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章 储君的威严!正中下怀!
第160章储君的威严!正中下怀! 锦衣卫闻令,立时上前,一把揪出黄子澄。 这番变故来得太快,顿时让在场的文武百官,皆震惊不已。 今日是奉旨出来迎接储君凯旋回朝。 谁都以为,只是走一番礼节性的过场。 新军立下如此大功,重赏肯定是必然的。 老朱对官员很抠,给他们定的俸禄是历朝最低。 但赏赐立了战功的大明将士,可是从来都毫不吝惜的。 要不然,怎么让将士们在前线拼命打仗呢? 文官们还想着圣人之言,要坚守个人理念和信仰。 大头兵可不管那些。 这个时代也没有后世那么广泛且深入的爱国主义教育。 大字不识的大头兵,想的就是割人头,立军功,谋取荣华富贵。 打了胜仗,朝廷多多赏钱就对了。 以前每回战后论功行赏,户部尚书都要大大头痛一番。 因为需要的银钱开支太大。 但这次不一样。 新军只有五百人。 人人都给予重赏,整体上的开支也不算太大。 至于朱允,身为新军统率,新军又是他一手cao办,其功劳之大,自不待多言。 只不过,他是储君,将来整个大明天下都是他的。 赏不赏的,也无所谓了。 唯一值得关注的一点,是他的储君之位,从此再难以动摇。 但谁也没有料到,朱允刚一回来,就下令将黄子澄拿下。 须知黄子澄不仅是大理寺卿,地位非同寻常。 而且,隐隐约约中,似已成朝廷文官之首。 在朝野之中,威望极高,许多官员都唯他马首是瞻。 虽然太孙殿下与黄子澄之间的矛盾,已经被有心人敏锐察觉到。 但双方终究没有撕破脸皮。 在不少人看来,随着朱允太孙之位的稳固,两人之间的矛盾也会渐渐缓和,直至消弥于无形。 毕竟,他们的矛盾来源于朱允不是皇长孙,黄子澄不愿拥他为储君。 如今一切皆已尘埃落定。 朱允率新军立下大功,储君地位彻底稳固。 黄子澄也不可能再纠缠不清。 两人之间的矛盾,自然不复存在。 太孙殿下将来还要依靠文官治国,能化干戈为玉帛,想必也是求之不得之事。 不止是官员这样想,就连黄子澄自己也这般认为。 时至今日。 他终于认命了。 承认自己确实斗不过朱允。 承认对方的能力,远在他预料之上。 虽然心有不甘,也只能就此认他当储君。 之前在太子府中,朱允只是太子的儿子,而非皇子,隔着一层。 因而安排的老师,较之皇子要差一些。 如今他成了储君,陛下却一直没有给他安排老师教导。 若是可能的话,自己或许可以谋得这份差事。 毕竟,在文官当中,黄子澄自认学问超群,声望极高。 朱允虽然“顽劣”,所做所为皆堪称惊世骇俗,独立特行,与儒家礼法有诸多不合,但他的才华之高,能力之强,又远超世人。 教这样的弟子,让朝中无数文臣怦然心动。 黄子澄也做着这样的春秋大梦。 想着朱允已然得罪了武将勋贵,必不会再得罪自己。 化解从前的恩怨,轻而易举。 但万万没想到,对方一回来,就要将自己拿下? “太孙殿下,下官犯了何罪,要被拿下?”黄子澄被抓住后,大声质问道。 给嘉兴知府许东江写信的事,他自问不会被发现。 许东江只要不傻,那封信看过之后,就一定会销毁。 何况,这次朱允凯旋归来,也带来了许东江,并没有将其锁拿,那就是没有出事。 朱允冷哼了一声,正待说话,下方的文武百官,已宛如炸锅一般。 “太孙殿下,黄大人乃大理寺卿,朝中重臣,在儒林中声望亦是极高,不知他究竟犯了何事?还请太孙殿下明示!” “若黄大人当真作jian犯科,拿下理所应当。但罪状未明,只恐天下人不服。” “太孙殿下,黄大人有罪,也可待回朝启奏陛下,交群臣公议,有司审判,何须在此时急着拿下?” “今日得胜回朝,乃是天大的喜事,在此时拿人,恐怕不太好吧。” “对啊!黄大人究竟犯了什么罪,太孙殿下如此迫不急待,一见面就要拿人呢?” …… 百官们纷纷开口,质疑储君,询问黄子澄之罪,皆认为此时拿人不妥。 朱允的脸,渐渐沉了下去。 如果换了老朱,下令将黄子澄拿下,有一个官员敢出来质疑,询问是什么事吗? 不会有! 因为谁都不敢! 就算要问,那也得等事后再说。 当场质问,这无疑是在挑衅皇权。 他们还是不将自己这个储君看在眼里啊! 此时,朱允亦跪在地上,拱手道:“太孙殿下,黄大人的为人,我是深知的,愿为其作保。” “若他真犯了什么罪,太孙殿下不妨直言,公之于众。” “若无大罪,今日又是凯旋归来的大喜日子,还望太孙殿下看在兄长我的薄面上,暂且放他一马。” “日后太孙殿下再想如何处置他,我必将其绑来,送给太孙殿下。” 他这番话,表面上听起来,彬彬有礼,骨子里却是用心险恶。 自从西汉提出以“孝”治天下之后,孝便成为了封建礼教的核心。 二十四孝中的许多故事,在后人看来十分脑残。 比如吃父母屎尿的、埋亲生儿子的、主动喂蚊子的…… 为了表现孝顺,不惜自残身体,虐杀亲生骨rou。 如此变态的行为,却被奉为圭臬。 在这样的社会环境下,谁要是有任何不孝的表现,那就是千夫所指的大恶人了。 而孝顺父母,恭敬兄长,又是连在一起的。
朱允虽是储君,但朱允却是他的兄长。 朱允这般求情,若朱允不答应,那便是不恭敬兄长。 若是答应,他皇太孙的威严,必然扫地。 对方既已出招,朱允当然也要应对,他极速换脸,笑道:“兄长何须如此?” “来人,快将兄长扶起!” 几名锦衣卫上前,直接将朱允拉了起来。 朱允目光转而望向黄子澄,立即变脸,冷哼一声,道:“还敢蛊惑衡王殿下,罪加一等。” “将他打入锦衣卫诏狱,严加审问。” 朱允面色大变,他想再冲出去跪下求情,威逼朱允,却被几名锦衣卫紧紧按住。 其他官员还待开口求情质问,却听朱允的声音淡淡响起。 “尔等想问孤,黄子澄所犯何事?要是孤偏不说呢?” 他声音冷冽,杀气已起。 在场文武百官,皆只觉身上一寒。 朱允当然可以让许东江出来指证,也可以拿出密信,当众公布罪证。 但那样做的话,他这个储君的威严,就真的立不起来了。 锁拿一个大臣,还要被逼着当众公布证据,此例一开,日后在朝堂上,他不管做什么决定,官员都会质问,都要向官员们解释清楚,让他们满意才行了。 储君威严何在? 他又还如何监国理政? 朱允当然不会公布。 “尔等是觉得,孤是任性胡来,不堪之人,所以质疑孤的决定?还是觉得自己才是大明江山的主人,孤这个储君,也要向尔等禀报情况,听尔等号令行事啊?” 此言一出,在场众官员顿时一个个噤若寒蝉,跪在地上,不敢再出声。 齐泰与黄子澄素来交好,此际心中更是紧张万分。 他心中有所猜测,太孙绝不会无故拿人。 只怕是黄子澄写信给许东江的事,东窗事发了。 “当日孤出城之时,正是在这里,曹国公李景隆公然阻拦大军行进,质疑孤的新军不堪一战,孤将其斩首示众。” “好啊,想不到孤今日回城,满朝文武,又来质疑孤的决定了。” “孤不得不怀疑,朝中是不是有什么人在暗中结党营私,冲着孤这个储君来了。” “黄子澄一案,孤倒是想好好查查,看看都有什么人,在背后指使!” 黄子澄只是一个代表,一个推到前台来的人物。 他要革新政治,带领大明走进新时代,需要对抗的是整个封建礼教。 老朱可以用胡惟庸,李善长,蓝玉等人为牌,打击背后的淮西勋功集团。 他也可以借查黄子澄案为名,将反对他的人,都清扫一遍。 这些人今日的表现,正中他的下怀。 朱允说完之后,就不再看跪在地上的百官一眼,吩咐锦衣卫道:“将黄子澄枷号示众,跟在孤的车驾后面,让京师百姓们好好看看。” 随即返回马车车厢。 “进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