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 还超支
却说书记被队长拉走了，可是，他越想越气，这分明是不把他这个书记放在眼里嘛，这还得了，传出去不是叫人笑话吗，以后呀，更加的不好开展工作了。就在他气恼地不得了的时候，队长在一旁劝说着“你不要跟他一般见识呀，他的歪道道多得很，算了，算了。” “那就由得他了不成吗？”书记的火气还很大。 “也不是这个话，只是，你看他，杀无rou，剐无皮的，光是家里的那几张嘴就够他忙得了。”队长笑着说道。 “那我们的工作还做不做，还做不做嘛。”书记生气地叉着腰，脸都气绿了。 “不是还有几家蛮配合的嘛，是不是呀，会计。”队长跟会计使眼色。 “噢，对了，书记呀，我们是不是到云昌的屋里看一下去呀。他倒是有意思卖猪还超支的。”会计凑上来说道。 “你们有把握吗？他是一个什么样的脾气呀？”书记有一些怀疑地问道，大我们的家里没有搞成，他不想又跑一个空，这要是传出去的话，他堂堂书记的脸往哪里放？ “你跟着我们来就行了。”队长十分有把握地说道。 大家于是跟在队长的后面，往云昌的家里走去，他们两家隔得还有一点远，一路上，大家没有再说什么，各人想着各人的心事。书记主要是怕再跑一个空，他以后说话就没有那么硬气了。没有想到，云昌却在半路上接来他们了。 “你们来了呀，我还怕你们没有这么早，要不然，我多给猪子吃饭一些食，也称的重一点嘛。”云昌笑着说道。在农村，如果在哪一天说好了卖猪的话，主人家会把猪喂得饱饱得，一斤猪菜就是一斤活猪的钱。谁不愿意干了。云昌胖得像一个弥勒佛，只是个头不高。 “你家的生活条件不错呀，？”书记打趣道。 “你说我呀，我喝水都能长rou，哈哈。。。。。。”云昌竟然有一些难为情地摸了摸脑袋。 “是呀，云昌，我们都像是过荒年的人，还是只有你的日子好过。”队长有意地说道。 “就是不好过了，好过还会超支呀。”云昌苦笑着。 “你又没有超多少，再说了，你把猪一卖，多少可以还一点吗。”会计说道。 “是了，是了，我们这人呀，宁愿自己少吃饭一点，也不喜欢该哪个的，该了别人的钱呀，瞌睡都睡不着。”云昌实诚地说道。“对了，我偷地问一下，落心的超支还了没有，他们的猪子比我们的还要大。” “他呀，。。。。”书记还没有说出来，就听到队长咳了两场。 “他呀，他的觉悟哪里有你的高，你看你，还来这里迎我们，昨天我们去他的屋里去的时候，他身子都没有挪一下，这不，刚走来这儿，就碰到你，先仅你家，你的觉悟高一些，先仅你家。”队长怕书记说了实话，云昌出不肯卖猪了。 “是呀，先仅你家，先仅你家，”书记说这话的时候，大家都心照不宣地轻声笑了。 说话的功夫，就到了云昌的家里，云昌小跑着上去拣板凳大家坐，可是，大家哪里有什么心思坐呀，只想快一点把猪子捆了，这时，从屋里走出来一个小脚婆婆，她瘦得皮包骨了，好像是瘦得不能两瘦了，连走路都有一些不是那么稳当了。 “云昌呀，中饭的米都不够了呀，你看，缸脚子都抹干净了，就这几颗米了，怎么办呀？”老人端着瓢，一点米把瓢兜子都盖不住。她还没有注意门口站了一些人。 “mama，你说什么了，不是就要分米了嘛，将就着吃一顿再说。”云昌好像有一点不乐意别人看到了他的窘境，他起上去跟老人说道“书记来了，您瞎说什么了。” “噢，是干部来了呀，正好，我还有话跟他说了，队上还要劳力嘛，我也去上工去，我还能做事，工分给少一点没事，这坐在屋里没有饭吃呀。对于眼前的情况，老人肯定是有一些着急。 “你呀，该享福了，还要你去做哪样嘛。”|书记有一些高兴，这一家人什么觉悟。 “那我们去捉猪子去？”收购人员看没有什么问题，想早一点了事。 “要得，要得，我来跟你们帮忙。”云昌热心地说道，大家都起了身，跟在了他们的身后。可是，一看到猪子，大家冷了心。原来，云昌要卖的猪子并没有多大，而且还是一个空架子，只有一个肚子鼓了起来，晓得今天早上喂了多少食呀。特别是两个收购员，他们两个愣在那里，半天没有动手。 “书记，我看还是算了吧，这哪里是猪娃子，分明就是一个小狗娃子嘛。”有一个故意地说道。 “怎么，这还不够称呀。”书记怕脏，站得远一些，并没有看到猪子。他不由得走了上前。“云昌，你不是开玩笑吧，这只猪也能卖呀。” “怎么，你们的意思是嫌小了，我还跟你们说，它都跟了我有了一年了，就是不长个儿，没有办法，这不是要还超支嘛，我们屋里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就只有打它的主意了。”云昌一脸的委屈。 “你是存心的呀，云昌，我就说答应得那么爽快，原来呀，你是为了你自己。”书记生气地说道。 “我这不是出没有办法嘛，你们说，人都没有吃得，哪里有它们吃得，再说了，不就是小了一点儿，瘦了一点儿嘛，卖多少钱算多少钱，我一分钱不要，全部还超支还不行嘛。”云昌有一些无奈地说道。 “这么小一点，值得几个钱呀？”会计凑过来一看说道“可惜了，是太小了一点儿。” “算了，我看一下，还有几家超支户，看他们的情况好一点嘛，”队长有一些无奈地说道。 “云昌呀，你是真的想卖了呀。”书记有一些不甘心，他又问道。 “你们捉起去了算了，我是办学习班办怕了，白天干一天的活，晚上还要学习半夜，我想过几天安逸的日子。你们捉起去吧。” “你们说了，称一下，看有多少，他要还超支，我们还是要支持他嘛。”书记可不怕小了，他也有任务，完成一个是一个，再说了，家家的条件都不好，总不能又跑一个空嘛。 “可是，太小了一点了，花了半天的功夫，抵不上别人的半头猪。”收购员为难地说道。 “你们可要支持我们的工作呀，大家这不都是为了工作嘛，将就吧。”书记终于下了决心。 于是，大家伙儿吆吆喝喝地，在大家惊讶的眼光中，牵了一只比土狗大不了多少的猪子回去交差了，云昌一脸的喜色，他把卖猪子的钱一分不剩的全部还了超支，可是，还是没有还完，他有一些泄气地坐在那里，半天没有言语。 “云昌，要过年了，手里多少留一点钱，要不，留个上十块过年的时候用一用？”会计好心地说道。 “不留，一分钱也许不要留，过去吃草根呀，树皮还是过了日子的嘛，我会有办法的。”云昌坚决地摇了摇头。 “你屋里的不会有意见嘛，要不，多少留一点，免得两个人回去吵架，”队长开着玩笑。 “哼，一个男人，这点家还当不了呀。”云昌生气地要走。 “等一下，你们不是没有米了嘛，到生产队预支一点，孩子们正在长身体了。”会计跟他出着主意。 “不要，我是不想责超支了。”云昌摆了摆手。 “可是，你不是没有还清嘛。没有事的，称几斤米回去吃去。‘书记想起他的mama摇摇晃晃的身体，好心地说道。 “算了，我走了，你们出的都是歪主意。”云昌不知好歹地起身就走。 又过了三天，队上才开始分米，真不晓得云昌他们一家的日子是怎么过过来的，可是，云昌还是那么胖，还是那么乐呵呵的，后来，他听说我爸爸为了不还超支，把猪提前杀了，他就笑了，这不，他好像在人前抬得起头来了，分米的这一天，他故意地挤来我爸爸的身边说道“这米吃到多长的时间呀？” “吃到哪天算哪天，反正还是差一点。”爸爸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说道。 “你们有rou吃嘛，米肯定是吃得少一些。”云昌话里有话。 “那是自然的嘛，多吃油盐，少吃米。”这是爸爸多年总结的经验。 “还是你的风格高一些，我们该了别人的吃不下去。”云昌故意大声地说道。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爸爸有一些生气了。 “我的意思你还不懂呀”云昌的眼睛在天上了。 “我该得是国家的，关你屁事。”爸爸出言不逊了。 “什么叫该国家的，该了你还吃rou，真的是不。。。。。”云昌还没有说完，被队长一把拉了过来，“回去了，回去了，大家有困难，国家还是要管了，都回去了。” “队长，你让他说嘛，正好，大家伙儿都在，让大家都听一听，我还就杀了猪了，我还就超支了，有本事，你也超一个，噢，你不敢超支，还不兴别人超支呀，难道你就是一点难也没有为过，我们为了难了，找别人借是借，找国家借就不行了，哪个说得，再说了，我又不是不还，我如果好吃懒做了，你们对我有意见，我同意，可是，我不是那种人嘛，我的媳妇也不是那种人吧。毛主席打了那么多的仗，是为了什么，是为了我们过好日子嘛。噢，过好日子连rou也吃不上，那叫什么好日子，你们说，是不是？” “是这么个理儿，人家又不是不还，何必了，真是的。” “又没有该他的钱，真是多管闲事。” “自己吃不上rou，还来管别人，真是的。” 。。。。。。。 本来，爸爸做得就不对，但是，他这么一说，别人反倒认为他有理了，云昌本来是想出我爸爸的洋相的，没有想到，反尔让别人说了他的一顿不是，他只有灰溜溜地走了，他有五个孩子，还有两个老人，队上分的口粮肯定是不够吃得，可是，他却对别人说他过得多好，多好，别人到他的家里一看，他是顿顿吃稀饭，全家人除了他以外，个个都是可以放风筝的人，可是，他还在一个劲儿地说他们的孩子们吃得少，饭量都不大，好像别人的孩子们特能吃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