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磨洋工

    这样，三哥即学了一个手艺，又还有一个师傅帮忙管着，爸爸省心不少，二哥成天的和二嫂亲亲热热的，也不再招惹是非了，只等明年下半年收割上了坡，把二嫂娶进门，爸爸也不用cao他的心了。可是，二叔的大儿子却书也不肯读了，早早地下了学，在社会上混着，按理说，我二叔在交管站当一个大会计，手底下多多少少有一些人，他把那些人都管住了，可是，对自己的儿子却是一展莫愁，这不，堂弟又惹事了，他和一些人打群架，打伤了人了，被派出所里抓了。还好，二叔的脚步宽，花了几个钱，把人放了出来，一放出来，我婶娘就拉着儿子的手问道“我的儿呀，在派出所有人打了你吗，你饿不饿，想吃一点什么，你说了我跟你弄。”

    “不吃，我不砍死他才怪了，真是便宜他了。”堂弟咬牙切齿地说道。

    “儿子，要不是你爸爸认得得人多，你还不是和他们一样，关在里头，回去了，不要打架了，要是你受了伤怎么办了。”婶娘还要说什么，儿子不屑一顾地走了，一点儿也不后悔。

    “你不要惹事了，你都不晓得，为了弄你出来，我们用了好多的钱。”婶娘紧走了几步，跟上了儿子。

    “你不要跟着我，用了几个钱呀，怎么那么多话。”堂弟有一点儿不耐烦了，他翻着白眼珠说道。

    “你这个孩子，怎么不晓得好歹呀，你爸爸气得要死，你还不当一点儿事的。”婶娘又说道“等一下回去看到你爸爸了，你要认个错呀，要不然，他以后都不会管你了。”

    “我不回去，有没有钱，给点给我。”堂弟又伸手要钱了。

    “你又要什么钱，昨天不是给你了嘛，”

    “我不用呀，早就用完了。”

    “这怎么得了呀，我们又不会印钱，你一天到晚又不做个什么事，哪里用的这么多钱了。真是的。”可是，婶娘还是从包包里掏出了钱，正在数着，被儿子一把夺了过去。婶娘虽然有一些生气，却也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

    都说父母是孩子们的榜样，这话呀，一点儿不假。当时，我二叔的条件在我们队上是数一数二的，二叔在马良上上下班，每个月都有活钱拿回来，我婶娘了，一个人在家里种地，也有一份收入，大的姑娘还在读书，小的儿子也在读书，只有大儿子有一点伤脑筋，不过，凭我二叔的人际关系，他是越来越胆大了，反正出了事，有人顶着，反正摸脑壳的人又不是他，他就是被关了，过了一天半天的，自然就被放了出来。

    按说，我婶娘一个人在家里种地，还是有一些辛苦的，可是，别人有别人的好办法，田虽然种得不怎么样，可是，她和她的儿子一样，却是人家闲话的主角。

    快要过端午节了，田里的活路是越来越多，可是，偏偏这时气温有一点高，到了正中午的日头，能把小鱼煎焦了，于是，人们大多是赶早下田干活，到了十点多钟，最多不过十一点，人们就又回来烧中饭吃了，然后歇来下午的三四点钟再下田十一会儿，这样的作息安排十分地合理，即避免了高温对人们的伤害，又还把庄稼侍候好了，人们又得到了合理的休息，可是，婶娘偏不，上十点钟的时候，收工早的人，已经往回走了，可是，婶娘这时候才出门了，你不要以为婶娘是在家里做家务才迟了一点点的呀，她的衣服呀什么的，都是泡在大木盆里，等我的婆婆过去了再洗，在我们门口的坑里，是很少看到婶娘摆衣服的，那些活儿呀，都是有人做的，只是，我的婆婆做了就做了，从来不在外面讲她的坏话罢了。

    有人会故意地和她打招呼，“平英姐呀，好热呀，你来了。”

    “热点怕什么，做了几十年了，还怕热呀。”我婶娘说得十分地干脆。

    “这我们二哥在外头上班，苦了你一个人。”

    “不是什么呀，我跟他又养老，又还要养小。”

    “哈哈。。。。。。”别人就会笑了，婶娘也笑。

    这一天，又是二叔的休息天了，他从马良蹬着脚踏车回来了，他没有往家里去，而是直接去了责任田，到了田边一看，哎呀，这么大的一块田，只有我的婶娘还在田劳动着，衣服都汗湿，她还不肯休息。二叔的心里一酸，真是苦了她了。他走到田中间，婶娘锄草才锄了一行棉花的小半截，听到二叔走来的脚步声，婶娘故意地没有听到一样，专心地做事。

    “人家都回去了，你一个人还在做事，好大的太阳呀，也不晓得休息一下。”二叔心疼地说道。

    “哎呀，你回来了，回来了就要屋里歇一下嘛，又来做什么。”婶娘站直了身子，故意捶着腰，装作十分辛苦地样子说道。

    “做什么，我不来接你，你还不晓得回去了，你看，上千亩地田，连一个做伴地都没有，回去了，身体哪里受得了了。”二叔心疼地埋怨着。

    “受不了也得做呀，人家都是两个人嘛，我一个人肯定是辛苦一点的呀。”

    “以后少做一点，等我回来了跟你帮忙，我跟你说了多少回了，你就是不听，非要自己做的，”

    “你先回去吧，你上班也累，不要管我，你今天是回来了，你来接我，你一个星期也才回来一天呀，这还有几天我不是还要过呀，真的，让我把这一行棉花的草锄上头了再回去。”

    “那你要锄上头了，我就来锄，你在旁边歇一下，要不要得。”二叔说着就要从婶娘的手里拿工具过来。

    “算了，算了，只有回去了，下午早一点来就是了，免得你跟着受累。”

    “好，好，早点回去，你看一下，这太阳多毒呀，像是在蒸锅里一样，以后呀，就是我不在家里，你也要早一点收工，要记得了。”二叔体贴地说道。

    就是这样，婶娘只好跟二叔回来了，前前后后做了怕有个把小时的事情，他们在对门街一下车子，对门的玉芝妈就故意地说道“平英姐呀，你回来了，你也不怕热死了，幸好我们二哥去接你。”

    “你说，天这么热，哪个不在家里歇着，只有她一个人还在田里做事，还真的是不要命了。”二叔接过来说道。

    “就是呀，还好，我们二哥心疼你，早一点歇着，早一点歇着。”

    “坐着歇一下，我来烧火，真是辛苦你了。”二叔站好了车子，就钻进了厨房，婶娘了，脸都热红了，躺在竹床上面扇着扇子，心里暗暗地笑着，看到男人被自己骗得团团转，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快感。

    对门街上的人们三三两两地坐着，看到了婶娘演得这一出戏，大家闷在心里想笑，于是乎，大家又有得聊了，有人怕我的二叔听到了，就用嘴巴挑着，然后轻蔑的撇一撇嘴，做几个眼神，然后，大家哈哈大笑起来，笑得歪歪倒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