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剥棉花
家里就可以占老人的多一些，而他们只有一个儿子，还是划不来。 三嫂也是灵巧人，她不会跟别人说什么，而且，婆婆还从来不在外人的面前说她的不是，这让她想发火也没有地方发，如果为了什么事，和老人吵一架的话，别人肯定会说，那几个媳妇都是如何的孝顺了，只有她怎么了怎么了，她可不想背一个忤逆的名声。 其实，现在还不是太冷，田里的棉花炸得真好，一大片一大片的，都是白扑扑的，人们都在起早揪花。到了中午的时候，又都坐在门口剥花，对门街上的大路上，都被晒花的桩霸占了，人们在自己的门口，打上两排长长的木桩，这木桩差不多有80公分高的样子，上面拿铁丝拉上固定好，最后把晒花的花抱子往上一铺，就可以很好的晒棉花了。 婆婆坐在三哥的门口剥花，她和对门剥花的玉大妈有一搭没有一搭的说上两句，玉大妈隔壁的红丽妈的声音最大了，她一边说一边哈哈大笑了起来，瘦小的身子两边晃着，红丽爸有一点不耐烦地了，恨恨地说了一句“你是在做事了，还是在表演呀，多大年纪的人了，还是这个样子呀。” 大家的田都不多，红丽妈一会儿就剥完了，她走了过来说道“jiejie，我没有事了，还跟你玩一下了。” “哈哈，好不过了，坐坐，这有什么玩场了，又来跟我帮忙了。”婆婆笑了，赶紧地起身搬着板凳。 “这又不吃亏嘛，反正是坐着在的了。”红丽妈热心地说道。 “这呀，幸亏有你们帮忙了，指望我一个人，半天做得多大一点事了。”婆婆感激地说道。 “哎呀，多大一点事了，三媳妇的田多，我们能帮就帮一下嘛。”红丽妈高兴地笑了。 两个人正说着话，胡大妈从旁边走了过来，她笑眯眯地问道“你的棉花都剥完了，又来帮忙的呀？” “她mama的手不晓得好快了，这不，来跟我帮忙了，坐不坐一下了？”婆婆笑着说道。 “哪里有空坐了，还有一大堆的棉花等着了。”胡大妈边说边走了。 “急什么呀？坐一下了，我把jiejie的棉花剥完了，再去跟你帮忙嘛。”红丽虽然嘴巴里说着，手上的活儿没有停，她一说，就笑了。 “我还真的是有一点急了，不说了，我走了。”胡大妈肥胖的身躯有点着急地走了。 “这呀，还是改了观了，她也是在帮儿子剥花了。”婆婆看着她的背影说道。 “应该改观了，年纪大了，哪里是媳妇们的对手了。”红丽妈说道“这连着几年了，都还是来跟媳妇帮忙剥花了。” “是呀，这年纪大了，也做不了别的什么事了，帮忙剥一下棉花的事，还是做得成了。”婆婆也说道。 “哈哈。。。。。。。”笑声从后面传了过来，原来是玉大妈在晒花了，她神秘地冲胡大妈撇了撇嘴巴，扒在三哥的花抱子上说道“呵呵，原来该有好硬的人，也焉巴了，也晓得跟媳妇帮忙了。” “就是年轻的时候，跟媳妇吵架吵得深粤了，要不然，儿子住着二层的楼房，她还用得着在外面住这旧房子呀。”红丽妈不由地说道。 “这呀，光说哪个不对也不行了，你们说我的是不是了，一个巴掌拍不响了。”玉大妈压低了声音又说道。 “是呀，这人呀，哪个长了后眼睛的，都得顾着一点了。”婆婆说道。 “来了，来了，不要说道。”玉大妈小声地跟大家说道。 这时，胡大妈又悠悠地走了过来，她本来就长得胖，这一走了，就要摇动一下身子，还在老远的，她就笑了“玉姐呀，你的棉花剥完了呀，还有空站在这儿闲聊呀？” “没有啦，我也是腰里坐疼了，起来站一下了，就着把剥出来的棉花晒花抱子上了。”玉大妈笑着说道。 “这人呀，有什么用了，我也是坐了一下了，腰就疼了，这不，回去上了一个厕所呀，又还喝了一杯水了，再慢慢地歪起去了。”胡大妈笑着说道。 “你也是耐烦了，上个厕所还专门跑到自己的屋里，儿子的屋里没有厕所呀，真的是了。”玉大妈揪着嘴巴说道。 “呵呵，我们的儿媳妇像他们家里的那么通情达理呀，呵呵？”胡大妈站在三哥的门口朝里望着“人家的儿媳妇不在屋里呀，堂门，房门都是四敞八开的，我们的呀？” “呵呵，我们的四个媳妇都是这个样子了，他们说一声在去哪里了，就走了，你们看，连房门都是敞开的了，呵呵”婆婆得意地笑了起来。 看到胡大妈揪着嘴巴的样子，玉大妈又说道“未必你在跟他们剥花，他们下田的时候，还把大门都锁上了的呀。” “就是的了，你毕竟是他们的老人，他们怎么会做那种事嘛？”红丽妈也是一脸不相信地说道。 “呵呵，你们没有见过这种人嘛？”胡大妈无奈地笑了。“我们是什么人哟，人家两口子下个田了，大门都是锁得好好的了，才走了。” “那我就不跟他们剥什么棉花的啦。”红丽不由地气愤地说道。 “不跟他们剥棉花，你坐到屋里拔脚趾丫巴呀。”婆婆一说就笑了“管他的，他们是他们，你是你了，能帮的帮一下了，自己老人做残了嘛。” “jiejie呀，我还是这么想的了，要是按我年轻的脾气呀，我的眼睛角落都不会扫一下他们了，怎么办了，这人老人，没有什么气性了，还不是巴不得他们好呀。”胡大妈又说道。 “他们把你当了一个老人的嘛！那是你了，是我的话，我是不会跟他们剥什么棉花，要是他们这样做的话。”红丽妈又在强调着。 “呵呵，你是没有到我这一天了。”胡大妈又说道。 “我们呀，不得到你那一天，我们的儿子四十岁了，还是光棍一条了，想个媳妇来骂一下我，都想不到了。”红丽妈一说完，一脸羡慕地样子，大家不禁笑了起来。 对门街上的人，都是你帮我剥棉花剥完，看哪家的还没有剥完了，就一起到那家干起来，大家围在一起，有说有笑的，时间好像过得很快，可是，胡大妈的儿媳妇家里，别人是不愿意去的，因为老婆婆跟他们剥棉花，他的大门都是紧锁的，换了是别的人，哪个愿意吃个闭门羹了。 到了挨晚的时候，胡大妈回家的时候，又经过三哥的门口，婆婆笑着问道“您的任务完成了嘛，这还早了，要回去了？” “您了，不担心没有夜饭吃了，可以又剥一会儿，我们呀，自己自觉了，早一点回去了，免得人家两口子回来了，瞎了人家的眼睛了。”胡大妈有一些心酸地说道。 “不这么想了，你大妈，不要这么想呀。”婆婆说道“您还是为了他们好了，他们现在年轻了，还体会不到老人的苦处了，不管他，做得就帮一下，做不得了，算了。” “这呀，把你看一下了，再看一下我们，活着有什么意思呀！”胡大妈羡慕地说道。 “我还是要回去烧火了，呵呵”-婆婆笑了“我一个人在这边吃了，还有那些孩子们怎么办了，我也要回去了。” “噢，也是的，您呀，现在也是一大家子人了。”胡大妈总算是笑了。 “我还不是要自觉呀，是不是了，管他了，能做呀，就帮着做一下，不能做呀，算了，呵呵”婆婆也笑了。 其实，婆婆也有自己的考虑，她尽量地自己回去弄饭吃，免得儿媳妇为难，为什么说为难了，要是到了吃饭的时间，她不在屋里做饭的话，孩子们肯定是会找过来的，这五个孩子加上二个大人，不是满满的一大桌子人了嘛，如果是这样的，不是跟三媳妇帮了倒忙了嘛。 虽然她不会留在儿媳妇的家里的吃饭，可是，到了吃饭的时间，她也希望三媳妇能够做一做样子，说一声“你不要回去了，就在这儿吃吧。” 这时，三媳妇骑着脚踏车回来了，后面驮着两袋子棉花，婆婆起身帮忙了，可是，她的脚坐麻了，刚刚站起来的身子晃了一下才站稳，她来不及揉一下，就使劲地跺了两下脚，强忍着痛楚，走了过去帮忙下着车，看到儿媳妇站着车子的时候，她说道“你回来了，我也要回去烧火了。” “噢”三嫂冷冷地说道。 面对儿媳的冷漠，婆婆也不理会，她把身上的灰土拍干净了，这才转身走了，一走过对门街，婆婆这才长长的吐了一口气，她的脚还有有一点麻，不能走快了，走快了有一点一边高一边低的样子，不过，她没有时间管这些了，几个孩子还在屋里等着她回来做饭了。可是一想到儿媳刚刚的态度，她心里还有一些酸楚，眼泪差一点儿就掉了下来，她可不能让人看到她的这个样子，所以，她抹了一把脸上，半夜作很高兴地样子回去了。 其实，这一天，老太就在这边，这么忙的日子，老人家也没有出去打牌，她在家里帮忙安排着生活，看到婆婆回来了，不禁笑了“我还说你要在他们家里吃了夜饭回来吧，呵呵？” “我的肚子饿了，我就回来了，等他们呀，要得半夜了。”婆婆笑着说道。 “是还没有烧火呀？”老太又问道。 “没有哟，他们才回来了。”婆婆故意大声地说。 “这还差不多了，回来的好，回来的好，我正好也烧熟了，来吃饭，来吃饭。呵呵”老太笑了。 这些事，婆婆不会说给老太听的，就是说给她听了，又有什么用了，算了，吃了饭也还要剥花了，说这些做什么，又不是什么好事了。 -可是老太就不这么想了，她小声地说“要是大媳妇在屋里的话，她是不会让你帮忙做半天事了，还要自己回家吃饭了，哼” “呵呵”婆婆呵了一下，算是回答。 其实，在三嫂的心里，她是这些媳妇里面最划不来的人，她只有一个孩子，平时占老人的自然就少了很多，而且，老二家里的孩子跟着两个老人过了这么多年了，虽然说老二两口子是寄了钱回来了的，可是，那点钱根本上就是不够用的，还有老大的两个孩子，也是在老人的手里过大的，最不济的是老幺，人家的孩子不也是跟着两个老人了嘛？ 还有，这四个儿子就出去了三个，只有他一家没有出去，他的条件肯定是差了一点了，这不是明摆的，他们三个撇了他一个人了嘛，有好事了，没有他的份了，这留在家里的人，还要时不时跟两个老人帮忙了，想一想就不舒服了。 当的政策就是一对夫妻想生二胎的话，大的孩子必须是小姑娘，才能生了，可是，这些兄妹中，只有三哥头一胎就是一个小儿子，也让他们断了生二胎的想法，这都是老人的儿子。凭什么他们 老太过来了以后，婆婆的时间自然就多了起来，她不光是坐在屋里剥棉花了，碰到阴雨天的时候，她会早早起来，到田里帮忙揪花，揪的花就放自己的这一边，等晒干了，再运到三哥的家里，这样一来，老太也变得忙了起来，她不再出去打牌了，每天也是忙着剥花呀，烧火呀，总是有做不完的事了。 这天，三个老人剥到了半夜才歇工，老太点了一支烟说道“你们先还要我早点睡了，我不跟你们帮忙的话，你们这会儿剥的完嘛，呵呵” “我是说我的腿子都有一点冷了，我怕您受了凉嘛。”婆婆笑着说道。 “这呀，做事了，要人多了，吃饭了，要人少嘛，呵呵，多一双手了，是不是快点了。”老太笑了。 “您呀，年纪大了，要睡早一点才好了，要您帮什么忙嘛。”爹爹有一点内疚地说道。 “捂在床上半天睡不着了，这剥一下棉花了，倒在床上就一觉到天亮了，呵呵”老太笑呵呵地说道。 “腿子冷不冷了。”婆婆关心地问道。 “不冷不冷，我穿得多了，你明天不也多穿一点。”老太有一些自我解嘲地笑了“呵呵，这打牌的时候，一熬半夜还是过了的，没有事了。” 怎么会不冷了，已经是深秋了，这就这么一坐大半夜的，怎么会不冷了，老太是个爱热闹的人，坐着剥一会儿，和儿子媳妇说一说话，好像一混就是半夜了，老人的瞌睡不多，又不喜欢看电视，老早早地躺在床上，也是翻半夜了，才会睡得着了，剥花虽然是累一点，不过，她的心里舒坦，做什么也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