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辽东啊！
宋师襄笑点头，“你有这个觉悟就好。如果你有过错，某不会为你隐瞒，如果没有，某也不会冤枉于你。好了，要继续清查了！” 吃完午饭，短暂的休息之后，工作小队再一次投身清查之中。 这一查，就查了两天。 从资料到人员，能查的基本上都查了一个遍。 田千户还偷偷走访了斗升小民、当地豪强，专门调查熊廷弼的风评。 结果算是皆大欢喜，至少工作小组走的时候皆大欢喜。 老熊将工作组送到了城门口，还不忘嘱咐宋师襄，一定要向皇帝传达自己的心志！ 殊不知，一份简讯，早就被一骑快马再者奔往了京城。 ...... 赶路的时间很枯燥，工作小组的人们都很无精打采，像极了远在京城的杨涟。 是的，杨涟还没有缓过来。 这一次，他的反射弧有些长。 日子一晃就过去了七八天，他每天虽然都比前一天的状态要略好，但是他依旧没有把事情给想明白。 纯粹的人，钻进牛角尖后，都很难出来么？朱由校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人，要不要再点拨一二 关键是，这样的人，如何去点拨呢？ 朱由校陷入了沉思，一想就想了整整两天。 没有头绪。 毕竟点拨一个成年人和教育一个学生是两个概念。 后者可以想办法灌输自己的想法，用一堆大道理去堆砌一个空中楼阁；而前者，你必须言之有物。 这也是为什么当一个孩子王你或许只要武力出众就行，但你要在成年时期做一个部下都心服口服、主动拥戴的领导......能力、处事风格、人格魅力缺一不可。 所以，让杨涟再迷惘一会儿？ 朱由校苦笑，似乎，目前还真的只有这个办法。 又是一两日时间转瞬即过。 左光斗这些天下来已经投身于大字报工作，但凡北直隶有公告牌的地方，都有他的政务公开信息。不过，仅仅是公布，算什么政务公开？ 公开信箱都没有！ 不过，朱由校只是对此嗤之以鼻，并未提出改进措施。 时下的大明，百姓们识字的有几个？ 公开信箱搞来一定会成摆设，政务公开任重而道远。 杨嗣昌的公文倒是搞得七七八八，他准备这一两天交给皇上斧正斧正。 王纪的工作进展也不慢，已经能够简单地完成借贷平衡。 李出纳倒是最近头很大，内库原本就只有二十万两，被徐光启那边搞去了一半，孙元化那边又搞去了五万两，剩下的还要应付宫里的开销。有些捉襟见肘啊，得抽个皇爷高兴的时候，说说钱的问题。 老方同志自打宣布追随之后，在领导班子成员会上一下子成了应声虫，反正皇帝说什么，咱们就赞成什么。 这让刘一燝很鄙视！ 老方却怡然自得，还时常在腹诽：你懂个屁，再像以前那样下去，大家伙一块玩完！如今，老夫已经上岸，且看你继续挣扎！ 文武百官们的身体已经基本习惯了辰时上班的作息时间，不过，他们的大多在心里还是不太满意皇帝剥夺了他们参政的权利。 奏疏？ 如今一半是内阁在处理，另外一半里，有百分之八十是机要秘书们在处理。 能真正到皇帝手里的，不足总体的百分之十！ 言路都没了啊！ 于是乎，有人在享受了九六五上班福利的同时，心中还开始有了微词。 或许，只需要一场发酵，这种微词要再一次燎原。 老孙的神机营经过十多天的队列训练，已经隐隐有了那支第一陆军的样子。当然，也仅此而已。 没有凝聚军心的队伍，没有拿着武器拼杀过的神机营，目前还只是样子货。 孙元化的兵工厂刚好竣工，他正在努力搬迁设备，并准备明日一早找皇帝前来视察工作。 毕竟川渝有句老话：做事情，不能做到黑胩胩去了！ “皇上，辽东密报！” 只是，翌日刚刚抵达文华殿门口的孙元化怎么也想不到，他会被一个信使给截胡。 “快呈上来！” 本在批阅奏折的朱由校听着这话，立即放下了手中的活儿，让李进忠将那信使给叫了进来。 李进忠的服务意识已经刻进了骨子里，皇爷的话音刚落，他已经将密报托举在了皇帝面前。 不错！ 朱由校微微点头，做行政的第一境界就是如此，不需要你的时候别碍眼，需要你的时候你总能第一时间出现，先领导半步考虑问题，解决问题。 至于第二层......平时领导都会觉得你什么都没做，真当遇到事情，才发现你已经将所有事情都提前安排妥当了。 老魏同志还有得学习。 毁到火漆，抽出里面的纸张，朱由校只是看了一眼，转手就交给了杨涟。 八股文......着实不是朕的强项。 “皇上！” 杨涟自觉开始翻译，“宋师襄已经完成了沈阳的清查，那边在册将士十万人，实际人数有将近九万，吃空饷一万。不过，宋师襄派李鲁生暗中调查过，这件事事出有因。熊经略在去年年守土之时，许诺了将士们的赏赐，朝廷没能兑现，只能用此方法。算是事出有因。 锦衣卫千户田尔耕走访了几十户，这些百姓对熊经略都称赞叫好。 不过，也有微词。 辽东巡抚王化贞觉得熊经略固守不出的策略已经不适合现在的辽东，王化贞还反应他多次提出反攻建奴，都被熊廷弼给拒绝了！” 这就是八股文的弊病。 写了好几篇，浓缩下来，其实也就几句话的事儿。 杨涟说到这里，这汇报基本上宣布完结。 朱由校没有立即回话，他在思考。 王化贞和熊廷弼这俩货不和，按照历史不应该是在明年么？ 这是，蝴蝶效应？ “皇上？” 见着朱由校一直没应声，杨涟忍不住出言呼唤。 “哦！” 朱由校这才回过神来，他笑着对那跪在地上的信使道：“辽东归来一路辛苦，你且下去休息。李进忠，给这位信使赏银五十两！” 那信使连忙叩首谢恩离去。 朱由校忍不住站起身来，走到了一张巨大的地图旁边。 辽东啊！ 可不能出任何差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