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山院 - 仙侠小说 - 百度西游在线阅读 - 第二十四章 血泪难掩思儿情

第二十四章 血泪难掩思儿情

今日还要等这小和尚说话不成。”于是冷冷地喝道,“小和尚,我不但派人救了你,还给你这些宝贝,你可知恩吗?”

    金蝉听了,将手中那半件金丝衣放下,站起身来,凛然道:“你虽救我,但那些人罪不致死,他为何要杀人,还要将那些人全都杀死。更何况这些东西原本就不是你的,我佛门中自有三宝,又怎会贪此类俗物。”

    那无当圣母听了不以为然道:“皇帝用刀杀人,他就是用口杀人,结果还不都一样。你视那些人如人,他们却视你如草芥一般,我们不救,没准现在躺在地上的就是你了,哼,那种人,杀得越多,越是积德。”

    金蝉听了默然不语。他虽是年轻胆小,但是一到了佛学理念,就登时忘了身处何境,只是一心想维护自己心中所信所仰。过了一会,只听他念道:“我佛曾道,‘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那矮胖女道人又是一阵大笑,只震得洞中四壁尘土簌簌下落。只听得她说道:“好一个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想来我已入狱千年,若不是有你解七佛之咒,打开地宫之门,龟灵之魂得以寻到我之所在,助我理通了脉搏。千年之后,我还被压在塔下,谁会怜我念我。行善恶报,那我行恶,又有何报,哼,你等修成正果,自享极乐,却又用这等说辞来糊骗世人,可悲呀可叹。今后我要遇神杀神,佛挡杀佛,看天下谁敢挡我!”

    金蝉见此人一下子竟似陷入疯狂境界,吓得两边众美女都个个花容失色,手中灯笼不住摇晃,红色灯光变幻不定,映在那矮胖女道人抽搐的脸上,竟是那样的充满愤恨之色,一时也心神大乱,不知如何说好,只是低下头来默诵“大悲咒”。

    无当圣母笑了一阵,才停下来,抬头上望,口中喃喃说着什么。过了一会,又用一双黄绿色的眼睛盯着金蝉看了他半天,才道:“小和尚,我来问你,你可是前些日子在齐云塔上扫塔着?”

    金蝉听他有此一问,不觉大奇,只是回道:“是。”却不多言。

    那无当圣母见金蝉如此,也不奇怪,道:“那好,我来问你,你扫塔时,可曾在塔中念过什么吗!”

    金蝉一听,猛想起塔中所见所的刻七佛灭罪真言,更想起后面的所见的“佛知你知、不可妄传”佛谒,心中大骇,心道莫非是她要问我这个不成,那我是宁死也不说的。

    无当圣母在旁察言观色,见金蝉如此样子,知他已读了那佛咒直言,怪笑一声,道:“小和尚,你曾助我一次,现在我也救你一命,咱们现在是互不相欠,你只要将塔中所见的佛咒真言告诉我,我老人家也不会亏待你,不但这些皇帝小儿们的宝贝全都给你,你来看,这里这些美娇娘,也全是你的,我还可以传你呼风唤雨,点石成金之术,你若是愿拜我门下,更是可以修真得道,学会腾云驾雾,长生不死的法术,从此逍遥自在,你看可好。”她越说越是得意,连那冷冷的声音都有了些暖意,面上更是禁不住满脸堆欢,一双黄绿色大眼,直直地望着金蝉。

    金蝉听了,挺身站起,只是说道:“小僧自入佛门,早已六根清净,只求善行,别无他求。”

    那无当圣母听了暗道,小和尚年纪不大,话说的可不小,我今倒要看看你的定功了。于是一指那些珠宝,喝道:“小和尚,我老人家说话算数,这些全是你的,你快把那真言与我说了,我派人送你连同这些东西一起送走,你说到那就到那,你若不放心,我为你找个皇帝小儿找不到的地方,让你享清福去。”

    金蝉听她一催,猛然想起在塔中所见,心想我虽临此大难,但也不能让jian人得逞。于是再次望了望那件放在宝贝堆上衣服,抬头望向那无当圣母,只见她瞪着两只蛤蟆似的眼睛,正盯着自己看。金蝉听那无当圣母说自己在塔中曾助她一次,又见她这个模样,忽然想起在佛塔中所看到的“七佛灭罪、千年一解、塔镇金蟾、自念自消。”失声说道:“难道,你就是那塔镇金蟾不成?”

    那无当圣母听他说出此言,脸色一变,顿如冰霜一般,只听她冷冷道:“我只问你,你是说也不说。”她话声刚落,金蝉便觉身子被一条绳索状的事物缠住,整个人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包围起来,然后是一种冰凉感觉,有如无边无际的寒风,透过皮rou,向身体内部钻去,一直吹到骨髓深处,仿佛是要将骨头吹干一样,身上的每一块rou,都已被吹僵,让自己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只有那钻心的疼,和那种冷入骨髓的滋味,仍在继续地折磨着他,而且继续向金蝉的心口处蔓延。金蝉再也坚持不住,不由地呻吟出声。那无当圣母见了,手上松劝,金蝉身上寒意顿去。

    无当圣母见了,笑问道:“你可服了?”

    金蝉双眼紧闭,嘴唇紧紧的抿着,他的面色苍白,在灯光照耀下已是血色全无,好半天才从寒意中缓过劲来,有了说话的力气,但他一想起在塔中所见所闻,深心处不知从哪里腾起一股无名悔恨来,只觉得自己无意中帮了此怪解了所困之咒,让他出来作恶,心中悔恨万分,想自己所闯之祸,已是万死莫赎,倒觉身上所受之痛,反能成全他赎罪之过,想到这里,他再也支撑不住,惨叫一声,一口鲜血喷出,又昏倒在地。

    那无当圣母见他如此坚强,心道我此冰冷咒,连那些成精的小仙们也受不起,这小和尚rou体凡胎,却能强忍着到此时,心意倒是坚强,我可别一失手让他送了命。于是撤了法咒,自龙椅上下来,看了看金蝉,探了探他的脉搏,见他已是心跳全无,人竟被他弄死了。无当圣母见状吓了一跳,心想我久未施法,再加上这小子嘴硬,竟失手害死了他。但想金蝉刚刚死去,又见他双腕和口中均是血迹未干,心意一动,袍袖一甩,身后的三座莲台又飞到空中,瞬间变成三朵极小的莲花,徐徐地飞到金蝉身前,无当圣母注视了三朵莲花一会,从口中吐出一口白气,在空中化成三朵小小的白云,分别依附在三朵莲花上面,无当圣母笑道:“去罢,去罢,福祸相依,就看这小和尚造化了。”说完又是袍袖一甩,三朵莲花与三朵白云分别从金蝉口中和左右腕伤中处隐去不见。

    说来也怪,金蝉本是已死之人,被她如此施法后,只见金蝉身子一颤,竟然又活了过来,而且身上一点伤也没有了,他迷迷糊糊中感觉到三股暖流在体内上下走动,不一会体内就充满了温暖,也有了力气,眼一睁开,便见女道人正站在跟前,冷冷地看着他,见他醒来,才道:“小和尚太迂懦,我老人家给你点苦头尝尝,怎么样,你是说也不说?”

    金蝉站起身来,仍是道:“大错已酿,只求一死。”

    无当圣母闻听,怒极而笑,金蝉又感到有一种冰凉刺骨的感觉,重入身体,但那种冷却不再像之前那般冷入骨髓,与为与此同时,体内三股暖流,也慢慢地流动,虽是抗不过那股冷流,便却能帮他护住周身要害,使他不前之前那般无比难受,虽然直冷得牙齿上下打架,浑身哆嗦,但却始终没有昏倒过去。

    无当圣母察言观色,见此时金蝉已忍耐了她的冰冷咒多时却并未如刚才那样死去,心想这三品莲台虽然被自己封了印,但却没想到这么快竟然和这小和尚身体溶化到一起,有如水rujiao融一般,竟然帮这小和尚抵抗起冰寒来了,当下便又撤了咒,问道:“你宁死不说,可是怕告诉我真言,会助纣为虐吗?”

    金蝉喘了会气,过了好一会,才强忍疼痛,说道:“我无意中酿成大祸,已是百死难赎,我纵是粉身碎骨,你也莫想从我口中问出一字,我佛虽是慈悲为怀,但你若要继续为恶,我佛必有降魔手段。我劝你还是回头是岸的好。”

    那无当圣母听了哈哈大笑,笑声在空旷的地殿中回荡,震得金蝉双耳欲聋。只听他笑了良久,才喃喃道:“想不到我无当圣母在你眼中,却是妖魔邪道!真是胜者王、败者寇。哼,降魔手段,若不是人门与佛门联手,用计诳我教,他们又能有何手段胜我截教?也罢!自此以后,我便是妖魔邪道,弄它个天翻地覆,重立天地,以报师恩。”她一边说着,一边又低下头来看向金蝉,只见金蝉昂首而立,一副慷慨就义模样,不由地心中一动,心想这小和尚如此模样,与当年自己战败后宁被囚受苦也不投降时的气概有些相似,不禁心气稍软,当下又道:“看不出你小和尚有如此骨气,看在你曾助我出塔份上,我也不与你计较,你以为你不说那真言我就怕了他们吗。好,我且让你走,看看将来的世上是佛教道教强,还是我截教强。”

    金蝉听了,不知这自称无当圣母的怪道人又打了什么主意,竟然让自己走。只是,自己又如何才能出去呢?但他此时已不考虑那么多,只想先离开这里就是了,当下心中泰然,向那怪道人施了一礼,转身便向那通往上面的甬道走去。

    这时,只听那无当圣母又叫道:“且慢。”金蝉闻言,止步转身,不发一言,只是看那怪道人。

    无当圣母笑道:“外面朝廷正在四处抓你,要治你倒塔之罪,这事毕竟与我有关,你若同意,我可派人送你到一皇帝找不到地方,这些珠宝,你要也好,施舍别人也罢,悉由你意,我也全都派人给你送走,你意下如何?”

    金蝉听了,微一摇头道:“多谢阁下,有些事既因我而起,我又为何避之,若有些事与我无关,我又有何惧之,这些珠宝,本与我无关,我亦与它们无关,这些身外之物,我要它们何用。”说完,金蝉躬身只将那黑衣道人掠他来时顺手带来包袱拿起,施了一礼,默然不语。

    无当圣母听了金蝉这些颇有禅意的话,颇有些不耐烦,冷冷地道:“小和尚不知好歹,多说无益。你给我记着,今日之事,你不可与他人说起,否则一人闻,我就杀一人,万人闻,我就杀万人,管他是何方神圣。”说罢,挥手道,“萤娘们,带他走。”

    金蝉微微一笑,再不看对方一眼,转身举步向前而去,两旁的打着红色灯笼的美女们,也是依次转身,有的在金蝉前面,有的在金蝉后面,排成两队,向前而去,红色的灯笼,照着黑暗的大殿,尤如两条红色的长虫,向着甬道爬去,他们刚出来大殿,只听轰隆一声,金蝉不由地回头望去,借着红色的灯光,只见两个厚重的石门后,霍然腾起一片黑色云气,在这红光中更增诡异,而轰隆巨响后,两扇石门,已在身后关闭,留下无边的黑暗。

    过了徐久,才听那黑衣道人金箍道:“二圣母,放这小和尚去,会不会泄露天机呢?要不要属下暗中跟着他,他若是乱说的话,便出手除去。”

    又过了徐久,无当圣母才道:“齐云塔由降龙、伏虎奉佛旨所建,他们费了如此多的心机在这里,又怎会不晓得我今日破土出世呢!哼哼,他们弄此玄机,其意必在当年教主传的宝贝之中。我之所以与那小和尚如此说,就是要看看他们想弄什么文章。我伤势未全愈,走到那也斗不过他们,还不如留在此地,静观其变。大不了也就是找龟灵去,咱们且走着瞧。”她冷笑一声又道,“你在外这么长时间了,给我说一下当今的天上形势。”

    “是,”金箍应道:“自诛仙、万仙战后,三清道祖与西方佛祖共设封神榜,并以昊天为帝,世称玉皇大帝,为众仙之首,同时分封三百六十五位正神,各司其职,建立天庭,统御三界十方内外诸仙与芸芸众生,并管辖世间一切兴隆衰败。”

    “噢!昊天,难道是那个远古上神,听说他只知苦修历劫,诸事不与,怎会出山为帝呢?”

    “启禀二圣母,那昊天来历属下未打探出来,但是让人想不到的是,那昊天执掌天庭以来,竟是极有手腕,他先是设了天规天条,又定了众仙职位尊卑,将众仙依成就、职位、功德分成上三洞,中三洞、下三洞。对了,圣母,下三洞众仙指的是众地仙,那镇天祖师被封为地仙之祖,现被称为镇元大仙了。”

    无当圣母听了冷哼一声,低声骂道:“怕死的老滑头。”

    “是。”金箍附和一声,又继续道,“那天庭为了更好地管束众仙,除了这三百六十五位天神外,还从众仙和修真得道者中,招优者为分封为山神、水神、城隍、土地。随着天庭威权日重,对众仙约束日深,如今神职,名为仙仆,实为仙官。众仙也是一改往日清高,对神职竟趋之若鹜,以在天庭谋一神职为荣。”

    无当圣母听了,不屑道:“如此局面,怎比当年我截教座下,有教无类教化众仙,诸仙平等,共参大道呢?难道那老君与佛祖对此也不闻不管吗?”

    金箍又道:“启禀二圣母,自打封神之后,元始、灵宝二天尊就闭关修真,求证得那至高无上的混沌大道,再不露面。只有老君以练丹为由,在天宫住,但也是一心练丹,无心他顾。佛祖更是偏守西天一隅,只许僧传法,不许佛现身,除了那南海观音还四下走动外,别人均是自守各家洞府,不再现身凡世。是以当今三界,唯尊玉帝。”

    多宝听了又是几声冷笑,叹道:“不足为怪,正所谓胜者王、败者寇。对了,我被囚后,龟灵去了,通天门下,你还有谁的消息?”

    “启禀二圣母,多宝师尊自万仙阵中被老君带走后,便不知所踪,弟子亦暗中找寻了千年,但一直没有他的消息,其余我门中人,除了我和灵儿,大部分已归顺天庭,金灵师伯虽是战败不屈而亡,但死后其灵魂却投诚天庭,且极受礼待,被特封坎宫斗母正神,居周天列宿之首,其余我门中人,只要是法身被毁,魂魄未亡的,也分别被封为五斗群星、二十八星宿、三十六天罡星、七十二地煞星等神职,咸听天庭驱使,就连闻太师,也被封为九天应元雷神,他手下诸将,也全成为雷部二十四员催云助雨护法天君,其余如赵公明、三霄姊妹等师兄弟,均被封成了正神。”

    “噢,如此说来这些人倒是因祸得福了,难怪这么多年竟没有一个人找过我。”

    “圣母,这些人虽是得了神职,但是真身被毁,修行上再也无法更上一层楼,所以虽是被封了神职,可说穿了不过是供天庭驱使的高级奴才罢了,怎比得我们截教当年上下平等,人人皆可修得正果。”

    无当圣母听了,不置可否,过了会方问道:“其他那些师弟们呢?”

    这是只听那灵儿说道:“启禀二圣母,那长耳定光师、师、他投降了佛门,现为定光佛了。只是苦了金光仙、灵牙仙、虬首仙等师叔。”

    无当圣母冷哼一声,手却攥得更紧了。

    金箍却问道:“灵儿,他们怎么了?”

    “唉!”灵儿叹了口气道,“他们虽是保住了真身,但全被打回原形,受制于人,虬首师兄成了文殊坐骑,灵牙师弟成了普贤坐骑,金光师弟成了观音坐骑。”

    只听咕的一声,黑暗中两只绿眼放出两道绿光,只射向远处,只映得地上的那堆珠宝也全反射出绿幽幽的光芒。只听无当圣母气怒道:“佛门欺我们太甚,我就是拼得魂消魄散,也要报得此仇。”

    黑暗中,那金箍与灵儿也一同跪倒,同声道:“弟子愿跟随二圣母,报仇雪恨,万死不辞。”

    听了他二人所言,无当圣母语气变缓,缓缓说道:“有你二人如今仍对我不离不弃,忠心可嘉啊!事到如今,我也与你们说一下我所知道的秘辛。哈哈,金箍你们都道诛仙、万仙一战,是咱们教主一人独对三清和那西天佛祖,是以人单力薄,才致落败的罢?”

    金箍与灵儿听了同道:“弟子确实是有此想法。”

    “唉!”无当圣母叹了口气,道,“其实我们都错了,当年诛仙一战,我们见教主一人独对三清,虽未落败,但也在气势上落了下风。再加上后来西天佛祖也与我们作对,更是让我门中人士气全无,门下众人逃的逃,降的降,这才最终落败。但是我们都上当了,其实那是老君弄的障眼法,三清均是由老子一气所化。教主对此虽是心知,但苦于当年誓言,却未说破,终于自食苦果啊!”

    金箍与灵儿听了互相对视,见对方神色均是无比惊讶!灵儿更是道:“二圣母,那为何元始、灵宝二天尊不管管老君的胡做非为呢?”

    “唉!非是不管,实乃不为也!你们有所不知,我们道家创立之祖,论得道先后,依次为元始天尊、灵宝天尊、太上老君、恩师通天以及镇天、普天二位师叔,因他们六人志向相同,天姿绝世,得道相识后结伴共参大道,以老君为长,普天为幼,创立道教,取清者上升为天之意,先尊元始天尊、灵宝天尊、太上老君为玉清、太清、上清,恩师则自称通天,再加上镇天、普天,三清三天并称为道门六祖。六祖仍自洪荒开天辟地以来,修真最早,天悟最高者,加上机缘巧全,悟得大道之质。若论这大道之本质,则无始无终、无边无际、独一无二、全能全晓,其深其广,更非我等所能想像,就是连你我所处这世界,也仅是道之所化的万千之一,阴阳二气所成也。六圣之中,元始、灵宝二天尊悟道最深,正是为此,元始、灵宝二天尊才在修真之争前,已隐身三界外,一心悟道去了。通天恩师最敬元始、灵宝二天尊,你们想想,教主连他们的话都不肯违,又焉能与之作战?”

    说到这里,无当圣母似缓了缓,才又道:“教主在六圣中,最有福缘,不但习得无上法门,更是得了开天十神器之六。并得在蓬莱岛碧游宫开设法脉道场,创立截教,我与多宝师兄、金灵师姐、龟灵师妹共为门下弟子,又各招门下仙人,截教兴旺,弟子数量最多,享有“诸佛参拜,万仙来朝”之美誉。没想到树大招风,我教兴隆,竟招事端。最终有了人截之争,但这也只是我辈恩怨,而对道门六祖来说,此世界,亦不过是过往未来万千世界之一,生与灭,有和无,也只是造化瞬间。说起来,这些心悟,也是我在塔下千年,日夜听和尚们念经,才有所悟。想想这西方佛教所传,也不全是废话,有些禅机,与我们还是相通的。”

    灵儿听了也接口道:“二圣母,我在西天时,也偷听得那佛祖讲,说什么当今世界,仍婆娑世界,过去有无数世界,未来仍有无数世界,反正是啰里啰嗦了一大堆。”

    无当圣母听了点头道:“不,灵儿,那佛祖说的没错,看来他也必是悟得了大道中的玄机啊!”她感慨了一番,又说道,“至于老君一气化三清,正所谓上者伐谋,这也怪不得老君。其实这秘密,我也是在战败之后,于分宝岩下,无意中自恩师那里得知的。今与你等说这些,非是我教无能,只是教主心太软了,才致此败。若是早在诛仙阵中就祭出六魂幡,人道诸仙,焉有命在。若不是长耳忘恩负义,将六魂幡交给西天佛祖,万仙战中,鹿死谁手,尚未可知。唉!事已至此,夫复何言!你们只需知道,元始、灵宝二天尊对截阐之争,并未参与,更不要说援手老君就是了。”

    “可是,”金箍听了,忍不住道:“二圣母,既然如此,我们如何才能报得此仇呢?”

    “恩师现在不知何处,他若是能寻到元始、灵宝二天尊相助,必能反败为胜,重树我截教声威。可是到现在,恩师不知所踪,我怕是他已心灰意冷,隐居不见我等了。”

    灵儿听了惊呼道:“啊,那可如何是好?”

    “君子报仇,尚且十年不晚,何况我辈。无当圣母冷冷地道,“当年我我尊师命,不得不先行撤走,未能助恩师一战。我来到洛阳,本想疗好伤后,再与你等联系,不料九百年后,又被观音寻到此地,并划地为牢,将我囚禁。但观世音为体现佛们慈悲,还与我定下百年之约,许我百年之后,可凭一已之力出世。那知她刚走后不久,当我元气刚有之际,又佛门又派降龙、伏虎那二秃驴到此建寺盖塔,囚于齐云塔下。用佛法镇压于我。这两小秃驴自称天竺僧摄摩腾、竺法兰,借汉明帝之手,在我隐身之所,建寺盖塔之后,又用梵音血咒封印,还美其名曰佛门有好生之德,给我一条生路。但我体力连一丝真气都提不起来,又如何能逃生。龟灵师姐已死九百年后,降龙、伏虎那二秃驴才将龟灵之壳带到凡间。你被何人封印后,也不知道。为何又自西天流传到凡间,这里面种种举措,想来都是有意安排,我等不得不防啊!记得塔盖成封印之时,那观世音还曾看过我一回,留下一句佛偈,什么七佛灭罪、千年一解、塔镇金蟾、自念自消。现在正好满一千年,正好有小和尚解了此偈,又破了齐云塔的梵音血咒封印,龟灵之魂是如何从血魂泪魄封印中出来,也是耐人寻问。也罢,管他们如何布局,咱们见招拆招,走着瞧就是。当下之急,是如何寻到恩师仙踪。但又得防他们假借我手来寻到恩师。想来当下阐教独尊、佛门又盛,天庭又是如此般势大,他们也必定苦求恩师踪迹。你们想想,我这藏身之处,能被佛门找到,将我囚齐云塔下,虽是佛门所为,但想那天庭这千年来对众仙控制的如此周密,为何对我事一无所知,此中必有蹊跷。难道佛门对外封锁消息,只是为了求我皈依佛门吗?眼下我虽得龟灵师姐魂魄和精血之助,功力恢复了三成,但强敌环伺,我等只有暗中潜修,以静待动,万万不可妄行。”

    金箍听了,忍不住道:“二圣母,那小和尚可是曾来过这里,会不会……?”

    无当圣母笑道:“这个无妨,我正要借他试探一下佛门用意,反正我等现已是败阵之将,大不了再被俘就是,何不赌上一赌。对了,我问你,当今天庭,是如何管理三界五行之事的?”

    金箍回道:“启禀二圣母,那天庭中以玉帝为尊,统辖三界六道,节制众神众仙,众神中文以太白金星为首,负责处理天庭日常杂事,武以托塔天王李靖为帅,统率十万天兵天将,维护天庭安全,而我们中人,虽个个都封了正神,位列星宿,但却只能各守星位,未得天庭调遣,不得擅动。阴间则是由十殿阎王核准鬼魂生前功过善恶,依律报天庭定六道轮回。至于人间虽是有了山神、水神、城隍、土地、灶王、日游夜游诸神,但也是只收取人间香火,管控万物变化,其余事端,一律不管,均由天庭定夺。如此一来,莫说凡人修真,纵是有那些气侯的山精野怪,也难得成为人形,更不要说什么修真得道了!”

    无当圣母听了叹道:“当年元始、灵宝与老君自号三清、恩师通天、镇天、普天并称三天,六圣并为大天尊,共掌天地,不想如今竟成了这种局面。如今我门中人凋零,恩师不知所踪,要兴我门,打败道祖佛祖,唯有寻得六魂幡,才有希望。”

    黑暗中,金箍与那灵儿的手不知不觉中握到了一起,只觉对方手心又凉又湿。这时又听无当圣母说道:“我记得恩师在诛仙阵破后,曾在分宝岩分宝,以图东山再起。佛门屡次密困我,却不肯杀我,为了能劝我转投他们,还答应由凡人来点化我,他们如此做,留置我到现在,想来也是为这些宝物。否则那三品莲台也不会如此被灵儿得到手。哼!不管你们打得什么主意,我又通过小和尚之手还与你们佛门了,你们想打恩师的宝物主意,怕是白费心思了。你们现都成神成圣,我入魔道,又有何不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恩师请保佑弟子重振圣教。”

    金箍与灵儿听了,也一齐道:“弟子愿随二圣母重振圣教!”

    “好。我暂在此恢复元气,灵儿在旁护法,金箍去隐身看看那小和尚,一是看他行踪,观他心迹,若是有缘,可将他带回来,若是无缘,待到明晚子时,取他一瓶血来。适才尝得此子之血,竟是无污无垢,当今世上,也算难得了,记住,此人与我有恩,切不可伤他。”

    金箍想了想问道:“二圣母,您适才将那三品莲台送入小和尚体内,他如今是身怀至宝,会不会招来鬼神妒忌呢?”

    “无妨,我已将那三品莲台封印在他体内,灵力不显,也只是能助他强身健体,除了我,谁也认不出,解不开。好了,你们去吧,那些萤娘,也有些修行了,你们二个,享用了吧。”

    “是,多谢二圣母。”金箍、灵儿二人一同应是,墓中绿光不见,又陷入无边的黑暗之中。

    金蝉他们一路前行在一个巨大的洞xue中。一行人顺着前面带路的红灯笼行进,除了灯笼所发出的些许光亮外,四下是漆黑一片。也不知走了多远,这个古老深邃的洞xue始终是曲曲折折,弯弯曲曲,让人分不清楚方向。金蝉只觉的依稀是在向上走,偶尔还能听到水滴的声音。那些名叫萤娘的少女们,也不说话,只管默默地前行,但是一双双妙目,却不住地在金蝉身上打量。又走了一阵,在众人眼前,前方洞xue,霍然开了两条岔路,幽幽深深,漆黑一片,不知通向何方,仿佛如妖魔张开的大口一般。但当前带路的萤娘们忽然转向,并成了一队,偏了左边甬道,钻入右边岔路中,金蝉依着顺序走进洞中,却见里面却无了带路的萤娘们,忙收脚站住,正迟疑间,只觉身后有人一搡,身不由主地倒进了小洞,再回首时,却发现身后的萤娘们也全都不见,金蝉知这些萤娘也不是人,但此时突然不见,又是在如此古怪诡异之地,不由地心中惊惧,抬头见前面好像有些亮光,当下顾不得什么,抓紧包袱,躬身爬着前行,爬了数十米,却觉得洞壁斜向上倾,金蝉奋力向上,一手抓着一物,又冷又三硬,心中吃了一惊,借着外面亮光,却是一根树根。他将树根向旁拨去,推开当头落下的碎土块,再向上爬去,却觉得进入一条竖直向上的洞中,里面狭窄异常,但头上的那一缕光线,虽不明亮,但对金蝉来说,却如唯一的希望。他奋力上爬,总算爬出洞口,脚落在实地上。回头看去,却是由一棵参天柏树中爬出,只见那树粗有一人,树身与地面处开有一洞口,自己刚才就是由这洞中爬出,伸头再向里望去,只见里面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见。再看这树,拔地通天,苍翠蓊郁,通过斑驳的树枝抬头望天,只见天空青白、残月西去,已是东方欲晓,晨曦欲现未现之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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