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 暴君王
,我在救世组织扮演先知 此时此刻,席卷天地的狂风已经尽数落在烟霞山之上。 哪怕是远远望过去,也能够看到这片横亘在大地之上的山脉间,那不同寻常的气象。 有些人发现了不对劲,赶紧拿出手机和摄像机,一路疾驰到烟霞山附近打算第一时间拍摄视频然后发布到网上。 然后这些人就被礼貌地拦了下来。 “抱歉,前面正在进行演习,谢绝一切游客访问。” 穿着军装的人是如此回应的。 但是很明显,这样的回应并不能够得到所有人的赞同。 “演习?什么演习?怎么之前都没有人通知我们这附近会进行演习?怎么回事啊你们,现在一看就这么危险的情况下也不知道疏散当地人群,难道我们纳税人就不是人了吗?!” “就是就是,也不知道给我们拍几张照片,是不是心里有鬼哦~” 有些话实在是过于难听,以至于光是听到就让人不太舒服。 看着那些很明显藏在市民之中的不和谐声音,军人在暗地里翻了个白眼。 真是狗急跳墙。 其实这也不能怪他们。 留在外面的这些人要么就是从属于嘉宁的、要么就是九首神教的余孽,又或者干脆就是“上头”的人。 这些人在看到烟霞山的状况似乎并不是按照计划顺利进行下去,又不能够远程联络演习之中的人员,再加上现在还突然出现一支部队驻守在山门口的时候,多少都有些慌了。 这啥情况啊?! 他们的计划保密性极高,无数个环节关联在一起、哪怕是最位高权重的人也绝对不可能将整个计划尽数知晓。 按照正常的计划,“风”的发动应该是明天上午最为稳妥。在“风”之后,“尘”和“血”也会接连着相扣在一起。 怎么演习开始进行的第一天,“风”就吹遍了烟霞山的山头了?! 这种计划外的事情发生,完全超出了这些人的预料。 因此他们不得不剑走偏锋,企图采取一些特殊的手段,想要尽一切可能把信息传递到烟霞山、或是从山内获悉情况。 但是很遗憾,这些都被祁光提前布置好的部队给截获了。 根本不用调查,只需要看哪些地方的人说话嗡嗡声最多,然后再从其中找一些这些人是否有和境外的关联,就能够从中一抓一个准。 简直就像是瓮中捉鳖。 这也只能说祁光想的比较完善,然后白令提供的信息比较关键。 不然的话,想要在这些人里面找到截然不同的三股势力、多少还是有些困难的。 事实上原来的祁光很明显就没有眼下这样的行动力和魄力。 在白令叠加未来的预知里,哪怕祁光已经动用了几乎全部的情报力量,但是最后也只是在参与演习的内部人员之中找到了内jian。 然而演习之外,却基本没有线索。 主要还是因为叠加预知中的祁光发觉不对劲的时候,烟霞山内部已经和外界彻底隔绝开来了。 在这样的情况下、哪怕祁光想要展开行动,也受限于内部的信息不通、而做不到实时cao控。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 如今有他的命令,眼下的烟霞山、一个苍蝇都不会放过去! 任何企图进入山内的人,别的先不说、都带走! 在这样的高压之下,烟霞山内部的情况外界毫无察觉。而外界的火急火燎,内部也一无所知。 两边之间的信息隔绝越来越深。 当结界升起,内外彻底分割的时候,烟霞山内的“猎物”、就已经朝着不可预知的方向一路狂奔而去了…… 打开手机,将一切的信息尽收眼底,白令微笑着把手机塞回口袋里。 他扭头看了一眼那些在风中战栗不已、几乎都不能保持稳定站姿的嘉宁员工,沉吟了片刻之后,才伸出两根手指、朝着手中罗婆那王的眼睛狠狠戳了下去。 这样的动作让旁边的夜莺看的微微一窒。 怎么说呢,实在是过于有魄力了,以至于夜莺都忍不住惊讶的程度…… 如果真的按照白令的说法,眼下这个脑袋是属于神话之中的那位罗刹王的话…… 那他的动作不就是在亵渎暴君吗? 这位大人这么勇的? 看着白令轻描淡写地堵住罗婆那王的双眼,夜莺心中再次升起了一股希冀:‘果然,这位大人不简单!’ 到目前为止,对方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感觉,已经足够让夜莺对白令升起足够的敬意。 这并非是下位者对上位者出于地位的尊崇,而是平庸者面对超脱者那难以理解的行动之时,随着内心羞愧而涌现的钦慕。 简而言之就是“这个人好勾八猛啊”的感觉。 现在夜莺内心是愈发坚定,要好好抱紧这位冷淡大人物的大腿了。 所以她再次恬不知耻地贴了上来,对着白令说道:“这就是您要寻找的东西……这次的‘风’?” 闻言,白令看了她一眼。 想了想,白令还是开口说道:“没错。” 抓着这个圆润的脑袋,他的声音很轻:“罗婆那王是神话史诗——《罗摩衍那》之中,主人公罗摩的宿敌。” “罗摩是毗湿奴的第七个化身,是真正意义上的神人。而罗婆那王则是享有‘征服三界’美誉的贤明君王。然而,这位贤明之王却因为罗摩对自己的meimei动手之后勃然大怒,并且因为收拢不住自己的色心,将罗摩美丽的妻子悉多劫持了过来、并且罔顾了他人的意愿和亲人的规劝,执意要与罗摩对抗。” 摩挲着这颗圆滚滚的脑袋,白令平静地说道:“所以最后的结果就是,罗婆那王三次大战罗摩,而在第三次战斗的时候被罗摩打败。并且在最后,被罗摩镖击而死。” 《罗摩衍那》算是隔壁某个国家的两个史诗之一。 一部《罗摩衍那》,一部《摩诃婆罗多》,这两部神话史诗可以说是世界上都颇具盛名的文学名著。 而罗婆那王则是《罗摩衍那》里,男主角罗摩的世系宿敌。 不过相比较其他的一些神话故事,《罗摩衍那》对于罗婆那的描述并不完全是负面的。尽管他贪婪好色,并且一意孤行,但是在这部史诗之中仍旧不乏对这位暴君、贤王的赞颂。 史诗之中称赞其为治理国家的能手,楞伽国在他的手中极为兴旺。同时他对待自己的部下、子民也颇为宽和,而且严正典刑,算是个能君。 事实上在故事的结尾,罗摩就曾经去寻找罗婆那询问治国的道理。彼时的罗婆那已经被罗摩重伤,在见到这位神人的时候也表示自己已经知道了错误。而面对罗摩询问的治国理政之题,哪怕意识已经恍惚、罗婆那仍旧将自己的经验之谈娓娓道来。 所以说这位罗刹王是一个比较复杂的人。 他英明雄武,志向远大,同时也贪婪暴虐、欲壑难填。关于他的并不仅仅只有嗜杀,还有爱护百姓的传说和佳绩。 是一个很有意思的家伙。 只不过在眼下,经过扭曲之后,罗婆那王就很难再跟神话传说之中那个性格复杂的暴虐君王相提并论了。 如今的它,仅仅只是个扭曲的怪物,仅此而已。 手叩着罗婆那王的脑袋,白令陷入了沉思:‘这只是罗婆那王的十个脑袋之一。’ ‘说实话,我也不是很清楚这个脑袋的产生是怎么一回事。完全是因为叠加未来的祁光告诉了我,我才知道这个东西的存在。’ 但是除此之外,白令其实是一无所知的。 因为在日记本记载的时间线上,根本就没有关于“罗婆那王”的出现和登场! 别说是他本人了,连他的一个脑袋都没有! 所以说这玩意儿按照原本的时间线,其实应该是深深埋藏在烟霞山之下,完全无人问津的。 但是现在很明显不一样了。 嘉宁“上面”的那帮人想要把这玩意儿给拿出来,而且在自己拿出来了以后,他们也确实地采取了行动。 看了一眼远处已经立起来的结界,白令的眼底有些鄙夷:‘结界……’ 神秘学的手段。 在西欧那边,神秘学、炼金,基本上都是能够和同一个符号关联上的东西。 那就是“赫尔墨斯主义”。
换句话说,赫尔墨斯在这其中隐藏的秘密,似乎又更多了一些。 如果说之前白令仅仅只是猜测,那么在现在看到罗婆那王脑袋上的符号、以及远处若隐若现的透明结界以后,白令的心中已经越发坚定了自己的猜想。 隐藏在西欧之中的庞大势力,与“赫尔墨斯”脱不开关系。 甚至于很有可能,原本历史上曾经记载的那些炼金师、魔法师,其实都并没有按照时间给他们划下的界限那般安然躺进坟墓。而是利用了某些方法,规避过死亡、一直延续至今! 这一点魔女的话语也有定论。 白令现在还记得,过去自己在废弃医院见到魔女的时候,魔女就曾经提到过,“半岛事件”的根本起因还是因为某些“老家伙”背弃了盟誓,发动了“献祭”。 尽管他现在还不清楚这些“老家伙”是谁,也不知道所谓的“献祭”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但是很明显、“赫尔墨斯”的痕迹必然隐藏在其中。 这个在希腊神话里隶属于小偷、信使等职业的庇护者,后世三重合一的神秘学符号,或许对西欧留下了远比自己想象中还要深刻的印记…… 抓着罗婆那王的脑袋,白令的思绪纷飞在意识之海里。 意识之海实在是一个思考问题的好地方,在这样的一个地方里面,他就能够暂时不需要考虑其他的事情、主动去思考一些当前需要面对的困境。 这对于白令来说非常有意义。 就在他这么想着,意识打算撤离海洋的时候。 突然之间,白令感觉到自己手边似乎多少有些不对劲。 他迷惑地低头看了一眼。 视线在落到自己左手边的时候,白令的瞳孔不由得微微一缩! 这是…… 罗婆那王的,脑袋?! 看着自己手上捏着的那个圆滚滚的脑袋,白令第一时间感觉到了讶然。 罗婆那王的脑袋竟然也跟着自己进入了意识之海里?! 这在白令看来几乎是很难理解的一件事情。 要知道,他到目前为止可几乎没有过把外界的东西带来意识之海内部的状况! 哪怕他在未来翻检着自己的东西,那也是通过观察海洋之下的未来,能够“看”到、并且“反馈”给自己的虚幻景象,而不是真正地去接触它。 就好像是之前跟祁光一起抽签的时候,白令去触碰那个抽签的异种、并不是真的去触摸它,而是潜入未来时,自己触摸过那玩意儿的感觉反馈回他的身上。 简单来说就是白令其实并没有碰到过那个东西,但是模拟出了碰到那玩意儿的感觉。 可是眼下,这个跟白令一起进入意识之海的东西很明显不是模拟出来的…… 看着自己手上的脑袋,白令不由地陷入了思考:‘到目前为止,意识之海也不能说完全没被人侵入过。’ ‘至少邹野就曾经进入过这个地方,但这是因为他是精神体……’ ‘难道说这个罗婆那王,其实也是一个精神体?!’ 想到这里,白令看向罗婆那王的眼神,瞬间就有些不对劲了。 因为他很明显地能够感觉到,这玩意儿在自己手上沉甸甸的重量。 这个重量是不会欺骗人的。 但是到目前为止,罗婆那王的脑袋又跟着自己一起进入意识之海。而能够踏足这片海洋的,唯有意识。 如此换算过来,那么罗婆那王的构成,就非常耐人寻味起来。 它,或许是一个实体化的……精神! 想到这里,白令的眼神微眯。 这或许,就是罗婆那王的存在形态。 看着一进入意识之海就紧闭双眼的罗婆那王,白令想了想,手上有了动作。 他伸出手,想要把罗婆那王额头上的那颗宝石给抠下来。 然后,下一秒钟。 一个包含着怒意的声音从白令的身边咆哮而出:“贼子,你怎敢如此?!” 尽管这样的声音异常雄伟,仿佛飓风临面。 但是白令还是从中察觉出了,这个声音之中那极难察觉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