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走南访北

    第二十七章走南访北

    阔别已久的七姐给我一个剥开的橘子，我挑去了橘丝递了一半到她嘴里，她笑眯眯看着我。七姐现在是牛人了，大凉丞相与江南土皇帝嬴桀的联盟，就是七姐一手牵线搭桥架起来的。

    七姐先是去了丞相那里，丞相回七姐自己有客人，让她略作等候。几盏茶时间过去，待丞相来时，七姐分明闻到了他沐浴的皂角味。丞相大剌剌就在七姐对面坐下来，七姐微微皱了眉头，按道理主家见客应该是要除去鞋子以示总重的，大型场合甚至要脱下袜子，当然，七姐并没有挑剔什么。

    她向丞相讲了一件事：“两个小国同被外族入侵，他们还保持各自为战不肯联合，入侵者就逐个击破。”丞相若有所思道：“不瞒先生，我也想联合，只是苦于不能说服嬴桀，愿先生代为传言。”

    七姐道：“丞相英明，嬴桀暴虐天下闻名，愿您获取天下后能修养生息。”“听先生教诲。”

    现在的大凉，丞相和嬴桀就像牙齿和嘴唇的关系，唇亡齿寒，若不联合，谁都抵挡不住董山的百战之师。丞相能被七姐轻而易举说服的原因还有一个，董山所引入的佛教实在传播力太强，其中经文：此世受苦，来世享福。他被宦官人家收养，最重实利，当然不会被迷惑，无知愚昧的百姓就不一定了。

    七姐来到了金陵城下，嬴桀欺她是女子，开了偏门请她进去，七姐身为丞相的使者，当然应该走大门。

    其实不应该说是嬴桀故意，江南惯有斗富风气，一行商巨富者号称钱半城的，不自量力与嬴桀斗富，嬴桀拿出海里的珍珠，他便拿出绚丽的珊瑚，嬴桀唤来美婢，他竟然把金陵城鼎鼎大名的花魁请来了，那美人架子大，就是嬴桀也从来不见。谁知道钱半城大手笔把她买了下来，这一来惹恼了嬴桀，一刀砍了自己家的女人，吓得钱半城跪倒在地：“大王，花魁你接走。”嬴桀看到他裆下黄灿灿的液体，笑着拿刀拍钱半城极为富态的脸：“听话，你没有钱，把钱姓改了。”钱半城变成了戋半城，时人敢怒不敢言。

    上梁不正下梁歪，江南斗富风气经此一事愈演愈烈。畸形的风气甚至影响到了男女婚嫁，女方的嫁妆不能少，不能堕了婆家的面子，嫁出去一个女子就要卖房卖地倾家荡产。故多有溺死女婴的风俗。

    七姐受到刁难，实在冤枉又无处诉苦，但她是在江南待过的，当下随机应变：“出使到狗国的人从狗洞进去，听说嬴桀英明神武，不该这样。”门人通报，嬴桀睁开了酒醉的眼：“带进来。”这才带七姐改从大门进去。

    七姐正喋喋不休说联盟事宜，嬴桀大手一挥制止了她，有桩罪责要听嬴桀裁断，七姐听了一会，原来是个北地人犯了偷窃罪。

    嬴桀眯起眼睛打量七姐：“我可是听说你们北地人憨厚的很啊，就是交易粮食，也是堆成峰的。”有良心的商人买卖粮食的时候，总是在麦子堆上撒上一把米，成个山峰状，大家喜欢和这样的人做生意，所谓“无尖不商”即是此意。

    七姐正剥开一个橘子，拱手道：“不知大王听过没有，南方不种北地的苹果，北方不种南方的柑橘，所谓橘生淮北则为枳，不知那人是不是因为到了金陵水土不服所以犯罪。”

    嬴桀笑道：“牙尖嘴利，只是听说他是你弟弟啊。”

    七姐张大了嘴巴，半晌说了软话：“恳请大王饶了他，家父对他很是期待。”

    “既然是先生你开了口，当然放。”

    七姐已经对完成使命不抱什么希望了，她失魂落魄就要走出，七姐怀里的橘子掉在了地上，嬴桀道：“先生来访，为什么还在怀里藏了橘子？”原来丞相是铁公鸡一只，只是口头支持，有自己计议，竟是半分盘缠也没给七姐。七姐脸上一红，赧颜道：“弟弟怕是在狱中遭罪了……我囊中羞涩……”

    嬴桀大笑，七姐更是羞愧，嬴桀把我从外面请进来，指着我对七姐说：“介绍一下，我的头号智囊。”

    七姐喜出望外，当即一揖到地：“废太子嬴骜据说死了，太子嬴驷杳无音讯，后辈中既有能力又合乎礼法的只有大王，先祝您荣登大宝。”一番话正说到嬴桀心坎上，嬴骜之死已经是板上钉钉了，这事七姐不知道，他可清清楚楚，这姐弟俩倒是都有才能，有之辅佐不愁大事不成。

    当下眉开眼笑，喊我们入席，觥筹交错宾主尽欢。

    我是靠着嬴骜的女儿进入嬴桀视线的，江南富庶嬴桀贪财，只是他没什么经商头脑。在我看来，经商如用兵，审时度势，顺应时机。总的来说就是靠贱买贵卖获取利润。我依着人弃我取，人取我与的理念试了几把水，果然不出意外嬴桀钱袋子鼓起来，自然对我言听计从。

    七姐就那么简单的站在前面，我咀嚼着早已失去甘味的橘瓣，傻呵呵朝七姐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