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夏老太一张嘴，其实自己也挺心虚。 别看她说的轻松，实际上这一亿还真不是小数目，搁以前她一辈子都不可能见过这么多钱。 可是能怎么办？ 那边催的紧，那些人一看就不是好惹的，要是逼急了谁知道能干出什么事？ 至于她儿子，一是不敢张那个嘴，二是这可不是小数目，且不说夏百川拿不拿的出来，回头问她怎么回事的时候，她怎么回答？ 总不能说被个老太太坑了，打牌输的？ 夏老太觉得，要是真这么说，以儿子的脾气估计得当场翻脸。 再说了就算真拿的出，那也得砸锅卖铁将值钱的东西卖掉，儿子如今可不是从前的大老板，东西都卖了以后他们娘俩吃啥？喝啥？ 夏老太来之前就想的跟多，琢磨来琢磨去还是觉得问周明珊要最好。 你想，公司被她拿去了，房子也被她们家的人霸占住，如今儿子的一切全部都变成她的，能不有钱吗？ 再说那么大公司，她儿子忙前忙后干了那么多年为公司赚多少钱，这姓周的忒不厚道，说踢就将人踢开。 就是头驴你光让它拉磨不吃饭，它也不干何况是人？ 这么一想夏老太背脊都硬气不少，越发觉得自己占着理。 周明珊觉得老太太是想钱想疯了，就是狮子大开口也没这样的，意味深长的撇了一眼她身上的旧衣裳，“怎么？夏百川如今穷的连给老娘买衣服的钱都没了吗？” 夏老太被那讥讽的语调给气的呼吸一滞，下意识的低头去看身上的衣服。 顿时脸色便涨成猪肝色，双手僵硬的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该死！她在心底狠狠咒骂一句。原本事要装可怜想弄点钱，没成想一看见这贱人就什么都忘了。 如今穿成这个样子不是平白惹人老笑话吗？ 一瞬间夏老太心底的念头就歇了三分，要她舔着脸去求周明珊还不如杀了她来的痛快，这种时候如果地上有条缝她绝对会毫不犹豫的钻进去。 简直太丢脸了！ 夏老太打了退堂鼓，屋子内正瞧着这一幕的乔澜却不想轻易放过。 对于夏家时不时蹦出来的两人她是真的有些反胃，与其这样不如直接踩进泥里让他们再也无法蹦跶。 乔澜眯着眼想了会，站起身道，“你们聊，我出去看看” 青炎盯着她的背影看了会没说话，只是那双黑眸中多了一丝深沉。 原本夏老太已经沉静下来，但是当看到乔澜的时候双眼一亮，一把鼻涕一把泪开始嚎叫，“大孙子奶奶好久没看见你了，你看看你妈做的事，奶奶我也没怪她就是想来看看你，可是她……” 老太太很聪明的话说一半，剩下一半留做想象的空间，边说瞬间便老泪纵横仿佛真被欺负一样。 周明珊好整以暇的站在旁边，连半句反驳的话都没说。 “停！”乔澜实在受不了那浮夸的演技，抬手做个暂停的手势，跟老妈对视一眼笑眯眯道，“夏老太太想要钱？” 夏老太的哭声一顿，想到还在演戏遂继续干嚎两声才抽抽搭搭的住口，假惺惺的推辞，“大孙子你这什么话，奶奶怎么能拿你的钱？要不是你爸…唉…其实奶奶是不情愿来的，只是你爸他…他…” 他了半天却一个字没说出来，那欲言又止的样子若换个人必定被勾起好奇的心思，想要一问究竟。 只可惜她遇上的是周明珊母子，不论乔澜还是母亲都对夏百川的死活没有半点兴趣，所以她的计划注定要落空。 夏老太抬手遮面，看似在擦眼泪实则却在偷偷观察二人的面色，见她们没有任何反应不禁心中一沉，同时还生出一股无法言语得难堪。 这种难堪就像是舞女大庭广众下脱光衣服被人欣赏一般，从头到尾都被看个精光，半点遮掩都没有。 夏老太此时就是这种感觉，她觉得自己就像是个小丑，无论如何哗众取宠台下的嘉宾就是不给面子，这让她心中很是气愤却又不好发作。 乔澜似笑非笑的扫了她一眼，半晌才悠悠说道，“想要钱可以！但是…” 听到前半句夏老太心尖一颤，下意识的竖起耳朵，后半句悠悠传来，“但是得用夏百川的股份来换，只要你能拿出来我就以双倍的钱给你” 股份？ 夏老太肚子里虽没多少墨水，但经常看电视就算不明白也清楚那东西的重要性，听乔澜这意思是让她将儿子的股份全部偷出来？ 这怎么行！没了股份以后儿子还怎么抢回公司？怎么在夏氏立足？ 思及此她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不行不行，这事我不能答应！” 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忍不住想起大孙子许诺的钱财，一亿翻个倍那就是两亿。 这就是说还了那些钱，她手上还能落下一亿？ 一亿啊！ 就是这辈子她都没见过这么多钱，不可否认夏老太心中确实有些蠢蠢欲动。 也是老太太没见过世面，才会为这点钱心动，要知道夏百川手上有那么多股份真出售价钱翻十倍都不止。 只可惜夏老太并不清楚，但贪婪的心性还是让她想要坐地起价，毕竟这钱多也不会咬手。 眼珠转了转，装作一副不为所动的模样，“钱再多我也不能这么做，那到底是你爸的心血啊！” 这话一出，母子俩对视一眼已经知道老太太暗藏的意思，对她装模作样的行为不免有些鄙夷。 乔澜面色没有变化，语气倒是柔和不少，“没关系，我给您一周时间慢慢想，什么时候决定了随时来找我” 说完不等她反应过来，直接挽着母亲走进别墅，门口的老司机虎视眈眈盯着唯恐发生什么事。 夏老太不过愣一下神，因为那一星期让她突然想起自己欠的钱，如今已经过去两天留给她的时间不多。 顿时她就有些着急，眼前是唯一的生路，只是她再喊乔澜都没有出来，无奈只好先回家在做打算。 回到家儿子还没回来，这段时间夏百川一直都很忙也不知在做什么，天天到深更半夜才回家。 老太太坐了一会，让佣人全部下去然后蹑手蹑脚进入书房。 轻轻将门关上环视一周，最后将目光放在那保险柜上，目带犹豫踌躇着不知该不该这么做。 自从夏百川被罢免董事长，他就将自己的股份全部锁在家中，不仅是对其他地方不放心还害怕有人打主意。 他心性比较敏感又没安全感，重要的东西只有放在身旁才觉得安心。 老太太看到过几次，所以知道他保险柜里放的都是重要东西。 夏百川防备过所有人，却唯独没有对这个母亲有所防备，这也导致当真相揭开时会更加毫无防备。 夏老太做了好几天思想准备，最终经历过重重斗争，加上那头每天一条威胁的短信弄的她心惊胆战。 三天之后见儿子没在家，就将那些文件偷偷拿了出来，揣在怀里鬼鬼祟祟去了周家。 乔澜说话算数，见到文件立即就开了张两亿的支票，只是老太太并不满足足足将价钱提到四亿才心满意足的离开。 她走后乔澜勾唇笑了，“好日子还在后面，亲爱的奶奶别高兴的太早！” 当天晚上夏老太就高兴的合不拢嘴，乔澜趁着月色去了趟夏家，将最新的丹药喂给夏百川就悄然消失，所作所为没有任何人察觉。 这事直到几天后才被察觉，夏百川看着空荡荡的保险柜，身形晃了晃一股血气直冲脑门，脸色瞬间变得非常难看。 “这是怎么回事？”他叫来管家咬着牙问道。 管家一看也懵了，虽不知老爷保险柜放了什么，但能放进去必定是非常重要的事情，如今这情况是遭贼了？ 夏百川沉着脸在脑海中将所有可疑的人过了一遍，想来想去最可疑的出了周明珊外没有别人。 “周！明！珊！”他恨的将嘴上皮都咬掉一块，鲜红的血液立马流进嘴里带着一股咸咸的味道，他却仿佛毫无知觉。 他的双拳紧紧握在一起，脑门上青筋暴起，如果周明珊就在眼前估计会毫不犹豫撕碎她。 就在这时管家突然想起什么，提醒道，“老爷，你忘了这书房您当初可是装了摄像头…” “对！调监控！我倒要看看是什么人敢在我夏家撒野！”夏百川阴沉着脸道。 但是很快他就后悔了，因为监控上清晰的拍摄着当时的画面，偷文件的不是别人正是她的好母亲！ “怎么会…怎么会…”夏百川双眼死死盯着屏幕满脸不可置信。 管家也尴尬的要死，早知道是这种情况他就该主动出去，而不是这样陪在老爷身旁抓老夫人现行。 这都叫什么事啊！ 如今他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只能低下头装隐形人，只盼望老爷不要想起他才好。 夏百川也没空搭理他，此刻他的心一阵阵绞痛，屏幕上母亲那熟悉的身影让他一阵难受。 还有什么能比被最信任的人背叛来的更加讽刺吗？何况这个人还是一手将他带大的母亲？ 他不想知道母亲为什么这么做，也不想知道母亲将那些东西交给谁，因为隐隐的他已经有股预感。 夏百川心痛难耐，脸色瞬间变得煞白毫无血色，全身的血液仿佛凝固让他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老爷…！”管家惊叫一声，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见楼下传来杂乱的声音。 “夏老太太，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我们老大宽限那么多时间，你不还钱就算了居然拿假支票唬弄我们，真当我们是软柿子不是？” 话音刚落只听‘哐当’一声，似乎是椅子被踹倒在地的声音，紧接着又是一阵巨大的响声，似乎是在砸东西。 来者不善啊！ 老管家心中一凛，回头一看夏百川的面色已经彻底黑了下来：老母亲还真是能给他带来惊喜！ “扶我下去！”夏百川也不知怎的突然浑身僵硬，试了好几次想要站起来都觉得无比困难，没办法只好让管家搀扶着。 幸好书房在一楼，不过几步就已经走到客厅，看到乱糟糟的客厅被砸的乱七八糟又是一股血气直冲脑门，差点没挺住一头栽倒过去。 夏老太瑟瑟发抖的躲在一旁，完全不明白眼前的情况是怎么回事，她明明已经把钱还了这些人还来干什么？ 看到儿子出来她立马坐在地上，开始大哭，“你们这些杀千刀的，钱都还了还来干什么？我警告你们我儿子可是夏氏集团的董事长，你们敢乱来他一定不会放过你们！儿子快救妈…” “嗤！夏氏集团？董事长？是前董事长吧？老太太您梦还没醒呢？” 那nongnong的讥讽不仅让夏老太面色一白，也叫夏百川觉得面子挂不住，指甲死死扣进管家的皮rou里，才勉强保持脸上的从容。 他故作镇定的看向打头人，“不知几位是什么意思？我母亲究竟跟几位有什么恩怨指使几位来我家里闹？” 这话说的很客气，能不客气嘛人手里都带着武器，分分钟教他们重新做人！ 夏老太一听面皮一紧，“儿子啊，你听我说…” “还是夏董明事理，事情是这样的前段时间您的母亲跟几位弟兄打牌，欠了点钱没还，念在您的面子上我宽裕一周的期限，谁成想夏老太太还是还了不过却是一张空头支票，你说我能不生气吗？” 那人三两句就将事情解释的一清二楚，夏百川本来就知道母亲打牌倒也没太意外，只是对于那空头支票却有些疑惑。 瞬间脑海中闪过什么，但时间太快导致什么也没抓住，看也没看面色惨白的老母亲一眼，又问：“欠了多少钱我来还” “啪啪！”那人面露赞赏，手掌轻击两下伸出一根手指。 一百万？那也不算太多，夏百川心里好受一些，下一刻却彻底被激怒。 “一亿！” “嗡…”夏老太身子一软，刚站起来就再度跌到在地。 夏百川此时也好不到哪去，面上的从容再也维持不下去，艰难的问道：“多少？” 这回他问的是旁边的管家，管家双腿直打颤，额头冷汗直流，“一…亿！” “咚！”只听一声巨响，夏百川再也承受不住刺激直挺挺栽倒在地。 “儿子——” “老爷！” 夏老太此刻是真慌了，她唯一的倚仗就是自己的儿子，要是儿子倒下她今后该怎么办？ 只叫她快速冲过去扑倒在夏百川身上哭的肝肠寸断，管家虽然也很担心却还是镇定的叫来仅剩的保镖，然后打电话叫救护车。 至于那些讨债的，看到夏百川居然被一个数字吓到越发鄙夷，也心知今天肯定要不到钱，打头的便大手一挥领着几人迅速撤离。 夏百川被送到医院进行抢救，过程中夏老太心急如麻，尽管她脑袋不聪明也明白自己是被乔澜给坑了。 当即就想去周家算账，却担心儿子有个三长两短没去，直到手术结束得知只是气急攻心并无大碍后才放心。 然而也不过放心片刻，手术完不到几小时夏百川就再次昏迷，医生检查半天也没发现任何不妥，只说再观察一段时间看情况。 夏百川时不时的昏迷，清醒没多长时间就又昏迷偏偏身体没问题，这让医生很费解却也没太在意。 却只有他自己最清楚，虽说是昏迷但是外界的声音都听的一清二楚，就是眼皮沉重睁不开眼睛，身体也日渐虚弱每天只能躺在床上。 他这边住院，夏老太也因为欠债不敢回家，殊不知此时的夏家早已一片狼藉。 早在他们去医院的时候，家里所有的东西都被砸烂，夏百川名下能卖的东西都被卖的差不多，只余下这一栋空房等待拍卖。 就算夏百川身体好起来，迎接他的也不过是灭顶之灾，不过因为钱的缘故估计这医院也呆不了多久。 很快他们就会被医院驱离，到时候迎接他们的是什么不言而喻。 当夏百川那份视如珍宝的东西被送到乔澜手上时，她只是冷笑一声，“这样的东西还妄想东山再起？真是不知所谓” 话落那些文件就被一把火吞噬的连渣都不剩，她看了一眼对面的九爷将一张支票推过去，“这些小小意思，请下面的兄弟们用” 元九并未看那支票，定定看她半晌悠悠道，“够狠！不如跟我如何？” 背后的杨龙面色有些古怪，乔澜的面色却并未因此发生变化，因为她知道这句话并没有别的意思。 九爷单纯只是想要自己为他卖力，可惜这个可能性似乎并不大。 “多谢九爷好意，我还有事九先走了”说完便起身离开。 她抬手看了看时间，乔澜没有说谎今天确实真有事，爷爷奶奶在姑姑病情好转之后就决定回青城老家。 周明珊并未挽留，只应承逢年过节会带孩子们回去，两位老人原本是开开心心来，走的时候气氛却有些沉重。 乔澜也有些过意不去，只是发生这样的事也不是她愿意的，离开九爷的地方就一踩油门直接朝机场的方向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