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三天后，梁稚接到了夏延暮的电话，准确来说，是接到了夏延暮助理张齐的来电。 本来应该更早见一面的，但是由于刚开展的项目需要夏延暮打头阵，定定根基，方便后面工作开展。 前一个月他们基本也都是在酒局上度过的，不过这几天也好不到哪儿去，不是在开会，就是在开会的路上。 张齐有时候都觉得，不是什么人都能称之为“总”的，光是这几天，对着各种样式的PPT汇报和五花八门儿的数据，张齐刚开始还好，后面一看到数据都快想吐了。 所以当他看着夏延暮对数据了然于心，还能揪出数据中的问题，张齐感慨人与人的差距真的不是一般的大，却又在情理之中。 终于有松一点的时候，夏延暮像是终于想起自己还有一段未果的露水情缘般，冲个澡紧了紧浴袍，边下楼边拨动手机。 大晚上突然抽空给张齐打了个电话:“明天上午联系一下梁稚。” 此刻好不容易进入浅睡眠状态的张齐:“好的，夏总，那……去您那儿？” 夏延暮手机放在吧台上，给自己到了杯酒:“去象屿江。” 张齐想了一下现目前自己了解的夏延暮名下的房产，这待遇，不要太好:“好的。” 夏延暮:“嗯，早点休息。” 张齐习惯性隔着屏幕假面微笑:“您也是。” 在夏延暮挂了电话以后，张齐手机往枕边一放，重新躺了回去。 对于夏延暮大半夜突然抽风式的行为，只能在心里腹诽一下:“熬不住铁树要开花。” 对于张齐来说，他还是十分好奇夏延暮是什么时候和梁稚“搞”在一起的，毕竟夏延暮每天一半儿时间都带着自己，他没有理由注意不到夏延暮身边的“异性”。 碍于上下级关系，张齐不能当面问夏延暮，所以只能感叹自己工作还不到位。 等第二天张齐联系梁稚的时候，很贴心的选了一个较为舒服的时间点，做好了打第二通电话的准备。 结果后面通话结束，他重新看了眼时间感慨:“还有进步空间在不断拉大，不进反退。” 十一点，只是对于大部分人而言，舒不舒服，只针对个人。 梁稚接到电话的时候，还在睡梦中，听见手机响，随手摁了之后就又睡了过去。 张齐看着接通的电话，礼貌的打了声招呼:“梁小姐中午好，我是张齐。” …… 等了一分钟，没有听见电话那头有任何回应，甚至，都没有声响。这让张齐以为被挂断了，手机远离耳边低头看了眼“正在通话中”字样，以为是自己手机声音太小了，接着调了调，才说话:“梁小姐，能听见吗？” …… 又等了一分钟，还是没有听见说话声。 张齐:“……”这工作，太他妈费心了。 就在张齐想挂电话的时候，听到一句多半是呢喃的三个字:大鸡腿儿。 “大鸡腿儿”给张齐整破防了，拿着手机的手紧了紧，就这嘟囔的语气，一听就知道还在睡梦中呢。 张齐在心里自抽一下：“得，是我打扰了。” 张齐挂了电话，突然脑海中闪现过某个视频片段:“扰人清梦，不得好死，窥人梦境，十恶不赦。” 张齐自证清白:看我一脸菜色的样子就知道，白的不能再白了。用打比方来说那就是……莲花也不过如此了。 等下午一点多梁稚饿醒，点外卖看到手机上多出来的未读短信以及长达五分钟的通话记录，时间显示十一点左右。 她小小的惊了一下:“好诡异。” 后面看了短信才知道，夏延暮的助理简单解释了一下刚才的电话乌龙，然后告知自己：于今天下午三点，他会来接她去见夏延暮。 梁稚:“于今天下午……等等，见夏延暮！今天，下午三点……三点！现在几点？我靠，一点半了……” 先是镇定的给张齐回了句:“好的。”然后就手机一扔，下了床，往姚静卧室方向跑去。 梁稚敲了下门儿推开:“静静，快救救……” “我”字还没出口，就发现姚静房间没人，梁稚才想起来昨晚姚静对自己说:“明天我有个聚会，你自己记得早起弄饭吃……” 关上姚静卧室房门:“完蛋了。”本来梁稚是想让姚静陪她一起去的，她自己一个人总觉得不太好意思。 她又飞奔回房间找手机，找到姚静的微信号就打了过去，一边嘀咕:“快接快接……” 姚静和朋友到餐厅吃饭，聊的正欢，梁稚来视频的时候正巧赶上朋友去洗手间。 姚静找了找角度凹造型抛媚眼:“大宝贝儿，这么快就想我了？” 梁稚:“静静，你什么时候回来，快救我。” 姚静看着视频中一看就是才起来的梁稚，再配上那一脸快哭的样子，不免多了一分担心:“别急，怎么了？” 梁稚:“夏延暮的助理给我发消息说三点来接我去夏延暮那儿。” 姚静:“好事儿啊，急什么。” 梁稚:“我怕，你回来陪我一起去嘛。” 姚静眉头飞了飞:“友情提示一下，现在是白天，应该不需要我这个五千瓦的电灯泡，就算是晚上，我想夏延暮也不会省这点儿照明钱。” 梁稚:“你怎么是电灯泡呢，你就是我的明灯。回来吧，嗯～” 姚静安慰她:“你就是最美的小仙女儿，别怕。” 梁稚冲镜头张着大眼睛看着她:“静静～” 姚静:“隔着屏幕放大招，技能效果会减半，况且你一看就没洗脸，心动不起来。” 梁稚小肩膀一垮，接着控诉:“你不是说金主是给我们俩人找的吗？为什么只有我一个人面对。” 姚静来前后指了指她和自己:“对啊，是给我们俩人找的，你负责躺平，我负责……替你收钱。” 梁稚听到“躺平”两个字，不禁小脸儿一红:“……你，你，你……” 姚静:“把你脸上的红晕收一收，你这臆想症真是……” 梁稚:“那你回不回？” 姚静做了个“No”的手势:“不回，你要学会独立，知道你让我“陪着”这种行为像什么吗。” 梁稚:“像什么？” 姚静:“像带着单身老母亲谈恋爱，你都不怕我吃太多心肌梗死吗。” 梁稚:“……” 姚静:“这种事情就是一回生两回熟，你多跟他接触接触就好了。我朋友回来了，先挂了，回去等你汇报“战况”。” 梁稚:“……好吧，拜拜，玩儿开心。” 梁稚看着“对方已挂断”提示，看了时间，啥都没干，三十分钟就没了，要不要过得这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