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陈老爷和陈夫人哪见过这场面，连外出求学带回妻子的陈家小儿子也傻眼了，之前见过姐夫几次，端的精明沉稳，没想到背地里竟然是这样的人品么？ 陈小弟心里嘀咕，姐夫这诺大的家业都是怎么来的？就这样还算众人口中江湖流传的商业奇才？ 范夫人啼笑皆非的也回到娘家，面对的是丈夫委屈控诉，全家人的另眼相看，最后是丈人和丈母娘表面上的双重谴责，陈小弟的忍俊不禁，更在范首富的不依不饶下，只能是指天发誓再也不提纳妾之事，这才作罢。 接回了自己的丈夫后，范夫人也没得清闲，范首富还是忍不住的委屈，夜里抱着自家夫人，“说好了一双人，你怎么可以变卦，别说没有儿子，就算是没有孩子，我也不会纳妾。”范首富说的委屈又认真，“你休想让别人来占据我的地位。” 范首富的话让范夫人哭笑不得，这算什么理论，就算是纳妾，那也占据的是自己的地位好吗？不过他如此深情，是她想的佐了，那么自己之后也不会再起这样的念头，否则却是辜负了他的心意。 范夫人下意识回抱住自家相公，这一举动，让范首富高兴不已，：“青华，你看文绮聪颖大胆，文昭善良可爱，我们还愁后继无人么，将来两个女儿找了人品妥当的入赘进来便是，还省得把女儿嫁出去，忍受分离之苦。” 范首富越说越开心，：“这真是难得得好事，如果是儿子，那还摊不上呢，儿子都是有了媳妇忘了父母得货色，哪里比得上女儿熨帖。”说着吧唧朝范夫人脸上亲了一大口：“娘子，娶了你真是我范家得福气！” 面对着范首富与众不同得兴奋点，范夫人深知对方秉性，他并不是全为着宽慰自己才这么说，十有八九是真的这么想。虽然有点惊世骇俗，但是相公得话也说进了自己得心里，既然相公真心为她和女儿安排前程，自己又有什么理由拖他后腿，必得夫妻齐心才是，至于旁人得眼光和议论，又算得了什么。 于是范文绮从小得到得教育就是有如别家正宗嫡子一般，她本身又颇有天赋，父亲更是请了多位师傅掌柜的来家中教导，甚至连武艺上，也找了位江湖闻名的女大家传授，眼看着是要往文武状元身上使劲了。 这孩子本身也争气，小小年纪，悟性就十分出众，学的有模有样，让范首富夫妇心中极度欣慰。至于范文昭则是因为从小体弱，加上性格柔和，范首富夫妇心疼小女儿，对她没有像要求大女儿一样的要求，每每看着身子瘦小，眼睛大大的文昭，俩人的心便揪着，这孩子怎么能这么惹人怜爱。 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范文昭是个不怎么愿意说话的小女孩，日常总是喜欢用眼睛看向身边的人，有的时候被逗弄的狠了，才愿意说几个词。 这种情况一直到四五岁还是这样，不说天生伶牙俐齿善辩的范文绮，就是其他同龄的孩子也早就表达如流，开蒙早的，已经是可以读文章念诗答对了。 看着安安静静不多话的范文昭，范首富夫妇不放心的也请过了大夫，都说这孩子虽然身子先天有点积弱，但是发育没什么问题，真要是问什么话也是能回答的，也许随着年岁成长就自然多话了。 虽然对范文昭格外照顾，但是范首富夫妇对范文绮也是用心良苦，不过小孩子总是敏感的，虽然也喜欢夫子们的授业，可是小儿也总是玩心重，自己在枯燥学习的时候，看着小妹无忧无虑的被父母疼爱，她的心中也出现了不满。 更是因为范首富的吩咐，所以范文昭身边的丫鬟奶娘都格外精心，范文绮又是个精力充沛活泼的孩子，所以有意无意的，被阻拦了和meimei过度亲热几次。 范文昭很喜欢jiejie，虽然不会表达，可每次看着jiejie来找她玩耍都是眼睛亮晶晶的，不过被规矩几次后范文绮的心里产生不满， 又私下里被父母教育亲近照顾meimei，范文绮的心里，有了更多的逆反，不敢当着父母的面做什么，趁着父母外出，找到个俩人独自相处的时候，范文绮便起了坏心眼，找了各种借口支开了小妹身边的奶娘丫鬟，范文绮便开始假意逗弄小妹。 “文昭，看！”范文绮从怀中掏出了之前在街上买的竹蜻蜓，双手一个使劲，竹蜻蜓便顺势飞了起来，在范文昭眼前划了个悠长的弧线后落下。 因为体弱，即使已经五岁也没有出过家门的范文昭看见这稀罕的玩具，本来就大大的眼睛瞬间更是瞪圆了，变得有神起来，看见落在不远处的竹蜻蜓，再回头看向jiejie，漏出了崇拜渴望的目光。 范文绮被meimei的眼神激起了一种隐秘的自豪感，原来这小东西真是没见过什么市面，区区一个竹蜻蜓便让她如此了么，自己会的可是不止这些呢。 本身也是孩子的范文绮忘记了自己想要借着给meimei展示竹蜻蜓的机会教育这抢占父母关怀的小崽的初衷，让她追着竹蜻蜓多折腾几次，可是冲着meimei的眼神，竟开始在她面前使用各种技巧的展示起竹蜻蜓的玩法来。 于是一向很少说话，只是喜欢用眼神表情传达情绪的范文昭，看着jiejie翻着花样cao作竹蜻蜓上下，欢喜的禁不住拍起手来。 范文昭很少有这样高昂的兴致，和激动的表现，这让范文绮得意极了，要知道就算是父亲和母亲也没得到过meimei的鼓掌，于是热血上头，决定给meimei来个震撼的，就用上了刚学的武术内劲，谁知道马上飞出手的时候，之前支开的奶娘进了来。 奶娘刚推开门，便发现大小姐像是要用手里的什么东西甩向二小姐，心下一惊，大声喊道：“大小姐！” 这一声喊得原本全身心投入在逗弄meimei中的范文绮手劲一偏，原本打算从meimei头顶旋转回来的竹蜻蜓失了准头，直挺挺的甩在了范文昭的脑袋上。 门口又瞬间起了各种尖叫声，几个丫鬟也回来了，手中拿着的东西也霹雳乓啷的掉了一地。 范文昭只觉得脑门一下子刺痛，然后便有些温热的东西流了下来，有点挡着眼睛了，她伸出手，轻轻的摸了下，放到面前，红红的。 看着meimei被自己砸破了脑袋，范文绮的身子已经是僵硬住了，愣在原地。 别说她刚才根本不是故意的，就算是之前存着点教训小崽的心思，也根本没有想要伤害她，只是想戏弄她多跑几下而已。 奶娘和丫鬟们都冲上前，二小姐平时被老爷夫人耳提面命的吩咐过精心照顾，现在在她们手下出了这样的纰漏，众人正在心惊急躁的时候，范首富夫妇从外面回府，听见这屋里子闹哄一片，便过来查探情况。 一进屋便看见了被丫鬟奶娘团团围住的范文昭，白皙的小脸上，血红一片，范首富急得赶忙上前观看情况，范夫人看了这副场景也是有点站不稳，恍惚了一下后，赶紧跟上去。 “还不快去叫府医，再去信德堂请大夫来！”一群人慌乱了手脚，毫无章法，范首富吼了一声，其他人散开，夫妇二人来到孩子面前，仔细查看起来。 因为范文昭身体弱，家中女眷也多，所以范首富一早就在家中请了位大夫坐镇，一般的头疼脑热都能看得不错，信德堂则是京城内数一数二的诊铺，里面的大夫都是杏林好手，总要都来看一下才能放心。 “这是怎么回事！”范首富一改平时的微风和煦，几个丫鬟奶娘都害怕起来，纷纷跪在床前。 “小人几个本来是和往常一样看着二小姐的，可是大小姐今日突然进来说要与meimei玩耍，又让我们分别去厨房准备肚饿要吃的点心茶水，想起一样，便让我们去一个人，我们一个一个的去了小厨房，这这才只剩下了二小姐，” 奶娘着急的继续解释，：“等小人回来的时候，就发现大小姐手里拿着个物事，”说到这，奶娘回头看了眼已经愣住的范文绮，：“砸在二小姐的头上。” 其余的人跟奶娘的说法差不多，可见是没有什么出入的，范首富和妻子这才看见在角落里站着的范文绮。 虽然众人都说是范文绮伤了范文昭，范首富并没有直接对大女儿发火，而是把她传唤道床边来。 “文绮，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说给父亲母亲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