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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六章:表演中的战斗

    <>布加迪驶进了昏暗的私人车库里,刚刚刹住,大厅明亮的顶灯就被打开了,一直沉浸在黑暗状态的楚罂好像还沒有回过神來的样子,眯起眼睛适应光明。他打开车窗,把阴凉的空气放了进來。

    从车库内门走进來的人将过亮的灯光调整得暗了一些,见车上的人沒有下來,便向车子走过去。他穿的并不是暗袭者的制服,也不属于那个团体,这里是楚家少爷的私人车库,由专人看管,再者说,暗袭者也不愿意做这种掉价的事。

    他俯身在驾驶座的一旁,低声询问:“罂少,基地里正在开会,先生吩咐我,等你回來,就通知你一声。”

    “嗯,”楚罂点点头,又问,“刚刚开始么?”

    “不,已经有一会儿了。”

    楚罂低头看了一眼腕表,时间是八点一刻。他突然把座椅向后调整了一下,然后舒服地半躺了下來。

    “我待会儿再去吧。”他漫不经心地说。

    那人稍愣,像想起了什么,以手拢口,对楚罂耳语似的姿态:“我看到闻人家少爷也去了,您……”

    楚罂觉得好笑,这车库里只他二人而已,就算大喊也不见得能把声音传递出去,人这习惯动作可真够搞笑的。

    “我知道,闻人项飞去了,老爷子去了,老爹也去了,南宫振沒去,派了一个代表,”他摇摇头,清楚得就像看到会议现场似的,“不过我还是待会儿再去。”

    那人愣愣地不敢再劝,站在车子一旁等待,不过几分钟的工夫,他居然听到了轻微的鼾声,开始以为是错觉,俯下身子看,楚罂已经闭上了眼睛,表情安详得像什么事都沒有一样,车载音乐播放器放着舒缓的钢琴曲。

    他忍不住也打了个呵欠,如果不想睡觉,这种音乐在夜里果真是不能听的。忽然,他面色变了变,刚才忘记询问楚罂到底想什么时候去了。

    南宫黎望着一动不动指向自己的军刺,把它末端的细密倒钩也看的清清楚楚,这绝对是一把利器,纯粹为了致人于死地而丝毫不加累赘的东西,和它的主人简直就是一模一样的。

    “打一场。”闻人项飞又说,话语听來竟然平静得很,沒有焦急,暴虐,冲动,任何应该和他现在模样相匹配的情绪都看不到。应该说,他现在看起來还是礼貌的,尽管姿态中斗志满满,杀气却被隐藏了大部分。

    南宫黎不知该做何反应,短暂的不知所错后,怪异的气氛被闻人决打破。

    “坐下!”他低声喝道,为父的威严尽数迸发,众人都可感觉到浓郁的压力铺向闻人项飞。

    如果闻人决知道这沒有用的时候,他就不会选择言语压制,而会直接用行动将这个不听管教的儿子拿下了。闻人项飞听了父亲的话,只偏头瞥了他一眼,马上回到南宫黎身上:“打一场。”

    他的语气越发平静,而越平静便越让人难以拒绝,也让闻人决做不出暴力解决的手段,就算是父亲也沒有理由制服还沒有变成疯子的儿子。暗袭者们的目光全部聚集在胶着的三人身上,几乎忘却了在一旁看戏的楚家人。

    不过南宫黎倒是想起來了这会议室是谁的主场,他看向端坐的楚冯河,这个从头到尾都一脸淡然的老人,应该可以解除囧境。

    然而让人不爽的是,楚冯河只是对他耸了耸肩膀,笑道:“无妨,自己人,你可以自己拿主意。”

    这个时候冷静的人也许会选择细细思虑楚冯河的话意和当前局面,可惜南宫黎不是这种人,要不然也不可能以高度藏魂的能力却只能混到教人打架的地步,南宫振派他來的时候,只是想表达对会议的轻视,大概沒想到这个特殊的局面需要一个更有头脑的人來应对。

    每一个暗袭者无论强弱,在正式加入组织之前都会在联盟格斗分部里进修一段时间,等同于规章制度十分严格的学校,弱者提高能力,强者则磨练心性,闻人项飞虽然贵为家族继承人但也不能免俗,自然他是属于后者。

    所以南宫黎曾经做过他一段时间的教练,对这个“学生”的性格也了解,他拿军刺指着自己,这样的举动不足为怪。只是无论学生再嚣张,老师们仍然觉得自己总是高出一筹的。

    他望向一旁压抑怒气的闻人决,意思是采纳了楚冯河的建议,现在要征求你的了。

    “不必在意,你可尽全力,”闻人决沉声道,“打死打残,一切由我闻人决担着。”

    闻人项飞听完,面上一点波澜都沒有,只是笑了笑,对父亲的话看來是丝毫不在意的,手中军刺仍然不动。

    “也好,那就陪你打一场吧。”南宫黎笑道。

    这句话就仿佛宣战,已经站了一会儿如同木刻的闻人项飞陡然战意迸发,身旁暗袭者只看到锐利光影闪过几道,眼前就不见了闻人项飞的身影。

    但是南宫黎看清了,闻人项飞的动作是按桌跳起,纵身横跨过三米的距离向自己扑过來,这是他被对方身形完全笼罩住时具现出的流程。闻人项飞第一步便快过了他的思维。

    数十道光影瞬间覆盖南宫黎周身,而每一道都是充满杀伤力的军刺甩出的弧线。南宫黎无法立刻判断出那一道会见血,他突然抖臂,手中白亮长刀狠狠劈出,光屏足有一米见方。会议室里的灯光刹那间被打乱。

    “当”地一声炸响,金铁相撞。黑色的身影随刀光突破了军刺构成的牢笼,南宫黎跃到了会议桌靠近楚冯河的一方,而他的座位,则被跳下來的闻人项飞占据。

    二人出手便展示出了非常人的手段和气势,多数暗袭者到结束才知晓交手的过程。

    闻人决同样惊讶,发动攻击时的闻人项飞和寻求战斗时气势是完全不同的,几乎是极端的动和极端的静,关键是,他只听到了一声撞击声响,但军刺却有两支。

    南宫黎激烈跳动的心脏缓缓平复,轻轻扭动略微有些酸麻的手臂,长刀似乎还在不停地颤动。他战斗经验的确丰富,眼力也非同寻常,最后一刻找到了突破点,但是只找对了一半。他所穿风衣的后背处被另一支军刺切割出了一条长长的裂缝,似乎犹有杀机残留。第一回合,是他输了。

    “真快啊……”

    南宫黎不由喃喃道,震惊从脸上一点点淡去,他沉默着脱去几乎变成两半的风衣,露出白色衬衣包裹的结实的胸膛。旁人只因为会议室里群强集结而忽略了这个南宫振的代表,当他站起來时,却把自己的存在感重申了一遍,这是个身高接近两米的男人,魁梧的躯体犹如最强悍的拳击手。他穿宽大的风衣大概是为了遮挡自己太吸引眼球的身材。

    相比之下,他手中的那把长刀倒显得非常秀气了,这样的身材应该拿巨斧才对,可惜南宫家只用刀。

    闻人项飞本就瘦削的身体在南宫黎面前变成了小孩子一般,却杀气腾腾,这杀气大部分來源于已经渗透出他体表的血腥。然而他只是笑,面对巨人一般的对手只是笑而已,笑容把凛冽的杀意融进平静里,这完全相反的情绪被完美地调和。

    见惯了杀戮的暗袭者们恐怕也无法解释自己看到的,皆噤声不语,闻人决怒气未消,怨念上涌,难以平静,可以依旧保持常态的只有楚家二人,还有严阵以待的南宫黎。

    他开始变化了。

    先是瞳仁凝结乌黑,神态宁静专注,而后衬衣紧绷,肌rou膨胀,犹如铁石,裸露的手臂青筋暴突,骨节紧凑,在脸上沒有呆上两秒钟的表情突然被炽热的战意驱散。

    这是藏魂前两阶的变化,在场的暗袭者们虽然沒有这份來自血脉的能力,但见的也不少,三家族之人在面对残鬼时都有动用,继而化身死神。不得不说,南宫黎二阶藏魂比之所谓被引动了深度藏魂的闻人项飞,在视线的压迫上高了数倍,能够让暗袭者发出不由自主的赞叹声也不奇怪。

    闻人决凝视铁塔似的南宫黎,不言语。

    战斗再次被挑起开端,仍然是闻人项飞先发制人,但南宫黎却已经不是刚才平静的自己了,长刀在握,整整增加了三倍之多的刀芒突击而出,庞大身影紧随其后。他衬衣上一颗纽扣不堪重负,崩落到刀芒群中,瞬间被绞成粉末。

    然而它却落了空,将面前的座椅毫不留情地劈成两半,单单扑空了闻人项飞的身影。南宫黎只觉面前黑影一闪,危机感煞时转到了后背,长刀來不及回身横劈,他便以刀鞘竖直格挡。

    攻击和防御往往不是那么容易分清的,南宫黎甩过來的刀鞘也带着劲风。闻人项飞军刺横起将它停住,另一支反握于手,以末端圆珠砸在了对手的后颈。

    他的身形轻盈如跳跃的狐狸,手臂却带着无比凶猛的力道,南宫黎只觉一阵刺痛透入肌rou和骨骼,不由闷哼一声,回身退开两步,轻微的眩晕感涌上大脑。

    闻人项飞也不去追赶,显然也未下狠手,否则南宫黎喉咙已经被洞穿了,他也会成为第一个被联盟同伴杀死的人,而且还曾经是自己的学生。虽然这事情被闻人项飞做出來不会让很多人感到奇怪。

    被众人质疑目光盯住的南宫黎脸色铁青,他现在所想的倒不是自己险些被人杀死,而是如果丢了脸,家主会怎么处罚他。二阶藏魂带來的信心瞬间被闻人项飞诡异的攻击打消,他终于彻底认真了。

    闻人决低声道:“我说过,你可尽全力,打死打残,一切由我闻人决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