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医院
嘈杂的声音，刺鼻的味道，浑身的疼痛。 李想脑海里仿佛一团浆糊，浑浑噩噩。 我在…哪？ 眼皮像是挂着两个千斤坠，想睁开，却被千斤的重量吊着，丝毫没有办法。 挣扎的动了下身子，浑身也仿佛一个叛逆的孩子，说破嘴皮也不为所动。 脑海里的浑浑噩噩开始加重，李想再次失去里意识，沉寂入一片黑暗。 黑暗中，李想的感官似乎消失了，只觉得自己似乎在飘荡。 慢慢的在一片虚无中无所目的的…飘荡。 不知过了多久，李想好像是到达了目的地，开始一点点的消散。 忽然他的一点感官似乎回来了，他隐约间似乎听的了一声。 滴！ 滴滴的声音开始慢慢加大，这成了他现在唯一能感觉到的。 这声音穿破了时间与空间的界限。 如同世间的一道光，带着李想逃离了虚无，逃离了这片混沌的天地。 慢慢的，似乎真的有一束光。 一束炽烈的白光从天而降，穿过李想，温暖他的全部。 耳边渐渐的似乎听到了呢喃细语，又仿佛听到了闹事喧嚣。 是…是谁？ 滴！滴！滴！ “医生！病人的心跳开始回转了！” “好！第二次心脏复苏！” “准备！开始！” 不知过了多久… 疼痛似乎没有那么剧烈了，不知是彻底麻木了还是产生了错觉。 感官也都渐渐恢复了，刺鼻的味道变成了稍好一点的消毒水味。 眼皮也不是像之前那般挂着两个千斤秤砣，而是粘上了502胶水，虽然睁开费劲，但还是勉强可以开一条小缝。 身体也能微微颤抖一下，应该是这叛逆的孩子稍微回心转意了吧。 就是这嘴里，不知是之前吃了什么，泛着苦涩的味道，如同生吃了那二两苦瓜，让李想的脸部表情不自觉的抽搐了几下。 与之前不同的是他的脑海并没有再次陷入浑浑噩噩，而是慢慢清醒。 所造成的也就是李想悔到肠子里那般的后悔。 自己怎么就那么的闲的没事干呢？ 为什么非要跑去凑那个热闹。 今年刚满十九岁的李想刚刚结束了让他痛苦的高中生活。 许久的奋斗让他取得了不菲的收获。 全市第八。 这个成绩对于他一个模版一直是（别人家的孩子）的情况来说，其实还算让他满意。 没浪费他三年高中几乎没有任何娱乐项目的生活。 不过，三年没有碰过手机，没有进过网吧，这让一项爱玩爱冒险的李想憋的非常难受。 这一个月的暑假生活怎么说也要过的多姿多彩。 之前李想确实是这么想的。 甚至于他自己也都计划好了一切，每一步每一个流程，还有各个地方项目的花销。 可是怎么也没想到啊… 凑个热闹而已，看个吵架而已… 而已啊… 一切还没开始就结束了。 心酸，透到骨子里的心酸由内而外的开始爆发。 李想的泪囊开始发挥作用。 两行清泪从眼角涌出顺着脸颊流进了耳廓里。 瘙痒开始从耳廓里传出，李想的脸颊开始抽动。 内心难受与耳廓皮肤的瘙痒形成了一个对立。 内和外。 疼痛与瘙痒。 如同那阴阳双鱼，只不过… 这鱼没有面对面相融，而是背对背逼迫强迫症。 李想开始浑身颤抖，抽搐。 身上如同有无数条蛇在爬。 终于… 李想造成的动静惊动了护士。 “医生！医生！2408床位的病人抽搐了” 护士着急的呼唤伴随着一阵阵跑步带风。 很快李想感觉到有人站在了他的旁边，眼睛被翻开。 一道明亮刺眼的光亮从上照下，李想的瞳孔不自觉的开始放大。 他的嘴角动了动“医生…” “你先不要说话，你看你眼泪都疼下来了，是药效过去了吗？” 医生温柔好听的声音从上方传了过来。 手电筒移开，李想适应了一下光亮，眼前出现了一道明亮的身影。 黑长的头发干练的在后面扎了个高马尾，白色的大褂也抵挡不住她那傲人的身材。 阳光透过窗户朦胧般的印在她的侧脸，透的她的皮肤白皙透亮，泛着光芒。 挺拔的琼鼻架着一副银白色边框的眼镜，眼睛大而有神。 李想看的有点呆了，与看着灯光定住的青蛙也不遑多让。 与护士交代完事情的医生回过头看见盯着自己的李想嫣然一笑。 那刹那，李想的内心仿佛打开了一道裂缝。 他忽然觉得，自己之前的遭遇似乎也不是那么的让他难受了。 至少，相比对于之前没有那么难受了。 “小弟弟，身体还疼吗？忍耐片刻，我已经让护士去拿药了。” 医生付下身，好闻的味道冲淡了李想鼻尖环绕的消毒水味道。 贪婪地多吸了两口，神清气爽。 医生很快检查完李想的身体，呼出了一口气，似乎轻松了点。 “小弟弟，你身体上的伤口恢复的还不错，在养上几天差不多就可以出院了。” 医生笑着打趣道：“壮小伙就是要多吃饭，才能长身体，前面你jiejie在你意识不清楚时喂你吃的，你吃的那叫一个香啊，我都看饿了。” 医生的话把李想从朦朦胧胧的发呆幻想状态硬生生的拉了回来。 自己在半昏迷的时候吃东西了吗？ 不过自己确实从小吃东都不挑食，吃什么都狼吞虎咽，老妈不止一次说他这个毛病。 这么不雅的一面还让面前这个漂亮医生jiejie看见了。 一抹红晕慢慢爬上李想的脸颊，像是他小时候偷偷好奇母亲的眼霜，照着镜子画的那腮红一般。 粉里透着红。 医生看到面前的小男生脸颊慢慢变红，眼神也不像刚才那般盯着她，似乎不好意思与她对视。 医生不由得再次嫣然一笑。 “柳医生，1004号床的病人有状况，需要你去一趟。” 这时之前离去的护士，端着个盘子小跑的进了病房。 一边把盘子放到李想床边的柜子里一边拉着柳医生快步离去。 李想此刻还是难以动弹，虽然状态比刚醒来时好了不少。 但仿佛之前的嫣然一笑和那不知是香水还是洗发水的香味激活了他的身体。 麻木感和无力感慢慢从李想的身体中离去。 却带来了浑身钻心的疼痛感。 冷汗慢慢从李想的额头渗出。 挣扎的挪动了下身子，李想艰难的用手臂半支撑着身子向后挪，虽然疼痛难耐。 但李想还是成功了，他倚着半个身子靠在了床头上。 “李想！你怎么动了。” 一名护士皱着柳眉出现在了门口。 她快步来到李想的床边搀扶着他又重新躺了回去。 李想嘴唇颤抖，歪着头看着这名热心肠的护士jiejie。 方护士看到李想这幽怨的目光，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解释道：“你的后背和颈椎都有伤，现在最好就这么躺着不要动，不然容易造成二次擦伤” 手熟练的把铁盘子上的几个药片掰碎然后掺杂在一起。 又到李想看不见的地方接了碗水。 “张嘴！” 方护士不容置疑的声音传来，李想听话的张嘴。 之前残渣的碎药倒进了李想的嘴里，一股苦涩的味道霸占了李想的味蕾，让他的眉头拧成了个川字。 方护士看着李想这个可怜的样子叹了口气。 “来，喝口水把它咽下去，我等会给你找个糖。” 方护士不知从哪找的瓶子上面带着一个奶嘴般地吸嘴。 李想的脸是彻底的拧在了一起，他默默的歪头，用一种你是在开玩笑的眼神看着方护士。 方护士也不惯着他，伸手一推。 奶嘴便已经到了李想的嘴里。 猝不及防下被方护士得手，李想睁大了眼睛，随后迫于方护士的威胁。 不得不开始了吸食生命的源泉，他发誓自从他四岁后便再也没有用过这种奶嘴了。 再也没有… 也…就那么，偶尔…用过几次。 猛吸几口，李想感觉嘴里的生命源泉续满的差不多了。 咕嘟一口咽了下去。 只是这嘴里苦涩的味道依旧发挥着它的作用，让李想苦不堪言。 方护士看着李想咽了下去，又把奶嘴瓶递到李想嘴边。 “在喝点，压压味，我去叫你姐去，她还在门口等着呢” 有了刚才的过程，李想也不在矫情，又猛吸了几口。 俗话说，羞耻心在同一个人面前。 只有第一次和无数次。 完后方护士把奶嘴瓶收了回来，放到了铁盘子上。 扭头出了病房。 李想目送方护士离去，眼里满是无奈。 这个方护士李想见过，准确的说很久以前他就见过。 她全名方秀英，和她jiejie李欣汝在初中时候就是好友。 性格刚烈易怒，好胜心非常强。 五官挺拔立体，齐耳短发捋到耳后显得干练得体，一双三白眼，神采奕奕，英气逼人。 就是身材不尽人意，对A要不起。 他和jiejie曾经一度以为她会去上军校，毕竟那里是她曾经的目标。 就是不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变故，毅然决然的学了医。 唉～ 俗话说劝人学医，天打雷劈啊。 也不知道方秀英为什么改变的想法。 很快，当当当的高跟鞋踏地的声音由远而近。 一个哭的梨花带雨的美丽女子出现在了李想的面前。 一把抱住了他。 “小想！你知不知道你担心死我们了！” 说着李欣汝好似撒气般朝李想胸口轻轻打了一拳。 一股心悸的感觉窜上了李想的大脑。 一口气好些没缓过来。 “姐…” 还没等李想求饶的话说出来。 李欣汝自顾自说着，兴许是想到心酸伤心处，再次朝李想胸口轻锤了几下。 心肌梗塞的感觉涌上心头，李想眼睛白眼一翻，嘴角抽动。 你可…真是我亲姐…… 脑海闪过最后的话语，李想安详的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