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赊帐
老太烧好了饭菜，她站在门口的大路上等着学生们回来，远远的，有了孩子们的身影，她开始回到厨房里给孩子们盛饭，还没有等她把那几个碗盛好，孩子们叽叽喳喳的声音就到了大门口。 “太太，太太。。。。。。”几个孩子都在喊着老太。 “哎，快点来端饭，哈哈。。。。。。。。”老太笑眯眯的。 孩子们端着饭，珊珊问道“太太，我婆婆了？” “你婆婆下田去了，还没有回来了，你们先吃，你们先吃，他们也是这会儿要回来了。”老太笑着说道。 “太太，哪门饭上还有菜叶子了。”诚诚有一些不满的咕咙着。 “哈哈。。。。。。我蒸的蒸菜了，是放在饭上蒸的嘛，”老太解释着。“你婆婆还说你们几孩子最喜欢吃我蒸的蒸菜了，专门让我蒸一点rou你们吃了，哈哈。。。。。。” “是的嘛，你看，我们的碗里还不是有菜叶子呀。”婷婷也说道。 “我喜欢吃蒸菜，太太，蒸了瘦rou的嘛。”翩翩问道。 “有，有瘦rou，有瘦rou”老太笑着。 孩子们端着碗蓬到了桌子边，一大盘子的蒸菜冒着热气，飘出一大股的清香味，还有一盘子蒸rou也泛着油光，上面零星地浇着几粒小葱，随着热气西飘出一股腊rou味怪好闻的。还有一盘子里是炒得菜苔，另外的两个碗里是两碗陈菜，一碗萝卜干，一碗臭豆腐。 几个孩子的筷子都到了蒸rou的盘子里，坐在上沿的老太也端起了碗，她笑着看着孩子们。几个姑娘家家的在盘子里翻着瘦rou，她们相互帮着忙，把瘦rou从肥rou上面拨下来，老太看到了，也在跟她们找着瘦rou，诚诚到底是男孩子，他还多少吃一点肥rou，三个小姑娘是一点肥rou都不吃，翩翩还有一点不满地说道“太太，你就不会专门蒸一点瘦rou我们吃呀？” “哈哈。。。。。”老太笑了，露出了“哪门搞嘛，猪子它不只长瘦rou嘛？我有什么办法了，哈哈。。。。。。。” “太太，蒸菜还好吃了。”珊珊不禁说道。 “我也是喜欢吃蒸菜。”老太笑了。 “是的，还是蒸菜好吃一些。”几个孩子才吃了两片瘦rou，筷子又到了蒸菜的盘子里。 “你们回来没有看到强子嘛？”老太问着孩子们。 “没有看到。”几个孩子摇了摇头。 “太太。”这时，外面传来强子的声音，跟着一个小脑袋就伸了进来。 “幸亏太太没有说你的坏话了，来，吃蒸rou。”老太笑了。 “好”强子找了一个位置坐了下来，大家都把眼睛望着他端着的碗里，原来，这家伙的伙食也好了，上面还堆着一些瘦rou，他有一些得意地冲大家笑了，并不吃自己的菜，面是拈了一块蒸rou放在了嘴里。 “强子，把你的瘦rou拈一点太太吃嘛，太太看看炒得好不好吃了。”老太逗着强子。 “好，太太，你拈。”强子大方地把碗递了过来，又不无得意地冲大伙儿一笑。 “哈哈。。。。。。”老太笑了“太太牙齿都没有几颗了，哪里还嚼得动瘦rou了，看一下也安逸嘛，我的强子还大方了。哈哈” “咯。。。。。。”孩子们看着老太的样子，也笑了。 “哎呀，都在吃饭了嘛。”爹爹婆婆回来了，他们在门口摘着帽子，笑着跟大家说道。 “哎呀，蛮合适了，快点回来吃饭。”老太笑了，站了起来，她往厨房走了去。 “你吃饭了，我们自己来盛饭嘛。”婆婆晓得她是帮忙盛饭了，所以说道。 “哈哈。。。。。。就我一个吃闲饭的人了，哈哈。。。。。。”老太的笑声传了进来。 孩子们在喊着“爹爹，婆婆”并且开始给婆婆和爹爹让位置了，珊珊和婷婷本来是一人一方的，这会儿都乖乖地两人坐在了一方。 “太太蒸的rou好不好吃了？”婆婆坐下来问道。 “好吃了嘛。”大家点了点头。 “好吃了怎么还剩这么大的一盘子了。”爹爹笑了。 “又搞拐了，几个孩子要吃瘦rou了，嫌我蒸的rou太肥了。呵呵”老太笑了。 “这好不好说呀，今年我们喂一个只长瘦rou的猪子不就行了。”爹爹笑了，他在孩子们的注目下，拈起了一大片孩子们拨掉了瘦rou的肥rou，放在了嘴巴里。 “是的，婆婆，蒸菜还好吃一些了。”婷婷也说。 “你们姑娘们是怕长胖了吧。”爹爹笑了“你们两个男孩子要长个子了，应该吃一点肥rou才行了。” “哈哈。。。。。爹爹都晓得了。”珊珊不禁愣着眼睛说道。 “你爹爹肯定是晓得了嘛，哈哈。。。。。。”婆婆不禁也笑了。“都怕长成婆婆这么胖了，是不是的呀？” “咯。。。。。。”几个孩子看着胖胖的婆婆，笑得更加地带劲了。 这中间，老太又加了几次的蒸菜，这蒸菜是用没有包起来的大白菜蒸的，蒸的时候，铺在rou的下面，rou的油水都流在了菜上面，也许是沾了一点rou荤的关系，这样蒸的蒸菜，竟然比rou还要好吃，如果拌上一点自己跺的辣酱，别提多美味了。而且，颜色也好看，黄黄的蒸菜里面若隐若现地跑出一点点红红的辣椒，让人贪欲大开。 在孩子们的面前，婆婆爹爹总是笑眯眯的，就是当着老太，二老决不把自己的难处当着他们的面表现出来。维系一个家庭的正常运转，对于一个收入有限的家庭来说，常常是捉襟见肘。 房桶里的黄豆是已经不敢动了的，这是下半年的种子，而且，大米已经只有半袋子了，最多也就还可以吃个十来天，要说有是指望的话，还要等着收小麦了，也就是说，还有接近两个月的时间，才会有一点收入。 两个老人趁着老太在这边的几天，抓紧做着田里的活路，因为田太远了，还在河的中间，种的是豆麦二季，田里的活路相对地要少一些，他们现在又开始种菜卖了，二哥一出门，他家的菜地自然是归到了两个老人的名下了，还有二哥房子的前面也有一些地，都可以用来种菜了，对于种菜，他们倒是在行的很了，菜的周期相对地要短一些，见效无形的要快一些了。 这天，爹爹卖了菜往家里走着，他很高兴，今天的菜卖了一个好价钱，要是像这样下去的话，以后的生活就好过多了，这每天都有一点收入，虽然不多，一家人的小用钱还是糊得一下了。 老远的走来了一阵孩子们，她们的笑声传了过来他想了起来，今天是星期天了，怪不得这时候孩子们还在路上晃着了，他看到了大孙女也在里面笑着。 “爹爹，爹爹。”珊珊兴奋地喊着。 “哎，哪里去了？”爹爹问道。 “爹爹，我们去姚集买东西去了。”珊珊笑着伸出了手心。在爹爹的面前晃着。 “什么意思呀？”爹爹装着糊涂。 “表示一下嘛！”珊珊调皮地冲小伙伴们眨着眼睛，一副得意地样子。 “噢。”爹爹笑了，从荷包里拿出来几块钱，放了二块钱在大孙女的手里。 “咯咯。。。。。。爹爹，还给一块嘛，我要买的东西多了。”珊珊的手还还没有缩回来，她看到爹爹的手里还有一块钱。 “好好，都给你，都给你。”爹爹笑了，把手里的那一块钱又放在了珊珊的手里。 “噢，走了，走了。”珊珊满意跳了起来，冲爹爹挥了挥手，跑到了孩子们当中。 看到孩子们一脸羡慕的样子，爹爹不禁笑了，这些孩子们不管是在哪里，只要是看到爹爹的影子了，都会大声地叫起来，好像珊珊又是特别地精明一些，你看，她在小伙伴面前多得意了，已经笑着跑到最前面去了。 当然了，这都是小钱，二块三块钱都能够打发地了，大米终于吃完了，爹爹来到了米店里，他跟老板商量着。 “现在的米是好多钱一斤了？”爹爹问道。 “您要的话，还不是老价钱呀？”老板打着哈哈。 “这还要等收了小麦才能来还帐了。”爹爹笑了。 “这还不好说呀，要几包，您来拖，我把帐跟您挂着，不就行了。”老板还在笑着“别人是有一点不放心，您呀，放心地吃，吃完了就来我这儿拖，我都不怕，你有什么好怕的。” “是呀，要几包都行，你哪下拖了板车，哪下就来拖，没有事的了，呵呵。”老板娘也在一边说道。 “还在收了小麦才还得上了。”爹爹重申着。 “没有事的，没有事的，”老板夫妻笑着，一点不担心的样子。 “现在小麦是怎么换得米呀？”云昌大爹来了，他拖着两袋子小麦。看到爹爹在里面，又问道“你也是换米的呀？” “是呀，没有米了，来弄点米回去了。”爹爹笑了，“你们先忙，我来回去拖车来。” “就搭我的板车一起回去了，我这板车两袋米还是拖得动了。”云昌大爹笑了。 “是呀，反正顺路，就搭一下车算了。”老板也说着。 “好嘛好嘛，省得我又回去一趟了。”爹爹点了点头。 于是，老板先跟云昌大爹的先算好了，又把米上到了车上，问着爹爹“您了，看看您家里要几包米，才能管到收小麦了。” “哈哈。。。。。”爹爹不禁笑了，有点自我解嘲地说道“我是虱多不痒，债多不愁了。” “怎么，你是要赊帐呀？”云昌大爹不禁问道。“你收了那么多的黄豆，都卖完了？” “早就卖完了嘛，要是还有，我还用得着来跟老板说好话呀。”爹爹笑着说道。 “我们都还有小麦呀没有换完了，你收的粮食比我家的还要多了。怎么都完了”云昌大爹不禁笑了“难道是你们的饭量要大一些呀。” “没有办法，我们一直会吃嘛，这端了碗，不吃饱，哪里能放筷子呀。呵呵”爹爹对云昌大爹的话根本上就不在意。 “哎，你看你，这才好了几年呀。”云昌大爹不禁说道“那几年呀，也是你们的粮食不够吃，这下了，只有你们两老吃饭了，怎么粮食还是不够吃呀，两个老人吃不了多少的呀。” “哈哈，把帐记好了吧，记好了，我要回去了，这就等我收小麦了，要拖你们几天呀？”毕竟，这是找人想办法，爹爹有几分歉意地说道。 “说了没有事的了，您放心，您哪个想拖小麦来都行，您的脾气我们还不晓得的呀。没有事了。呵呵。”老板娘笑了。“我们打了这几年的交道，没有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