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五军之战
事实证明,二爹不是一个合格的部族掌舵人,他对荤粥人倒是极为强硬,却和身后捅刀子的阻不人暗通款曲,正是那一点点中原人骄奢yin逸的东西,泡软了部族人的骨头。 慢刀子割rou不疼,但是时间长了会死,部族的底层对几年前的事还耿耿于怀,不忿简直是写在脸上的,可是二爹却长期压制他们的想法,与阻不人的交易充满了不平等,部族的硬实力却在与荤粥人一次次的战斗中消磨殆尽。 现在部族只留下了当初最丰美的牧场,贪婪就像瘟疫,阻不人染上了它,他们腆着丑恶来向我们诉说关内生活的美好,我浑身伤痕就是他们说的美好,阻不人竟然想把我们整族卖给中原人。 草原上不羁的狼绝不答应,二爹竟然犹豫了,当了几年部族首领,与时俱进的只有他的啤酒肚。 二姐阴鸷的短刀及时划到了二爹咽喉处制止了他的胡说八道,随着一颗大好头颅的滚下,部族中的战士斗志昂扬热血沸腾,骄傲的狼永不为奴! 阻不人锋锐的刀矢划过他们的身体,红色流血的伤痕在精赤的身体上浮现。战事胶着,一军赤着半边膀子披着兽皮脸上涂着迷彩鸟毛缀满全身的骑士赶来,正是荤粥人的装束。 阻不人惊喜后又狂怒,骁勇善战的荤粥人不仅砍下了我们的头颅,也枭下了阻不人的首级。 二姐奋力举起狼旗,部族渐渐向她靠拢,我们与阻不人不约而同的摈弃前嫌对抗荤粥人,挡在前面的我们为阻不人锋利的箭矢争取了时间,荤粥人冲锋在前的勇士倒了一大片,荤粥小王子策马赶来猛劈一刀,二姐仓促格了一下,退了几大步险些倒在地上,小王子趁势猱身而上削下了一个支援的我族战士头颅,腔子里热血溅在他脸上,变态地舔了一口刀锋的血蘑菇。三姐一夫当关喊道:“兄弟们,灭此朝食!”雄健的中性音穿透了战场的每一个角落,战士们像打了鸡血一样,距离我最近的一处,一个瘦小的伢子被捅出了肠子,血呼啦一塌糊涂,还一刀刀挥向敌人的脚杆。 日光西斜,荤粥人毕竟占据了以逸待劳的优势,随着他们一支支生力军的打入,战争的天平渐渐倾斜,荤粥小王子狞笑着扑向二姐,我没有动作,因为我没有看见中原人。 来了,一枝硕大无朋的箭矢,或许已经不能叫箭了,一枝铁枪洞穿了小王子的身体,他不可置信的垂眼看了看胸口冒出的寒光,倒下了,却被铁枪支着,好像处刑之前的宣判。 中原人已经有近百年没有来过西北了,自上次一统中原的雄主以五十万步卒支撑粮道,以二十万训练有素的精骑悍然扫平大漠王庭已经过了很久,目光短浅的我们和阻不荤粥都把他当成了一条哈巴狗,开放边市,时不时去sao扰一下,打打秋风。好像是战是和都在我们掌控之下,现在我们得到了教训——中原人就是狗,也是一群武装到牙齿的狗。 战鼓有节奏的响声一锤锤敲在西北部族的心上,敲的胆战心惊,敲的腿脚发软。 我在干什么,我当然是趴在远处当老六,忽然,我看见中原人前军大纛上写着“大凉大将军骜”的字样。 当机立断我赶到二姐面前向她指了指大纛,二姐定了定发昏的头脑和模糊的眼神。 四姐一刀一盾率先凿阵,三姐活跃在战士们肩上,是那翩翩起舞的蝴蝶刀剑有惊无险的在身边舞过,二姐暴起突袭,他反应倒也快,险之又险侧身躲过致命一刀,卫士门立刻蜂拥上前,一刀刀,一剑剑,二姐宝贝的短刀折断了,刀刃插进了她的眼眶,不久就被人潮吞下。至于中原军官,鲜血濡湿了他身前的衣服,但他依旧站立,用实际行动告诉中原人,他还在。
我扒了中原人的服饰,屏住呼吸摸到那中原指挥官面前,认清了他是那中原小女孩的父亲,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 我挟持了他,背靠在大纛上,我要挟了他,中原人潮水般退去,我示意二姐,四姐举起了狼旗,我很是欣喜,尽管死尸横七竖八倒在地上血流成河遍地狼藉。 我眼神一缩,远处一队山海般的士兵,我的武器落在车上,和我的心一样,突然坠地。 狭长的鼻梁,赤红的脸颊,浑身覆盖着长长的毛发,他们是毛人,来自苦寒尤胜西北的西伯利亚毛人,为首一个巨汉,胯下是大名鼎鼎的国家一级保护动物大熊猫,它还有一个名字——食铁兽,鼻子里嗤嗤呼出一口口热气,在临近黑暗的最后一抹晚霞处化为了雾气。 功败垂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