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枷锁
电话铃声再一次响起,这一晚,母亲的电话不断,怎么这么烦? 沈凌下意识地想要再次挂断,看到思佳的名字,他犹豫了一瞬,接通了电话。 这偌大的一个家,到目前为止,大概只有自己的这个meimei,还算是干净的了。 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电话,让沈凌本来绝望的脸,变得更加扭曲。 似乎突然间想起了什么,他就像发狂了一般冲了出去,揪着刚刚从手术台上下来的医生,厉声叫道:“孩子也没保住,如果有人问起,就告诉他,孩子也没保住,你记住了吗?” 也许是他眼里的恨意太过骇人,医生竟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跟在后面的灵澈一脸惊诧,不可思议道:“你究竟想干什么?” 沈凌却不理她,疯狂地拨打着电话,安排好了一切之后,才长长舒了口气,静静道:“苏灵澈,看在小敏的份上,这个孩子,没有保住。” “你难道是怕……”灵澈看到他铁青地脸,心中一惊,声音也不自觉地低了几分。 “只有他死了,才能更好的活着。”沈凌的声音幽幽地响起:“我已经托朋友安排他转院了,将来,我会送他去美国。从此以后,他可以不用姓沈,更不用,像我一样,这么痛苦的活着。” 沈凌俯身,吻了吻小敏的额头:“从此以后,我们一家人,又可以在一起了。” 灵澈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原来,姓沈,有时候也是一种枷锁。 …… 回到家中,天已经蒙蒙亮了。 灵澈只觉得整个人都昏昏沉沉的,冷风一吹,困意全无,剩下的只有痛彻心扉的寒冷。 母亲还没有睡,坐在厅里不安地等着灵澈。 灵澈抱歉地望着母亲,径直走回自己房间,准备稍稍休息一下。 母亲却忧虑地望着她道:“灵灵,爷爷说,等你回来,让我们过去一趟。” “现在吗?”灵澈疑惑道,有什么事情,一定要在这个时间必须说清楚呢。 “是的。”母亲点点头,爷爷的吩咐是,无论多晚,一定要带灵澈过来。 无论多晚!母亲没敢多问,但心中已经知道,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灵澈尴尬地披上自己的外套,随着母亲走到楼下。 天上飘起了雪花,刺骨的寒风,让黎明变得更加清冷。 灵澈哈了一口气,跳进母亲早就叫好了的的士,一言不发。 司机在楼下睡了一晚,顿时精神百倍,把他的车包下一整晚让他睡觉,这样的好事怕是也不多见。 车窗外雪花飞舞,本应昏暗的天空被厚厚的积雪映衬得通亮。路上只有几个环卫工人在沙沙地清理着积雪。灵澈下意识地将脑袋钻进围巾里,努力让自己找回丢失了的安全感。 穿过长长的巷道,灵澈觉得自己仿佛走完了漫长的一生。寒冷的风,飞扬着的雪,无孔不入地钻进衣服里,寒冷浸透了她每一寸肌肤。 爷爷的小屋却温暖异常! 大伯母裹着一条毯子躺在沙发上睡着了,爷爷和灵溪正在灯下商量着什么。究竟是什么事,竟让他们彻夜未眠! 疲惫并不能掩盖他们脸上的欣喜,看到灵澈进来,爷爷赶忙笑着招手道:“灵灵,快进来,今天你可是我们家的大功臣!” “功臣?”灵澈不解地望向母亲,母亲却和她一样是一头雾水:“发生什么事了吗?” 灵澈的脑袋飞速地旋转着,爷爷刚刚参加了年会回来竟这么开心,难不成他是为自己邀请他参加年会而开心? 这怎么可能?爷爷可是见惯了大场面的人!怎么会在意这样的一个公司年会?灵澈快速打断了自己凌乱的思绪,努力让大脑保持清醒,好跟得上爷爷的思绪。 “听说,把那枚戒指交给吴伯熙,是你的主意?”爷爷的脸上笑意盈盈。 什么戒指?灵澈为什么完全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难道是向柯母亲的戒指? 可是那枚戒指,她明明只是借给了丁林两天,怎么会变到吴伯熙的手上? 还有,丁林答应了今天把戒指还给她的,可是因为小敏的车祸她根本没见到丁林,更不用说拿回戒指了!
想到丁林,灵澈忍不住有些头疼,小敏的车祸真的和丁林有关系吗? 爷爷从口袋里取出一枚戒指,递到灵澈手中:“这是重要的证据,将来上法庭用得着,你先收着。” 戒指!向柯母亲的戒指!灵澈的眼前一亮,忍不住叫道:“这枚戒指,怎么在您的手上?” “今晚你不在实在是太可惜了!”灵溪忍不住笑道:“吴总在晚会最后代表商界发言的时候,拿着这枚戒指质问沈盛华当年向芸的死因,以及那起走私案的内幕。当着那么多记者名流的面,沈盛华居然没有否认!” 什么?吴伯熙拿着戒指质问沈盛华!沈盛华没有否认?而且是当着那么多人的面! 这,又意味着什么呢? 可是,戒指为何回到了吴伯熙的手上?他和沈家关系不是一向交好吗?又怎会在这样的场合公然和沈家翻脸 “灵灵,没想到你一早就和吴氏达成共识了,做得好。”爷爷赞许道。 “等等。”灵澈不解地摇了摇头:“我真的听不懂你们在说什么,我和吴氏达成了什么共识?那枚戒指怎么会到吴伯熙的手上?” “不是你亲手交给他的吗?”爷爷看灵澈的样子不像是在撒谎,心中也闪过一丝疑虑。 “我从来都没有啊!”灵澈道。 “可是,吴伯熙自己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亲口说是你看不过沈家的所作所为,所以拿着戒指去请他主持公道的。”爷爷揉着脑袋道:“我还纳闷你不是一直在帮着向柯央求我给他一年时间吗?怎么自己反而找上了吴家。” “我没有。”灵澈的脑袋里乱哄哄的,丁林借走戒指并不是为了以此向沈耀婷邀功的,她是来摧毁催婚沈家的!可是,她为什么要用自己的名义?难道,她最恨的竟是自己? “我以为是向柯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你才会这样。”爷爷解释道:“所以当场就打电话给溪溪让她把我们手中掌握的证据也呈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