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章 用眼睛去守候
书迷正在阅读:功夫圣手、一人天下、听仙令、叫一声兄弟,来世不做君臣、炼金术师能有什么坏心思、这个首席不一般、重回十八,开局亲了白月光、穿书之豪门指缝求生、打了五百年史莱姆的我天下第一!、鹤已归去,长眠于怀
这是一片非常接近云水谣的故土,这个季节风寒凛冽,泥土坚硬,偶尔驰过山道的吉普车掀起满世界的黄尘,遮天蔽日。 村口有棵槐树,树下有眼井。 每当槐树花开的时候,井眼周匝坠满了细细碎碎地白花,宛若一地细雪,心境景致起来。 两年前,一个十八岁的阳光青年一身草绿色的军装,披红带花的离去。 那天的槐树花未开,却已经是满世界里飘香,村口的老人说,这个细芽不得了,活得好,封侯拜相,最次也是个将军,活不好…… 老人的话没完,满世界里锣鼓喧天鞭炮齐鸣,一行人字形的白鹭飞过头顶的天空。老人眼神突然暗淡,昏花中他仿佛看见一只白鹭自队列中一头扎下,一直扎入那眼曾经落满细碎白花的古老井口。 很多事其实一老早就有了预示,可我们并不知道。 等我们知道时,一切都成了前程往事。 许多年前是这样,许多年后依旧没能改变。 来自槐树村的十八岁阳光青年此后仿佛和老人的预言背道而驰,一年后先是入党,后来是班长,再后来就有些子神秘了,村人都在传说,这个阳光青年进了一个番号极为神秘的部队。 村口的老人已近很老了。老的有种迟暮通冥的那种感觉,每当有人说起阳光青年时,老人总是在槐树的阴影里发出一声叹息,那声叹息沉重到迟暮。 另一个有着两撇稀疏胡须的青年听见了。这个青年是个司机,给乡领导开小车,每次经过村口的时候,他都能听见老槐树粗重的叹息。 这个胡须青年是阳光青年的哥哥,不信邪,一个无神论者。但每次开车经过那眼井的时候,胡须青年都谨慎细微,甚至有些个夜晚,胡须青年会停下车,长时间的在黑暗中滞留。 所谓信仰是先信了,然后才敬仰。 槐树花开又谢了,无数个夜因此不眠。 那个阳光青年就是楼小花,和两年前一样,除了身体和思想的极速健壮,小花哥唯一不变的可能就是他的阳光形象了。 对于老人的封侯拜相,小花哥呲之以鼻,世界很大,对于生活在一垄眼可见范围里的村民来说,槐树村就很厚重,生活就是早起暮归。 外面的世界很精彩,外面的世界也很无奈。 小花哥的世界里这时候还没有这首歌,其实有没有没啥子区别,感觉是一样的。两年来小花哥的军旅生涯虽说不上有多风光,但至少没到那种悲催的程度。 无数个不眠之夜,用眼睛去守候黑暗到黎明的这个过程绝对是种痛苦,而对于肩负村民期望的阳光军人小花哥来说就愈加苦上加苦了。 很多时候小花哥都很羡慕上前线了的血性和白结巴,从内心里讲小花哥不愿和大小土匪比,不是不比,是没法比。 正应了那句话“人比人气死人”。 大土匪一班长自然不能比,人家资历在那里,二土匪更不能比了,老黑是全特种队的一杆标尺,样样出众,项项拔尖。 就血性和白结巴来说,小花哥就觉出了优势,那两个小兵尽管出众尽管好些方面都叫小花哥惊叹不已。但那俩小兵毕竟是问题兵呀!不管怎么说,我阳光啊!阳光就意味无敌。这夜,小花哥还是觉得大队长龙猛的决定是个错误。 一个错误的开始,注定了一个错误的结果。 你说你都是领导级别的人物了,没事干嘛瞎犯啥错误呀?小花哥这个夜晚忿忿不平,内心里极度的开始委屈。 又一个夜晚,阮经天和他的特工大队悄然于黑夜的于无深处潜入鹰嘴崖的时候,他并不知道黑暗中有两双不知惫倦的眼一直在盯着他们。 出自山林猎户的大民以他极其敏锐的触觉,再次洞察了这伙越南特工的动向。 鉴于那晚溪流边的经历,大民开始小心翼翼。 几乎和血屠五棵松村的那次走的是完全相同的一条路,但此次阮经天还是用了不少于第一次的时间。 出自感觉,阮经天总有种不明不白的错觉。 这种错觉愈是临近五棵松愈是强烈到使他不能自持,私下里阿林不以为然的对武元铠说,阮队神经质了。 经历过无数次的兜圈回转,武元铠也心生怨气,毕竟在别人的土地上沉默的行军不是一件舒心的事。 来来回回无数次,久经磨砺的特工队员们也显出疲态来了。 武元铠说,在这么下去,咱们自己得把自己拖垮了,别说对付中国军人了。想想中国军人的悍不畏死武元铠就心生寒意。 尽管越南军方一直在叫嚣,一直宣称第三军事强国的如何强大,但同在昆明军事学院培训过的武元铠和阿林都清楚,在中国军人面前他们注定了只能是小弟。 从某个方面说,这绝对是场不对称的战争。 所谓自欺欺人蒙蔽的是那些不明底细的民众与狂热的青年军人,而不是针对象阿林、武元铠这样身经百战的老兵油子。 国与国之间的战争也就远离了正义非正义,开始与民族气节和国之大义相关。 在这场战争里不仅仅是国破家亡,或许人们失去的还有此生最珍贵的一些东西。 对于满腹仇怨的大民和杨羊来说,他们是最大的受害者。 几乎一夜间失去了所有,却悲哀的背负起满身的血仇。作为一个疯狂的复仇者他们得到的几乎和失去的一样多。 有所不为,有所必为。 这才是一个真正热血男儿活着的真谛,大民如此,杨羊如此,杨堑亦如此。 那夜的饱餐一顿后,少年杨羊的目光温柔。 在那份柔软里大民完全看不出这个十六岁枯瘦少年曾经挥刀斩下的那份狠厉与嗜血,少年太瘦了,一直希望少年能强壮起来的大民,在这场两个人的越战里,看不见希望,或许一个强壮的少年,更能叫大民心安理得。毕竟在这场两个人的越战里不知什么时候会倒下,大民很害怕自己死后,瘦弱的少年无以为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