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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七 超凡之智,危情时刻得神助

的话带着一个人质未免风险太大。”

    “至于为什么张木易会被雪绮送回来,您再看看这一条短信便知。”

    说着,James又让我看了一下雪绮另外一条QQ留言的内容:

    “绮绮,你的心脏还好吗?听说你前阵子去医院了?”这一条留言者,居然是马白龙。

    “哥,别紧张,这个QQ账号其实是我的啦,我换了马白龙的名字,给绮绮发的留言。”月子在一旁吐了吐舌头,轻声告诉我道。

    我错愕地看着月子,狠狠瞪了她一眼,继续看最后一条短信的内容,最后一条短信的内容,是:

    “绮绮,好了吗?医生说你的心脏病很严重,早点回来吧,要是再两个小时不吃药,怕是要心脏病发作,有生命危险。”

    看到这条短信,我突然恍然大悟。

    “原来是这样……难怪张木易会在两个小时内把雪绮送回来,那是因为……是因为这条短信?”

    “不错,正是因为这条短信。”James微笑着道,“因为之前的徐彬,马白龙以及杨先生您三个最关心雪绮小姐的人的暗示,让张木易真的误以为陈小姐真的有心脏病,而且也知道不及时把陈小姐带回来,她如果出了生命危险,作为人质的价值就大打折扣了,所以这就促进了张木易不得不在两个小时内给杨先生发绑架通知。但是问题是杨先生还有我们都把手机关了,而且还把杨先生家里的电话线也切断了。于是张木易无法联系上您,几次通话都失败后,张木易自然会产生绑匪被人无视的焦虑症状,于是没有办法给你发绑架通牒的他最好的选择就是先偷偷回来看看情况,亲自给你发个通知。于是,预料到张木易的心理状况,早就埋伏在别墅附近的民警自然就能够把他逮捕归案。”

    “绝了……”听到James的分析,我有种醍醐灌顶的感觉。我也终于明白了那位叫蓝月亮的神秘大师所谓的魔法仪式的真相,原来是通过对张木易犯罪心理和犯罪行为的层层分析,再加上对我的生活状况和人际关系的利用,设下了一个巧妙的局来引诱张木易自投罗网。

    “可是……为什么要关闭别墅里的灯呢?”

    “这是考虑到如果张木易并没有带雪绮走太远而是在附近兜转调查的话,如果看到别墅灯光突然熄灭了,他也会疑惑是家里断电了从而凑近来亲自发绑架通告函的可能性。”

    也就是为了配合家里电话打不通的局而故意设置家里电线圈断的假象吧……到了这一步,我终于彻底服了那位叫蓝月亮的大师了。

    但是,我心里还是有一些疑惑:

    “可是……就算张木易看到了雪绮手机里的短信,特别是那些心脏病、艾滋病什么的……可是张木易万一不相信怎么办,尤其是绮绮她又演不出心脏病患者的样子来……”

    “哥,所以我早就说了,你对绮绮太没有信心了。”月子叹了口气,道,“你忘了吗,绮绮是梦想是进演艺圈,哥你真的以为绮绮没有磨练她的演技吗?蓝月大师就是计算到了雪绮平常的职业爱好和梦想才设下这个局的啊,这是今晚蓝月亮设局的基础,哥,你……哎……真是太迟钝了。”

    “呃……”被月子这么一指责,我突然发现,从始至终,只有我才是那个一直被全世界给蒙在鼓里的白痴。

    与此同时,我也终于见识到了那位叫蓝月亮的老先生的厉害。

    事实上,从始至终,蓝月亮并没有比我更特别,他并没有比我更了解什么,蓝月亮纯粹是从我的生活细节中,点滴小事之中寻找蛛丝马迹,利用生活中的各种伏笔加以组合,巧妙地上演了一场如同魔法一般的华丽布局,那些生活中看似散乱毫不相关被人忽略的细碎伏笔,就这样被蓝月亮加以分析和利用,引导出他想要的结果。

    以凡界之智,行上帝之事。

    我终于领略到了James告诉我的这句话的真正威力。

    “等一下……”可是,在大彻大悟之余,我还是有一点不明白,“可是,张木易是怎么绑架绮绮的?他哪里弄到的**弄昏绮绮?等一下……难不成……”

    “这是蓝月亮的话,蓝月亮认为杨先生您在家里藏了乙醚吧。”James道,“杨先生,您前几天厨房的墙壁不是被烧黑了吗,那是因为乙醚是易燃物。而且根据月子小姐告诉我的陈词,您既是三鑫制药的董事长,以前家里也有不法分子来过,你还安装了摄像头,厨房里藏了从公司带回的乙醚防身。估计乙醚被张木易发现了,被他偷走了啊。那天晚上厨房间突然窜起火来把墙壁烧黑了,大概是因为张木易这个犯罪分子发现了乙醚,在墙壁上试喷时粘上了一些的缘故吧。”

    到此,我终于心底通明,对蓝月亮的智慧再无质疑,有的只是满满的崇敬。

    的的确确,在几年前,因为我家里有不法分子闯入过的缘故,我就从公司里带了一些乙醚藏在家里作为防身用品,我之所以在别墅外安装摄像头,也是担心那些不法分子来报复我。

    我没有想到,我私藏的乙醚会被张木易给发现,我更没有想到,那位叫蓝月亮的先生会仅仅凭借这么点蛛丝马迹就猜测我私藏了乙醚。

    在James的提醒之下,我急忙走到了厨房的厨柜底下查看,果不其然,我发现我原本藏在那里的乙醚瓶盖有被打开过的痕迹,显然是被人给动过了。

    “果然是张木易那个狗杂种……妈的。”我直接把乙醚拿了出来,统统倒进了水槽里,一滴不剩。回到了沙发上,雪绮还是僵坐在那里,但是哭势已经止住了,只是鼻子还一抽一抽的,偶尔还打两个嗝。

    “怎么样,要不去洗个澡,好好休息一下吧?”我拍了拍雪绮的背,没有多问什么。我不想问雪绮之前事情的具体经过,既然从James和月子口中我已经知道了大概,加上张木易也已经落网,我就不想再去提起这段会让雪绮心里一辈子留下阴影的事故了。

    “嗯……”雪绮站起身来,眼神有些木然,脸色也白中透青,不太好看,我给雪绮披上了我的大衣,轻声安慰雪绮去洗澡,雪绮缓缓挪动了步伐,只是,刚走了一步,雪绮却像是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似的,木讷地看着我,轻轻地道:

    “爸爸……其实……还有一个人……”

    “什么还一个人?”我一愣,问道。

    “刚才……王斌带走我的时候,把我关到了一个仓库里……那时候,他身边还有一个人……”雪绮用细细的声音说。

    “还有一个人?”我看了看月子,发现月子的脸色也有点沉重。“那个男人呢?他长什么样?”

    “那时候仓库有点昏,我头又晕晕的,不太记得清了,不过他人有点高高的,很瘦,脸看上去有点枯黄……就是有点憔悴的样子……而且,我听到王斌叫那个男人张木易……那时候我觉得很奇怪,为什么那个男人也叫张木易……”雪绮皱着眉毛回忆着,脸上的泪痕已经干涩。

    “还有一个叫张木易的男人……等一下,绮绮,你说的那个高高瘦瘦的男人,是不是这个样子?”我想到了之前在手机上看到过的那则关于强jian犯张木易在监狱里失踪的报道,急忙把手机拿出来给雪绮看,雪绮皱着眉毛,看了我手机屏幕上那个原名真的叫张木易的男子一眼,然后眼里露出了恐惧的色彩。

    “对……就是这个人,爸爸……这个人……原来也上了新闻……”

    我的心顿时又落下去了几分,因为我突然意识到,事情原来根本没有我想象的那么简单。

    事情,比我想的还要复杂太多。

    “是共犯……”月子很快就明白了,“这么说来,应该是这样了,那个真正的张木易一定用什么办法越了狱,然后又帮助王斌越了狱,新闻里报导的王斌被同伙协助越狱,那个同伙指得应该就是真正的张木易了,然后王斌借用了他的同伙张木易的名字,变成了假张木易……原来是这样,这样一来就全都说得通了……”

    “这么说,虽然王斌已经被警察抓了,但是还有一个人在逃啊……要死,我得去报警。”想通了这一点,我急忙去给警方报警,告诉他们还有一个人在逃,那个人就是真正的张木易,警方得到了我的汇报后立刻巡逻搜查了我家的附近,并且从被抓的王斌嘴里询问了同伙的下落,但是一个小时候,警方给我的回复却是张木易已经逃走了,他们也没能够找到张木易的下落,目前张木易就变成了在逃状态。

    但是警方告诉我等到有张木易的下落他们会再联系我的,也希望等我平复了雪绮的情绪我能够去派出所提供更多线索。虽然张木易在逃让我很是忧心忡忡,但是这件事交给警方去处理就得了,我也无从插手,我更不想再去麻烦蓝月亮,毕竟我能够求助他的机会只有三次,我不想把这三次机会白白浪费。

    经过一个晚上的折腾,我真的是精疲力尽,雪绮也是情绪不振,这一方面是受到乙醚的刺激影响,另一方面则是受到了精神上的冲击留下了阴影,所以那天晚上我洗完澡后就让雪绮睡在我的房间里跟我同床而睡,我也好安慰安慰她,睡在我的床上,雪绮一直不怎么说话,只是木然地盯着天花板,一直到我关了灯,她也还是睁着黑溜溜的眼睛呆呆地看着天花板,眼珠子一动不动。

    “怎么了,绮绮?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雪绮摇了摇头,一言不发。

    我拢了拢雪绮的头发,让她的脑袋稍微侧过来一点看着我。

    “绮绮,要是哪里不舒服就跟爸爸说噢。”

    “喔……”雪绮应的倒是挺顺,但是语气里却没有多少的感情。我以前从来没有看到过雪绮这么受打击的模样,我的心也像是撕裂了一样难受,我真的恨不得把王斌给抓回来再狠狠揍得半身不遂。

    然后雪绮又陷入了漫长的沉默,我也沉默着。

    等了好久好久以后,雪绮才突然担忧地转过脸来,一双大眼睛忧虑地看着我,小嘴巴埋在被单下,轻轻地问我道:

    “爸爸……要是我的事被别人知道了……以后嫁不出去了怎么办……”

    听到雪绮的话,我顿时笑了,柔声道:

    “什么嫁不出去?你又在乱想什么了?你的身体不是好好的,别人知道?还有谁知道今天的事?别多想,好好睡觉,过几天就忘了。”

    “可是……我被人弄昏迷过,还被强jian犯抓去过……别人要是知道了怎么办啊,他们会乱说的……”说到这里,雪绮又眼睛发红,眼泪汪汪起来。

    “他们?谁乱说啊,谁乱说,我就揍他们一顿。”我笑着,抚了抚雪绮的刘海,道,“而且,绮绮你要是真嫁不出去,那就嫁给爸爸我好了,爸爸我很要绮绮这个小老婆的。嘿嘿。”说着,我弹了雪绮的鼻子一下,雪绮哎哟一声,急忙用小手捂住了鼻子,半个小脑袋急忙缩到了被窝里。

    “恶心!”雪绮瞪了我一眼,转过了头去,把小小的圆臀对着我。

    我呵呵地笑了。

    好一会儿,我们谁都没有说话。好一会儿,我才说道:

    “绮绮,如果你想去拍广告的话,那就去吧。如果你真的喜欢那个马白龙……那你也去跟他交往好了,但是一个要求是绝对不能影响到你的生活,更不能让你受委屈,不然我坚决反对。经过这件事,爸爸我反而有点想通了,比起你的生命安全,你的学习成绩,什么前途不前途,都是爸爸自己太一厢情愿了,还是你自己开心快乐最重要。”

    “……爸爸,你不反对我了?”听到我的话,雪绮惊讶地看了我一眼。

    “嗯,还是有点反对的,不过没一开始那么强烈了。”我叹了口气道,“你自己选择吧。但是不管什么选择,都要经过爸爸我的同意。”

    “嗯……”雪绮感激地看了我一眼,然后道,“其实……爸爸……我还是有点想拍广告的……”

    “早就看出来了……你个小笨蛋以为瞒得过爸爸我?”我狠狠地在雪绮的屁股上捏了一把,雪绮顿时哇哇大叫,羞愤地转过脸来用枕头狠狠地砸我的脸。

    “爸爸你流氓转世啊!我睡别的床去了!让你一个人睡着!”雪绮红着脸,咬牙切齿地就要从床上爬起来,那羞愤娇怯的样子,实在是让我心神大动,就在雪绮要抱着被子爬起来的时候,我却是突然一把抓住了雪绮的手臂,把她整个人都拉进了我的怀里,雪绮娇呼一声,轻轻松松就被我拉入了怀里。

    “爸爸你干什么啊……”

    “嘿嘿,爸爸就是要绮绮一起睡。绮绮是爸爸的小老婆。”说着,我把被子一掀,直接盖住了雪绮和我两人,然后我在被窝底下使劲地挠雪绮的痒,弄得雪绮咯咯直叫,最后雪绮还是狠狠踢了我一脚,然后红着脸抱着被子和针头睡到另外一张床上去了。

    看到另外一张床上那微微鼓起的曼妙曲线,我不禁微微一笑,看起来,雪绮的心情好了很多,我也算是得以舒一口气了。

    我转了个身,微笑着望着窗外,心里的烦闷情绪消减了不少。

    夜已经深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外面突然开始下雨,雨点噼里啪啦地打在窗上,还有冷风从窗缝里露出来,我急忙起身去关上窗门,就在关窗时,我却发现打在窗户上的雨点再次以一定奇特的轨迹流淌起来,变成了一晃而过的一行字和一张微笑着的人脸:

    ISEEYOU

    我眨了眨眼,窗户上的字迹和人脸图案顿时淡了。我诧异了好一阵,这时候才想起了那本《平凡世界》,于是急忙去拿出来一看,却发现书面上的完成度居然再次发生了变化:

    完成度:20%

    我眨了三次眼,才确信我没有看错。

    没错,随着雪绮的心情转好,完成度终于再次提升了。

    看着书面上的进度条,我的心里不禁一阵欣慰,我微微转头,看着身后缩在被窝里的雪绮,喃喃地道:

    “晚安,嘉琪。”

    嘉琪。

    这是雪绮最初的名字,在我最初捡到雪绮的那几年,我一直这么称呼她。

    之所以这么称呼她,是因为嘉琪这个名字是我高中时所暗恋的一个女孩的名字,而且,嘉琪的谐音,也是佳妻。

    只是,在雪绮上小学前,雪绮从三鑫制药集团的前董事长陈凯烨那里拿到了他已经过世的女儿的户口本,所以才改名叫做陈雪绮。

    嘉琪这个名字,多少也包含了我最初捡到雪绮这个小女婴时所抱有的期望和欲念吧。

    只是,这么多年过去了,雪绮估计早已忘记这个名字了吧。

    一夜酣睡。

    接下来的一天,一切似乎重新变回了平静,除了我去派出所录了一次口供之外,生活变回了最初的宁静,而雪绮倒是趁着最后一天的机会,真的前去拍了一次广告。当然,我让月子陪同雪绮一起去,有月子陪同着,我倒是放了一百个心。

    真正的张木易还是下落不明,好像知道王斌落网后他就逃亡了,虽然警察已经查询了张木易之前暂时躲避的窝点,但是也没能找到张木易的下落。

    至于James和弗雷修,倒还是呆在家里玩游戏,没有怎么出远门,James告诉我弗雷修的父母还是没能够联系上,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至于月子和James的护照,倒是已经通过空运寄到,如果想要离开,James和月子随时都可以离去,只不过我挽留了James,让他和月子都再在我家里待上一个月,起码等到这上帝游戏的期限到了再说。对此,Jams虽然显得不好意思,但是还是留下了。

    那天最最特别的,是雨慧来到了我家,来到我家的雨慧面容憔悴了很多,眼睛下面多了淡淡的黑眼圈,看得出来这几天雨慧在家里也是辛苦了,我不知道她做了多少的调查,但是从昨天雨慧大显神威的举动来看,雨慧虽然这些天一直没有出现,却是为我做的最多的。

    我急忙让雨慧坐下,让她好好歇歇,然后耐心询问了她这几天的行动。

    “已经破解了短信的实时数据,查到了短信的发送人出处和大致的IP地址所在范围。”雨慧喝了我给她泡的碧螺春,淡淡地说道。

    “真的?你查到了美夜子的住址?”

    “对。向天河二号租借了计算核心。”雨慧轻轻地点了一下头。

    “那……美夜子住在哪里?”我急忙问道。

    “短信是用私人邮箱发送的,我利用远程访问网站向美夜子的电脑发送了伪装病毒,试图在她的Windows里backdoor盗取她计算机内的信息,但是美夜子设置了27位的随时变更动态密码防火墙,就算以天河二号亿亿级的运算速度,也需要一万年才能够盗取美夜子计算机的信息,目前我破译不出美夜子电脑动态密码变更规律,只能知道美夜子的短信发送地址是国内一所知名的大学。那里也住过一个失踪了的日本大一留学女生,叫神乐美夜子。但是没能查到任何关于美夜子的身份信息。校方表示关于美夜子的所有身份档案信息都在六天前被人盗窃和抹除了。”

    平时雨慧是一个不爱说话的女孩,但是一旦说到关于涉及到她专业的东西,她往往能够滔滔不绝地说一大堆,而且说的东西基本上都是我这个外行人听不懂的,这大概也是雨慧的交际圈非常有限的原因吧。

    说是这么说,但是我真的没有想到雨慧居然可以靠自己的能力查到短信的发送源,更让我吃惊的是,那个叫美夜子的女孩居然在中国也有生活过的记录。

    不过关于其他的信息,雨慧也说她查不到更多了,尽管如此,我还是感谢了雨慧,我很感动,在我不知道的地方,她一个人默默做了这么多,她一个这么清瘦孤单的女孩,是怎么一个人默默地面对一台电脑度过一个又一个漆黑的夜晚的呢?

    “不用谢我,”雨慧停顿了两个节拍,慢慢说道,“这是为了所有人。”

    “雨慧,真是为难你了。昨天的事……没有你帮忙,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我苦笑着感谢雨慧,雨慧只是捧着茶杯,宁静的眼眸映射着浮动的茶叶,短短的头发披在耳朵后面,显得那么的娴静。

    “书。”沉默了十秒钟后,雨慧突然开口。

    “什么书?”

    “书怎么样了?”雨慧突然机械性地转过头来,一双虚无空洞的眼睛静静地看着我。

    我这才明白过来雨慧指的是那本《平凡世界》,我看了一眼正在折叠着烧烤纸的弗雷修,急忙告诉她书我保管地很好,锁在柜子里呢。当然,我也把书上出现的奇特状况告诉了雨慧,我告诉雨慧说,书上出现了完成度,而且完成度似乎和雪绮的心情有关,雪绮心情好的时候完成度就会变高,不知道这是不是美夜子说的攻略世界的关键。

    “这个,月子三天前已经告诉我了。”雨慧突然非常打击我信心地告诉了我这个事实,于是我只好瞪了一眼坐在一旁驾着二郎腿朝我调皮地吐舌头的月子一眼。这个妮子,居然早就告诉了雨慧,而且也不跟我这个哥哥打个招呼,真是越来越不把我这个哥哥当一回事了。

    “加油。”看了我和月子一眼,雨慧突然说了这么一句,然后她缓缓地站起身,宁静如水的眸子一动不动地看着我,道,“这方面我帮不上忙。靠你们。”

    “我走了。有事。忙。”

    然后雨慧又静静地看了我两秒,在雨慧那沉静而又虚渺如烟海的眼眸里,我似乎看到了她想表达什么。

    雨慧,似乎有什么话想对我说。

    只对我一个人说。

    但是最后,她还是什么也没有说,而是朝我点了一下头,缓缓地走出了别墅。

    宁静的威风在雨慧踏出别墅大门的那一刻轻轻吹起,那一刻,无数的记忆画面涌起在我的脑海,看到雨慧那细细短短的发梢在风中轻轻扬起,我不禁回忆起了五年前,我和雨慧第一次相亲告别时,最后的那一瞥回眸。

    那时候的雨慧,也是那么的孤单,那么的落寞。

    就好像在等待着谁。

    到最后我也没有挽留雨慧留下吃饭,因为还没有出口,我的心里就有个声音告诉我,雨慧是不会留下吃饭的。

    那天傍晚,一辆白色劳斯莱斯停在了我家门口,车门打开时,雪绮从副驾驶座走了下来,我看到了雪绮红着小脸,对着驾驶座上的一道人影羞涩地又开心地挥了挥手,劳斯莱斯很快启动了,我能够看到的,只是驾驶座上那道模糊的、高挺、清瘦又英俊的人影。

    虽然没有看清楚驾驶者的脸,但是从雪绮那陷入爱河中的小女人一样的羞涩而腼腆神情中,我已经知道了车主的身份。

    马白龙。

    今天,原本是月子陪着雪绮去拍摄的,但是中途月子就折回来了,所以最后是马白龙把雪绮带回来的。

    看到劳斯莱斯远去的车影,站在别墅门口的我悄声问月子道:

    “月子,你今天看到马白龙了吗?你觉得他人怎么样?”

    月子微笑着望着远处的劳斯莱斯幻影,沉吟了一阵,冲我眨了眨眼睛,道:

    “怎么说呢,如果哥你不怕打击的话,我就直话直说咯。”

    “你知道我肯定会让你说的。雪绮好像真的很喜欢那小子,但是我有点……不放心。”我实话实说道。

    “只是哥你嫉妒吧?”月子挑了挑美丽的眉毛,笑道,“要我说的话,马白龙是各方面都比哥你要优秀的男生,真正的德智体美劳全方面没有缺点的男生,如果你希望他是那种仗着家世专横跋扈的花花公子的话,那哥你可要失望咯。”

    听到月子的话,我是真的有点不舒服,就像大多数男生听到一个完美的劲敌时那种最本能的不爽,直透心灵。

    “从女生角度来说的话,马白龙真的很优秀,是典型的白马王子类型吧。虽然我今天才跟他说了几句话,但是觉得他很有文学功底,谈吐不凡,看来是非常有家教素养的,而且他的能力很突出,据绮绮说马白龙的成绩在学校里也是长年年级第一吧,而且听说还擅长打篮球、书法和奏乐,艺术素养也很高,人品人缘也很好,而且更重要的是,他年纪轻轻就非常有理想,他现在才高中,就已经规划好了人生和未来的发展道路呢,哥,你在他这个年纪,有这么高的觉悟吗?”说着,月子拨动了一下耳侧的秀发,灵秀的眸子冲着我闪了闪,似乎在向我挑衅着。

    看到月子那意味深长的眼神,我的心里像是塞了一根苦瓜似的不舒服,我苦笑着道:

    “喂,听你的语气,是不是在向我暗示什么啊?又想笑我吃醋是不是?要我说,这马白龙简直就像个男版的你啊。这么完美,难怪一般的女生都会喜欢他。”我感叹起来。

    “哦,在哥你心里,我就有这么完美么?”月子朝我瞥了一眼,唇角绽放起一丝樱花般的笑意。

    “难道不是?除了你,你倒是给我说几个女生,既会画画,又会拉小提琴,又会写诗,还是日本京都大学出来的,而且还这么聪明伶俐,口才也绝佳,人的性格又这么优雅温和?我看,你生到这个世界上,简直就是让别的女人自惭形秽的吧?”我瞪了月子一眼道。“有时候我真怀疑我跟你是不是一个妈生的。”

    “是啊,被哥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奇怪噢,哥,你说,我们到底是不是亲兄妹呢?”月子眨眨眼,装作纯洁的少女,随即笑着道,“要不要重新去医院做一次亲缘鉴定?”

    听到月子的话,我的心头一痒,我咳嗽了一下,故作深沉地道:

    “那要是我们不是兄妹那该怎么办?”

    “那我就给你一次机会啊,哥。”月子掩着嘴嬉笑着道。听到月子的话,我的心脏猛地一阵抽搐。

    月子挑逗似的看着我,虽然我知道月子是在说笑话,但是,月子的话还是勾起了当初我第一次见到这个离别了十多年的日本归来的meimei时的时光,那时候……我真的几乎就爱上她了。

    只是,后来,无情的血缘却又把我们给隔离开了。

    就像日本海一样,隔开了中国大陆和日本岛。

    我开玩笑地撞了一下月子的肩,道:

    “好啊,那我看我们也不用做什么亲缘鉴定了,不如来发展兄妹恋吧?”

    “好啊,”月子眯起眼,笑着用手指在我的胸口谈了一下,道,“那就麻烦哥你先把《婚姻法》第二章第七条第一项给改了,然后再去开个结扎手术证明?”

    看着月子明亮中带着一丝丝狡黠的眸子,我知道,比斗嘴,我是永远斗不过这个聪明机灵的meimei的,她总是能够说得我哑口无言,和月子调侃,我似乎从来就没有占据上风过。

    “不过呢,那些越是看起来完美的人,有时候,却越是容易一丁点小小的打击而倍感消沉吧,不是有句话叫捧得高摔得重吗?”月子嫣笑着,轻轻在我耳边说了这句话后,上前去帮雪绮拿行李,迎接了雪绮回家,而我徐徐转头,却看到James正站在二楼阳台上,眺望着我和月子。

    那天晚上,雪绮的心情很不错,作为国庆假期的最后一天的庆祝,雪绮亲自下厨,做了一碗红烧排骨,而月子则是做了一碗味增汤和鱿鱼寿司,James也终于第一次下厨,做了一碗他和弗雷修都喜欢的法式烤鳗鱼。整个晚上的气氛都其乐融融的,而且让我欣喜的是弗雷修的汉语进步得很快,才不到一个星期,他已经能够说一些短语了。比如说“我喜欢这碗菜”或者“我要加饭”等等。期间弗雷修还因为手机没有充电器而借了我的手机拍了不少菜肴照片让我共享给他。

    那天晚上,趁着雪绮重新上学前的这个机会,我们一伙人集体出门去购了物,James和弗雷修买了一盒棋牌游戏和一袋不知名的绘画本之类的东西,数量好像还不少,而月子则是买了新的颜料工具,雪绮买了一套新的秋装,而我自己倒是什么都没买。

    本以为随着张木易事件的过去,这次购物会显得很平淡,但是让我没想到的是,就在我们购物即将结束时,我还是遇到了意外。

    那是在我从步行街走出来,经过一栋正在改建的建筑工地时的事,那时候,我突然听到上方有人在叫我。

    “喂!下面的!”

    上方突然传来了这样的叫声,很明显,那是在喊我,我下意识地停住了脚步,抬起头,却看到一道人影在屋顶上一闪而过,而一条半人粗的钢筋条却是突然从屋顶探出,毫无防备地朝我砸了下来!

    在我的世界里,粗大的钢筋在不断地放大,很快充斥了我的全部视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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