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有愧啊，零阵亡变成了死亡一人
“一千骑兵对付四万人马？简直是胡闹！” 大本营内，李定国看罢艾能奇发回的情报，脸色铁青，一把将小几上的茶杯掷在地上，砸了个粉碎。 刘文秀默默坐在一旁，眉头微微皱起，目光却看向孙可望。 孙可望的脑瓜子也是嗡嗡的，他把后世的记忆又回味一遍，始终没有想起哪本史书有这个时期和缅甸打仗的记载，看来，有了自己这个乱入的灵魂后，历史的进程已经有了一些变化。 他虽然不太明白滕州究竟发生了什么，会让艾能奇作出领一千骑兵迎击四万缅兵的决定，但无论如何，自己这位四弟也不可能带着手下将士去送死。 念及于此，孙可望定了定神，强自笑道： “能奇这样用兵一定有他的道理，我们不需要太过担心，提前做好打算就行，若是能奇胜了，没什么好说的，南面的隐患被除掉，大功一件；若是能奇败了，铁军要面对的就不仅是几个调皮的土司，还有四万缅甸大军，届时如何应对，还需好生商议才是。” “一千对四万，怎么胜？” 李定国气鼓鼓地抱起双臂，道：“要不我马上带第一、二野战师过去救援，看看能不能扭转战局？” “不成，来不及，动员两个野战师至少需要三天，之后即使强行军赶到战场，也是七天之后的事了。” 刘文秀立刻反对，道：“我认为当务之急是派信使快马过去，通知滕州及之后州县的百姓撤离，坚壁清野；同时动员所有野战师，向滕州方向开拔，到时候即使缅兵过来，粮草得不到补充，也无法深入，而我军可以断其粮道，截其归路，将缅兵一网打尽。” 这个建议得到了在场所有人的一致支持，孙可望当即派出信使前往滕州，一边命总参谋部制定详细的行军计划，一边命所有野战师整装待命。 艾能奇当然不知道那只小小的信鸽飞回去后在大本营带来这么大的震动，他领着骑兵营刚进金齿族地界，便得知四万多缅兵沿着河谷进发，到此地已经不足二百里了。 由金齿族向导带着察看地形之后，艾能奇在千崖和南甸之间寻到一个很理想的截击位置，这里依山傍水，一边是湍急的河流，一边是陡峭的山崖，只有中间十余丈河滩可供人马通过。 用一字长蛇阵不紧不慢行军的缅军前锋距此处已不到十里，艾能奇命两个连的骑兵换上重甲，夹在轻装骑兵队列中间，打算让前方的轻骑兵进行sao扰，待对方阵脚稍乱，重骑兵再突然杀出，一举冲破对方阵型。 缅军将领当然也知道了前方有一彪人马阻挡，但着实没有把这只千人队放在眼里，一声令下之后，缅兵改为骑兵在前，背负战楼的披甲象阵躲在后面，象阵后面，再跟着步卒，打算一口气吃下前方自不量力的千人队。 见敌军冲来，最前方的轻装骑兵一齐下马，用射程更远的步弓射击，因道路狭窄，冲在最前面的缅人骑兵避无可避，用马弓又伤不着对方，顿时乱做一团。 艾能奇见状，立刻亲率重骑兵冲出，一举将对方阵型冲散，后方的轻骑兵随即跟上，用马刀和短矛收割缅兵性命，扩大战果。 刚杀溃缅人骑兵，冲在前面的重骑兵便看见缅人的象兵，铁军中的将士大多来自北方，从来没见过大象，艾能奇谨慎起来，抬手止住冲锋，主动后撤几里，重新打算。 大象皮糙rou厚，脑袋和脖子等致命的部位又覆了重甲，箭射到它身上大多直接挂在上面，起不了多大效果，铁军将士一时有些犯难。 艾能奇很快便想到一个办法，令众将士用油布缠着箭枝，点火后用火箭射击。 射死就别想了，既然射不疼你，还烧不疼么？只要能让大象害怕，不敢往前冲，这场仗就好打多了，艾能奇的想法就是这么淳朴。 缅军将领见骑兵吃了亏，而象兵成功吓退敌人，干脆让骑兵撤到后面，令象兵领着步卒，不紧不慢地压了上来。 很快，象兵便进了步弓的射程，艾能奇命人先用普通箭枝射击，待缅人麻痹后，一起换了火箭，密密麻麻朝大象射去。 大象不仅个子大，脑子也很聪明，先前被射得不痒不痛也就算了，现在那东西挂在身上烧，就疼得难受了，而且越往前走，挂在身上烧的东西就越多，大象表示：要不咱们换个位置，你们躲在后边的上来试试？ 在驯兽师和象兵的一再督促下，象群又往前走了几步，终于，一只稍微脆弱些的大象受不了了，惨嚎一声，掉头就跑，其它大象见有了领头的，再也不听驯兽师命令，慌里慌张转过硕大的身体，跟着拔腿飞奔。 顿时，后方紧跟着的步卒倒了大霉，阵型被冲得七零八落不说，还有不少人没明白过来怎么回事，就死在大象的大脚丫下。 这特么不比亡命冲阵好多了？铁军将士看得目瞪口呆。 机会来了！艾能奇一挥手，命所有人上马，跟在象群背后，一路掩杀过去。 没人想过战斗会变得这么简单，象群所过之处，除了被碾成rou泥的、缺胳膊少腿的，只剩下一些惊魂未定、毫无斗志的缅兵，被随即赶来的铁军骑兵一刀割开喉咙，或者被一枪刺进胸膛。 前面的大象渐渐跑得慢了？不要紧，在其屁股上射上两箭，它们就又亡命奔逃起来。 可怜那些丢了性命的缅兵，大多数连敌人的样子都没看到，便被自己人踩倒在地，要么死在同胞脚下，要么死在大象脚下，命大的也就多活一小会儿，死在铁军的兵刃之下。 直至天色渐暗，前方出现了沼泽，浑身被敌人鲜血染红的艾能奇才停住已经追出三十多里的铁军，决定休整一晚。 “我军伤亡如何？”艾能奇就着被染红的河水洗了一把脸，首先想到的不是杀敌多少，而是自身有多少伤亡。 结果大大出乎他的意料，两个营长的汇报都是除了一些轻伤外，无一死亡，战斗力保存完好。 “好！好！好！” 艾能奇开怀大笑，一连说了三个好字，“这才是我中华铁军该有的样子！” 没多久，两个思教官也一脸兴奋地过来汇报： “禀艾帅，敌军已溃散，歼敌数量无法完全统计，初步估计在两万以上，缴获战象……” 艾能奇大手一挥，笑道：“不用急，明天再追杀一天，过后慢慢统计不迟，现在你们先发个战报回去，就说敌军已溃，我军大胜且无一阵亡。” 通讯兵前脚放出信鸽，后脚就走回来一个诚惶诚恐的营思教官，低着脑袋小声禀报道：“艾帅，刚才有个士兵好奇，摸大象的时候被踩死了……” “玛德，这个混账！” 艾能奇一下子跳起来，在那个思教官头盔上重重一拍，“赶紧给大本营再发个战报，说死了一人，能奇惭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