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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一章:静谧

    花豹嘴中吐出一声嘶哑的低吼,后足处扬起一片尘土,瞬间扑到了楚罂面前,楚罂正待要给它脑门一拳时,一根细线从身旁掠过,结结实实地抽在了花豹的眼睛上。花豹吃痛,爪子扑偏了方向,楚罂趁机改用了腿,一脚将它踹了下去。

    回头看时,凌伽手中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根柳条似的柔软树枝,紧急情况下能扯下来的也只有它了。

    但是一脚没办法把花豹直接踹下山去,嘶吼声在十米外响起。

    “老子没刀,用拳头也能砸死你!”楚罂怒骂道。

    这倒不是大话,但是藏魂起码要开启到二级才可以。

    凌伽一把拽住楚罂制止了他的行动,急声道:“向上走!”

    同样没有商量的余地,站立不稳的楚罂被扯了个趔趄,随后快步跟上。

    “为什么!”他不满道,“一只猫而已。”

    “不是玩的时候,它恐怕会引起注意。”凌伽说。

    但是楚罂已经听到了豹子在身后踩踏树叶的声音,奔袭猎物的时候它的嘴巴闭得很紧。

    “靠,你能跑过一头豹子,想多了吧!”

    “的确是。”凌伽头也不回。

    他猜想得不错,身旁的密林对人跑动的确造成不小的麻烦,但是对一只四足动物也不宽容,如此一来,两方的向上速度居然差了没多少。

    但是越往上树林越稀疏,人的优势迅速丧失殆尽。此时已经接近百米末端,楚罂几乎已经再次闻到了豹子的气味。忍不住想回身再给它一脚。

    凌伽回得比他快,手中树枝笔直掠过,刺向豹眼,这次没那么顺利,花豹略微偏头便躲过了,脚步只停顿了一下。然而就是这短暂的停顿给了两人机会,楚罂猛然一跳,跃上了一道平台。

    花豹刹车不及,几乎撞在了平台上,这高不过一米的石头根本成不了它的阻碍,但是他却像嗅到了猎枪硝烟似的不敢再向前跨一步,犹豫一阵后,急速退了回去。

    楚罂愣了一下,凌伽却冷笑道:“聪明的畜生,果然不敢越界。”

    “怎么回事?”

    “依文特人对这座山拥有绝对的掌控权,包括每一个生物的生死。”

    凌伽说着,回头打量陌生的环境。悬崖回转得再厉害,也不过能让他在对面看到一点罢了。

    看来也是一个招待客人的地方,基本的样子和山体的另一面是差不多的,同样有一个低矮的阴暗山洞摆在广场中央,微弱的灯光隐隐约约地从里面露出来。

    但是令凌伽奇怪的是,这里没有一个守卫,整片广场沉浸在宁静之中,月光撒下,竟呈现一股安详的味道。

    然而安详出现在不该出现的地方,那就是诡异。

    女孩轻扭腰肢,踩着轻快的步子走在前面,这时她的气质又由典雅转换为恬静,微光流转,让她犹如夜色里的精灵,一颦一笑皆有透人心魄的美。

    大概围绕在法曼大人身边的女人里,只有瑞拉和瑞儿具有这种通透天然的气质,不过她们鉴于身份,总会自觉不自觉地掩盖,虽然面对法曼完全没必要,墨提自然也有,但毕竟是兄妹,自然就无法完全用欣赏美女的态度欣赏了。

    法曼居然为自己暗暗哀叹了一下,心中涌动和如此女孩相见恨晚的感觉,作为一个家主,这个想法大约会被很多人痛骂,理由会是贪得无厌;作为一个艺术家,好吧回去以后他的展示厅里会多一件雕塑或者油画以纪念旅行。

    百米长的青石路面走到尽头,女孩停住,从路一边的灯架上取下了一盏巴掌大的油灯。

    “请往这边走吧,先生。”她指一指自己的右前方。

    “为什么不是那边?”法曼看向左边,那里是一扇高大的门,在处处是山洞的地方显得有些突兀。

    “这是dark先生的意思,”女孩说,“而且,那里是祭坛所在,不是招待客人的地方。”

    “哦,对不起,是我冒昧了。”法曼歉然道,随女孩离开了青石路面。他又望了一眼似乎是石头雕琢而成的巨门,其上的花纹被两侧灯架上熊熊燃烧的火光照耀,明亮和阴影参半,壮丽中似乎有深邃的恐怖蠢蠢欲动。

    冥界的入口。

    这是法曼最后的印象定义,这样一具沉重的巨门,作为镇压恶鬼幽灵的工具再合适不过了。

    难怪女孩要取灯,接下来走的路突然便被树林遮盖得伸手不见五指,此时已完全入夜,黑暗中只有一盏孤灯,光芒微弱,却恰好把女孩身形笼罩,纤细如夜空萤虫惹人注目。法曼不由有些心猿意马。

    他暗叹自己这心性不是当领袖的料,做个艺术家倒合适,后者要么心无旁婺与世隔绝,要么骄傲不羁多情放荡,他自然是属于后者中的后者。

    不过这次运气有点不大好,小路的长度不及青石路面一半,法曼的多情刚刚涌上心头,女孩就把跟前的一扇门打开了。门里同样是微弱的光,也肯定不是电灯。

    法曼觉得有点怪异,怎么看怎么像自己同情人幽会时候的情景,这气氛,这灯光,这地方,这门,换个敞亮点的不行吗。

    “请进吧,先生。”女孩恭身作邀请状。

    法曼踏进门,女孩轻轻吹熄了灯,转身离去。

    首先吸引法曼目光的不是站立着的高大的人,而是墙壁上的壁画,幽暗的灯光里,复杂的花纹让人有些眼花缭乱,但是落在他的眼睛里,却是美不胜收,甚至超越了断崖处秀丽的风光和女孩的美。

    如此他便可以算一个称职的艺术家,惊艳的艺术品和惊艳的美女摆在面前选其一,前者占据了上风。

    dark脸上露一丝隐隐的笑意,摆摆手。

    “请坐吧,柏休斯先生。”

    柏休斯是法曼的姓氏,一般只有他偶尔出席贵族聚会时才会被人提起,不亲切,但是代表郑重。

    传承千年的族姓让法曼收起了属于艺术家的心情,在dark对面的木制椅子上坐了下来。

    “不知柏休斯先生对我这里的招待是否满意?”dark也坐下来,从一个酒瓶里倒了两杯红酒,一杯推到法曼的面前。

    “满意极了,我想,这会是我印象最深刻的一次旅行。”法曼说着,握住了冰凉的酒杯,脑中急速切换自己的身份,但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dark点点头:“听到柏休斯先生这样说,我就放心了,我一直担心这次被邀请来的客人们会对我这简陋的设施不满意。”

    “客人们?”法曼笑一笑,“dark先生看来忙的很啊,既然被邀请者不只我一人,那何不大家一起聚一聚?”

    “不,客人虽然多,但是这里的聚会只有柏休斯先生和我,”dark说,“其他客人,现在恐怕都在忙自己的事吧。”

    法曼不语,将酒杯递到嘴边小酌一口,目光透过玻璃暗暗打量dark,他的脸上古井无波。法曼无从猜测他话语的含义。

    聚会对象是男性的时候,他的社交能力便不如老弟傅哥斯了,艺术家身份占据多半的他不太懂如何旁敲侧击以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也不喜欢这样的方式。

    “dark先生,”他说,“我已经在这里呆了三天,不妨大家开门见山地说话,邀请我到这里来,所为何事?”

    “一个喜爱艺术的家主果然爽快,”dark笑笑,“这次邀请,可能涉及到柏休斯家族的事情。”

    法曼摇摇头:“如果是这样,那你的邀请函可就送错人了,我的确喜爱艺术,也的确是家主,但是,太过名不副实,你应该去邀请我的弟弟。”

    “一位不爱权的领袖实在少见,但是,不爱权不等于没有权,”dark说,“柏休斯家族里,唯有您才有资格得到邀请,因为这件事情,涉及到一个词。”

    “什么?”

    “魂仕。”

    法曼眼角微微抽动,酒液入胃,划出一道长长的冰冷路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