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出兵在即
梁山学院放榜两日后,伍恒秋一行人乘飞球回了天府城。飞球腾空之时,太守府议事厅内,文武分坐。 待最后步入厅内的李枭带上厅门,于角落坐定,张仁道:“伍大人离去时曾言,此来虽未提点考举纳官之事,我却不可一拖再拖。如今诸事皆有眉目,我这郡守应当早日举行,以安民心。” 偌大厅中,唯有张仁声音:“且由广木代礼房草拟章程呈上,二弟审阅后,定好时日便遣人发放郡中各地。” 被点名二人还未唱喏,李枭的声音又自角落传出:“弟以为不妥!” 李枭所在位于以周善为首的一众武官之后,他这一声引得前面诸人扭转头颅。郑随性起身望向缩在人后的李枭道:“有何不妥,不妨直言。” “只恐辖下民众收到消息,有心参考,却只能望而兴叹。”李枭见着二哥起身质问,只得跟着起身回应。 张仁不解:“前锦福山贼势大,民众惊骇而不敢行。如今贼已破,为何依旧望而兴叹?” “大哥破贼首不假,却不可言破贼。”李枭说此话时,一脸正经。 郑随性提声道:“你是海泷府说客?有话直说!” “自然不是,自然不是”,李枭唯唯诺诺应声后,接道,“我与余言初识时,他曾言,近来来往客商相交两月前少了许,说是为郡中强人阻拦。而坊间亦有传闻,言说锦福山贼未灭。” “传余言入内问话。” 此时,余言已然金盆洗手,于太守府打杂,闻张仁令其入政务厅,赶紧丢下手中活计,马不停蹄赶了去。 他入厅中被张仁一问,瞥向已走至正中的李枭,见其背对众人狂使眼色,便顺势答道:“正是。卑职做牙人时,只觉客商一日少与一日,打听才知,郡中又起波澜。而锦福山贼未灭之言,亦有耳闻。” “既如此!我便亲率将士,誓平宵小!”张仁起身扶剑,正气凛然道。 只是他的一腔热血却引得他人来浇。 “不可!” 异口同声者,三人,郑随性、李枭、周善。政务厅一时陷入宁静,余言见势不对,赶紧请辞退了出去。 郑随性看了看另外两人,率先道:“大哥若还是令官,那率兵平贼自无不可。而如今已任郡守,岂可轻动?” 周善紧接道:“书记所言正是。若是些许蟊贼尚需大人亲讨,我这兵房都尉早早辞去才好。更何况,大人如此行径,置诸将于何地?” 说罢,周善回指如今暂在兵房中任校尉的三位,那三位纷纷点头应是。 李枭砸了咂嘴,只说了句:“弟附议。” 张仁只得缓缓坐下,若说让他带兵出征,那自是无碍,可若是让他今日这般调兵遣将,却是头一回,看着众人一时不知如何是好:“那...那...” 周善有心言说,却见郑随性尚稳如泰山,便不好开口。而李枭与郑随性作一般想法,他日张仁必定领兵,今朝便该让其自理。 张仁呢喃半晌,实是望二位兄弟随意一人替自己发号,稍打眼色却见二人如泥塑,只得硬着头皮道:“那如此罢,分作三部各领三千人马朝一方进发。周善、李枭为一部出城往南,至阳明郡交界转西北,至天府郡交界而回;郑随性、王守忠为一部往东北,见峡关而回,胡海峰、陆晚楼为一部往东南清缴。” 郑随性听其分配与自己所想只有些许出入,便领了令箭未作他言。 倒是廖阳金跳脚道:“大人,我为何未得差事?” “你身为太守护军领队,却不思在城中守护?况且,巡城卫还需整顿。”张仁没好气道。 被点了一通的廖阳金只好独自在那儿抓耳挠腮,艳羡众人手中令箭。 众人中唯有周善心中不快,他难得独领一军之机,却被如此搅了,最后同在一部的更是那李枭。不过,他终归是压抑心中所想,领了令箭。 令箭发放完毕,张仁道:“因各卫原有兵马如今虽纳入大营,却尚未编排,尔等需依制整编再动身。对了,那靠山卫残部不可动。” 说罢,张仁拿出自己那枚虎符交由郑随性,令其与周善去大营整顿兵马。 ...... 当日傍晚,郑随性便监督李枭收拾衣物,随其搬入了大营之中。李枭本有此打算,也未觉得自家二哥做得过了。毕竟,他从来是个好逸恶劳之人。不过,军营,他非是初见。 次日,待营中cao练完后,营官以上将校齐聚居中大帐。 “周都尉?”郑随性先示意与自己平坐的周善。 结果却换来周善客套:“今日书记在此,如何轮到我来造次?” 郑随性问过一次,径直拿起案上花名册念起,让本欲上演三让之礼的周善楞在当场,其余人等或不觉有异,李枭却是以袖遮面、憋笑难受。
今次平贼,虽是三部各领三千,然,此时城中不计伤患、靠山卫残部,尚有一万三千余众,大小营官数十,番头五人。 番头亦称仟长。顾名思义,领兵一千之人,原只有太守府麾下有此职位,若照本朝军制,如过山城这等兵力,还应有率五千众的团管三人。不过此职甚少实设,多临时任命领兵校尉、将军等。 郑随性念毕帐中之人姓名,又拿起一册念起营官军功,依军功拔营官补足番头后,郑随性放说起今次军令。 眼瞅郑随性便要散会,李枭补充道:“既是整编,岂可补足番头便罢?今日胜在各营官皆在此处,不如混做一团,再依营制新设各番。” “原靠山卫之兵如何分?”李枭提议,郑随性倒觉可行,考虑靠山残部,是有此问。 此事方才郑随性念名册、分功时,李枭便自有思量,此时已是成竹在胸:“今日将各营营号书于纸上,由各番轮流抓阄。而靠山之兵,待日后招纳士卒补齐,cao练完后,再分入少营的那番便是。” 郑随性笑问周善:“周都尉以为如何?” 原先周善虽未有多少实权,却有意交好番头,如今这般分了,他本有望掌五千人变为不可知,是以有些不情愿,却不明言:“我等这般做,只怕太守难堪。不若问过太守来?” 李枭道:“大哥有言在先,令二位整编,此本为题中之意。” 见郑随性并未说话,周善心道:左右你兄弟三人,问我不问有何不同?哼!尔等小子当真可恶。 “那我自无不可,若是书记觉得可行,便照李秘书所言划分罢。” 于是乎,各番划分好各营,又得郑随性授意,各自cao练磨合并不急于出兵,不过,他还是遣人将此事报于张仁。 当张仁得知此事后只道:“既将虎符授予二弟,只要周善不曾反对,他可自行断定。” 七日间,陷在军营物资中的李枭,更愿随众人cao练,毕竟与二哥郑随性共事此类事务,总是痛苦的。 “三弟!你这是核算何物?岂能如此计算!重算!” “喏~” 不过李枭的痛苦也就七日罢了,而楚湘也适时送来了各处余孽盘踞之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