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不可思议
dark撑住虚弱的身体，像四周招了招手，站立的守卫走过来，抬走了祭坛上的公牛，重达300公斤的庞然大物，两人轻而易举，这些祭祀用后的东西是不能食用的，它们会被扔下高高的悬崖，落入海岸的石头里，和那些倒霉的攀岩者的尸骨一起。 凌允走到dark身边，空荡荡的祭坛上只剩下了些酒的香气。 “你怎么了？”她问，dark此时面色苍白，模样实在不算好看。 “没关系。”dark笑着摇头，“费了点力气而已。” 他看一看凌允，眼睛里闪过些满意之色，凌允也发觉了，虽然仪式已经结束，但还有些残留的光芒绕在自己身边，宛如些发亮的粉末。 “这些东西是什么？”凌允挥动手臂，光芒划出一道虚幻的帷幕。 “这是神的光辉，”dark说，指指壁上雕刻，“是他送给你的。” “他是谁？” “在我的认知里，他就是神，”dark说，“我的身份低微，只能知道这些，但是，以后你会知道所有事情的，dark只是帮助你寻找事实的仆人。” “你又开始说些莫名其妙的话了。”凌允笑道，她现在的心情似乎很不错，虽然他听不懂dark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是啊，”dark也笑，“我告诉每一个人的时候，他们都会说我莫名其妙，但是，总有一天他们会知道这些话是真的。” “哦。”这句话对凌允来说还是莫名其妙。 “好了，”dark说，“看这件东西同样会耗费你的力气，还是回去休息一下吧，待会儿你的晚餐会送到房间。” 凌允默然点头，回身走掉了，dark对着她的身影深深鞠了一躬。这是第一次出现的表示尊重的动作，那姿态简直不像是对着凌允做的。 不过小女孩没有看到，她穿过窄窄的走廊，拐入了黑暗里。 dark招招手，最近的一个祭坛守卫走到他身边。 “有客人要来了，”他说，“准备招待一下他们吧。 城堡宽阔华丽的走廊里，柏休斯家族家主法曼正在专心料理一件石雕，月白色的大理石表面被刻刀雕琢得光滑如镜，隐隐现出一个秀美的女性。 “哥。”墨提突然喊了他一声，打断了他的思索。 “怎么了？”法曼回过头，看看meimei，发现她的表情有点怪异。 “我觉得有点怪。”墨提犹豫说，低头观察自己的身体，好像有什么东西要从皮肤里渗透出来似的，但是却是错觉。 法曼将刻刀放在托盘里，走到墨提身边，把手掌放在了她的额头上。 “有点烫，最近受凉了吗？”他问。 墨提摇摇头晃开哥哥的手:“没有，我觉得身体里好像有东西……” 她翻开衣袖，露出白皙的胳膊，但是上面没有任何异状。 “这是怎么回事？”她按按自己的柔软的皮肤，酥麻的感觉却在此时退却了。 “我看你是太累了吧，陪我站了这么长时间。”法曼笑道。 “也许吧。”墨提不好意思地笑笑，“果然我是没有哥哥你这么好的耐心的。” “那么你就先回房间休息吧，不用担心我，”法曼说，“待会儿瑞儿会过来。” “为什么这几天来的都是瑞儿，瑞拉呢，她去哪了？” “出去办事情了吧，”法曼说，“这几天我没有给她任务，可能是无聊了。” “你这样的老板还真是好，对下属这么宽容，”墨提笑道，“以后我要选老板的话，一定要选个你这样的。” “那是不可能的，”法曼摇头，“你以后没机会别人的下属，不过你可以选择做一个像我这样宽容的老板，好让你的下属来夸赞你。” 走廊末端的门被打开，墨提看了一眼，如法曼所言，走进来的是瑞儿，穿一身白色的套装，这么远的距离，都可以看出她的身材有多么好。 墨提同哥哥的这两位美女助手关系都很好，她遥遥地对瑞儿挥手打招呼。 “好了小丫头，”法曼说，“回房间吧。” “怕我打扰你们的私人时光么？”墨提调侃了老哥一下，转身走了。 法曼回到未完成的雕塑前，拾起刻刀接下自己上一步的动作，此时瑞儿已经走到了他的身边。 “我们可从来没有夸过你，”她说，“我还真看不出来，你有墨提说的那么好。” 法曼抬起头表情怪怪地看了她一眼，“自夸可以不，不过你是怎么听到这些话的？” 从大门处到这里距离起码超过五十米，而且他和墨提聊天的声音并不大，甚至还隔着一道厚重的门，普通人想听到只能依靠窃听器，瑞儿虽然不是普通人，可在法曼的印象里，她也不具备超人的听力。 “不是故意偷听你们说话，只是刚才我的听力突然暴涨，所以不小心听到了，”瑞儿说，“不过现在它好像又恢复正常了，幸亏不是什么重要的谈话对吧？” 这是句玩笑话，这个男人的嘴里很少能说出什么重要的话。 “哦，突然么？”法曼嘟囔一声，刻刀顶在大理石中间位置，稍一用力，石头竟像胶泥一样被削了下来，“最近突然的事情好像太多了，听得我耳朵有些麻木。那下次你可要注意了，万一你听力暴涨的时候恰好碰到巨大的声音，耳朵可能就会有报废的风险。” “多谢关心，”瑞儿翻翻白眼，“不过不要开玩笑了，难道你没有任何感觉吗？” “有。”法曼点点头，但似乎对瑞儿的话漠不关心，轻轻地用刀尖敲打大理石晶莹的表面。 “是什么？”瑞儿追问。 “就是这个。”法曼说，将刻刀举到眼前，用手指弹了薄薄的刀身一下。 这似乎还是玩笑，但是瑞儿马上睁大了眼睛，盯着急速蜕变的雕塑。一层层的大理石按照精心设计的纹路缓缓脱落，犹如凋谢但依然丰满的花瓣一样落到地上，女子的脸庞渐渐从石头中显现出来，她拥有一双优雅深邃的眼睛。 法曼第一次将自己作品描述的对象从两位美女助手转移到了meimei墨提身上。 当然瑞儿惊讶的不是这一点。 “这是什么能力？” “似乎是一种渗透，我也没有搞清楚。” “声波？”瑞儿想起法曼轻敲刻刀的动作，猜测道。 “的确是，不过不全是，”法曼说，“似乎还有气流。” “气流会有这么强吗？只是一个小动作而已。”瑞儿有些不相信，弹弹手指就可以产生足以切割石块的气流震动，的确令人难以置信。 “所以我也没有搞清楚，似乎和你的听力暴涨一样，这件事情也是突然发生的，只不过我的能力没有那么快的消失。” “那它会不会消失？” “不知道，起码目前还没有消失的迹象，”法曼说，“不过这不是最应该关心的。” 他再次重复了用手指敲打刻刀的动作，这次瑞儿察觉到了，的确有股细弱的气流自脸侧擦过，但是它附着到岩石上时却爆发出了强大而内敛的破坏力，切割岩石如同豆腐，线路却完全遵照法曼的设计——雕塑的脸部已经完成，胸部则只需要几秒钟。 “完成。”法曼轻轻下了结束的命令，最后一片石头脱落。 这完全是一个典型的希腊美貌女子，最吸引人的仍然是那双眼睛，深邃如海，看得久了，会让人以为那就是真的，仿佛可以看到另一个世界。 若这是法曼对墨提在艺术上的复制，那本人的眼睛要多么神奇，才能给艺术家如此深刻的灵感。只是瑞儿从来没有这样仔细地望过墨提的眼睛。 法曼把刀放下，笑道:“很让人惊讶，对吧？” 瑞儿已经没心思反驳他的自夸，问:“我不明白，她肯定不是一个普通的女孩子，对吧？” “是啊，”法曼轻叹，“以前的我也不明白，不过不明白是最好的，因为你不会觉得自己无能为力。” “什么？”瑞儿不解。 “这涉及到一个传统。”法曼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