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复仇准备
凌伽不悦地瞥他一眼，那表情显然是表明自己遇到了猪一样的队友，而后说:“这表明其中一个是被你杀死的年轻人，你用刀搅碎了他的心脏，碰到了胸部骨骼，另一个是被我杀死的，我把他的脖子砍断了一半，所以颈椎处有痕迹。” 剩下的就是那个为首的差点要了楚罂的命的中年人了。 “可是那个中年人也被你贯穿了心脏。”楚罂想了想，“和那个年轻人应该差不多吧。” “不，”凌伽摇头，“差的远，我的刀没有碰到他的骨骼。” “这么确定？” “不要再讲废话，”凌伽冷声道，他一旦确定了一件事就不喜欢被别人质疑，“我的刀在他的心脏处顶多只留下了三厘米的伤口。” “可是那也是致命的贯穿伤，”楚罂同样喜欢坚持自己的想法，他皱皱眉，“我知道你说的是什么意思，你想说他还没死是吧？” “没错。”凌伽点点头。 “我无法相信。”楚罂摇头，“就算是一只生命力极为顽强的残鬼，心脏也是脆弱的地方，被贯穿后大量失血，就活不过一分钟了。” 可他虽然嘴上说着，心里却在同时慢慢否决自己的话，那中年人的确显得太过诡异了，体内藏刀，血中含毒，如果再加一条穿心不死，也就不那么奇怪了。 这简直就是一个鬼。 凌伽不语，手指按在蝎尾切薄薄的刃部，它的确锋利，足以将任何食物切成两半，但有得必有失，过于锋利使它难有粉碎性的伤害。 过了一会儿，他才缓缓道。 “越奇怪越好，如果只是普通的野人我也懒得和他们打交道。你不是想找到那个dark吗？” 楚罂凛然，眼神急速冰寒。 “我感觉大概要接近他了。” 凌伽说着，放下刀锋，手却捏得愈发紧了。 “看来我们不得不好好研究这座山了，”楚罂说，“免得再落入被动。” 会议桌上铺开了一张宽大的地图，楚罂和凌伽站在桌子两侧，足以把地图看清楚。 这是楚罂托酒店工作人员帮忙弄得怀特山脉的地图，理由自然是探险，也没有遭到质疑，想来这种事情是不少的。因为面积大，所以地图上有足够空间描述细节，整座山上大概面积超过五十米的地方都被标注了出来，但是却有一块空洞，在山脉南面靠近海岸的地方。 楚罂这才知道自己曾经闯入了一个什么样的地方。怀特山脉在地图上的形状是狭长的，贴在克里特岛南海岸，身长几乎占据了岛屿的一半，由两侧向中部逐渐增高，而横剖面则大约有十公里左右，不算长，但是地势增高十分显著。楚罂略略计算了一下，自己上次进入山林的距离，最多只有一公里，根本算不上是深入。 凌伽也在仔细地观察地图，眉头紧锁，他的目标是地图左侧，即山脉中部偏南靠近海岸的地方，这里高度是最大的，不过根据等高线的密度看，这里也是最平缓的地方，在山峰不太高的情况下，植被覆盖率也不会低，只不过地图上没有仔细标注这一处的细节，只有高度，好像它就是一块平整的荒地罢了。 “你看到了什么？”楚罂看一眼凌伽，问道。 凌伽摇摇头表示自己还没有想到什么东西。楚罂犹豫了一下，又问: “上次的野人不知从什么地方跑出来的。” 凌伽在地图上找了一下，指了指山脉的北面，也就是远离海岸的地方说:“上次你就是在这个地方，而我，”他的手指向南面挪了三厘米，“我是在这里，进入山脉的距离分别是一千米和一千五百米，你遇到了两个人，而我遇到了三个。” “哦。”楚罂点点头，却没有听出什么有价值的信息，心想你这是在表示你比我牛逼么，那下一句话是不是应该是“我杀了四个，而你只杀了一个，而且我还救了你的命。” 不过凌伽没有说这句话，而是把手指向山脉深处继续挪移。 “不论一千米或一千五，哪怕再加个一千，都不算远，”他说，“任何一个普通人都可以轻易进入这样的距离内，所以我觉得我们在这里遭遇野人就是个巧合。” “怎么说？” “我们虽然叫他们野人，但这个称呼显然是不合适的，他们既没有浓重的体毛，身体发育的也和正常人无二，关键在智力，我觉得他们的智力甚至要超过一般人。”说着凌伽瞥了一眼楚罂，楚罂立刻便觉得这一眼意味深长。 “你说我智力不行？”楚罂恶声道。 “还有耐性。”凌伽自顾自说着，又瞥了一眼他，“我遇到的三个人，他们并不是只会用蛮力杀人，而是先使用陷阱，或者偷袭，而且他们的陷阱在相互配合下很管用，我被逼到了一片狭窄到连转身都很困难的密林里，差点就死了。” 他说的轻描淡写，不过同样发生过冲突的楚罂大概可以想到他所描述的场景，如果真的是一片密度极高的树林，那么野人的优势就凸显了，楚罂想起年轻的野人从树上跳下的情景，姿态灵巧又充满力量，极像猎豹。论打架自己没问题，可觉做不到在树林间这么灵活地移动。 三个拥有怪异力量的人，不论遇到什么样的探险者都可以轻易杀死吧，所以他们才会那么毫无顾忌。不过可惜，他们遇到的两个人都不是为了寻找趣味进入山林的探险者，尤其是凌伽，愤怒状态下根本就是一个杀神。 他们的确厉害，但是选错了目标。 “所以我觉得他们到山脉的边缘应该是偶然的，而且恰恰被我们碰到。”凌伽接着说，“如果这么奇怪的人经常出没，没理由不会成为人们关注的焦点，入选什么什么未解之谜也不过分，但是，我还没有听到哪一条新闻报道过类似的事情，至于野人……差别太大了。” “但是探险者如果深入的话，遭遇的可能性会很大吧，”楚罂说，“为什么也没有相关的消息传出呢？” “进去的人再多，如果没有活着的人出来，也是枉然。” “这不太可能，”楚罂摇摇头，“每年进入的人很多，没理由都会和野人遭遇，即使遭遇了，也不会毫无生存希望吧？” “这就是问题关键所在，”凌伽说，“昨天我查询了怀特山脉有关探险者的信息，三年前，一年进入山林的人数大概为五百人左右，但现在下降到了一百左右，去年进入山林的可查证的人数是83，失踪了30人，原因不明。的确不是所有的人都可以遇到，那么他们即使观察到了关于野人的消息，没有照片等真凭实据也难让外界的人相信或者重视，而可以遇到的人都死了。”他顿一顿，“不要拿你自己的实力去想象这种事，如果一个普通人面临那样的敌人，即使手中拿着枪也难以取胜，野人只需要在敌人身上砍出一小道见血的伤口就可以致他们于死地，而且，还有密林陷阱以及多人配合这些因素。我们上次并没有深入，而你还是差点就死了，不是吗？” 楚罂默然，这话虽然不中听，但的确是真的，如果自己是一个人闯入，恐怕现在就剩几块骨头了。 凌伽的手指还按在地图上海拔最高的地方，再往南面挪一挪，就是海了。 “你觉得野人是从这里出来的？”楚罂问。 “谁知道。”凌伽冷笑，“不过应该可能性最大吧，如果他们想躲避外界的视线，山脉最深处是最好的躲藏地点，这里不仅有密林，还有悬崖山洞，河流，藏个几十人根本不会引人注目……当然，我不知道具体的人数。” “再多就会变成部落了，”楚罂说，“不过野人聚集成部落不是很正常吗……他们还有家庭！靠，这是什么玩意儿，世外桃源？” “也许。”凌伽点点头，“这么说太高看他们了，的确不为外人所知，不过这群家伙对外人也肯定是不友好的。” “对待不友好的人，只能用不友好的方式，对吧，”楚罂笑，“我的脖子到现在还疼呢，要讨一点债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