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答案
来不及和老者闲聊,王衍赶忙掏出一瓶丹药,嗑了起来。 刚刚布置的六重“灵罩”,在他这雄厚丹田面前,灵气十去其一。 奈何王大仙人,胆比眼小,心比手小。 根子望着这充盈浩瀚的丹田,慢慢恢复着发丝般的灵气,造孽啊! 这丹田若是放出去,得顶多少个同阶九层巅峰的修士啊。 充沛的药力辗转其身,身上暖洋洋的王衍,舒服的周身毛孔都张开了。 如此的大材小用,急的根子好想上去吸一吸,但想到王衍那股扒皮劲,自觉的摆了摆根须,退缩了。 丹田的某一处,一个根子自言自语道,话说丹药是啥滋味来? 努力回想着的他,平时真是不见也罢,可偏偏王衍对自己用药,很是大方,每次服用,都堪称大手笔! 眼见心乱,越想越委屈的根爷,我这糟糕的根生,到底是从哪一步开始的呢?是走错了嘛? 半柱香的时间很快就耗完了。 在灵药的填补下,满灌的灵气充斥着丹田,此刻的王衍,一直在凝神,积蓄着他最巅峰的状态。 常言到“摔死的是懂马的,淹死的都是善水的”,小心驶得万年船。 船已入海,上一秒还风平浪静的酷夜,一风闪出四方齐聚。 再次卷起的“罡风”,与第一次相比,犹若云泥之隔。 阵阵的咆哮声,势要撕碎二人的耳膜。 到了此刻,就连王衍最拿手的“六识感”,也遭到了强力的阻隔。 眼不能视,耳不闻声,灰淳淳的泥土,封闭了嗅触之感。 孤独,一种另类的孤立感迸发,此刻若换成一般修士,心性不稳者,怕是当场就要疯掉。 这种剥离一切感官的境遇,真的还能算是活着嘛。 随着罡风摆动,王衍慢慢放下了一切,从上剑宗开始,一幕幕的往回倒退着。 身心的空灵,仿佛人生本该就是如此。 剑宗山下看门的师兄,入夜与他经常打招呼的邻居师兄,姚书等等…… 一个个熟悉的面庞,逐渐曲影化…… 慢慢的与他相识之人的五官,开始旋转扭曲起来。 在随后的一个不经意间,又如同雨后湖水一般,归于平静,化于虚无。 王衍所受磨难的同时,他不知道的是,这天然之势一成,最是容易蛊惑修士的道心。 …… “躺下,或者自己爬过来!” “选!” 硬冷的少年此时,已经浑然忘记了所有。 他放下了一切,但到了这个五官空白人面前,双脚还是不自觉的停了下来。 为什么我要说这话?我是谁?他是谁?我要到哪里去? 一脸迷茫的少年,不自觉的吐出了,一句奇怪的话语。 说完之后扭头便走,不给任何人留下喘息的空间。 在少年的信念里,有个声音告诉他,前方会有他想要的一切答案。 听从着引导,少年步子迈的极大,几息之间便走出了好几丈的距离。 随着前方的街道逐渐显露,伴着月光,脚下的路是越走越宽敞。 但刚走完一截,前方明明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少年却停了下来。 奇怪双腿怎么控制不住了,我为什么要停?答案不是还在前方嘛? 随着视线的转移,少年扭动了脖颈,向后看去。 漫长的街道上,人来人往,刚刚与他有过一面之缘的无面人,紧随其后。 不过他的方式有点特别,是连滚带爬。 刚刚见面时,她本就血流不止的双腿,硬生生的让她在街道上,磨出了一道血线。 后面跟上来的“她”,看到少年的注视,她依旧一言不发。 就这样,两人足足对视了半刻钟,少年刚想要询问,但话一到嘴边就是开不了口。 眼见如此,少年扭头径直前行,而后面的“她”还一直在爬…… 本就重创的双腿,不停的摩擦地面,腐rou随着鲜血狂涌不休。 但出乎意料的是,她没有想象中的叫喊、哭闹。 有的只是跟着王衍步伐,往前不停蠕动的身躯,像极了蛆虫。 没走几步,最终还是少年妥协了,一个转身,来到女孩身前。
一把将女童扶起,挺立起的“她”,与男孩的身高将将其平。 就这样女孩来到了一个,很是柔软的地方,这个地方她只在梦中到过。 一个不算很宽,不是很壮,甚至有些干硬的后背。 骨瘦如柴的少年,背起了这个与他相差无几的女童,明显有些吃力。 刚走没几步,少年便汗珠如春雨一般滑落,但他没有放弃。 就这样一对组合,走在大街之上,被无数的人指指点点。 “小乞丐,托个小瘸子,真他娘不怕饿死你们!” 无数的奚落声传来,有人小声嘀咕着脏了他们的眼睛; 有人骂就是有他们这种烂命,才脏了这个世道,大晚上的撞见他们,真他奶奶的晦气!” 没走多远,随着谩骂之声的积累,少年还是放下了少女。 女孩屁股刚刚着地,看着把他放下的少年,她没有一丝责怪的神情。 仿佛认定了要发生什么,双眼之中,透露出的是一种认命的情绪。 放下她之后,少年起身活动了一下手腕脚腕,就当少女以为他要离开之时。 少年扯下了自己一个袖字,帮她一点点的包扎起了双腿。 男孩的手法很重,时不时的用力擦拭着伤口,可受伤的“她”,喘着大气却不吐分毫。 经过简单的擦拭,捆绑,血液不在如先前一样,流的满街全是。 就当少女以为,做完一切的他,是到了该分别的时刻了。 少年看着手头还残留着的一些线头,简单的团成了两个小球。 一左一右,在女孩的不解下,用力的塞进了她的耳朵里。 塞完之后,还不放心的如伤口一般,反复检查了好几遍。 直到确定密不漏风之后,这才又背起“她”,大摇大摆的走上了街道。 抱着这狭小的肩膀,回想起刚刚,从头到位面无表情的“他”。 以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轻啐了一口; “大笨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