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雨夜袭杀2

    铁锤落地的一刹那，顾永峰潲一身雨水的卷了进来，先前的一幕顾永峰没能看见，要不他不会叫张铁身入险境，车库的隔墙阻碍了他的视线。

    也正是这一点顾永峰才能以身犯险，卫青本来已经松懈下来的神经被身后的风声一下子又绷紧了，这一次他察觉了危险的降临。

    他不是悍匪，更不可能随意就开枪，他相信在这把枪下任何犯罪都会终结。他豁然转身，一道雪亮的锋刃掠颈而过。

    他没有感觉到锋刃的凉意，甚至他还没有时间感觉，身后又一次风声大作，一柄十二磅重的铁锤狠狠地砸在了后脑上，血光冲天而起。

    这一锤力量惊人，卫青被砸得**迸裂，瞬间魂飞天外。铁锤巨大的贯击力不止，继续下传，卫青双腿胫骨折断，象一堵墙似的扑向地面。其实在这之前顾永峰的匕首已经划破了他的咽喉。

    卫青没有倒地。

    顾永峰右手握紧的匕首扎进了吉普车的车顶，那时的吉普车顶是一种特制的草绿色帆布，十分坚实。顾永峰身子悬空横起，他的左脚勾住了卫青即将瘫软的身躯。

    张铁硕长的手臂也在同时抓住了卫青的后领，他的手立刻被后脑迸飞出来的黄白之物沾染了。顾永峰落地揉身而上，他阻止不了内心里的极度怨恨，对这个马脸公安，丝毫没有手软的心理障碍，顾永峰噗噗噗一连排胸六刀，刀刀对穿，刀和手全是粘稠的鲜血。刀锋滴血如注。

    走！仿佛是从另一个空洞的世界里传来的声音，张铁拾起那把五四手枪，枪在铁锤砸脑的那一刻就脱手了，枪机大张。

    张铁拎着铁锤跟了出去，雨更大了，雨中的两人杀气冲天。

    顾永峰和张铁骑着嘉陵摩托赶到水厂瘦长个家对面的时候，案发了。

    卫青的父亲卫长风也是个老公安，身子一直不好，在家病休假很长时间了。他睡眠质量一直很差，他隐隐听到卫青开车回来，后来他把铁锤落地声当成了关车门声，雨声太大了，他也没太在意。

    卫长风在意的是儿子这么长时间也没有进屋，他很怕动静，有点动静他就会被惊醒。窗帘那映着车灯，卫长风终于耐不住性子，从床上起身，他掀开窗帘时，一道电闪划过了雨夜。

    瘦长个是被急促的电话铃声吵醒的，这是一部公安系统的内部电话，手摇式，摇柄的手把上的黑色塑料蹦缺了一块，听筒也有点问题，很嘈杂的电流走动声。

    昨夜他和卫青一个班，在治安科他属卫青的嫡系。一天的雨，今天他走的早，和卫青的关系在哪里，他不怕闲言碎语。

    当听到卫青出事了。他的心紧了紧，他真没反应过来，他本来想问清楚一点，但对方是分管治安的副局长，副局长说，立刻赶过去封锁现场，其它人员随后就到。然后，电话挂断了。

    瘦长个拍了自已一把掌，总算清醒了点，他穿上雨衣，院子里停着辆扁三轮，挂斗里一汪雨水，要溢出来了。

    瘦长个先去开的门，门锁打开时，他先推的左边门，这时一把铁锤破雨而出，他的颅骨直接爆裂开，血和白色的**飚出一丈远。

    此时，他的身子还未倒地，风雨中铁锤圈转，在一锤拦腰砸断了瘦长个的脊椎骨。

    风雨飘摇，持锤大汉昂首看了一眼雨水飞溅的楼顶，那双眼里充满了疯狂和残酷，宛若恶魔降世。

    顾永峰和张铁近乎从容的驾驶嘉陵摩托冲进了雨幕，雨水很快的把血水洗刷干净了。在一座桥上，张铁抛弃了铁锤，此时，他两人全身尽湿。

    顾永峰和张铁不知道，先前铁锤击杀瘦长个时，一双惊恐的眼神透过玻璃目睹了这一切。这是个十二三岁的瘦弱少年。他目光犀利，少年有偷窥癖，他总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从水厂四楼的窗口俯瞰这条街道的窗口。他本来准备要结束今天的心动之旅的，雨太大了，即使有所发现也视野模糊，很可能什么都看不清楚。就在这时候，瘦长个家的窗口亮了，凭以往的经验，少年能如愿以偿。这个楼房少年偷窥过很多次，女主人那丰盈的身躯，老是能让少年浮想联翩。

    少年失望了，他什么也没看见，他希望那个瘦长个重新回到卧室时能发生点什么，灯亮时，他发现那扇窗，窗帘并没有拉上。

    少年再次失望，他在心里开始诅咒瘦长个开车出门出车祸，少年说，丫的，耽误老子瞌睡了。然后，他就目睹了一切。

    顾永峰和张铁在邻县的土墙院里等待着血案平息的时候，整个周边城市已经是风声鹤唳，许多没来的赢跑路的大哥，都进了派出所。

    一夜两案，凶手手法极其残忍，而且所杀之人都是公安战线的精英，此案震动省厅，被批为大案要案，由省公安厅直接督办。

    那个少年提供了最重要直接的线索，尽管那夜大雨纷飞，至少从少年的口述当中，两名罪犯的模样呼之欲出，一个高大威猛，另一个个不高，体型十分横蛮。而且罪犯是往东走的，骑辆嘉陵摩托。

    现在，除了案发地，邻县也成了主要排查县，全县的公安都动员起来了，从城到镇，从镇到乡，在从乡到村，从村到户。一级级排查，犹如撒网。

    顾永峰和张铁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震撼的心神欲溃，他俩没有想到仅仅三天后，已经被绘影图形，而且排查到偏避的山村了。

    租给顾永峰土墙屋的老汉拿着布告，跟顾永峰说，两个杀人犯，在隔壁县杀了两名公安，现在我们县也在追查。

    顾永峰接过布告一看，心凉了半截，张铁要穿上雨衣几乎和图形里一个样，自己一个侧影，也有七八分相似，最叫人不可置信的是那辆嘉陵摩托，几乎一个样。还有那个十二磅的大锤，顾永峰知道那夜有人看见了，要不不至于这么快就案发了。公安的效率如果不是瞎猫遇到死耗子，绝对没这么神速。

    顾永峰给老汉递了根滤嘴烟，老汉抽旱烟，他舍不得抽，架耳朵上了。

    张铁见到顾永峰的眼色，含着烟出门，他蹲在屋角檐下，眼神一眨不眨的盯着山下。

    张铁怎么也想不明白，那晚究竟是哪里出了差错。

    老汉两个耳朵上都夹着烟，他说，我没跟人说你租了土屋，不怕你俩笑话，这是原来乡里林场看山的屋，如今山林分家到户了，我只是想弄两个油盐酱醋钱。

    顾永峰多聪明的人呀！他早看出这屋不是老汉的，他说，叔，你跟我叔一般年纪，我算你半个侄儿吧！

    行。行。行。老汉笑了脸说，你俩这些天就别往山外窜了，我踅摸着，过段时间也就没人问了，你俩继续收山货，收多少日子也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