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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夜谈

    沉沉的夜色里没有月光,连灯光也没有,让整个大地陷入浓如实质的黑暗里。黑色的布加迪威龙匀速地行驶着,司机没有加速,这让它看起来好像游动的猎豹般慢慢滑行。楚罂已经接近凌伽被毁的别墅,所以把车子速度放慢了下来,车灯也关闭了,车窗前是一片朦胧的黑,好在以楚罂的眼力,仍可以轻易地辨别方向。

    的确如老爹所说,南宫唯然提前到了,而且已经结束了战斗准备离开。楚罂错过了好戏,他把车子停在别墅远处,看着南宫唯然的车队离开,跑车黑色的外表是最好的伪装,让它和夜融为了一体,不至于被发现。待车队完全消失在视线里,他才重新启动车子,向别墅驶去。

    凌伽此时还在垃圾堆前坐着,这个时候楚罂打开了车灯,照亮了废墟,车子开到院子前面的街道上停住了。

    黑夜里突然亮起的刺眼得灯光让凌伽眼前一阵白芒,看不清事物,这不是个礼貌的行为,他抓起刀,站了起来。

    站起来的高度让他看见了灯光的来源,也认出了自己失踪的跑车,更重要的是,他看到了车里坐着的人,一瞬间,凌伽所有已经成型的想法,包括让楚罂帮自己的忙,全部破灭了,他握紧刀柄轻轻甩动,刀鞘落到地上,平滑的刀面把灯光反射进楚罂的眼里,他不禁苦笑,苦笑着推门走下了车。

    说“我不是来找你打架的”似乎太苍白无力了,所以楚罂索性命令道:“把你的刀放下。”

    凌伽默然不语,走到车前,他此时他距楚罂只有两米距离,他抬起刀,锋利的刀尖直接抵在了楚罂的鼻尖,再进一分,就可以带出一颗血珠。

    “拔出你的刀。”凌伽冷冷道,明亮的车灯定在他的身上,映出白色的光华。

    刀尖离得太近但还没有触碰到皮肤,楚罂的眉心感觉到一阵闷闷的疼痛,薄薄的刀锋在眼前分成了两个。

    “不。”他说,“你已经打过一场,再打我会占体力优势,不公平。”

    “拔出你的刀。”凌伽好像没有听到似的,又说了一句,语气冰冷。

    楚罂轻叹一口气,摇了摇头:“不。”

    话音未落,刀尖向前进了一分,大约只有几毫米,但已经刺破了他的皮肤,一点点血液染红了刀尖末端。凌伽眯起眼睛盯着他:“你真的以为我会下不去手。”

    威逼和攻击的转换只在微毫之间,见血就是明确的分界线,楚罂抬起眼睛直视凌伽,把刀尖和挂彩的地方推出视线,淡笑道:“换在以往我绝不会这么想,不过今天例外,凌伽,如果你知道了某些事,我想你会暂时放下刀的。”

    他的平静起了作用,传递到了凌伽充满杀意的心里,而这句话则仿佛冰水浇灭了燃烧的火焰,种种复杂的情绪在凌伽的眼睛里纠结争斗,最后他闭起眼睛,将它们强行抹消。

    楚罂松了口气,刀尖在这一刻离开皮肤,他抬手擦掉淌下的血线,从正驾门走到车前。

    “砰”的一声巨响,车灯照出的大片白亮区瞬间陷入黑暗,楚罂看清了原因——凌伽在收刀的一刻猛然竖劈两下,将车子的前大灯砍成了碎片。

    “这算宣泄吗?”楚罂愣了一瞬后问。

    “是啊,”凌伽说,晃晃长刀,车子的前灯虽然坚固,但在锋利的刀刃前还是不堪一击,“你该庆幸,这两刀原本是要砍在你身上的。”

    “可是这是你自己的车啊,”楚罂笑道,“价值几千万的跑车,这宣泄的成本够大的。”

    “从现在开始我一无所有,”凌伽漠然道,“修理它是你的事了。”

    他回身朝废墟走去,捡起了掉在地上的刀鞘,利刃入鞘,连同他全身的戾气也一并收敛了。

    废墟里已经找不到可以招待客人的地方,而且楚罂刚刚从凌伽仇人的名单里被拉出来,也谈不上被招待,只能和凌伽一起坐在垃圾堆里。这对楚家少爷来说可是不多见的经历。凌伽在一旁安静地坐着,也不说话。

    话头必须由楚罂挑起,虽然要事在身,不过他现在对另一件事也十分感兴趣,那就是凌伽手中的日本刀,他对这把刀印象深刻,原因就如楚冯河说得,他曾经被打败过。

    “这是你的战利品?”他问。

    “不是。”凌伽手指紧扣刀柄,对他仍有些爱答不理。

    “那为什么她的刀会在你的手里?”

    “见面礼。”

    “啥?”楚罂哑然失笑,“什么时候那个女人也这么懂礼貌了,她不是来找你打架的吗?”

    凌伽瞥他一眼,觉得自己的猜测完全正确,南宫唯然和楚罂虽然是同样出身的人,从属组织也是同一个,结识的时间肯定也很长,但是,彼此谁都不待见谁。

    “好了这算破天荒,暂且不提,”楚罂接着说,“那战斗的结果怎么样?”

    “你希望怎样?”凌伽问。

    “当然是你把她狠K一顿了,”楚罂说,“是不是这样?”

    “自己做不到的事寄希望在别人身上吗?”凌伽嘲笑道,“抱歉让你失望了,平手。”

    “平手!你还没有动用真正的实力吧,我觉得,她还没有把你逼到真正愤怒的状态,否则不会这么轻松结束的。”楚罂怀疑。

    凌伽知道自己确实没有到真正愤怒的状态,同南宫唯然对刀时,只是生气而已,不过,也许就是因为仅仅是生气而没有疯狂,他才可以活着继续坐在这里,那十三把枪可不是摆设。

    “我有没有动用全力是我的事,而且她也没有用全力,总之结果是平手,”凌伽说,“你来不是为了采访的吧,如果是趁早走,现在回去,也许还能睡会儿。”

    楚罂笑笑,撇下自己的好奇心,把思绪拉回正题。

    “你身后的废墟一半责任在我,两天以前我来过这里,就在你meimei越狱第二天的凌晨,并且发生了战斗,”他缓缓说,尽管不愿回想那场惨败,但还是尽量描述详细,“不过主角不是你的meimei,而是一个外国的的神秘男人,还有变异的残鬼……当然,还有我。”

    “他是谁?”凌伽不动声色。

    “很抱歉我没有他的详细信息,”楚罂摇摇头,“我只知道他叫dark,来自希腊克里特岛,但是他的实力极其强大而且诡异,不仅可以空手接住子弹,而且把四个在场的人变成了残鬼……我从没见过这样的人。”

    “四个人……不包括你?还有残鬼是什么东西?”凌伽问。

    楚罂苦笑:“你可以简单理解位人形野兽。他之所以没有让我变异,并不是他饶过了我,而是他原本就是想看一场自相残杀的好戏,他离开的时候我杀死了自己的一个同伴,另一个也被打死了。”

    虽然凌伽对楚罂没有好感,但是也不得不为这种事哀悼,他沉默一阵,说:“我meimei被带走了?”

    “是的,我们根本没有能力拦下他,对此我感到抱歉,”楚罂说,“说真的,你应该庆幸自己当时被困在暗袭里,否则你绝对会死的。”

    凌伽不否认这是事实,如果他在,dark要带走凌允必定要先杀死他。不过凌伽不喜欢这种说法。

    “我不会庆幸,我阻拦他是一定的事,无论这个敌人多么可怕,”他说,“既然错过了阻拦,那我就要去找回凌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