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 传早茶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太阳把房里照得有点亮了，我因为担心起来迟了，怕老人怪罪，揪着脑袋就要拱起来，可是拱了半天，身子却没有动，头发被扯得生疼。我不由得睁大了眼睛一看，他的脑袋歪在我的头发上面，睡得正香了。还好，他没有醒，我心慌地闭上了眼睛，轻轻地拍着胸口，怎么，好像不是拍在我的身上，我吃惊地眯着眼睛一瞟，是他的大手搁在那里，竟然是大模大样，而且，凭着感觉，他的另一只手搂在我的腰上。 这时候，我觉得自己一点都不舒服，想痛痛快快地喘口气都难。特别是压在胸中的那只手好重的，可我又奇怪了，以前我自己的手压在胸口睡着了，都会做恶梦惊醒的，昨天夜里，我还睡得多好了。 “哎，没有睡一会儿，天就亮了呀。”他说这话的时候，就坐了起来。我浑身一轻，却装作没有醒一样依然闭着眼睛。 “不是说要煮早茶的嘛，还没有醒了。”他说着凑过来看着我，下巴就抵在了我的额头上。 “嗯，你什么时候醒的，也不喊一声。”我还闭着眼睛就开始伸懒腰了，张牙舞爪地样子让他缩回了脑袋。 “急什么？又没有什么事做，再睡一会儿吧。”他一副怪怪的样子看着我。 “这本来就有一点迟了，你还不快一点。”我穿好了大衣，套裤子的时候的时候说道，我的大衣一笼，他就看不到我往上搂裤子的尴尬了。 “你不着急，不是有我帮你吗？”他竟然在揉着膀子“我这膀子有一些麻了，哈哈。。。。。。。” 我已经在梳头了，听到他的笑声，脸就腾地红了，本来，我一直不敢近距离的看他，他这么一说，我是更加的难为情了，真不晓得别的夫妻是怎么相处的，我连抬眼看他一下的勇气都没有。他却靠在床头柜上，直直地盯着我。 “起来嘛，”我转过身子对他说，看到他盯着我，我又低下了头。 “起来了，怎么有这么一个规矩了。”他有一些不情愿地说道。 我没有做声，走到窗户那里拉开了窗帘，接着，我开始找毛巾和洗脸的盆子，这些东西放在哪里我都没有注意到，还有洗口的缸子，这时，我听到他走了过来，于是，我把毛巾和牙刷放在了洗脸的架子上面，我得叠被窝了，这是我的习惯，把房间里弄得干干净净是我的好习惯。我走向床边的时候，和他擦肩而过，他分明是笑了，我却故意地看着别处，因为柜子上面的一个小东西歪在了一边，我过去扶正了。 我叠好了被窝的时候，他已经端着热水进来了，他并没有立即洗脸，而是拿着洗口的缸子出去了，我一看到他出去了，立即拿着毛巾洗脸了，洗好了，我又偷偷地照了一下镜子，经过了昨夜，我的刘海有一点乱了，发梢也有一点朝外翻了，我把湿毛巾贴在上面贴了一会儿，又在镜子里一看，好得多了。这时，我发现我的缸子里装满了水，肯定是他帮我倒的，我连他家的厨房是个什么样子也没有看到，我心里有一些感激，端起缸子出去外面洗口去了，只不过，不是和他并排站着，我站在了棕树下来，他却站在前面的台坡子上面。 洗漱好了，我在房里等着他，虽然说是要煮早茶，可是，他们家里的鸡蛋和红糖放在哪里我又不晓得，还有火柴，我总不能在他们的家里到处翻吧。好在，他能明白我的意思，他小声地对我说“我mama起来了，爸爸还睡着，我帮你把灶里点燃了，你就来煮鸡蛋吧。” “你拿了鸡蛋了？还有红糖了。”我小声地说道。 “放心，我都帮你弄好，走吧，我们一起出去。”他说着就在前面出了房门，我只有跟在他的后面来到厨房，他把柴火点燃了，放进灶塘里烧着，可是，我站在灶后面却找不到水瓢，我急得团团转，洗锅水都烧得黢边了，柴火在灶里烧得叭叭直响，他看到我的样子，也不做声，绕道我的后面，拿出水瓢递给了我，我这才把洗锅水舀了出来，又舀着清水再一次地洗着锅里，我们在家里用的都是铁水瓢，哪些晓得他们的家里用的是塑料的了，我不禁笑了，挺难为情的，还好，他已经端来鸡蛋和红糖放到灶边上，一点没有出我的洋相的意思。 当我们把两碗鸡蛋放在盘子里的时候，我示意他端着，他却要我端着，这时，我又想到，我先前不是跟二老买了鞋子的嘛，正好，一并送到老人的房间里，算是尽我们一点孝心。我说要拿鞋子去，他就没有办法推了，他端着盘子站在老人的房门口等着我，我拿了鞋子过来，他又要我走在头里，我却跟在他的屁股后面不上前，他笑了，先走了进去。 “你们起来了没有呀？我们端的早茶来了。”他在前头打着招呼，我低头跟后面。 “什么东西呀？”婆婆有一点大惊小怪地说道。 “煮的几个鸡蛋，不都是这样的嘛”他明显的是有一点护着我说道。 “哎呀，我不吃，你端上去给你的meimei吃去。”老婆婆一点也不领情地说道。倒是公公披着衣服坐在床上笑了“你们讲什么礼性了，不消讲得嘛。” “端上去呀，端上去给你的meimei吃了，我不喜欢吃鸡蛋的。”老婆婆又重复着，好像如果他端上去晚了，这碗鸡蛋冷了，她的姑娘吃了不好一样，我不禁有一些沮丧，原来，儿子和媳妇在他们的眼睛里，比不上姑娘一样的宝贵。我当时就想退出来，可是，一看到手上的鞋子，终于还是开口了。 “爸爸，mama，这是跟你们买的鞋子，你们有空了试一下，看看合不合脚。”我把鞋子放在了床边的抽屉上。 “买了几双，拿我看看。”老婆婆的注意力转来了我的手上。 “两双，你们一人一双。”我把鞋子递到了她的面前，她高兴地拿在手里看着。 “你怎么还把我的鞋子买到了，嗯，差不多，我就是穿这么大的。”老婆婆高兴了起来。她又继续说道“老大结婚的时候，仙子就没有跟我买鞋子，只买了你爸爸的一双，你们说，她这不是咒我死嘛。“ 婆婆这么说话让我有一点惊讶，可是，这才是打了一回的交道，我也不好说什么，看他们把鞋子收下了，我示意他早一点出来，这个房间有一些暗，点的灯泡又还小，一点小黄火瞟着，这么半天了，我才看到靠近窗户的地方放着几个水桶，里面泡着猪rou，怎么会把rou放在水里泡着了，我转过了身，往外走着，看来，老婆婆并没有打发我们的意思，早一点出去吧，屋里怪闷的。因为老婆婆还在后面又催着“端上去了，把鸡蛋端给你的meimei吃了。” 一走出来，我吐了一口长气，老婆婆真的是一个怪人，哪里有这么跟新媳妇说话的人嘛，你就是再不喜欢吃鸡蛋，可是，你也不能不给我们面子不是，还说要端起去姑娘吃去，你怎么没有说端给儿子吃了，一碗鸡蛋不是什么稀奇的东西，可是，你也用不着那样呀。一开始就当着小媳妇说大媳妇的坏话，这也不应该的呀？我的心情一下子就烦闷了起来，恨不得这会儿就回娘家去，越是走得远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