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给客官吃哭了
吴天走了，觉得自己对仙人给他指的路已经了然于心。 沈鸿实在是不知道吴天到底领会了什么，但是他懒得去纠正吴天的想法了。现在他满脑子装的全是自己的生意。 不仅如此，竟也有些在古代做化学实验的兴奋感在里面。 沈鸿一边走着，一边在心里盘算着自己的商业蓝图。 如果要做香皂的话，只要把木材杂草燃烧后的灰烬加入刚好淹没的水量，把草木灰浓缩后便得到了碱水。滤净之后加热浓缩，然后寻些动物油来，边加热边搅拌，等到皂化反应完成之后等待凝固就可以了。 “皂”做好了，那便该想想“香”应该怎么办了。 开玩笑，沈大仙是刚下定决心要有格调，要做高大上的。什么叫香皂，那是咱们卖给大户人家小姐洗脸洗手的东西，怎么可能让小姐洗手的时候闻到一股猪油味儿？ 可若是想往里加花香精油，就不得不用上蒸馏设备了。 去哪儿找这么细的玻璃管儿而去？ 沈鸿虽然有着现代的知识，但他也不是全能的，如果要从造玻璃开始，先不说他能不能找到手艺如此高超能把玻璃给他吹成玻璃管儿，单是找出能达到烧出玻璃的温度的烧窑，恐怕就要一段时日了。 沈大仙不想等，也等不起。 如此一来，就需要找到别的东西替代了啊。 沈鸿沉思着走在路上，五月的苏州还不算太热，一阵微风吹来，令人十分舒服。 抬头看看沙沙作响的树叶，沈鸿一喜：对啊，他可以用木质的代替啊。只是花香精油的蒸馏，本来对温度的要求不算高，更何况精油也没什么腐蚀性，木质和玻璃又有什么差别呢。 问过路人，沈鸿敲开了“苏州城最好的木匠”徐老蔫家的门。 “这么长一根木管，要空心的……那里要一个弯嘴……务必要贴合紧实。”沈鸿手舞足蹈的比划着。 徐老蔫不愧是苏州城最好的木匠。沈鸿描述之后，他就在心里对蒸馏设备有了个大概。 “公子，这活儿精细，这价钱……” 沈鸿也不知道这个时代木匠到底有多贵，从布袋里掏出一块不大不小的银子，试探着问：“够不够？” 太够了。“公子三天后来取，小老儿一定给您用最好的木材，做得严丝缝合，精雕细琢，精美绝伦……” 沈鸿嘴角一抽：“能用就行。” 想了想，又对徐老蔫说：“再给我雕两个圆形模具吧，一个上面写个唐字，另一个的话，除了写一个菡字，”沈鸿沉思了一下，“待我想想小猪佩奇怎么画来着。” “啥佩奇？”徐老蔫一愣。 沈鸿对自己能给谢大小姐想出这么精彩的设计表示惊叹，哈哈一乐：“取纸笔来！” …… 沈鸿出了徐老蔫的家，在一家成衣铺子前停了下来。 他看看铺子的招牌，又看看穿在自己身上的还是几天前小晴找来的粗布衣衫。“我记得……我今天是出来买衣服的来着，”沈鸿愣了一下，“怎么遇到这么多事情？” 进去换好一身白衫，沈鸿觉得有些饿了，便拐进了一家酒楼。扔给小二一块碎银，在二楼挑了个视野开阔的桌子坐了下来。 望着下面熙熙攘攘的人流车马，沈鸿突然感觉到一丝烦躁与悲伤。这几天，他心里的无措与悲伤都被一件接着一件的意外之事冲散，直到现在坐在这里，才感受到自己的处境悲凉。 这繁华的世界，没有他的一点位置。 他想自己的父母了，也想自己的损友们，他甚至想起了每次自己从学校回家都会有的那道红烧鱼……他想家了。 他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回去，而在这个世界，他的家又在哪里？ 一旁上菜的店小二看着沈鸿一边落泪一边不停夹鱼的样子，吓了一跳，“咱们酒楼的菜什么时候这么好吃了？怎么还给这客官吃哭了？” 急忙说道：“客官若是爱吃咱这儿的鱼，来前可差人与小人说，给客官留上几条。咱……咱们也不必这样啊……” 沈鸿回过神来，发现自己有些失态，平复了一下心情，冲店小二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 邻座的声音突然传来：“刘兄我跟你说，今天我可看到真正的神仙转世了！” 吃瓜吃到自己家了，沈鸿觉得好笑，竖起耳朵听了起来。 “不是说今天来了个会斩鬼的使者么？”那刘兄一脸疑惑：“难道是他们教主都来了？” “不是他们教主。”另一个年轻人神秘一笑，“不仅如此，那黄衣使者也是个骗子。” “啊？”那刘兄大惊：“李兄快详细讲讲！” 那李兄先喝了口酒，又低声说道：“原本那假道士把众人都唬住了，那黄员外也是连连磕头。可就在众人都被蒙骗之际，一个手捧瓷罐的年轻神仙从天而降，轻轻松松吸了他的法术，破了他的障眼法，众人才免于受骗啊。” “真的假的？哪有手里捧着瓷罐的神仙？” “呵。”李兄对刘兄的见识短浅表示鄙夷，“我那邻居张三不仅在场，那神仙的亲传弟子还让他们几个亲手把那假道士押去报官，他说的能有假？” “那肯定是真的了！”刘兄很可惜自己没见到神仙下凡，“那仙人是何模样？” “张三说那仙人气度翩翩，一张脸是英俊潇洒，俊美无暇……” “噗！”沈鸿没憋住，一口茶水喷了出来。 店小二吓了一跳：“客官，您又怎么了啊？” 沈鸿哈哈一笑，站起身，又扔给店小二一块碎银，指了指刘兄李兄那桌：“没事没事，那桌的酒钱我也一并结了，剩下的赏你了。” 店小二眉开眼笑，“多谢客官！” 抱着布袋和瓷罐站在酒楼前，沈鸿深深地呼了一口气。 他想起了憨厚“聪明”的耿峰，爱听他故事的小晴，不如不想起来的谢大小姐，和自己欠他的十两银子，以及自己很有前途的工作。 “如此，那还是回去吧。” 沈鸿凭着记忆，一家一家的找了过去。 …… 藏马车的院落内。 谢菡站在院子中央，双手抱剑，一言不发。 小晴坐在马车上，双手托着脸，呆呆的看着门口。 耿峰实在不忍看他俩这样，一拍大腿，说道：“大小姐，我再带几个兄弟出去找找！娘的，我若找到这沈兄弟，非得……” 话还没说完，只听大门“嘎吱”一声被人推开。 谢菡眼睛直直的看着那人。 人靠衣装马靠鞍，沈鸿本就长得文质彬彬，相貌堂堂，去成衣馆选的也是最贵重的衣料，平添几分玉树临风之气，又腰佩玉带，手持折扇，带了些许儒雅。黄昏的阳光把他镀上一层金色，如果忽略他把折扇一开一合的sao包模样，倒真像个风流倜傥的文人雅士。 谢菡有些看呆了。 缓了缓神，说道：“我以为你个登徒子跑了。” 女魔头居然没有像沈鸿想象中的暴跳如雷。 “我这不是没跑么。” 谢大小姐想了想：“那我以后不叫你登徒子了。” 算她有良心，沈鸿想着，又说：“还欠你十两银子呢，我可不是不干活就拿钱跑路的人。” 谢菡瞅了他足足两分钟，然后点头：“好。” 见谢大小姐如此，耿峰咧嘴笑了起来，小晴更是跳下马车，蹦蹦跶跶的跑过来：“沈先生沈先生，你这身这真的好英俊啊。” 小丫头说话真中听，沈鸿摸摸小晴的头，转头对耿峰说，“耿大哥，外面停着一辆马车，除了一个瓷罐和一个布袋，都是我买来让你们带回山寨的礼物，你们去帮我卸下来吧。” 看着耿峰几人进进出出的搬着礼物，谢菡很惊讶：“这些可不止十两银子……你去打劫了？” “我可没有加班的习惯，”沈鸿懒洋洋地说：“但是也差不多……打劫和诈骗……别说我还真适合当个山贼。” “故弄玄虚。”谢菡撇撇嘴，“那我们只剩下一件事了。” “什么？” “今夜子时，去唐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