。别让太后生气，对您和公主都没好处的。” 听着秀姑的话，欧阳天娇犹豫了一下，忙松开手，让秀姑将小欧阳欧阳接过，不敢再留。 待秀姑带着小欧阳欧阳离去之后，不大的暗室里只剩下欧阳天娇和太后两人，虽然二人视线相对，可却无人开口，让这阴暗的暗室里更显的冷寂，连呼吸声都是带着压力的。 过了一会，欧阳天娇忽然提着裙摆，跪在了太后面前，几日未曾梳洗过的欧阳天娇，秀发凌乱的披散着，哪里还有皇后应有的高贵与优雅。若不是那身凤袍还加身，真的以为欧阳天娇是在天牢里的囚犯也不为过。 “太后娘娘，臣妾有罪。”欧阳天娇忽然改了口，朝太后叩首认罪。 “哦？皇后何罪之有？”听欧阳天娇问罪，太后反而反问着。 “臣妾不该怕长公主的出现，而影响了小公主在太后心中的位置。更不该怕长公主的出现，会分散了小公主在王爷心中独一无二的位置，进而有损了臣妾了利益。一切，都是因为臣妾自私，是臣妾怕这几年的付出与等待，最后都化为乌有。是以，虽没有做出伤害长公主的事，却期望长公主能够昏迷不醒，好让小公主无可替代，以保全臣妾的地位！”欧阳天娇由衷的说出自己的心声来，包括她期待着小莫愁真的出事的心态。 “皇后这番话，是出于一个母亲对孩子的爱，也是出于一个女人对男人的爱，哀家怎么听不出来皇后何罪之有呢？”听完欧阳天娇的话，太后仍是不满意，却是淡漠的说着话。 “臣妾有罪，上述的只是表象。而是臣妾忘记了当初对太后的承诺，一切以王爷的利益为首要考量。臣妾只顾着一己之私，怕长公主的出现，背后会有另外一个之于王爷十分重要的女人出现，进而自私了这份爱，从而忽略了王爷的利益，这是臣妾最大的罪过！”欧阳天娇说着，垂首于地面，不顾地面的脏污。 听着欧阳天娇认罪的话语，看着欧阳天娇俯首跪地的认错态度，太后对此似是满意了些许，但又未完全达到她的标准般，并未展现出到此为止的态度来。 见太后不说话，欧阳天娇知道的身子略微一僵，在叩首之后，直起了身子，望着太后的双眸早已泪水闪动，咬着粉嫩的唇瓣，轻声的说道：“臣妾知道，这几年来太后对臣妾和小公主多有照拂，多般的忍让。是臣妾任性了，辜负了太后的厚爱。臣妾本该请太后责罚，但王爷大业在即，臣妾还想为王爷尽一份心力，所以请太后娘娘能否先给臣妾些时间，让臣妾能为王爷效命，也给臣妾点时间自我悔过。若臣妾对王爷已无用处，或者出去自省的不够，再请太后责罚，可好？” “你这孩子，怎么说的好像是哀家和王爷只为利用你似的？”太后轻声的责怪着欧阳天娇，并亲自起身去搀扶欧阳天娇，并低声说道：“哀家三番两次的来看你，并非是要你向哀家道歉，或是认罪。而是希望你能够明白，哀家是恨铁不成钢，哀家是在期待着你能长进，将来好有资格成为王爷身边最得力的女人，你到现在都不能体会哀家对你的良苦用心吗？” 随着太后的搀扶，欧阳天娇站起了身子，含泪点头的说道：“臣妾明白，是臣妾辜负了太后的栽培之恩。” “傻孩子，只要你明白，就一切都不晚。”拍拍欧阳天娇的手臂，太后低叹了一声，感慨的说道：“哀家已经命人在养生殿准备好了一切，你且先去梳洗一番，晚些时候哀家再找你共叙大事。” “是，臣妾多谢太后恩典。”听到太后说早已经为自己准备好了一切，欧阳天娇当下喜笑颜开，看来是她想多了，太后是早就想着要放她出去的。 “后宫的事，你有些日子未曾处理了，这次回宫，定会有许多事要忙。哀家也甚是想念小欧阳欧阳，就让她在养生殿多陪陪哀家这个老人家吧。”太后说着话，松开了欧阳天娇的手，欲走出天牢去。 “太后！”听太后这么说，欧阳天娇下意识的低呼一声。 “怎么，把小欧阳欧阳放在哀家这里，皇后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吗？”听欧阳天娇惊呼，太后倒也不觉得意外，只是转身问道。 “臣妾不敢。”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欧阳天娇立即颔首，并低声的说道：“只是欧阳欧阳还小，臣妾是怕她再与长公主争锋，进而伤害到了长公主，那就……” “哀家已经命逍遥王妃将长公主带回逍遥王府去了，既然是在宫外出生的孩子，就该在宫外长大。”太后状似随口的说着，便转身朝外走去，并对身后陷入思绪中的欧阳天娇说道：“哀家不是赐了她长公主的府邸嘛，待府邸建好之后，那孩子便有了安身之所。而欧阳欧阳，自小在宫里长大，最适合的就是留在父皇母后身边，被宠爱着，你说对吗？皇后？” “……是。”微微愣神中的欧阳天娇，根本没把太后的话往心里去，但还是点头称是。 虽然跟随着太后的步伐在走着，并且在与太后说着话，但欧阳天娇的心却一直在想着太后所说的那句‘哀家已经命逍遥王妃将长公主带回逍遥王府去了’，太后口中所说的逍遥王妃是谁？ 在欧阳天娇的印象中，赵承凤只有过一个正妃，那便是六年前被她设计关在逍遥王府小院里的刘骏邵。 难道，小莫愁是刘骏邵的孩子！？而刘骏邵也已经被赵承凤放了出来，恢复了逍遥王妃的身份？ 这个念头在欧阳天娇心中炸开，一时间让她的心难以平静。难以言喻的危机感袭来，欧阳天娇忽然意识到自己的安稳日子不会太长了。 因为，她真正的敌人已经出世，她必须要准备好应战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