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德西亚村
这个村落范围不大，几乎家家户户都知根知底，因此穿着风格迥异服装的楚天，加上性格张扬的大精灵碧娜，这样的陌生组合，想不引人瞩目都难。 “禁忌森林。”楚天回头简单回答道。 “什么！” 村民们听到楚天的回答，一个个吓得面如土色，战斗胜利后的喜悦一扫而空，从他们的眼眸里，闪露出一种看见怪物时的讶异。 “怎么了？” “你是说，你们是从禁忌森林里出来的？”这次开口的是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紧拄拐杖的双手或许是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睿智的眼神里满是怀疑。 “没错，有什么问题吗？”楚天揉了揉鼻子，有些莫名。 “这不可能，已经几十年没有人从禁忌森林里出来了，这座森林里布满了各种魔兽，地形复杂，而且……” 老人话音未落，碧娜就忍不住嚷嚷起来：“愚昧的人类，就没有什么不可能的，你们难道不知道这个大陆上有种魔法叫做‘隐踪’吗？” “隐踪？那可是十九级无元素魔法，难道这个大陆上还有无元素魔法师？”老人一边说着，一边重新审视起了一脸木讷的楚天，显然是在怀疑这个年纪轻轻的陌生人，是否真的有这么大的能耐。 “嘻嘻，当然还有，你们眼前站着的这位不就是吗！”碧娜没有道明真相，而是做了一个俏皮的鬼脸，随后在众人的诧异的目光当中，挽起楚天的手臂，昂首阔步走向了钟楼， “碧娜，那个隐踪到底是什么魔法？”背对着人群，楚天压低了声音问道。 “一种隐藏行踪和气息的无元素魔法，可以避过许多兽类的耳目，本小姐早就悄悄施设在了你的身上，就是不希望那些兽类打扰咱们的二人世界。” 楚天恍然大悟，难怪自从六爪毒蜥和兰迪斯野猫一战之后，他就再没有遇到过任何危机，原来一切都是碧娜在从中“作祟”。 两人很快就来到了这个村落最高的建筑物——广场钟楼底下，说是最高，但在楚天看来，最多也就和普通住宅小区里的七层楼公寓相差无几。 整座广场钟楼都是用灰色砖块砌成，由于年代久远的关系，部分砖面已经覆上了一层好似爬山虎那样绿色藤蔓植物。钟楼最底层是碧娜所说的魔法公会，破旧褪色的大门暗示着它的门庭冷落，往上的是一截高峻笔直的钟塔，楼楼顶的四面分别悬挂一座时钟，几根金属的时针在阳光下闪闪烁烁，还颇有宗教的意味。 “对了，亲爱的，你有金币吗？”刚准备伸手推门，碧娜突然开口问道。 “金币？”楚天一愣，“那是什么？” “元素大陆的通用货币啊，本小姐现在去购买魔法咒文，没有金币，银币、铜币也行，低级魔法咒文应该很便宜。” 楚天苦笑，从衣兜里掏出几张纸币，问道：“这个行吗？” “你认为呢？”碧娜歪着脑袋，摆出一副“你是不是白痴”的表情。 楚天把纸币塞回口袋，摊开双掌，手指上的一枚银色戒指，顿时吸引了碧娜的注意。 “这个可是假的。”楚天似是看出了碧娜的意图，马上解释道。 “不管了，先进去看看吧。”碧娜说着，推开了魔法公会的大门! “年轻人，你们好，我们又见面了！” 刚一进门，两人就被一个熟悉的苍老声音吓了一跳，因为这个声音不是来自屋内，而是来自他们的身后。 楚天扭头望去，正是先前那位在村落门口，拄着拐杖的老人，此时老人眼中全然没有了方才的猜忌，而是充满了慈祥和欣赏，笑眯眯的看着两人。 “请问您是？” “我是德西亚村的魔法公会会长，也是德西亚村最有地位的智者，你们可以叫我朗姆爷爷，或者朗姆老头。” “你好，朗姆爷爷。” “你好，朗姆老头。” 楚天和碧娜几乎异口同声道，但是所用的称呼却截然相反。理由很简单，朗姆爷爷和蔼可亲的外表，留给楚天不错的感觉，至于碧娜，对他的第一反应则是：一个喜欢罗嗦的穷老头。 “本姑娘想要一些魔法咒文，有关无元素的，十级以下的都可以。”终于找到一处魔法公会，碧娜流露出一副迫不及待的样子。 “没有问题，本店商品齐全，童叟无欺，不过在此之前，老头子我希望你们能够先解开我一个疑团。”老人和颜悦色的与他们谈起了交易，原来他不止罗嗦，还十分精明，和他慈祥的外表截然不符。 事实证明，抛去逻辑分析后，楚天看人的眼光，相比起老辣的碧娜来，简直相差太远了！ “是关于我们怎么从禁忌森林里出来的吗？” “正是，聪明的孩子。” “唉，有关这个问题其实很简单。” 碧娜说完，把自己和楚天返回元素大陆后，一路来到德西亚村的过程，向朗姆爷爷详详细细地讲述了一遍。 朗姆爷爷听完，站在原地沉思了良久，最后突然想起什么似地发问道：“你们遇到的那个修武者叫什么名字？” “特鲁。” “死亡猎人迪恩特鲁！那可不是一般的家伙，又是为了禁忌森林。” “好逊的外号。” “看来德西亚村又要开始不太平了……” “为什么？” “唉。”朗姆爷爷叹了口气，接着说道，“年轻人，也许是你们离开元素大陆太久了，所以不知道这些年来大陆发生的变化。” “本小姐确实离开了很长时间，至少也有五六十年了。”碧娜的语气有些哀怨，这让楚天对她当年的经历极度好奇。 另外，经过朗姆爷爷这一提醒，楚天猛然意识到，难怪当时总觉得碧娜在解释如何利用灵融的力量返回元素大陆时，显得有些牵强，原来问题在于，既然她需要通过灵融才可以打开时空元素门，那她当年又是怎么从元素大陆过去的呢？ 楚天这个疑问没有马上得到解释，因为此后朗姆爷爷和碧娜的一段对话，让他暂时忘记了这个无足轻重的问题。 与楚天的世界相似，人类在元素大陆上也已经生存了数千年之久，随着人类科技不断进步，他们在整个大陆已探知的土地上，建立起了一座座城市。 每一座城市都有一座主城，以及一大片隶属于主城的土地所组成，为了使人们往来穿梭于不同城市之间更加方便快捷，飞艇系统、粒子传送舱、城际轨道，这些楚天闻所未闻的交通工具，成为了人们常用的运输枢纽。在那个鼎盛时代，人类将科技文明和协作精神发挥到了极致，第一次变革来自于一位犹如天神降临般的传奇人物——拉法迪斯卡*师！ 拉法迪斯卡的出现，带给整个人类文明最具冲击力的革新就是魔法，这一神奇的修炼方式，彻底颠覆了人类依靠科技的思维理念。 当时，每座城市会推举一名有号召力的强者，作为本城的城主，一来是率领众人抵抗元素大陆上的其他生物，二来也是为了避免群龙无首的混乱状况出现，有效调度这片区域内的资源与人力。 在拉法迪斯卡统领的魔法时代，这个城主的身份绝大多数都是由魔法师来担当的，直到发生第二次历史变革！ 这一次变革同样来自拉法迪斯卡，因为自从他所创造的武灵风靡了整个元素大陆以后，人类逐渐开始弃魔修武。这一转变过程仅仅持续了不到百年，一些原本在魔法师控制下的城市，便逐渐倒戈成为了修武者们的天堂，等到魔法师们发觉情势不妙时，修武者的队伍已经以惊人的速度壮大起来，其中更是不乏一些已经获得武灵的灵武者。 在此之后，那些近乎陷入疯狂的修武者，为了能够从魔法师手中夺取更多的武灵，不惜掀起了一股反魔法师狂潮，以魔法师是修习继承了魔族的技艺为由，将魔法师在元素大陆的生存空间一再压缩。最终，这场盛世空前的魔武大战，最终以修武者的压倒性胜利而告终。 渐渐的，随着元素大陆上的魔法热衷度日益凋零，能够创造武灵的魔法师迅速减少，乃至绝迹。修武者们的目标开始转向了同僚，那些实力不济的灵武者，往往都会成为无数修武者杀戮的目标，好在这也让魔法师们得以喘息之机。 顷刻之间，整个元素大陆战火纷飞，四处喊杀震天，使得原本团结和谐的人类文明，迅速土崩瓦解，其中最直接的表现，就是科技文明衰败倒退，矿藏资源匮乏闭塞，众多城市沦为废墟，以及四处魔兽横行…… “等一下。”碧娜一脸凝重，眉心微皱，道，“朗姆老头，你是说魔兽？” “没错，对于这一点我也十分困惑，不过这也就是近三十年的事情，老头子我也不知道究竟是哪里发生了状况，导致元素大陆上出现了那么多魔兽。” “这不可能，本小姐知道，普通兽类只有被暗系魔法魔化后才会变成魔兽，这可不是一般暗系魔法师可以办到的事情，除非这几十年来，元素大陆上成长起了一大批暗系魔灵师。” 朗姆爷爷干笑了两声，娓娓说道：“这就更不可能了，小姑娘你或许不知道，自从魔武大战之后，人类魔法师的修为一落千丈，其中无元素和暗元素魔法师更是踪影全无，这一方面与魔法师后继无人有关，另一方面也和魔法元素被过度耗损有关，至于一大批暗系魔灵者，就更是痴人说梦了。” 由于碧娜是在魔武大战初期，也就是魔法师与修武者势均力敌的时候，离开的元素大陆，所以对此后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直到现在她才知道，在那场战争之后，不止是人类魔法师，就连魔法元素，乃至魔法精灵都损失惨重。 难怪当时特鲁在看到碧娜时会如此惊讶，看来她已经成为这个大陆上的稀有品种了。 听到这里，楚天依稀有点明白了。记得碧娜曾经说过，精灵都是由高阶魔法师从魔法元素中凝聚提炼出来的。也就是说，那位创造出碧娜的魔法师，就形同她的父亲亦或者母亲，料想在那样一个修武者屠杀魔法师的时代里，碧娜内心对修武者的积愤自然与日俱增。 “那禁忌森林呢，这又是怎么回事？本小姐过去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个地方。” 正当楚天满怀心事的时候，碧娜又一次发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