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章 这个脸，真跌不起

    程青在寻找国庆的这天，正是国庆一伙遭受滑铁卢的第二天。

    那晚，阴坏脱身了，余下三个被打的不成样子。

    小冷和凌风回到白天鹅舞厅时才知道发生了这事，小冷冰冻了脸，眼神里一股怨气。

    二渣子觉得这股怨气是冲自己来的，他比往常安静了许多。

    凌风问，除了依顺，还有谁受伤了吗？犯浑哩？

    我--我在哩！隔半条路犯浑中气不足，浑身上下透着股疲惫。

    我草！二渣子往旁一闪，一边眼大了一倍。

    没事。犯浑抹了把汗，甩一地。我是真没事。

    你干啥去了？弄这一身水洗的汗。凌风眉头皱紧，一夥里凌风最了解犯浑，犯浑是将心比心的那种，你对他好，他能把命给你。

    咋回事？这谁挑的头？小冷怨气中话语冷冰冰的寒。

    犯浑。小叮当想也没想脱口而出，我们赶出来时，犯浑已经和西街的国庆一伙打起来了，几个滚了一地。

    草！犯浑没看出气氛不对，犯浑说，麻痹的，他们三个掀我一个，老子头挨了一脚，裤裆被一个嘎小子抓了一把。哎呀！现在还痛哩，估计几巴毛被抓了十几来根……

    小冷脸上的怨气变为了阴沉，二渣子忙朝犯浑递眼色。

    咋啦？犯浑依然没明白，我追那个踢我脑袋的坏种去了，不过那家伙真能跑，一街连着一街，一弄窜着一弄的跑。妈的，我没追上，都追南街的八景台了，离烟雨弄一箭之地。没追上，这货，我真服气了。

    这次二渣子没忍住一脚踹犯浑屁股上了，二渣子说，你妈的能灵清点吗？没谁当你哑巴！说，风哥问你这事咋起的头。

    挨了这一脚，犯浑总算有点明白过来了。

    不过犯浑没觉出有啥尴尬的，对于犯浑来说一切正常。尴尬的是二渣子几个，虽然有几分明白，但这场架总的还是打的稀里糊涂。

    算把事情的缘由弄明白了，凌风挺无语。

    小冷是更无语了。

    但二渣子没事。等小冷、凌风一转身，二渣子眯缝着一边眼，头发一甩说，咱们上医院看依顺的后槽牙去，哎！犯浑你咋坐下了，麻痹的，你去不去？

    犯浑耷拉着脑袋，一屁股坐在门前的台阶上，半边脸还肿胀着，犯浑说，去个球，老子可累了，真的累死了，一辈子没跑过这么远。

    那是。小叮当说，你服人家能跑。妈的，我更服你能追，快半个江城了，你丫的明年国庆报个环城马拉松，你俩哥俩好，那货第一，你第二。

    二你妈呀！犯浑不是傻子，也能听出话中的好歹来。此时，夜半近两点，霜气里犯浑眉峰挑起，眼神直挺挺的。

    草泥马的，这咋说话的哩？小叮当擦胡子瞪眼，撸胳膊伸腿要往上冲。

    打住！二渣子甩了手指上的烟说，草你俩妈的！没够是吗？还没够，你俩单挑，拿刀子互捅。麻痹的，啥都灵清了。

    犯浑和小叮当没灵清，似乎从来就没灵清过。

    灵清的是小冷，在二楼的窗口，小冷依然半脸寒霜。

    这之前八小的小学同学年前聚会，小冷他们和薛文华一桌，如今的薛文化是破了面相，但与半年前相比，薛文化自信了许多。

    人就这样，有了自信，就显出光彩来。

    凌风问，文化，你那个拖拉机厂咋样？

    还行。薛文化一脸星光灿烂的说，工资能按时发，福利也将就。这个世道，能活着已经不错了。

    小冷和凌风都看出来了，自从力蛮沉了，薛文化算是有点人样了。

    本来他俩就商量好了，如果薛文化不如意，就让他上白天鹅，跟着他俩不至于受欺负。

    可薛文化不上道，薛文化技术好，技术好那时还吃得开。

    不过薛文化的那张脸成了个难题，不笑还好，一笑一脸星光灿烂，叫人不寒而栗，是个女人谁愿意没天没夜的面对这样的一个鬼脸哩？

    许多年后，薛文化还是和茉莉走到了一块。

    人的命，天注定。知道这个消息的小冷差点把桌子掀翻了。

    凌风看的透，凌风说，生啥子气？为这事生气伤身体不值。你想想，文化多大年纪了，那张脸，茉莉不嫌弃，已经是菩萨有灵，烧高香了。时也，命也。马勒戈壁的，都是拜力蛮所赐。

    想起力蛮，小冷牙齿开始咬的嘎吱吱响。

    看着小冷的半脸寒霜，凌风叹了口气，凌风说，也别气了，你知道二渣子这帮人的性格，打架没话说，能舍命，玩脑子那不是二渣子的性格。

    妈的！小冷说，咱这是开门做生意，多少次了，你说今天这事是不是又叫人给当抢使了？

    没错！凌风说，这太子dang是玩的哪出呀！妈的，有本事咋不找凤小与白旋风练练，对了，小冷。你说为啥把咱当抢使，咱不生事，就这个白天鹅，难道程天阳也开始针对起旗哥来了。

    不能呀！没这理由啊！小冷眉峰皱成了山川，在正街我姐夫和谁也不争不抢的，如今只顾着赚钱，何况程天阳多半经济来源是和我姐夫在挂钩。这对他来说没好处呀！

    也是，要不真是巧合？

    你信吗？

    不信。我他妈的是真不相信。

    国庆三个是被抬着扔到马路对面的人行道上的，几个人拍拍手，二渣子觉出了人道。

    此时，夜深了，万赖俱静，身下一片冰凉。

    三个人挣扎着起身，相互搀扶，这一路难兄难弟，步履维艰。

    不过没走出多远，阴坏出现了。在后来阴坏叫的车，去了八景台的卫生所。

    等处理了好伤，已经是天光大亮。

    国庆和小六子是皮外伤，独独易小剑被犯浑砸断了两臂，易小剑双臂上了石膏，几人残兵败将。

    国庆问，你没叫人吧！

    没。我啥人都没说。躲过了追我的人，就绕道赶过来的。

    点点头，国庆觉得这次阴坏特别讲究，不声张是国庆几个一老早就说正了的事。

    国庆说，别回西街了，这个脸，真跌不起。

    易小剑呲牙咧嘴，然不成又一个哑巴亏。

    国庆哈哈一笑说，哑巴亏就哑巴亏，你几个记住，迟早这亏咱得讨回来。

    对！小六子也发狠，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咱得十倍奉还。

    不用十年。等咱伤好了，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