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 送鱼

    天公也有不作美的时候，天气逐步地热了，太阳也是有时候露出笑脸，一片晴朗，一会儿的功夫，就是乌云密布，仿佛会有倾盆大雨的样子。一连几天都是这样，挑菜的人们不再是逮着机会就闲聊了，她们尽量地多挑一点儿放在家里，要是一下雨，就有好几天不能下地了，越是阴沉的天气，越是把人催得紧迫，秋儿在吃中饭的前头挑了一篮菜，吃过饭以后又挑了两篮子菜摆在了家里。要是下个两三天的雨，应该够猪吃个三四天的，而且，看着小猪慢慢地长大，便成了她干活的动力。看一看天色还早，秋儿又去挑菜了，她的那双小脚都有一些疼了，可是，她也顾不得了，有了几篮子菜垫底，秋儿稍微松懈了一些，而且，由于季节性的差异，野菜也不是那么好挑了，另外还有猪越长越大，食量也是越来越大，刚刚开始的时候，挑菜像是在找玩场，可是挑的人越来越多，人们的足迹遍布田野，再后来，人们挑菜就成了一种困难的事的时候，挑菜走得地方就远了起来，河沟里的水芹菜也被人割了起来，秋儿的这一篮子菜并没有挑满，她想着先对付几天再说。

    还在半夜的时候，雨就下了起来，还听到呼呼的风声，下到天亮的时候，好像下了一些，子俊又和mama去赶集了，阴天的鱼难卖一点，秋儿缩在被窝里不想动，她翻了一个身，觉得身体还是很轻快的，晚天晚上，她用热水泡了脚的，这会儿脚也不疼了，起床做早饭吧，他们卖得差不多了就会回来的，别人天没有亮就起来做事，可不能让他们饿肚子，自打下河开始打鱼了，婆婆每天眉开眼笑地，他们的田地不多，上半年靠打鱼，下半年就靠子俊的裁缝手艺变钱，日子就这么将就着往前过。婆婆的娘家就是在马良的河里打鱼，不过别人有几条船的家当，自然收入也大，秋儿现在的生活，只能说是把日子推过去了，想攒钱，还是有一些难度的，不过，一家人和和气气的，过得十分的舒心。

    不过，今天婆婆和子俊回来的时候，有一些垂头丧气，秋儿喊他们吃饭，他们也回答地不是那么的爽快了，原来，下雨天，人家都是窝在家里，荚篮的鱼还剩不少。现在是热天，鱼一上岸就死了，上半天卖完没有事，但是一过了中午正热的当口，再好的鱼也会变臭的，那时候就一文不值了。看到辛苦打来的鱼却变不成钱，搁谁的身上也高兴不起。

    “先吃饭，吃了饭再说。mama，子俊。”秋儿已经把菜端上了桌子，正要去厨房里盛粥。

    “吃饭，吃饭。肚子饿得要死，又是白忙活了。”子俊的样子气呼呼地。

    “你们先吃，我来把鱼剖了，淹起来。”mama也是一脸无奈地说道。

    “那我来帮忙。”秋儿响应着。

    “都来吃饭。吃了饭一起干。”子俊不由分说地吩咐大家吃饭。

    “也好，吃了饭再说。”婆婆只好来吃饭，她刚端起碗扒了一口饰，对两个孩子说道“子俊呀，吃了饭的时候，拎两条给你二婶，再拎两条给你的大叔家里，这不就剩不了多少了，平时承他们的照应，我们是不是也该还一个人情了。”

    “要得，要得。”子俊来了精神，“平时我们家里没有什么好东西，这鱼虽然说是剩下的，倒也还新鲜，我吃饱了就去。要不是大叔肯借钱给我们过年，我们哪里有这么安逸的日子过呀。”

    “这本来不是什么多好东西，但是要记得人家的人情，人家对我们是有恩的人，要是在集上给鱼到你的大叔，他一准要给钱的，这推来推去的，怪难为情的。”婆婆点头同意子俊的说法。

    “你二叔家的田地都是他们从牙缝里一点一滴省出来的，几个伢子跟着也造孽，他们也不容易，再说了，总是你们的二叔二婶。他们的心里也有你们啦。秋儿一过门，他们就来接她去玩，这是给了你们多大的面子呀，人抬人高，你就多拿几条给他们吧。”

    “好，好”子俊边吃边点头“干脆，我们自己留两条吃吃，还剩下的全部送人，大家左邻右舍的，都还不错。mama，你舍不舍得。我觉得他们对我们都不错。其实，我也想大家都歇一下，行不行。”子俊狡猾地对秋儿笑道。

    “也好，那你去送鱼，我可就要睡觉了。”mama答应着“这身子骨不争气，下雨正好歇一歇。”

    “就是的，好多天没有歇了，真想好好的睡一觉。”下雨天是老天爷看农民太累了，专门送来的休息日。而睡上一觉，是他们最好的养精蓄锐的办法。

    “你们都去睡吧，我来把这两条鱼剖了，洗干净，等一下烧熟了喊你们。”秋儿保证后勤工作做好，天又暗了下来，还有一大仗雨要下来。这会铁抓紧时间歇一歇，看挨晚的时候能不能下河打鱼。看着阴沉沉的天，秋儿也打起了瞌睡，一点精神也没有，想一想事情都做完了，雨却越下越大，她不由得掩上了大门，悄悄地躺到子俊的身边。睡觉的时候最怕人打扰，有人来串门的话，看到大门关上了，也会退回去的，而且，雨天睡觉特别是地养人，你没有看到，出再大的太阳，人们都在田间劳动着，给庄稼松土，施肥，除去杂草，可是，下雨的时候，人们尽量不打扰作物的生长，人们在休息的时候，就是它们的生长最佳期，下几天雨了，再到田里一看，前几天还是齐膝盖的，这会儿已经齐腰身了。农人看庄稼的时候，有如看一个孩子成长的那种欣慰的眼神。那种出自内心的畅快，是没有什么可以交换的。有时候，人们太累了，他会埋怨老天爷，说什么为什么不下一点雨呀，下了雨就可以好好的歇一歇了，晴天大白日的，哪个好意思关起门来睡大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