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社 死 现 场
仅仅只是灵光一现，但是眼前的画面却证实了韦德的猜想。 “卧槽！不见了！” “刚刚的花屏是机械人偶搞出来的吗？” “好吓人！” “完全不敢看下去了……” 游戏画面一切正常，但是韦德听见了什么东西被撞倒的声音。 过了一小会，“伊拉”重新cao作起画面，在迅速的切换画面后，终于在另一处走廊的监控画面中看到了“失踪”的人偶。 从外观来看，大致能够看出是一个兔子人偶。他站在一张桌子边，桌子上还立着“生日快乐”的牌子。它歪着身子，微微张嘴，似乎是在唱歌。 确实是有歌声，但是很轻微，而且仔细听的话会发现，那歌声明显是已经录制好的音频，甚至还有略微失真的背景音乐。 它在执行设定好的程序，像往常那样。 但是，在深夜，一片漆黑中，一尊人偶站在没有人的桌子边，给不存在的客人唱着生日快乐歌，声音甚至飘飘忽忽的，给本来欢快的曲子平添上不该属于它的诡异色彩。 鸡皮疙瘩从手臂缓缓爬向背部，韦德丝毫不敢大意，看着“伊拉”的cao作。 说实话，要不是游戏强制玩家坐在保安室里，他要是玩家他都恨不得直接拔腿就跑！ 但是他一来不是玩家，二来无法cao作，只能看着“伊拉”孤立无援的切换着摄像头。 这游戏巧妙营造出来的氛围感太强烈了，韦德已经不自觉的开始代入进游戏中了。 游戏迅速推进，时间来到了3AM。 魔力容量剩余51%。 期间，随着又一次的雪花屏，原本呆在玩偶陈列室的另一具“小鸡”人偶也神秘消失，随后又在走廊上看见它呆呆地站着，像是被人运到这里来的。 如果只看这里还能说服自己是一个玩笑的话，那个“兔子”人偶的行径就让人笑不出来了。 第二次雪花屏后，它出现在了餐厅正门旁，距离保安室仅仅只有一条走廊的距离。 它们确实在逼近这里。 魔力迅速降低，由于“伊拉”一直开着监控，导致魔力容量以常速下降，这一点也被包括韦德在内的观众注意到了。 “伊拉大师不要一直看监控！” “这样下去魔力容量会不够的！” “如果魔力容量到0%的话会怎么样？” “你家里的灯光没魔力供给又会怎么样？” “那不就看不了玩偶了吗？” “寄！” “伊拉”似乎也注意到了这点，在魔力容量剩余50%的时候，他直接放下监控，看向两边。 “【主播】门的开关下面有灯的开关，应该能够看到门外的情况。” “伊拉”按下开关，不算明亮的白炽灯光驱散门口的黑暗，但从这边看去也看不到多少。 “【主播】两边都没有玩偶过来，可以继续监控。” “伊拉”在游戏中的天赋让他逐渐把握这款游戏的玩法。在最初的小心翼翼后，他便开始尝试搭建一套流水线式的cao作流程，在监控注意到玩偶靠近保安室后左右开灯注意玩偶有没有逼近这里，没有便重新开始监控，如此循环。 监控里的画面或许还是有些让人不适，但大多也只是给自己施加精神压力，所以“伊拉”的cao作也逐渐流畅起来。 真正威胁到自己的还是两侧的门。 韦德也不禁看得入迷，就跟自己最爱看的超级里奥速通直播一样，他与直播间的大部分观众都开始期待着黎明的到来。 4AM。 魔力容量剩余39%。 “伊拉”的这套cao作堪称有效，虽说压力仍在，但逐渐优化的流水线cao作确实效果显著，期间左侧的门出现了那兔子玩偶咧开嘴的大脸，直接吓得弹幕又一次爆炸性增长。 虽说出乎意料而又情理之中，但韦德当时感觉自己心脏停止了半拍。 而且“伊拉”那边在它出现的时候似乎也发出了模糊的声音，似乎也被吓到了。不过声音不大，而且他也迅速地将门关上，看起来也是游刃有余。 不过在关门的同时延续之前的流程无疑加剧了魔力消耗的负担，在“伊拉”终于将门重新打开的时候，魔力容量已经下降了10%。 既要考虑自己的安全，又要考虑魔力容量的留存。 韦德感觉比起游戏，这更像是一个需要自己随机应变的资源管理系统。 如何能将趋于崩塌的系统维持得久一些，再久一些，在手忙脚乱里逐渐发现规律，亦或者用一些歪门邪道，只要维持的越久越好…… 时间终于转到了5AM，明明只过去了20分钟左右，韦德竟然产生自己真的度过了大半个晚上的错觉。 不过好在这种提心吊胆的时光也马上就要结束了。 按照惯例，“伊拉”的随机游戏直播每次都只会游玩游戏的一小部分关卡，哪怕接下来的游戏多好玩，他都不会多玩一会，顶多会在下播之后直接开一個临时的游戏攻略直播。 第一夜结束后，他跟水友们也不用呆在这见鬼的披萨屋里了！ “这么来看这游戏也不难啊。” “真不愧是伊拉大师！玩游戏的技术都比我们强亿点点！” “要我直接玩的话可能都直接懵了。” “不过总算要通关了！” “好耶！” 在一众欣喜的氛围下，韦德的心跳也逐渐平复，他开始期待之后的游戏内容了，就今天的体验来说，这款游戏提供的刺激也相当充分，没有理由不成为之后的直播内容。 就在他处在幻想时间时，异变突发。 “伊拉”放下监控，习惯性的按了下左边门框旁的电灯开关。 “哒。” 奇怪的响声传来，电灯并未像往常一般亮起。 “【主播】不对劲。” “伊拉”赶紧打开监控水晶，迅速的浏览了每一个房间。 小鸡人偶还在走廊徘徊，熊人偶还老老实实的坐在角落中，一切都很正常。 不对，那兔子呢？！ “伊拉”下意识的放下监控水晶，却只见画面中央站着的赫然是那兔子人偶！ 那兔子人偶的嘴瓣咧开，拉扯成诡异的弧度，随后整张脸都被扯开，直接朝众人眼前撞来！ “嘎——————————” “噫啊啊啊啊啊啊————” 合成的怪叫声响起，同时响起的还有三声尖叫。 韦德被这突然的惊悚场面吓得发出尖叫，与他一同的还有身旁的黑木精灵。 就在那声尖叫出现后，直播的画面突然模糊，随后黑屏——被强制中断了。 讲师的声音戛然而止，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二人。 韦德的脸色惨白如纸，不知道是因为刚刚的惊悚场面带来的颤栗感，还是因为意识到了自己行为会造成的代价而产生的恐惧感造成的。 “你，你鬼叫什么!”一旁的黑木精灵压低声音，但声调明显的变形了。 “我看游戏直播呢，倒是你为啥叫啊。”韦德感觉自己的头都要爆炸了，他身边的这个混蛋在这个时候了还要找他搭话！更见鬼的是他竟然还真接话了！ “我这不也蹭你直播看呢……”黑木精灵伸出左手，一把把自己还在微微颤抖的右手握紧，死死地握紧。 “咳咳。” 打断二人耳语的，是讲台上讲师的清嗓声。 “韦德·维尔波特，安德利恩·黑木·娜恩。”身为选修课的讲师相当流畅的报出了二人的名字，“虽然我很乐意向你们打听到底看到了什么惊世骇俗的学说让你们都无法控制自己，但可惜现在是上课时间，打扰课堂秩序都是不对的——无论什么理由。” “莱特果直接烂完了……”黑木精灵的脸憋成了猪肝色，暗暗的骂出了自己家乡的方言。 韦德看不见自己的脸色，不过想来也不会好看到哪里去。 “二位先坐下继续上课，下课后到我的研究塔里，我们可能需要商讨一下这门课的学分问题。” 维尔德的权力中心“贤者议会”成员之一，结束“深渊战争”的重要人物，大贤者魔法学院的联合发起人兼现任校长——“蓝贤者”拉昆·阿祖拉温和的笑着，在其他学生面前向二人判下“死刑”。 ———————————————— 同一时刻，魔界，王都“洛克波特”，无名高塔。 这里是王都中少数的禁区，在没有魔王首肯前，随意窥探这里的都会遭到警戒势力“看守者”的无情制裁，更别提靠近这里了。 至于住在这座高塔里的“存在”，只有少数几人得以知晓。 在这个时候，一道影子飞速的冲向这里。 没有实质，只是一道平面的黑色剪影。 没有人阻拦它，让他得以直接靠近这座略显古朴的高塔，随后贴上高塔边缘，直直的向上冲去。 要形容的话，就像是纸片贴在墙上任意移动的样子，将环绕在塔身的楼梯当成摆设，无视物理规律，而且速度很快，哪怕只有影子都被扯出隐约的残影来。 影子像是很熟悉这里似的，在到达塔顶时径直钻入一道缝隙中，一路穿过，然后进入一个不算大的房间里。 与古朴的高塔不同，这房间的摆设颇有一丝“现代”气息——这里指的是那种同色调的物件随意摆放的那种感觉。 不能说是随心所欲，只能说是一片狼藉。 而此时，这个房间的中央躺着一个在瑟瑟发抖的“大球”，在那叠厚被窝团成的“球”旁，是一个还在冒着青烟的魔网终端。 影子摇晃了一下，随后从影子中钻出来一个披着斗篷的人。 “殿下，发生什么了？”他快步走向那个“球”，手掌贴在“球”的表面，控制自己的声音，让自己尽可能温柔的发问。 “球”的颤抖停了一下：“怪物……吓我……” “怪物？是哪里的怪物？”影子环顾四周，试图想要找到惊吓自己侍奉的主人的罪魁祸首。 “球”蠕动了一下，从缝隙里钻出一只手臂，指向已经坏掉的魔网终端。 那细瘦苍白的手臂上布满了紫色的不规则纹路，看着瑰丽，却又让人产生一种眩晕感。 从影子里钻出来的侍卫愣了片刻，大概猜测到真相的他一边开始暗自责备自己“需要加强对殿下接受信息的掌控程度了，不能让殿下接触到对身体有害的内容”，一边开始轻声劝慰着自己的主人： 魔界现任魔王的四王女——伊芙希拉·卡巴拉·洛菲尔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