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一个大逼斗十万円
“死者的情况就是这样，团身背朝厕所门，因为门是朝内侧打开的，所以最开始我们是打不开的。 刀和皮包里的东西散落了一地，厕所门没有上锁，刀刺入心脏，一击毙命，脖子上有被勒过的痕迹。” 站在厕所里面，北原苍介看着眼前的案发现场，脸上没有露出一丝不适的表情。 区区死人而已，比这重口几十倍的场景北原苍介也见过，他现在更在意的是案件真相。 那可是明晃晃的奖金啊！ 虽然只有十万円，但是对于穷逼的北原苍介而言，这已经是一笔巨款了。 为了这十万円，北原苍介说什么也要破了这件案子。 虽然自己没有破案的经验，但是自己有杀人的经验啊！不仅有，而且还很丰富！ 就比如说死者的状态吧，北原苍介可以很轻易地就判断出凶手是先勒死了受害者，然后再捅了她一刀的。 死者脖子上的吉川线就很好地说明了这一点。 吉川线是日本警察的专业术语，是指在被谋杀的受害者的脖子上发现的、由受害者本人留下的指甲划伤的痕迹。 一般情况下自己用指甲抓脖子的痕迹不会很明显。 但在将要被绞杀或扼杀时，被害人为了呼吸或脱离犯人的控制而剧烈挣扎，指甲便在脖子上留下很深的血痕印，这些痕迹便是“吉川线”。 也就是说，死者是在被勒死的情况下再受到了刀伤。 不过这一记刺中心脏的刀伤在北原苍介看来就相当业余了。 当心脏受到创伤后，正常人并不会立刻失去战斗力，反而还能活动上十二秒左右，更别提北原苍介这种人了，这对于生死之间的搏杀而言是致命的。 更何况心脏还埋在胸腔深处，想要避开骨头轻松刺中的话，难度对于【中】之地区里水平一般的职业杀手而言也是比较高的。 所以北原苍介可以很清晰地看见刀刃上的细小缺口，那是因为粗暴的手法让刀刃和骨头发生碰撞而导致的。 更好的选择是从第一肋骨和第二肋骨之间出刀，直接切断腋动脉。 腋动脉是人体五大主要血管之一，如果腋动脉被切断会导致一分钟三十升的失血速度，被害人丧失战斗力死亡甚至用不了五秒钟。 当然，如果是北原苍介的话，他会选择直击敌人的头部要害...... “被害人钱包里的钱也被掏空了，所以我认为凶手应该是为了钱，而且窗户也是打开的，所以他应该是从窗户入侵的。” “这可不一定。” 对于目暮警官的推测，北原苍介毫不犹豫地就反驳了。 “如果凶手只是这样的话，那凶手直接从窗户一棍子敲晕然后拿钱跑路不就好了？ 神不知鬼不觉，还不用犯下杀人的命案，而且也没有这么多血，这件案子指不定都不会上报。 就算上报了，窗户后面也是条没人的小巷子，顺着这条小巷子跑路，你们警察也抓不到。” 闻言，目暮警官有些狐疑地看了一眼北原苍介。 这小子听起来怎么这么熟练？ 没有理会目暮警官的异样眼神，北原苍介又拿起凶器仔细端详了几眼，刀身和护手之间一条没有血液的细细空白引起了他的注意。 显然，这么干净的刀身是和整把凶器的状态格格不入的，就像是有什么东西为它遮挡住了那些喷溅的血液一样。 唔，遮挡嘛...... 摘下一次性乳胶手套，北原苍介双手插兜来到了案发现场外。 厕所外面，上过厕所的四人依次排开站立，霞之丘诗羽也坐在不远处的座位上，用手托着小脑袋观察着这边的情况。 “各位，只有你们四个上过厕所，也就是说，你们的嫌疑是最大的。” 视线从四人的脸上扫过，古井无波的双眸中透出的眼神让四人都感受到了莫大的压力，仿佛自己只要回答错误的话，下一秒就会被乱刀砍死。 北原苍介略微拿出了一点自己在逼问那些雅库扎帮会老大住哪里的时候的气势。 他很有自信，在【中】之地区那些敌人的身上，北原苍介学会了解读一个人在各种情绪下最细小的动作。 在这种高压的心理攻势之下，很多时候敌人往往会忍不住自曝，这对于不能动用rou体折磨手段的外面而言是再好不过的手段了。 “可是......我是最先发现门下面有血流出来的啊，为什么我会有嫌疑......” “你在教我做事？” 北原苍介向着开口的花花公子看去，话音落下，这位长相还有些小帅的小白脸竟双腿一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脸上露出了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表情，嘴唇变得煞白。 “没......没有......” 他觉得自己面前站着的不是一个穿着高中生校服的少年，而是一头即将择人而噬的恶鬼！ 其他人没有这么狼狈，但也依旧感觉自己的后背发凉。 小小的空间内气氛瞬间凝固。 “你怎么确定凶手是咖啡店里的人呢？我记得那个隔间是有一个窗户直通外面的吧？凶手现在已经逃掉了也说不定。” 不过好在妃英理站出来打破了僵局。 “现场我已经查看过了，那扇窗户上的灰尘完全没有被蹭到的痕迹，凶手不可能从那种地方逃掉，只可能是店内人员作案。” 北原苍介很有耐心地解释着。 逃掉？真要是这样的话，一身血迹能逃到哪里去？ 说道这里，北原苍介顿了顿，眼中掠过了一抹玩味之色。 凶手搞这么复杂是为了脱罪！ 毕竟这外面又不是【中】之地区，这里有法律约束，那边可没有坐牢这种事情。 所以这四个人身上一点血迹都没有，北原苍介也并不觉得奇怪，尽管以隔间内的出血量来看这很不科学。 而且，隔间内的喷溅状血液绝大部分都集中在隔板和马桶的下半部分。 看上去简直就像是死者被摆成那样奇怪的姿势后，血液才喷涌而出的一样。 这些痕迹都太过于明显了，明显到北原苍介觉得有些幼稚。 在北原苍介看来，换做【中】之地区内的话，任何一个水平不错的职业杀手都不会用这种方式故弄玄虚。 北原苍介的眼睛微眯，深邃的眼眸像是一片浩瀚的星海一样，让人完全看不清他内心的想法。 “呵呵”， 北原苍介轻笑一声，脸上竟然露出了一抹淡淡的微笑，虽然眼前四人只觉得他更吓人就是了。 “你的手法我已经看穿了！是你自己认罪还是我来揭穿你？” 四人都沉默了，每个人脸上的表情也都不同。 有好奇，有解脱，有迫切，当然也有那一抹被强行掩饰的不安。 眼见没有人承认，北原苍介也就不再故作高深了。 “凶手的手法很简单，看见死者脖子上的吉川线了吗？ 凶手是先把死者绞晕再用刀子补上致命一击的。” 北原苍介一边解释，一边把警方拍下的照片给眼前的诸位展示着。 “但是身为最大嫌疑人的四位身上却没有任何血迹，以地板上的出血量来看，这是非常不可思议的。” “那这应该说明他们都不是凶手才对吧？！” 目暮警官一脸好奇地向北原苍介询问着，丝毫没有一点身为警察的威严。 “不，这恰好说明了凶手是为了脱罪才用了那么复杂的杀人手法的，他一定是你们四个中的一个。 而不让血液溅到自己身上的方法也很简单，用东西挡着就行了，厕所隔板就很合适。” “然后呢？凶手要怎样隔着一层木板杀人呢？” 妃英理微微蹙眉，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但没有完全没明白，于是有些急切地开口询问着，至于目暮警官等人就是一脸懵逼了。 “不，凶手并没有隔着木板杀人，他只是把死者的尸体扔了过去而已。 凶手在刀上绑了一条绳子，把犯人扔过去后，利用绳子把刀子拔出。 随着刀子被拔出来，血液也会大量喷溅出来，但却完全不会沾到凶手身上。 也正是因为如此，门框上面才会占有血迹，并且喷溅状的血迹绝大部分都集中在马桶下半部分。” 北原苍介双手插兜，抽丝剥茧般地揭露了凶手的作案手法，踱步的脚步声就像是催命符一样敲在凶手的心脏上。 每当北原苍介多说一个字，凶手的脸色就更加苍白了一分。 而时刻打量着四人表情变化的北原苍介当然也更加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有能力把一个成年女性举起来扔过隔间的人，在你们四个中只有一个人有能力做到。” 众人瞬间清醒，齐刷刷地向四人中唯一的壮汉看去。 他有些勉强挤出了一个僵硬的微笑，摊了摊手，无力地挣扎着。 “喂，说我是凶手的话，总得有证据吧？” “呵.......” 一声轻笑后，北原苍介的目光落到了壮汉的左手上。 “所以你能告诉我为什么缠在无名指上的绷带会出现在中指上吗？” 壮汉的脸色瞬间变了，一把握住了自己的左手手指，好像这样就能掩饰住自己的罪行一样。 而他的行为也无疑印证了北原苍介的推理，其他三人立刻便和他拉开了距离。 “绷带上一定有死者的血液，作为证据完全足够了，这样的话，就算是我也不能帮你辩护了。” 大概是因为被莫名其妙牵扯进这种事情，心里有所怨气的缘故，妃英理也忍不住开口了，清冷的嗓音中毫不掩饰地透着满满的嘲讽。 “你......你到底是谁？！” 壮汉的脸逐渐开始扭曲。 如果不是这家伙的话，自己就能在杀掉那个女人之后全身而退了！明明只是个小屁孩而已！ “呼，呼——” 他的呼吸越来越沉重，一张大脸逐渐扭曲，完全没有了刚才淡定自若的老好人形象。 “给我滚开！” 一声怒斥的同时，庞大的身躯像一头野牛一样冲向了门口。 也不知道他是做什么职业的，惊人的爆发力竟然直接把想要上去给他铐上手铐的警察都轻松撞飞了。 毫不夸张地说，冲锋起来的他简直就是一台人形推土机！ 他的目标也很明确，那就是咖啡店门口的方向，而此刻挡在这个方向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北原苍介。 “别！” 目暮警官的惊呼并没有让他停下脚步，反而还让他的爆发速度更上了一层楼。 臭小子，竟然揭发我，老子这就把你给...... 啪—— 只听见一记清脆的响声回荡，随后便是重物压塌了桌子的杂乱声响，吓得附近的人们尖叫连连。 躺在桌子的残渣上，壮汉满眼都是懵逼的表情，脸颊一片麻木，数秒后终于传来了火辣辣的刺痛感。 刚才发生了什么？我怎么就倒下了？我的脸怎么这么痛？ 看着壮汉脸上清晰可见的手印，目暮警官无奈抚额。 都说了别了...... 被北原苍介一巴掌打蒙的凶手在怀疑人生之中被押上了警车。 他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一个职业橄榄球运动员怎么就被一巴掌扇飞了？ 不过现在也没人关心他的心理活动了，该收拾残局的收拾残局，该离开的离开。 而北原苍介则是找上了目暮警官，什么话也没有说，双眼直勾勾地盯着这位警部。 就算不用说，目暮警官也知道北原苍介的意思。 没有丝毫犹豫，目暮警官很是豪爽地直接带着北原苍介来到附近的银行转了十万円。 看着银行账户上多出来的十万円，北原苍介的脸上也不自觉地浮现出了一抹笑意。 没想到帮助警方破案居然这么赚钱，而且还这么轻松！ 尽管是第一次破案，不过北原苍介却并没有觉得有多难搞。 只不过是反向利用一下自己的杀人经验而已，再加上观察得细致一点，然后把线索逐条分析，最后结果就出来啦！ 在北原苍介看来，顶多也就是最后的那一巴掌有点费事儿而已。 不过一个大逼斗十万円，北原苍介觉得自己可以扇到警视厅破产。 旁边的目暮警官也是满脸笑意，看上去对十万円毫不在意。 花钱倒是小事，最主要的是，这次又认识了一个潜力股，以后帮自己破案的军师就又多一个了，再也不用担心新一有事帮不了自己的情况了！ 两条大腿轮流抱，以后有什么案子那不是手到擒来？ 再说了，反正这十万円又不是自己出，相当于直接白嫖认识了一个大佬，这波赢麻了属于是。 “北原老弟啊，我们下次有机会继续合作。” “找我没问题，价格好商量嘛。” “一定一定......” 在交换了联系方式后，看着警车离去的车尾灯，北原苍介的心情都舒畅了不少。 外面果然还是好人多啊，竟然还会送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