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二章 神秘原因
一股冰凉凉的冷水浇在我的心头,我情不自禁打了个寒噤,脑袋转得飞快。程安生是程晴的父亲?他和九年前的走私案有关? 不,这不可能! 这没有证据! 我心中如此劝服自我,但事实上,我既找不到证据证明他与此事有关,也无法确信,他与此事无半点关联。 “你认为,他和张三交换作案?”我眼巴巴看着那个人,“张三牵扯到那件走私案中,钱是从程安生的账户上走的;而程安生策划了房地产案,钱是从张三账户走……” “有这种可能。” “可是程安生没钱。”我急急忙忙说,“我去过程晴家,她家看上去不大像有钱……她爸爸告诉我,早年在国外经商,没赚多少,勉勉强强够本,这才回来……如果他们真是私下勾搭,做了这种交换犯罪,那总有利益可得吧?” “……” “可是他什么都没捞到!”我语气肯定地道,“九年了!如果有钱,早就时过境迁,拿出来享福了!他也没有必要回国,在国外花他的钱,做他的梦了!” “这也是我疑惑的地方。” 那人轻声说道,他的眼里充满迷茫。 他抬头望了望天花板,盯了好一会儿才收回,似乎在想什么心事。 “所以肯定是你们搞错了!”我越说越激动,脑子也转动飞快,一刹那间想出无数种借口,“有没有可能是信息买卖?现在不到处是这种情况吗,随便在哪里登录了信息,然后被人利用了身份证和手机号开账户了?” 我说的又是一种常见的诈骗手段了。这些电信诈骗的,当真可恶,拿了别人的信息去登记,盗用别人的身份,给添了很大的麻烦。 那人不置可否,他举起手来,凝视着手掌,好一半晌道:“那这样就说不清,那些人为什么会加害你了。” “……” “刚刚在暴雨中追捕你的人,是张三的发小朋友。”他慢条斯理道,“他们已经金盆洗手很多年……” “我不相信干那行的,能金盆洗手!”我语气笃定。“这不是什么武侠小说,也不是戏说影视剧——现实生活中,能给人金盆洗手的机会,实在是太少了!人心昭昭,自有衡量,非时效所能评判……一个人做过坏事,别人听说了,好人自然远离他,坏人则会主动登门,迎合他。” “……” 那人沉默着。 他并没有对我的观点横加指摘,这些逻辑是多么经不起推敲,他只是安静地听着,良久,轻轻抛出一句:“是这样吗?” 我不免有些赧然。 他并没追问下去,反而问我另一个问题:“那么你认为,他们为什么袭击你?” 我并不能回答。 “今日你恰巧躲过一劫,但以后未必这么走运。”他说道,“如果查不出原因,以后你可能还会有很多麻烦。” 我忙不迭道谢,只说要找人先寻这些人的身份,再确定原因。 那人道:“既然如此,那就按你想象的,去调查吧!” 他说完这句话,站起身来,朝门外走去。店老板强行挽留几句,看他去意甚笃,只能作罢。我傻乎乎跟到门口,张口便问了一句:“你是谁啊?” 那人没做回答。 店老板阿福倒是捶我一下:“不该问的别问!” 我吃痛厉害,不敢多嘴。 但我心中有数,今天种种,极其不可思议,不可与外人言道。店老板虽然下手没轻没重,差点要了我的老命,但人到底还不错。 当然,很大原因是看在刚刚那人的面子上。店老板阿福取了伞,送我回家。 外头雨水滔滔,阿福站在夜总会似的酒店门口吩咐服务小姐,这边天气昏沉,地面潮湿,潮湿阴暗的大理石砖块几近令人作呕。 我站立在旁边良久。我这住处又得要换了——我虽谈不上三天两头换房子。但偶尔住址和手机号码外泄,总会给我带来天大的麻烦。 这换房子,也不过是小胖的工作。 我事后和老王说了今天发生的事,他也大为吃惊,问我是不是照例嘴贱得罪了什么人。这问题极其阴损,我懒得搭理他。 “可你怎么得罪人的?那些人为什么要你的命呢?”王明后嘀嘀咕咕说个不停,我自不能答,只能托付胡侦探帮忙。 我心中既渴求答案。 又害怕获得答案。 只怕找寻的答案与那个神不知鬼不觉的男子相同。他怀疑程安生牵扯到一件旧案中,可我却不能有丝毫的猜忌。因为他是程晴的父亲。而且过往种种,也有着说不出的蹊跷。 如果他是一切的罪魁祸首,那他为什么没钱呢? 我很笃定他没有钱财。因为如果有,柯科长他们肯定查出来了! 即使过去不在意,冲着我插手这件事,他们必然要把我周围查得明明白白——而且那天张三不是出现在那个小区里了嘛! 我不断给他找理由推脱。 直到胡侦探飞快给我讯息,我这才松口气。 “张三最近混到杜亚的公司里了。”我的心仍砰砰跳,把文件拿给老王看,希望他能给点看法,“那个花臂大佬也在徐英鹏的片场闲逛,充当保安……” “不是,他俩怎么扯上了?”老王惊道。 “不是他俩,是他们的手下,这两人是认识多年的朋友。”我翻着那叠文件,“同行是冤家,说不定是他俩中的哪一个想要我这条命!” “行吧,那你说说,你是得罪了杜亚,还是得罪了徐英鹏?”王明后问。 “……” “怎么?不知道?” “怎么可能知道!他俩我都有得罪过!” 我理直气壮的态度令老王一度抓狂,他坚持己见,非要逼我承认,是我说错了话惹别人恼怒,才想要致我于死地。这是极其荒唐的事! 但凡为一言两语杀人的,那是穷困之人走投无路的借口。像杜亚和徐英鹏,若是仅仅以口舌之故杀人,那不是太可笑! “怎么可能!”我吐槽道,“我损人你又不是没见识过,我向来不以唇枪舌剑把人捅死,还给人留层血皮……我估计要是恨我,早灭我了!应该是背后有利益之争!” 我说的是真心话,而老王就像受到刺激般,一下子跳起来:“就你这脾气!就你这脾气!”
他一时气喘不过来,便拿两手死死摁住胸部。正巧小胖飞奔进来,手持手机,愁眉苦脸道:“大神,华晨的孙主任找你!” 我微微诧异,向来我拒绝的活动多,大部分都是小胖给我推了。他知道我脾性。 可这时候忽然主动询问我,想来是一件连他也拿不定主意的事。 “什么事?”我问。 “华晨搞个电台采访。”小胖苦着脸说,“说是探讨娱乐圈的……” 于是我更加诧异了。这是要按以往,小胖直接给我推却了,没想到他还来找我。 “听孙主任说,他还请了徐英鹏去。”小胖满怀期待,“大神,你说,要不咱们也招些人马,埋伏在广播电台门口,把徐英鹏那小子给打了……” “滚滚滚!”老王瞬间急了。 “听到了吧。”我说。 “哦。” 小胖委委屈屈,垂着手,就要往门外走。 这时候我招手道:“回来!” 小胖这才回转过身子。 老王惊了:“怎么?你真要找人打徐英鹏啊!” 王明后一向突破人智商下限,我也就不提了,说多了,外人会当作我欺负他。 “怎么可能?”我说,“只是这件事要弄清楚,敌在暗,我在明,不弄清楚,我放不了心!徐英鹏那边,我肯定要去了,杜亚那边,也自然!” 我总疑心不是他俩,徐英鹏另说,最近我不曾得罪杜先生半毫,他百盛的活动,还是我给出主意的,怎么样也用不着找人针对我! 但论及手腕,我又想不出谁会如此狠戾。 “我准备私下会晤。”我略一沉吟,开口道,“先把这事知会一声……” 老王低骂一声,仍觉不可思议:“这又是什么毛病?” “总不能用同样的招数还回去。”我不耐烦地道,“‘以彼之道,还施彼身’,那是姑苏慕容氏的招数,现实中这么用,那是同态复仇,罪加一等,我可不打算蹲局子……” 我思来想去,决定还是当面叙说一通。 “而且,就算这其中有人陷害我,那也绝不会一起的。这之中肯定有好有坏……”我继续说道。 这两人如果一起行jian使诈,那我也不用在这个圈子混了。我只是不愿意怀疑到程晴身上,才多此一举。 那日,我在程晴家楼下遇到胡侦探一事,怕她担忧,从来没有说过。甚至连那张三,我也从来未见过,只是听柯科长那么一说。 “……我要先给鞠丽打电话。”我重重叹口气。 老王和小胖听了,齐刷刷望向我。老王因和我相识多年,也猜出我的心思,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可宋福祥就例外了,他除了吃喝,对别的都不大上头。 我也由此多此一举地解释道:“如果有她出面,即使真有什么,说不定都能化解些;没有,那便更好,杜亚也可能帮我一把,看看是谁,把这潭本来就浑浊的池子搅得更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