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山院 - 都市小说 - 少年血性在线阅读 - 第四百八十七章 现实人生

第四百八十七章 现实人生

    人生很现实,也很残酷。或许比想象中更现实更残酷一些。

    这个运势如雨降的夜晚,对于褚建军来说已经不是运势好坏的问题,而是一场灾难。

    一切都不可改变,因为苹果机上的这串数字,让一切成了可能。

    褚建军也想过一分不要,甩手走人,可是,这不是最好的选择,或许不及天明,这个消息会象惊雷一样滚过小镇的天空,有时候,傻B比正常人更能声名远播。

    要,则有不小的难度,原因在于数目的巨大上,保守的估计,很可能就算老皮把整个游戏厅典当出去,也未必能零清这个数目。

    所以说好运和孬运两者之间,同样有着烦恼。

    现在,同样烦恼的还有小皮。

    小皮第一时间是被震惊,这个数目太过惊人了,以至于叫小皮一瞬间蒙了圈,小皮想,没这个可能呀!他妈的,怎么能出现这种可能呢?你姐的!这不是叫人死吗?!

    小皮第二时间想到的是赖账,他一个外地人,无亲无故,能翻过天去吗?既然不能,为啥不赖哩?!他奶奶个脚,我没理由给他呀!要不自己岂不也成了傻B。

    有这个想法的不止小皮一人,更早生出这种想法的是小皮的那帮狗rou朋友。因为狗rou朋友们无论是从信誉还是道义上讲,都没有负担。

    而没负担的好处就在于可以背信弃义,逞性妄为。

    不过,这次小皮错了,狗rou朋友们更是错的离谱。因为这个人是褚建军,一个人江湖的褚建军。

    褚建军很平静,大多数的时候,这个弱显病态的青年人眼神里都带着一种漠视众生的淡然。

    很想赖账的小皮当真正面对这种淡然时,却没来由的生出了一股恶寒,直到此时,小皮才忽有所悟,他想起了老皮临走时的谆谆教导。

    这家伙真的不简单。

    这是小皮面对那种淡然时的看法,其次,他想着游戏厅还得继续开下去,毕竟游戏厅苹果机是个及其赚钱且信誉的行当。

    小皮掏空了抽屉里的所有钱,面值十元是最大额的,其次是五元,一、二元的,零碎成堆是元以下的角币。

    尽管总数目不小,有数百元,不过离游戏机屏上的数额还是相差甚巨。这个巨,连小皮也感觉到不能糊弄过去,他语声黏糊的道,就这些了,要不明天……

    明晚我来。褚建军语声波澜不惊的打断了小皮,案台上的数百元,虽说与自己输出去的不成比例,但褚建军还是决定了,一切到此为止。他只希望这是一场路过,过完今夜,自己这个人,这场如雨降的福运从来都不曾出现过。

    他已准备离去,既然行迹已露,就没什么值得留念。唯一的是哪个女孩。那个叫三丫的女孩早已经成了他生命的一部分。而且是最重要的那一部分。

    如果小皮能知道这个福运好过大雨自天降的病态青年是一个人江湖的褚建军话,可能一切到此为止,不复存在于其后发生的那一切。

    自从那个单薄瘦削的身影离去后,人群散光,小皮依旧目光有些痴呆,从内心里讲他不愿相信这个人是个强悍的存在,可偏偏在那种淡然中小皮有了恐惧。

    恐惧是种精神状态,与情绪及其相关。却羞于与人言。

    这种恐惧同样存在狗rou朋友们心里,不过因为褚建军的离去,终于有了情绪释放的机会。某个狗rou朋友开始放出狠话,为了掩饰尴尬余下的也极尽附合,当谎言和牛B说了一千遍后,也就成了真理。

    此时,小皮和他的狗rou朋友们也越来越亢奋,亢奋这种情绪和醉酒有些类似,一到临界点,就妄自尊大,好似老子天下第一。

    有了老子天下第一情绪的小皮团伙,这一次才是真正忘了天高地厚,然后恶向胆边生,一众人都有了把钱抢回来的念头。

    当第一个人出口,余者尽相附和,很是有些不拿回来有点对不起列祖列宗的意味。

    亢奋中脑子发热的小皮也早把老皮的谆谆教诲甩到了脑后,他顺起刀吼了句,兄弟们,干他娘的!!!

    山麓畔的夜空很暗淡,褚建军路过一家杂货店的时候,要了一包烟和两包饼干。

    烟不算差,算是滤嘴中档次最高的红塔山。那时候的云烟驰名全中国,很是有些一统江山的味道。从八十年代中期至九十年代末期,几乎都是这种状况,直到后来,假云烟泛滥成灾,自此一落千丈再不复盛名。

    其实,烟与人很相似,应了那句话,人无千日好,花无百日红。

    一口烟,一口饼干。

    黯淡里山风还凉,褚建军背影在水汽很重的空气中萧索,其实,一直以来,褚建军都是以一个孤独者的异类形象而存在。

    无论是当兵的几年,还是在沿海城市的那些日子里,甚至于江城,他的孤独都叫人无法漠视。

    但一切已成浮云,或许褚建军并不知道在哪个飘雪的小站,自遇上凤小后,一个属于他的时代已经结束了。

    一个人的江湖,一个人的存在,自此落幕。

    或许唯一不曾落幕的是那份孤苦的情感,不过那份情感如今看似也已日暮西山。

    与往日相比,褚建军回到林荫掩映的小屋时,晚了半个时辰。

    很深的寂静里,堂屋的灯影昏黄,孤寡半坐在厅堂中的台案前,依然是嘴里念念有词,神神叨叨。

    而这种神叨在寂静里象似了一分咒念,叫人神经欲溃,几无可忍。

    事实上褚建军在厅堂里止住了脚步,与往常不同的是他替孤寡点燃了棵烟,随即目光温暖。

    或许在这个世界上,这个孤寡是除三丫外,唯一叫褚建军内心不曾设防的存在。

    不过这一切也成了浮云,今夜他已经必需离去。这之前,在哪家杂货店的拐角处,褚建军遭遇了突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