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龙啸天给日军下命令
龙啸天看到老师，心情激动，就想跑过去。小胖赶紧说：“哎，铁蛋。你还是装成日本浪人的样子，看看咱老师能不能认出你来。” 龙啸天毕竟只有十五岁，有少年人的顽皮，觉得好玩，立即答应下来，而且板着脸，摆出一副很严酷的样子。 小胖更可笑，站在龙啸天面前一个劲地鞠躬，哭丧着脸说：“浪人老爷，饶命啊。” 王贵不管哪一套，从小胖手里抢过一根香肠大吃起来。 赵章文右胳膊上带着一个红色臂章，身材瘦弱，但两眼富有神采，一看就是聪明人。他瞥一眼小胖手里的香肠，立即对龙啸天鞠躬，用蹩脚的日语说道：“请武士原谅我的学生，他吃不饱饭，偷了您的香肠。对不起。” 龙啸天仔细打量老师，一个月不见，老师脸上更加瘦削，多了皱纹，似乎一下子苍老了十岁，原来一头黑发变成多半白发，眼镜也只剩下一个镜片。龙啸天心潮澎湃。 赵章文不敢打量龙啸天，转身严厉呵斥小胖：“李大勇同学，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经常到厨房偷馒头，现在胆子越来越大，连日本武士的香肠都敢偷！快还给武士！”说罢上前就夺。 小胖哪能让赵章文夺去，死不撒手，急的脸红脖子粗。 王贵在旁边看的咯咯直笑，笑弯腰。 赵章文停下手，扶一下眼镜，疑惑地看看王贵和小胖，问：“怎么回事？” “赵老师，这个日本武士是铁蛋化装的。”王贵说。 “龙啸天？”赵章文仔细打量龙啸天几眼，摇摇头说：“长的真像龙啸天。”接着仍然用日语恭敬地说：“请武士不要为难我的学生。如果要惩罚，就惩罚我吧。” 龙啸天脸皮再厚也装不下去了，赶紧用流利的南京话说：“赵老师，我其实就是铁蛋，龙啸天，龙铁匠的大儿子！” 赵章文的脸瞬间僵住了，凝重地看着龙啸天，声音颤抖地说：“你真是龙啸天同学吗？” 龙啸天真想揭下嘴唇上的胡子，忍住了，说：“我就是龙啸天。去年冬天，您带着我们全班同学游览玄武湖。我和小胖在船上胡闹，差点把船弄翻，你还批评我们。我逃出南京城后，又回来报仇，因此装扮成日本武士的模样。” 赵章文眼泪夺眶而出。 这时，金发碧眼的洋人跑到龙啸天跟前。他正是南京安全区国际委员会主席、德国西门子公司驻南京办事处负责人约翰拉贝先生，右胳膊上套着一个绣有纳粹万字符的臂章。 拉贝指着自己臂章，用生硬的中国话，激愤地说：“我是德国纳粹党成员，南京安全区国际委员会主席约翰拉贝，我强烈抗议你伤害平民。这是违反国际条约的行为，我要向伟大的元首控诉你们。” 龙啸天笑道：“多谢拉贝先生！” 拉贝一愣。 龙啸天警惕看看四周，对赵章文说：“赵老师，我们到僻静的地方谈话吧。” 赵章文点点头，对拉贝低声说：“这个日本武士是我的学生装扮的，自己人。我们回到办公室谈话。” 五个人走进一栋大楼二层的房间，关闭房门。龙啸天立即摘下斗笠，脱掉和服，把化装清洗掉。拉贝瞪着蓝眼睛惊奇不已。 果然是龙啸天，自己的学生。赵章文惊喜的同时，内心也抱怨，真是小孩子啊，少年不知愁滋味，这种情况下居然还有心开玩笑。 赵章文指着拉贝，对龙啸天介绍：“啸天，拉贝先生建立了中立的安全区，保护了我们二十五万中国人。居功至伟，恩德顶天！” 龙啸天对着拉贝深鞠一躬，动情又豪迈地说：“拉贝先生，作为中国第一男人，我非常感谢你帮助我们中国人。” 中国第一男人？赵章文听得别扭，仔细打量眼前的龙啸天，多年的阅历让他倒吸一口凉气，一个多月不见，这个平时很温和很幽默又有点狂妄的学生，气质竟然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表面看仍然温和亲切，但是背后隐藏着冷峻的腾腾杀气，如同一个煞鬼附体，令人不寒而栗，难道全家人的死亡让他变得如此冷血了？！ 拉贝哈哈大笑，挑起大拇指，说：“真是英雄出少年！” 小胖看着现在的龙啸天有一种顶天立地的气概，就肃然起敬。王贵则打着饱嗝，嘴角扭动，心说，铁蛋不愧是铁蛋，吹牛吹得刚刚的，越来越狂了，屁，不就是靠着日本浪人的化装，搞来一些香肠吗？我要是戴上斗笠，披上和服，我是天下第一男人！ “啸天，我知道你一家人都被日本兵杀死了，你报仇的心情可以理解，但是你毕竟是少年人，没有成年。打仗是成年人的事情。我还盘算着，等秩序安定了，你们继续上学。再说，蒋委员长已经秘密派遣特种部队暴龙进入南京，报复日本人。现在的日本人被弄得焦头烂额，草木皆兵。暴龙会为你全家报仇的。”赵章文热心劝慰龙啸天。 “对。赵先生说得对。暴龙已经让日本人低头了。你是未成年人，不应该使用武器作战的。你可以在我这里生活，我保证你的生命安全！”拉贝激动地说。 龙啸天无法给他们解释暴龙和自己的事情，就转移话题，说：“我发现这里缺少食品，我去办。你们还有什么困难，给我说，我保证解决！” 赵章文看着龙啸天苦笑一下，心想，这孩子狂妄的毛病不但没改，反而越来越大。 拉贝则看着龙啸天起了兴趣，说：“年轻人，我发现你很像我们西方人，敢于幻想，敢于冒险。我可以告诉你我们的困难。现在安全区有二十五万人，严重缺乏食品、衣服和粮食。我通过西方使馆已经向日本人索要一些，但是他们吝啬的很，歹毒的很，给的东西很少。如果你真有办法，那就给我们弄来食品、药品和衣服，越多越好。如果你真的成功了，那么我会恭喜你，你真的成为中国第一男人，我约翰拉贝会为你精心打造一枚奖章！” 龙啸天略微思考一下，一拍胸脯，说：“朝小日本要东西，小菜一碟！” 几个人都笑了，以为龙啸天开玩笑。 龙啸天拿过来自己的另一个挎包，哗啦一下，把东西倒在桌子上，滚出许多钱，有日本军票，中国银元，还有美元，一根金条。 小胖一把抓起金条，心想，这铁蛋比我能偷啊，我怎么就偷不到金条呢，哎，算了，还是馒头和香肠好。 “这些钱都给你们用。我再借用你们纸张。”龙啸天说罢，拿起毛笔和墨水、一张纸，走到窗台跟前，写上几个大字，哈口气吹干，揣到怀里。他化妆成原来样子，背上沃尔特和驳壳枪，穿上和服，戴上斗笠，挎上武士刀，大摇大摆走出去。 几个人看着龙啸天远去，都有些目瞪口呆，他还真干吗？ 龙啸天走出安全区，拐过几条街道，看到一辆轿车开来，上面坐着一位少佐军官，跟着两个卫兵。龙啸天立即跳到一截破墙后面，摘下斗笠，脱下和服，找块破布，蒙住下巴。他搬起一根烧焦的木梁横放到路上。 轿车看到木梁，慢慢停下。龙啸天从破墙后面跳出来，飞跑到轿车跟前，拉开车门。两个卫兵刚要起身，龙啸天朝着每人太阳xue上轻轻一击，二人昏迷过去。 少佐立即拔出手枪。龙啸天出手如电，抓住手枪，两手一掰，咔嚓一声，手枪从中间一折两断。司机摸向枪套的手立即不敢动弹，吓得脸色苍白。少佐还保持镇静，说：“你是暴龙？” 龙啸天回答：“不愧为少佐，很有眼力！我命令你一件事情，把这个命令书交给你们的师团长，让他立即向南京国际安全区供应物品，保证以后绝不断绝。作为补偿，我暴龙会休战两个晚上。否则，你们懂得，嘿嘿！”说着，掏出刚才的纸张递给少佐。 少佐一看，立即点头说：“请暴龙阁下放心，我一定转达你的要求，也请你遵守你的约定，休战两个晚上！” “我暴龙说话算数！”龙啸天说着，退回身子，关上车门，走到木梁跟前，一脚踢出去，木梁嗖的一下飞起三米高，落入二十米外的废墟。 龙啸天做个手势。轿车一溜烟跑开了。龙啸天穿好衣服，溜溜达达进入安全区。 龙啸天的纸张很快传到南京警备副司令佐佐木手里。他打开一看，上面写着几个中国汉字，旁边的翻译官读出来： 兹命令日本帝国陆军驻中国南京部队警备司令中岛今朝吾立即向南京国际安全区供应粮食、衣服和药品，保证其内中国人生活需求。作为补偿，我休战两个晚上。如果不服从我的命令，你们会付出更多代价，你懂得。暴龙签名。 佐佐木听完勃然大怒，拍着桌子大叫：“暴龙混d，这是对大日本帝国陆军的挑战！我绝不会服从这样的命令！” 翻译等佐佐木平静一下，小心提醒：“旅团长，此事非同小可，还是请示师团长吧。” 佐佐木骂一句，气就消了，说：“如果这个暴龙用请求的措辞，我会考虑的。但是这个家伙太无法无天了，竟然用命令的措辞，他真以为我皇军害怕他不成？嗯，你的建议也有道理。”说完，立即拨通上海电话，联系上师团长中岛，把事情叙述一遍。 中岛一听大喜，说：“佐佐木君，这个事情太好了，你不要在乎什么命令措辞。司令官已经决定让我们撤出南京城，在此期间，千万不要再出事了。我命令你按照暴龙的要求，立即向安全区提供物资。不过，你一定要向那个可恶的德国老头说明，这是看在国际社会的面子上。对于暴龙的事情，严格保密！” 佐佐木一听，格外高兴，终于离开南京这个地狱了，大声说：“太好了。霉运终于要结束了。请司令官放心，我立即向向国际区供应物资！但愿暴龙是个讲诚信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