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收账的正规流程

    不愧于地狱倒霉鬼之名，在离开写字楼到刘记面馆的路，短短百米出现三次事故，痞三一直与瘦子保持三米以距离才免了殃及池鱼。

    到了刘记面馆，痞三特意坐在瘦子的邻桌，亲眼目睹瘦子坐下的瞬间椅子腿断掉的一幕，心满是对地狱倒霉鬼一名的敬意。

    “老板，换一张椅子，算我帐。”痞三很大方的冲里面喊了一句。

    昨天算了一卦收入九九九，刨去请凤舞儿吃饭还有那条裙子，痞三口袋里还有五百多块，也算是个有钱人了。

    老刘屁颠颠儿搬了张椅子出来，给瘦子换，提着茶壶准备倒茶，却被痞三伸手拦住。

    “把玻璃杯换成一次姓杯，也不能倒热水，给他一杯凉水行。”痞三将一切可能发生的悲剧都计算在内。

    “恩，照他说的。”瘦子冲着一脸惊愕的老板点点头。

    很快，一个装有凉水的塑料杯子放在了瘦子面前，相邻一桌，瘦子这么与痞三聊天。

    聊天过程，痞三得知了瘦子名叫李二黑，本住在安城旁边的小镇，虽说他是小镇里学历凭最高的一个，两年前还是被镇民联合家人一起轰了出来。

    勒紧裤腰带，李二黑勉强在安城落下脚跟，辗转换了五六个工作，从白领混到饭店打杂。

    倒霉的一次打碎五百多个盘子，再度失业的李二黑来到没有任何要求的银狼财务，勉强混到现在还没死。

    “哎，其实我都快麻木了。每天都这么倒霉，好不容易买彩票了一千块，兑奖出门被打劫。我的人生只能用一个字来形容，惨！”李二黑叹着气，端起水杯喝了口。

    突然，面色一变，李二黑伸出手指在牙缝里扣了扣，这家伙是喝口凉水都能塞了牙。

    对于这种人生遭遇，痞三除了笑之外只有同情了，稍稍研究痞三知道了症结所在。

    “首先你生辰有问题，其次你家祖有问题，最后你的名字有问题，今年也是你生命最黯淡也是最光辉的一年。”总结一番，痞三拍案而起，相隔三米对着李二黑举起茶杯，“干完这一票，小爷我一定给你转运。”

    “转运什么的我不奢求，当是报答你能听我讲这么多，要怎么做告诉我吧。”李二黑苦笑着，很无奈。

    “你要这样……”最高机密，痞三附了过去，在李二黑耳边低语几句。

    相视，李二黑有些迷茫怀疑，痞三笑的很灿烂。

    ……

    第二日，乌云滚滚，遮天蔽日。

    夏季出现这样的天气并不怪，寻常人以为是暴雨来临，可在痞三看来别有天机，这分明是天给他的馈赠。

    在这样的天气下，地狱倒霉鬼李二黑剩余的微弱光彩也被遮盖，活脫脫变成了扫把星转世，以至于痞三不得不做好防备，将自己裹在眼睛口罩之下，保证没有一寸肌肤公认在空气。

    霉运也是会传染的。

    走出老街区，拦了两辆出租车，痞三提前给了李二黑那辆车的司机两百块钱，并道了一句珍重，两辆车先后朝东区驶去。

    昨夜痞三冲破了那道障碍，厚着脸皮联系到玲珑，拿到兰飞鸿的一手资料，资料显示兰飞鸿并不像凤舞儿说的那样简单。

    这是个除了杀人之外什么都敢做的主儿，平日里混迹在东区敦煌道，以飞鸿麻将馆做掩饰，暗地里做一些见不得光的勾当。

    当然，一般情况下都是小打小闹，譬如抢劫、勒索之类，少数的情况下会做出伤人举动，都是以求财为前提。

    这种行为在龙蛇混杂的安城并不是很出彩，可在痞三眼里已经算是庞然大物，对方可是有不下三十个小弟，随身的有七八个。

    不过一小时，两辆出租车已经到达东区，痞三坐的那辆没有丝毫问题，李二黑的那辆苦了。

    计价器、油量表、时速指针、音响、空调……，出租车里的硬件设施在来的路先后坏掉，李二黑下车之后车门也光荣退休，涅着痞三给的那三百块钱，出租车司机都哭了。

    “不愧是地狱倒霉鬼！”痞三竖起大拇指，赞叹李二黑的功力。

    安城东区并不是很太平，起老街区来还要恶劣许多，阴沉乌云下，空荡大街，一些报纸碎屑被刮的满天乱飞，给人一种很压抑的感觉。

    路旁，店铺都关了门，透过玻璃可以看到里面的三五成群的人聚在一起，打麻将或是打扑克，赤果身的男人们每一个都有纹身，少数几个女人也都是流里流气，一看不是什么好鸟儿。

    踏足，痞三和李二黑来到东区，对于混乱不堪的东区而言不过是沧海一粟，那般不起眼。

    “这地方，绝对是块宝地！绝对是我的天堂！”痞三口水都快流出来了。总之，人渣集营般的东区很对痞三胃口。

    踏着地面散落的垃圾秽物，痞三带李二黑找到了那家名为飞鸿的麻将馆，不大的门面写着麻雀二字，门口停了十几辆颜色鲜艳的摩托车，好生威武。

    “换衣服吧。”李二黑从随身携带的包里拿出两件白衫，扔给痞三一件。“什么？”接过白衫，痞三有些意外。

    “这是我们这行的规矩，先后武，算我们有特殊计划，也得遵照规矩，坏了规矩可是要被业内同仁鄙视的。”李铁二很认真的说着，已经换好了衣服。

    白净的短袖T恤，前凶和后备分别印有鲜红大字，前书欠债还钱，后写天经地义。

    白煞煞的T恤，血红色的大字，这便是收账员的工作服了。

    “不是吧？这么丑！”痞三挠挠头，这么潮流的衣服他从未穿过。

    本着干一行爱一行的原则，痞三还是换了衣服，等他的脑袋从窟窿里钻出来的时候，赫然发现脚下多了两只铁桶。

    “这两桶油漆……莫非……”

    “恩，答对了，当然是泼油漆了。这是正规流程……”

    痞三的眼睛都亮了，丑陋T恤的不悦也抛在脑后，泼油漆这种事以前只是想想，痞三实在爱死这项工作了，发誓不管怎样都要留在银狼财务。

    带头在前面，痞三接过李二黑递来的刷子，沾了沾油漆，直接在人家玻璃门写起了字。

    “还钱，不还杀你全家。”痞三脸洋溢着幸福开心的笑容。

    下笔如风，痞三随着那老痞子学过点儿书法，写起字来还真有点儿狂草的味道。

    刚写到“杀”字的时候，麻将馆里冲出了三个壮汉，吵吵嚷嚷着走了过来，手里都提着铁棍。

    “臭小子，谁让你在这儿捣乱的，赶紧给老子滚开！不然哥哥打的你满地找牙！”壮汉很凶，说话的时候还不忘秀一秀精壮肌rou。

    痞三本想站出来先骂几句，没想到这时候李二黑冲在前面，一脚踢翻了油漆桶，红色的油漆都溅到壮汉的鞋子了。

    “欠钱不还还有理了是不？”吼完，李二黑对着痞三一笑，低声道，“这也是正规流程。”

    “你他妈算老几啊！”三人说着说着要动手。

    这时，麻将馆的门再度打开，一个身形瘦弱的年男子走了出来，明明已经年还烫了一头蓝色杀马特，鼻钉耳钉唇钉打了一套，样子别提有多欠扁了。

    看着这个仅头发高度有半米的家伙，痞三知道这是兰飞鸿了，不用李二黑说教便将欠条掏了出来。

    “兰飞鸿，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你丫已经拖了三年，连本带利一共是十八万。”

    这个数字是李二黑算出来的，据说是按三分利，利滚利算的，至于有没有偏差痞三不得而知了，他的数学一塌糊涂。

    果然，嚣张的蓝色杀马特是兰飞鸿了，看着痞三手的欠条，兰飞鸿发出一阵嗤笑。

    一边挖耳朵，兰飞鸿轻蔑说道，“小朋友，是你们老大吴克来了也得对我恭恭敬敬，你一来泼油漆好像不符合江湖道义啊，趁我没发火赶紧有多远滚多远，等我杀意已决的时候有你好看！”

    化水平太次，痞三都能挑出来其不下三处的语病，不过他没心情跟兰飞鸿玩字游戏，拎起油漆桶痞三朝兰飞鸿砸了过去。

    显然，这是个练家子，稍稍闪身躲了过去，这也解释了为何这种嚣张人物能在混乱东区活到现在，没有金箍棒他又怎么敢穿小豹纹。

    “尼玛！老子杀意已决，给我打！”兰飞鸿一招呼，呼啦啦又冲出来六七号人。

    加之前的，足足有十条大汉，手都带着武器，凶神恶煞火辣辣的目光盯着痞三与李二黑，如同看着两只小弱鸡。

    “诶哟，还真是小树不修不直溜，人不修理哏赳赳。”痞三摩拳擦掌，很有高手风范。

    天边，乌云翻滚着，散发出压迫气息，压缩着战场的空气，大战一触即发。

    “！”兰飞鸿双臂一挥。

    大汉嗷嗷叫着冲了来，挥舞着手钢管，跟拍古惑仔电影似的，架势别提有多吓人了。

    面对气势汹汹的敌人，痞三不慌不乱，微微一笑，稍一移步，露出身后准备已久的李二黑。

    李二黑脸同样没有畏惧与怯懦，反而是笑吟吟的，闲庭信步，颇为洒脫。

    弹指间，十条大汉已经杀到面前，李二黑不急不忙，气沉丹田，却没有使出什么华丽招式，而是冲着十条大汉说了一句，“我爱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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