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凤九
青年回答的非常自信:“主子的厨房是单用的,厨子都是经年的老人,身家性命皆系主子,不可能有二心!” “这么讲究!” 叶倾城柳眉微蹙,一只手架在胸前,支着另一手下意识地摸着下巴,喃喃:“不应该啊!” 能让顾慎言精神混乱、出现幻觉,要不然用致幻剂、要不然用致幻药,这房里并没有奇花异草也没有找到散发致幻气味的干粉、香料,如果厨房也没有问题,那对方是怎么让他致幻的呢? 叶倾城找了把椅子坐下,对青年道:“反正时间尚早,你给说说顾家的情况,爹啊!娘啊!奶奶啊!七大姑、八大姨、堂兄、表妹之类的也行!” 青年愠怒:“主子家人,怎可随便议论!” 这个女子好没规矩! “这有什么不能说的?你不说,我怎么查?不找出病因怎么救你家主子?”叶倾城一连串的灵魂拷问,砸的青年应接不暇。 青年犹豫再三才开口道:“我家主子乃当朝左相顾泽章顾相爷的嫡长子,大夫人早逝,现今的顾夫人刘氏是我家主子的庶母,顾老夫人是卫国公府嫡女,皇上亲封的一品诰命。现今的顾夫人育有二子一女,你方才见到的是二公子,还有三公子和四小姐。” 果真是正而八经的高门大户! “你家公子脾气那么坏,对头是不是挺多的?他订过亲了吗?有没有哪家千金倾慕不成,因爱生恨的?” 叶倾城嘴角微扬,顾慎言那张脸若是在她前世,得被多少女人围追堵截啊? 青年不语,但眉宇间明显愠着怒气。 “唉!”行吧,一问到要紧的,他就沉默! 看来,有些话还是要问顾慎言本人才行了! 叶倾城让青年带他去顾慎言专用的厨房转了一圈,空无一人。 她这才知道,所有厨子和厨娘全跟着去别苑了。 高门大户还真是讲究! 两人翻墙出了顾府,都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反正,来的时候也都是翻墙进来的。 从正门进相府,要过门房、亮腰牌、停马厩,穿一道道的转回廊、过一进一进的院子,总之就是两个字:“麻烦!” 翻墙多方便,翻到后巷,上马,走! 回到别苑。 叶倾城和青年一同来到清雅小筑。 顾慎言看她俩一起进来丝毫不意外,叶倾城便道:“还真是你派他跟踪我?” 顾慎言面色沉静,不置可否。 “那行吧!倒是省得我和你说了!我饿了,你等着,我吃饱就给你开饭!”说完,叶倾城转身出了清雅小筑。 青年见她出去了才拱手道:“公子,属下担心她发现书房的密道机关才不得以出手制止的。” 顾慎言道:“无妨!” 这青年便是顾慎言的侍卫凤九,他之前奉命去办事,回程路上接到命令,直接去盯叶倾城。 从茶馆跟到相府,若不是他主动出手,叶倾城未必能发现他的存在。 凤九便将下午的事讲了一遍道:“稍后,属下便去倚月楼将书帖取回来。” “嗯!” 三宝从外面回来,道:“回公子,赵主厨不给我餐食,说神医吩咐她试菜之后会亲自送来。好在,神医刚才已经到了,现在正在试菜,她说等她吃饱就来送餐,请您再忍耐一下。” 顾慎言的手渐渐握紧,玉节一样的手指越发泛白,岂有此理! 他什么时候吃过别人吃剩下的饭食? 凤九见不得主子受委屈,怒道:“胆大包天!待属下去收拾了她!” 顾慎言却道:“你恐怕不是她的对手!” 今早顾慎言与叶倾城过招便知她身手非凡,睡梦中与他打个平手是什么水平?! 而这女子表面看起来随意轻漫,但心智深沉到他一时也看不清楚,看她做事的章法,绝不是十七八岁的小姑娘该有的。 还有她的医术,若说天赋异禀只怕都辱没了她! 凤九脸色微红,解释道:“若是硬打,属下未必会输,只是她招数诡异,属下一时不查被她点了xue才力有不敌。” 顾慎言不语,目光射来。 输了就是输了,技不如人,还不承认! 凤九低头,他也很是郁闷,输就输吧!还输给一个女郎中! “鲁州情况如何?” 凤九被叶倾城整得差点忘了自己的正头差事,被主子这么一问连忙从怀里掏出一个信札,双手呈上:“和主子预料的一样,赈灾银两层层扒皮,落到灾民手中已寥寥无几。鲁州下属郡县以浚县灾情最为严重,已到饿殍遍野的地步,州县灾民向周边郡县涌入,可,邻县县令为了自保竟关闭城门不许灾民入内!” 顾慎言温厚的嘴唇抿成一条缝,拳头紧攥,关节处发出隐隐脆响。 “醇王现在何处?”
醇王赵拓是皇上钦定的赈灾特使。 “醇王在鲁州知府陈霆钧的宅子里,由鲁州花魁张了了为伴,乐不思蜀!”凤九眼中难掩不屑之情。 不成器的东西! “三宝,开饭!”叶倾城刚迈进院子里便亮了一嗓子。 凤九皱眉:“公子院中怎得这样大呼小叫没有规矩!” 欲出门喝斥却被顾慎言抬手制止。 他语气淡淡:“她故意为之,避嫌而已!” 三宝迎出去,接过叶倾城手中的食盒,讨喜道:“有劳神医jiejie了!” 叶倾城失笑,看着功夫熊猫一样圆滚滚的三宝道:“嗯,整个院子就你说话最中听!” 她的耳力超凡,早已将顾慎言与凤九最后那两句对话听到。 这个病娇倒是明理! 而后嘱咐道:“和你家主子说,吃完饭我来给他换药。” “是!” 她连屋子都没进转身走了。 轻盈的脚步声消失在院外,他收敛目光,对凤九道:“鲁州之事当抓紧收集罪证,民之驻虫,除恶务尽!” “是!” 顾慎言刚举起银筷,院外便风一样飘进来一个人。 这人,虎背熊腰,四方大脸,浓眉大眼,宽鼻厚唇,一副粗犷之相,偏又身穿宝蓝色绣金蟒袍,头戴紫金冠,腰间的龙形玉玦白如羊脂间飘绯色,一看便知绝非凡品。 进门便粗声大气道:“老顾,你到别苑也不差人告诉我一声,害我去相府扑了个空!” 顾慎言放下银筷对来人反问道:“殿下是怪我?” 来人正是当朝皇上的七皇子——襄王赵寅。 三宝rou团一样跪下去行礼。 赵寅随意抬抬手让他平身。 对于顾慎言的话也不介意,爽朗大笑道:“本王可不敢责怪,没地开罪了左相,本王便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赵寅也不客气,大咧咧坐在顾慎言对面,吩咐三宝道:“给本王添副碗筷,再温壶酒,本王要与你家主子一醉方休!” “不行!” 门外劈头传来一声娇喝。 赵寅闻声转过头,朗声喝问道:“谁这么大的胆子,管到本王头上来了?”